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名,那种妙滋味,难以言传。
江东方和沈西西拖着手在生科大楼里,看见新近贴出来的贺报,明明白白写着“贺藥理实验室近期研究成果荣登《Blood》杂志封面故事”大红纸张,淋漓墨汁,虽未贴出江东方的名字,但消息散播如同曰里的粉,人人都知是孟教授手下的男生学,英俊⾼大,聪明能⼲,吹得神乎其神。
前一曰,谁知道他。如今订万元试剂,哪怕放在菗屉里任其过期,也没人敢说半个字。江东方的实验桌继承自薛葵,一切实验用具也继承自薛葵,所以薛葵来到实验室,便自然而然地坐在桌前,有不认识她的师,还木着脸问她是否试剂公司的推销人员,请去办公室同老师洽谈。
呵,换做以前,是她僵口僵面。她展开笑容,正想和这两位小姑娘聊聊,许达戏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蒋晴,⻩,你们两个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你们的大师薛葵,江东方的师父。江组长是你们的天子,薛葵就是老佛爷,还不快喊人。”
薛葵暗叹,真是好净来实验室了,江东方几时多了个“天子”的外号。蒋晴和⻩乱糟糟地一齐叫她“老佛爷”“薛师”薛葵便也开玩笑地说“平⾝”许达得意地直笑。
“这两个是江东方带的小师,蒋晴,⻩…对了,你们两个不也是从格陵理工考过来的么,那和老佛爷是校友了。”
何止是校友,简直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蒋晴甜甜地笑。
“我听说过薛师。”
薛葵有些惊讶,这蒋晴和她至少有四届的差距,居然听说过她。
“你也是生物科技班的么…”
她一句话尚未问完,江光绪同沈珍过来了。
江东方一见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墨绿⾼领⽑衣的子,心知是薛葵为了参加晚上的活动而到实验室集合,立刻将手搭在沈西西的腰上,十分亲昵地朝自己拉近。
“薛葵,你来啦。”
“嗯。江东方,恭喜你。”
薛葵迅速站起来,将座位腾给江东方。
“孟教授呢?我看办公室里老师们都不在。”
“出国考察去了。”
江东方的突然转换称谓,他和沈西西的亲密,她一点都不在意。
江东方便觉得十分无味,放开揽着沈西西的手,可又不愿意放弃攻击薛葵替沈西西报仇的大好机会。
“我还以为你真的节食,所以才订了晚上的位子。”
他哪里是懂得幽默的人,配上僵硬的表情,薛葵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呵,你不知道十人以上的饭局才请得动我么。”说着,她又转头朝向许达“怎么着,孟教授一走,人心都散了?我看实验室都没什么人哪。你这个老师当的真是失败。”
“嗨,薛葵你还不知道我啊,我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是啊是啊,许达,你是一直都散,形散神不散那种…哎哟,许达,原来你是一篇散文哪。”
“这说的什么话,我要是散文,你薛葵就是一篇议论文。”
薛葵和许达一对青年相声演员又开始娱人娱己,沈西西是见识过这两位的,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做观众,不吝啬地赐予笑声;蒋晴仔细观察,觉得薛葵同其他二十七八岁的博士也并无不同,沉谨內敛,端庄得体,不由得暗自生疑,一捅⻩的胳膊。
“⻩,你说这个老佛爷到底是不是那个薛葵?”
⻩对薛葵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你说那个薛葵啊…”蒋晴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觉得有冷冷一道眼神扫过来,心下一凛,再看时,薛葵又根本没留意她,正在和许达看实验室新拍的照片。
“呵,你们又去钓鱼啦。这简直就是实验室的传统项目了。”
“那当然,你看看这游艇…”
薛葵见蒋晴望着自己,便礼貌地笑了笑,又不是初次见面的那种笑容,仿佛在格陵理工两人就见过,学学般地自然亲热起来。
蒋晴只能折服…这人,绝不简单。
江东方只愿同实验室众人狂欢,而不是自找⿇烦。薛葵的存在,可以抵消他所有的快乐。
他们在格陵新视听的顶楼吃自助,完全不需要他动手,沈西西贤良淑德地拿了他最爱吃的鸭脯和刺⾝,酱汁帮他调好,淋上,只差送他嘴里,他也⾼兴不起来,沈西西嘟着嘴作生气状,他才勉勉強強地吃了几口,觉得还是不错,便问沈西西想吃什么,他去拿。
沈西西说要吃冰淇淋,他不许。他知道她在理生期,不能吃冷饮,只肯帮她拿一些热食。
他炕惯。炕惯薛葵只拿水果,炕惯她只饮柠檬水,炕惯她同许达谈笑风生,而把自己当作隐形人。
明明主角应该是他。薛葵应该对他极尽恭维能事兼痛哭流涕地忏悔当年对他太苛刻。
薛葵今天确实无法做到左右逢源。
她白天去见了辛媛,晚上又要同这群人吃饭…一半都是生面孔,名字也记不熟…她不惯一天像打仗似地紧张。
但是辛媛的事情又不得不赶快解决。她劲使闭了闭眼睛,要把白天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江东方看见了,不无刻薄地想,既然这么累,又何必来吃这一顿,一位六十八,的可是他江东方的钱。
有人起哄叫江东方敬薛葵,也是,他今曰一切,都拜薛葵所赐,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不可忘本。但薛葵没有坐在那里坦然受之,主动同他轻轻一碰杯。
“我以前对你太苛刻。你不要放在心上。”
皆因你一直俯视我,所以才容易低头。江东方心想。全然忘记刚才的要求只是这样而已。等薛葵做到了,他又不満足。
想到白纯那句话,简直如同刻在心上一般,越想忘记越往心里钻,江东方咬牙切齿地喝了一杯,又续上一杯。沈西西拽拽他的袖子,柔柔劝道:“你少喝点儿,多吃菜。”
他们两个是公开的情侣了,许达还以为薛葵不知道呢。
“薛葵,你不知道这两位吧?”
薛葵微微一笑。
“我知道。上个月和同事来这边吃牛腩粉,看见了。”
沈西西唰地一下面红过耳,望望江东方,江东方沉着脸看薛葵做了个十指紧扣的手势。
“十指紧扣,旁若无人哪。”
许达拼命鼓掌:“薛葵,你真是深蔵不露啊!这事儿我还是上两个星期才知道的呢。”
“不蔵着怎么办?跳出来说,哎,两位,过来吃,这边有位置?”
沈西西挺不好意思的,立刻将话题岔开。
“薛师,我也应该敬你一杯,上次取样的事儿,还多亏你帮忙。江东方,你真是不知道,那苏医生态度差极了,我都不明白薛师怎么忍得下来。”
“想想以后说不定我也会变成她那样儿,就十分心平气和。”
“怎么会!”
于是笑笑算过,薛葵觉得有些疲倦,转而同蒋晴闲聊。
“蒋晴,你是生物科技班零几级的生学?”
蒋晴一直在注意薛葵吃什么,喝什么,没承想薛葵突然把话题转到她这里来了,愣了一下,赶紧接话。
“零四级。”
“哦,那么你进校的时候我刚毕业。怪不祷见过你。”
蒋晴想说并不是那样的。
她读的是理工附属中学,⾼一时,很多男生专门跑到大学校园里去看那个坐凌志车上下学的奈儿人,传闻沸沸扬扬。
仅仅一年,便以悲剧告终。
吃完饭之后,大家直接坐电梯下楼去订好的包厢唱歌,新视听的生意一向很好,电梯里闹哄哄地人挤人,为了避免超载的尴尬,薛葵和许达没有同其他人一起下去,等下一班电梯的时候许达对薛葵说了一件事情。
“薛葵,有件事儿江东方还不知道。孟教授的儿子不是学经济的么?决定自己开极司生产我们的藥用肽。打算说服江东方技术入股。”
“嗯。”“这事儿还不到时候明着和江东方说。”许达道“他和沈西西谈朋友之后,一直想提前毕业去国读博后,其实你也知道读博后有啥好的,就是钱多一点,国中人在国外发展总归是个二等公民。你劝劝江东方留下来,安安心心在实验室里当个老师。过两年,等条件成熟了,自然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是他的师,他听你的。”
薛葵没吱声。
在618包厢里坐定,大家点歌,许达素有麦霸之称,一只麦克风直接装进口袋里不许别人来夺,薛葵不爱唱歌,但记得谁谁谁的拿手曲目都是些什么,向来是点歌。但今天坐在点歌机前,突然想到现在老人去了一半,新人爱唱什么她又不知道,就叫蒋晴过来帮忙。
江东方觉得不够醉,又叫服务员拿两打银弹子过来,沈西西觉得今天江东方有点失态,只当他是太⾼兴,就凑到薛葵⾝边悄悄道:“薛师,你劝劝江东方,叫他别喝了。他一喝就上脸。你是他师,他听你的。”
怎么个个都觉得江东方听她的。薛葵笑着摇头摇。
“你都劝不动,我怎么劝得动。你想唱什么歌?”
她先点了许多闹哄哄的歌,旋律简单琅琅上口,把气氛炒起来,接着又一个个热门歌曲点上,反正总有人会唱,一开始大家都放不开,只有五音不全的许达霸着麦克风,简直叫人忍无可忍,终于有人炕下去开始跟着唱,渐渐地又有师弟师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哪首哪首歌。紧接着七嘴八舌地要唱这个要唱那个,薛葵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里忙的过来,只好宣布投降,让他们自己点去。
薛葵离开点歌机,过来坐在江东方⾝边,沈西西赶紧给她让位子。
“江东方。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说吧。”江东方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搂住沈西西,似听非听。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和你薛葵有什么关系。
反正你薛葵又不在我的将来里面。我是要做大事业的人,而你只会在藥理所的膜片钳室里消磨生命。
江东方看了沈西西一眼。
“将来我不知道,不过明天我知道…我要和沈西西去领证。”
薛葵有耶那的恍神。结婚?江东方和沈西西要结婚了,卓正扬和辛媛也会结婚…
“啊,恭喜恭喜。”她重新振奋起来“祝福你,沈西西。”
“我要和她一起出国,我已经拿到了几个offer。我准备提前毕业。”
薛葵心想这就有点天真了。
“你要提前毕业?孟教授不会答应的。”她特别看了一眼沈西西“况且沈西西现在还达不到毕业标准,签J2和你出去,等于是把这几年的研究生学习都舍掉。不如等多一年,等沈西西有了文章,你们再一起…”
江东方听不下去了,秘站起来。
“你不过能控制自己吃东西而已!少来管我!”
正好是两首歌之间的间隙,许达陶醉地谢着幕,江东方这么大声地丢下一句,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摔门而去。
他在洗手间吐了一回,清醒了许多,决定回去和薛葵道歉,结果在走廊上看见浓妆抹的白纯,正靠着墙打电话。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的确是白纯。
“我在608号房间,赶紧的,快点来…邓导都来了,你还不快点!”
他一把拽住白纯的胳膊,发怒地看着她那张丽的脸庞。
“白纯。你在这里⼲什么。”
白纯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不慌不忙地甩开江东方的手。
“哎哟,江东方啊。好久不见。”
江东方又抓住她的胳膊,怒火熊熊燃烧。
“我问你在这里⼲什么。”
“你⼲什么我就⼲什么!放手!”
展开从包厢出来,看见白纯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扰。本来想上前帮忙,再一看,嘿,不是白纯的前男友么。
于是他就好整以暇地点了一支烟亿墙边看戏…人家两夫吵架,他可不凑热闹。
他今天本来应当去接机,但按照卓正扬的要求,他把辛媛私机场去就回来了…看来这两人是要在机场来一场最后的谈判;他想闲着也是闲着,就给薛葵打了个电话想蹭饭,结果被薛葵严词拒绝…大人有应酬,小孩不得参加。
展开很生气,打听到她是来新视听,就约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吃饭,唱歌消遣,但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薛葵在哪个包厢里,正好碰到白纯等几个艺术系的小姑娘在这边玩,白纯说起想进乐娱圈,正好他的朋友当中有做这一行的,一拍枷…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江东方以为他展开逼良为娼不成?
那边还在闹。
“得了吧,白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怎样了?我怎样了?江东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和我怎么没关系?”
“怎么有关系?”
两人有关系没关系地纠缠了半天,展开看见618的包厢里面又冲出来几个人,企图将江东方和白纯分开,白纯先推了沈西西一把,江东方怒了,一巴掌打下去。
蒋晴看的清清楚楚,江东方的这一巴掌,打中了正劝白纯松手的薛葵,她半张脸顿时肿胀起来。
“薛师!”
“薛葵!”
江东方的怒火瞬间熄灭,傻傻地举着右手,又害怕又心痛。
展开一看,也慌了,赶紧丢了烟就冲过来,抡起胳膊一拳揍上去。
“臭小子,你他妈的打谁哪?”
白纯尖叫道:“展部长,别打他!”
“薛…薛师。对不起。”
江东方终于明白,他不怕薛葵生气,他只怕薛葵不在乎。
还有白纯扶着薛葵,那种怜悯的眼光,简直令他无处容⾝。
薛葵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无法思考,只好捂着脸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
江东方知道自己那一巴掌是用尽了全力,薛葵肯定受不住。许达也愣住了,薛葵定了定神,回到包厢拿了外套和包出来。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我送你回去。”展开立刻追上去,薛葵低着头,想了想。
“行。江东方,你也过来送送我吧。”
江东方知道闯了大,几乎快要哭出来,搓着手跟在薛葵的⾝后。薛葵想了想,没坐电梯,改从没有人的全安通道下去。
“江东方,你力争上游,总不会只是想把我踩在脚下吧。”
“我早已被你甩得很远了。不必再把我看作对手。”
“提前毕业的事情你得想清楚,毕竟实验室没有这样的先例。无论留校还是出国,选择你觉得对你和沈西西最好的路就行了。目光应该放远一点,不要光看着眼前。”
江东方看着薛葵肿着半张脸,还在细细地说着这些。一时间心如刀绞。
“薛师。对不起。我…以后…”
“没有以后。你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展开冷冷道“你再出现在她周围,我见一次揍一次。滚。”
薛葵责备地瞪了展开一眼。展开就再接再厉瞪着江东方。
“行了,江东方,你回去吧,这才刚开始玩,别由于这事儿坏了兴致。”
江东方看着展开护着薛葵往大厅走,知道自己是多留无益,悻悻地往楼上走,许达就在楼梯口逮他呢。
“江东方,你今儿个过了啊。是我叫薛葵劝你留校的,有什没⾼兴你冲我来。”
江东仿了,许达乘机大骂一通。
“江东方,薛葵是你师,更是你师父!记得吗,你刚进实验室的时候,是不是弄坏了低温离心机?几万块的东西啊,那个时候孟教授就想把你赶出去…如果你那时候被赶出去,以后哪个实验室都不敢要你…是薛葵跑去对孟教授说‘我带江东方,他出错,是我没教好。如果您把江东方赶走了,再来一个,又要从头教起,再弄坏一两样设备,多不划算。’就由于她一直在孟教授面前保你,你才赔了两千块钱算了事!这事儿她都不放在心上,也没和你说,但我看你就是粹件事情开始怕她又恨她,现在翅膀硬了,想报仇了?是不是今儿特地请她来就是为了作践她?”
“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哇?谢师宴上你喝醉了,是我把你背回去的,记不记得?你说了啥知道不?你一路上就瞎嚷嚷恨死薛葵了,她不就是对你严厉了点儿吗?至于吗?你还是男人吗?”
“我不恨她!”江东方心中十分悲苦,嘶着嗓子“我庒根儿不恨她!我喜欢她!但是我恨我喜欢她!呜呜呜呜…”
许达愣住了。他可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层。
他心想,可不能任由这样下去,于是坐在楼梯上,轻轻地拍着江东方的背,轻言细语地安慰他。
“江东方,这不对,知道吗?你有沈西西了,沈西西哪一点不比薛葵強?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有情调,对你又好,是不是?我要是没孟薇,我都选沈西西。薛葵那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江东方突然想起,前年的冬天,放寒假了,他和薛葵还留守在实验室里做实验,那时候藥用肽还没筛出来,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表达蛋白,十分枯燥无味,周末还要加班。他做了一段时间,怨气很大,薛葵说好吧,如果下雪,你就不哟。
他便每天祈祷周末下雪。但总是不下雪。终于下了,他又不敢不去实验室,在上翻来覆去很久,愤恨着起,比预计时间晚了三个小时。到了实验室,看见她的伞放在外面,雪没化净,他想,进去认个错就算了呗,大不了被骂两句。反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结果他怯懦地悄悄地走进实验室,就听见薛葵一个人在那里唱歌。
窗台上白皑皑的积雪映着阳光,他永远忘不了,是孙燕姿的同类。她声音低沉,别有一番韵味。
他呆住了…薛葵从阑唱歌。如果让薛葵知道他听见这歌声,不知道又会怎样磨折他。
他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敢留,保持着一个势姿,哆嗦着听她唱完这首歌。
唱完了,她还夸了自己一句。
薛葵小朋友,唱得不错。
她一直做实验,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并不知道他在那里,听见这首歌。
他永远也不会是她的同类。他跟不上她的脚步,越来越远。
他厌恶薛葵,是由于这子已深深融入他生命之中,难以割舍。如同粉瘤一般,并不要人命,但存在于斯,不可忽视。
江东方扑倒在许达怀里痛哭失声,许达不免得也眼眶湿湿。但他心知肚明,这江东方不过一时意乱情迷,总有成熟长大的一天,便会觉得这场暗恋不过青游戏罢了。
另一边,蒋晴⻩陪着沈西西在洗手间里整理。既然不能谈白纯,就谈另外一个有故事的人。反正八卦都是贡献出来消磨时间的。
“沈师,薛师看起烂瘦哦。”
“嗯,她一直吃的很少。”
“真的吗?她不会是暴食症好了之后又得了厌食症吧?”
“什么?什么暴食症?”
“啊?师不知道吗?那是我⾼一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薛师应该是…是十九岁吧?听说她和一个有钱的老头子。结果那个老头子把她甩了,她就患了暴食症。这事儿当时在我们学校还算是轰动了一阵子。那个老头子还常常来接她去俊呢。”
“你确定?”
“哎呀,这种事情都不是当事人亲口说的,谁能确定呢。不过她以前真挺漂亮的。”
蒋晴停了停。
“又漂亮又风。真的,我们学校超多男孩子喜欢她。也难怪,她那个时候一⾝名牌,上下学都有车接送,跟个公主似的,唉,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就任由自己的儿做这种事情。”
沈西西没注意蒋晴的补充。她想起她一直不能确定的一件事情。她很想去问问江东方。只要一个答案,而不是想改变现状。
江东方,你是不是把薛葵和文献一起装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