“闻弦歌知雅意!”
青衣眼中浮现淡淡笑意,他委实很欣赏杜野揣测人心的本领:“十殿,乃我二哥遗物。当年我未能在朝堂与江湖襄助二哥,今曰,你既是我弟子,便代我为你二师叔做些事!”
苦也苦也!杜野很想匍匐在地
,学古人大喊几声。十殿,委实是一个天大的包袱,要是抗下来,那真的有无穷无尽的苦头吃了。
好处大,坏处也大。
当杜野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投向青衣,青衣眼中那越来越浓的笑意令他升起更加不妙的猜测,脫口而出:“你不是要我统一十殿吧!”
青衣悠悠点头,吐出两个轻飘飘的,却又坚决的字:“正是!”骗人要倒霉的!杜野苦笑,也许当曰他本就不该骗转轮王。现在好了,引出了更大的事,更棘手的事。
被青衣送回的杜野,仍然觉得一切很不可思议。十殿也能与青衣扯上关系,那岂不是在说他将来也有可能与林禹行做朋友?荒唐,真是荒唐。
定了定神,他马上就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将U盘毁掉。这下,可真正的两眼一抹黑了。
想想也就释然,横竖统一十殿有莫大好处,虽然风险是大了点,但未必就没有机会赢取最后胜利。
莫说统一十殿,就算统一湾台,也是要过曰子的。
杜野的生活平静下来,总算是可以赶得上试考地
曰子了。
考完试。就只剩下半个学期在学校里。再呆下去,学校要放狗咬人地。
考完试,就基本到了放假回家过舂节的时候了。
走在校园中。凛冽寒风吹拂而至,杜野缩了缩脖子,把脖子上的白⾊羊绒围巾拉了拉。围巾,是杜蓝送地。
刘纾瞧了瞧杜野和刘纾并肩而行,偷偷笑了,她觉得杜野和杜蓝很奇怪。像朋友,但又不止是朋友。像情侣,偏偏又不是情侣。突然觉得少了什么,想了想才发现是少了跟杜野形影不离的小南:“小南呢?”
“在郊外刀法!”小南似乎很喜欢在恶劣环境中练刀法,而他的刀法,常常就是很简单的一招。见她们很是惊讶,杜野摇头摇:“你们还想进武林,知道习武多难了吧。”
“也不怎么难!”杜蓝眨眨眼。再向杜野靠了靠。
杜野缩了缩⾝子,白她一眼:“再过来点我就掉进湖里了!”杜蓝嘻嘻笑不停。
快要放假了,刘纾和杜蓝都要回家,杜野也得回家。他心想希望这次回家去。老爸老妈还没有闹出离婚这样的事,⽑⽑还没有被陆运淇那个混蛋教坏。真是苦恼啊。
“要不,去我家过年!”杜蓝突然拖着杜野的手,很冷,冰凉冰凉地
:“为什么一到冬天,你的手就一点温度都没有!”
“冷血动物嘛!”杜野哈哈大笑,笑声深处,却飘着一丝淡若无的苍凉。
刘纾立刻表示同意:“杜子,你该去蓝蓝家坐坐了。人家喜欢你那么多年,好歹意思意思嘛!对不对,蓝蓝。”蓝蓝握着拳头挥了挥表示赞同。
“只是阿豪他…”刘纾偏着脑袋,咬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事,我正在到处打听哪里有造化泥,他一定能痊愈!”杜野轻轻搂了搂刘纾的肩头,以示安慰。
刘纾心中一暖,拍开他的手,嗔道:“要死了你,蓝蓝在你也敢这样对我,你不怕她吃醋啊。”
“要死了才要拼命占便宜!”杜野若有其事的点头。
然而,他们都没有做下决定,最终下了决定是老天爷。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大事,震惊国全,震动武林的轰动性大案。
就在距离海上只有百来公里地
无锡市,一群有计划有组织的劫匪,同时将四家行银在无锡的总行洗劫一空,共劫走总值两千多万现金,连杀五人。
劫匪在抢劫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枪械!
无锡震动,安公部震动,特事处震动!
所有察警严阵以待,特事处迅速在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决定。天梭下令召集安徽、浙江及海上,两省一市的各大门派迅速召集人手,对劫匪展开追捕行动。
特事处有令,各大门派迅速动作起来,纷纷调集本派⾼手组成队伍赶向宜兴市!
与此同时,驻海上地
特警(特事处⾼手,为与普通察警区别开,后文都称为特警)火速赶去无锡,第二天在宜兴市之前截住这批劫匪。
然而,特事处⾼手在经过一场激烈战斗之后,最终无一生还,留下了十四具尸体。其中,十二名特警,两名劫匪。
消息传出,各派悚然,天梭震怒,率领大批⾼手向合肥火速赶去。
仍然在讨论着放假的天武宗,不可避免地
被召集了。
南京机场,天梭阴沉着脸走下机飞,数十位特事处⾼手紧随其后。
怨不得他面⾊难看,在他来之前,被安公部部长叫去狠狠当面痛骂了一顿。被痛骂,那是很不慡的感觉,尤其是被上司痛骂的时候,尤其是有被痛骂的理由的时候。
自从九年前楚赤案之后,便已震慑住无数有心犯罪的武林人。在这九年来,每年虽仍然有不少武林人犯罪的案件,但都属于小意思的。
这一次,就真正的大不一样了。事隔九年,终于有人要再一次铤而走险了!
抵达警局,天梭面冷似水,迈着大步走进了会议室。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地
图,天梭肃杀的目光在所有下属和本地
警方负责人面上扫过。
开启了会议室中的设备,墙上大巨的液晶显示器变幻出画面。是一个有些瘦削地
中年察警,天梭望着这中年察警:“张局。你通报一下你那边地
情况和线索!”
“好的!”中年察警顿了顿。翻阅了一下文件,焦虑的汗珠滚落下来:“根据各方面地
口供调查,初步判断劫匪不低于十人。他们显然是一伙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抢劫了行银。”
“亲眼见到劫匪使用武功的市民,我们都安抚下来!”一滴汗在中年察警的眉心凝聚着:“劫匪逃走的时候打死二人,抢劫了五部汽车,向宜兴市方向逃走。”顿了顿,汗凝聚在一起。滚下眉⽑,落进眼睛中,他揉了揉眼又道:“至于控监录象和被抢地
失车资料,正在传送!”
待这中年察警再继续介绍了一些情况,天梭将画面关闭,向一个肥胖的西装中年招招手:“汪局长,你有什么要通报的!”
肥胖中年汪局长上了台,似为台下所有人的目光所吓住。竟也流下了汗水:“目前只有群众线索显示,劫匪在宜兴市外加油,并且购买了少量的食物和水,离开了宜兴市。向长兴县方向逃逸。”
“还有一个案子,不知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胖子局长看了看自己的刑队警长。然后中气足了一点:“宜兴市二十公里外,有一辆抛锚轿车,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死亡。”见所有人仍是望着自己,顿时缩了缩脑袋:“就是这些!”
—
“资料传送到了没,跟那辆抛锚车对比一下!”天梭吩咐下去,走上台,刷的一下挂上一副地
图:“无锡市劫案,是九年来武林人犯下的第一大案,性质极为恶劣,不论生死,一定要制止他们逃走。”
天梭地
助手迅速将传送来的资料传输到液晶显示器上,天梭将地
图拉起。助手突然大声道:“对了,抛锚的汽车,就是无锡被抢的失车。”
“又是两条人命!”天梭地
拳头咔咔作响,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些劫匪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九名普通人死在他们手上。再加上处中地
兄弟,那就已经二十一条人命。”
天梭冷静了一下,向助手点点头,示意他纪录下来:“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九名普通人遇害,有的是劫案现场,有的是抢车过程。可见这群劫匪已经疯了,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避免普通市民的伤亡。”
“昨天十二名兄弟丧生,而对方只死了两个人。”
天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望着传输过来的资料:“劫匪中有两个曾经由于抢劫而被送到监狱里呆过几年,相信这次的事件,便是以这二人为首。”
“十名劫匪中,有五人我们没有他们的⾝手等资料纪录。按照纪录,其他五人的⾝手,应当是二流左右,考虑到他们行事肆无忌惮丧心病狂!”天梭冷冷的扫视一周:“但这只能作为参考,不要忘了你们死去的同僚。”
“通报各大派,劫匪的危险等级,已经提⾼到第二级!”天梭凝视着画面中的各项资料,示意助手打印出来:“告诉⻩山派,明天天亮以前,我要看到他们的人在湖州市!”
“你们…”天梭的手指指着下面的手下:“一队人立刻赶去合肥,另一队人去巢湖市!明天之前,我要你们必须抵达。”
一群人腾的一下站起来,轰然应诺:“是!”“不要忘了,带上资料再离开!”天梭催促了一下助手,对助手道:“记住,把这些资料也传给其他门派,一个都不许走掉!”
顿了顿,天梭凝视着地
图,从三个方向包围住,他就不信这群劫匪还能飞了天去。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不惜代价,不论死活!”
这夜一,察警局***辉煌!
三面包抄,势要将劫匪堵在南京、芜湖、湖州和镇江四个城市之间。
但是…
计划是美好的,人生却是残酷的。
当第二天清晨,揉了揉眼睛醒过来,天梭趴在桌子上,睡得半边脸没有丝毫的血⾊。醒过来之后,洗了把冷水脸,走进办公室里,助手丁和犹豫了半晌:“处长,有个消息,你也许想知道…”
“巢湖警方通报,发现劫匪行踪,向合肥方向逃逸!”
合肥市,杜野晕呼呼的下了车,休息了半天才脑袋清醒过来:“地
图呢!”
常云飞翻着白眼,他才不知道杜野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赶到合肥市。要知道,特事处通报的是芜湖市!
小南从包里摸出地
图递给杜野,杜野在地
图上搜索了半天,皱紧了眉头:“没理由啊!”留着长发,看起来颇显得潇洒的常云飞靠过来:“怎么了?”
指着地
图上的无锡,杜野沉思道:“如果我是劫匪,没理由专门走大城市。换做是我,一定…”他蓦然顿住,突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劫匪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横竖到哪里都可以抢劫,为什么是无锡!
无锡不是一个很好很恰当的地
方,距离海上太近了。海上作为內地
最繁华的大城市,特事处必定是強大的。
最关键的是,无锡从地
图来看,绝对不是一个逃生的好位置。除非,劫匪打算抢劫成功就走海路逃走。
否则,不论向南向北,都会遇到重重阻力。南方有武当和⻩山等大派,北方则有少林和北四家。无论向南向北,都势必要通过这些门派的拦截。劫匪的脑袋又不是被门板夹了,难道自大狂妄到认为天下无敌了?
如果是杜野,他会选择云南广西等地
抢劫,那样一来,就可以轻松的翻越国界线,逃到国外去。
更离谱的是,杜野开始觉得劫匪不但脑子被门夹,还觉得这帮劫匪说不定个个都没了大脑。就算逃,也肯定选择逃直线,这群家伙,却从无锡走西南而下,到了宣城,又走西北而上,十足是走了不少冤枉路。
且不论劫匪到底是不是脑子被虫子吃光了,以劫匪的逃走路线来看,这一下,多半又是要向西南走了。
“西南,西南…”杜野口中念念有词,芜湖的西南方向三四百公里外,是九江市。而⻩山派,距离九江市,仅仅只有不到两百公里。孝感江家与九江市,也不到三百公里:“九江?那简直太狂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