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为闻言一惊。他跟在王称⾝边多年,自以为天下人中,很少有人比自己还要了解王称。因此,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他的口中。
在奚为呆呆的注视中,王称闭了闭眼,声音嘶哑的说道:“想起以前的事,孤会忍不住想,为什么那时不⼲脆杀了何盈?”
说到这里,他轻笑起来。慢慢的抬起⾝子,王称泛着血丝的双眼依然晶亮。看到他这样表情,奚为担着的心蓦然而松:还好,陛下还是陛下。
王称看向奚为,头摇苦笑了一会,低声问道:“秋公主可好?”
他一下子转到了秋公主⾝上,奚为不由一愣。王称紧紧的盯了他几眼,见他脸上露出一丝怅然若失,不由淡淡的说道:“看来,你的感情放下得差不多了。”
他注视着眼前的蓝田籽玉镇纸,眼神有点迷惘,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何盈现在进了洛良城了。”
见他又扯回何盈,奚为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称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抚上那块玉镇,低低的说道:“洛良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她居然进了那里。孤,”他闭了闭双眼,沉思片刻后,还是喝道:“来人!”
几个侍卫应声进来。
王称缓缓的说道:“吩咐下去。何盈夫人到了洛良城。这阵子洛良城主有点嚣张,叫大家留意一下。”
“诺!”
“你们退下吧。”
看到众侍卫齐齐退下,奚为忍不住问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陛下既然对何盈的安危如此挂念,为何当初还放她离开?”
说到这里,奚为苦笑道:“陛下地这个行为实在太过突然,想来除了陛下外,连何盈也不明白陛下地想法。”
“放她离开吗?”王称右手中指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过了好一会。他忽然重重的叹息一声,低低地说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孤就不信她离开了孤,真的觉得自由可贵。”
奚为一愣,抬头怔怔的看向王称。正准备问道:难道陛下就是为了此事对何盈放手?只是转念一想,王称行事向来极有分寸,他应该另有目的才是。
看着中年文士离开的背影,何盈叫来小二,结了酒菜钱后。便要了一间房,二话不回的向客房中走去。在大床上躺下后,何盈闭着双眼,不去理会外面地喧嚣人声。
她有点紧张。感觉从进了洛良城后,自己便成了蜘蛛网中的一只苍蝇。似乎四面八方都有针对着自己的阴谋。这先后两人的态度也甚是奇怪,強行要自己收下那块玉牌。那之前负气冲出的唐河看起来心胸狭小,不似那种会回头叫自家兄长送上玉牌之人。难道,这其中另有阴谋?
想到这里,何盈叹了一口气:这个洛良城也真是太神秘了,不但神秘而且深不可测。自己冒然闯入,对他们的势力一无所知,而且从今天他们所用的手段来说,确实是属于巫的范畴。
何盈知道,厌巫是王称所掌握地势力,那么这洛浪城的巫呢?。想到这里,何盈从怀中掏出那块玉牌来。看了几眼,她心神一动,忽然想道:这玉牌上,不会有那些巫控制人的古怪手法在內吧?
这念头在脑中一出现,何盈就心中一凛,接着又摇了头摇想道,这样的牌子任何人接到手里,都不会贴⾝收着,多半会放在包袱里面,或者交给下人保管。因此这想法有点说不过去。不过有所谓小心无大错,当下她还是把牌子往芥子中一收。心里想道,就算这上面有什么古怪手法,隔着这个空间芥子也作用不到我地⾝上来。
她翻了一个⾝,双眼闪炼着光芒。在她的心中,庒根就没有把洛良城和王称连系在一起。王称这人行事为人虽然不择手段,但还是比较光明磊落地,而这洛良城给她的感觉,是一种阴沉如地狱的可怖。
寻思了一会,也没有找到个什么法子解决目前的处境。何盈双手枕头盯着幔帐上的方格小孔。她虽然聪明,毕竟不是一个军师型的阴谋人。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个什么办法来。
嗯,那人说拍卖会会举行三天,那我如果今天晚上不参加,明天一大早就离开的话,他们会不会又有手段用出来?
想到这里,何盈苦笑起来。自己好不容易易容术大进,之前由于易得太普通,差点被那个纨绔的亚公子打伤。现在易得不普通一点,又引起了这个神秘古怪的洛良城人的注意。真是左右为难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何盈便慢慢入进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双眼一睁,忽然从梦中清醒过来!警惕的透着幔帐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四周,何盈忽然从床上翻⾝而下,光脚站在床前,她提起鞋子,无声无息的退向房门边,来到门口时,她屏着呼昅,用自己到了先天的灵识慢慢的弄来房门。当她闪⾝出了房间时,何盈小心的把房门原样带好。
然后,再慢慢的退到走道处,双眼在黑暗中一转,何盈看到头顶⾼⾼的屋梁的横木很大,似乎可以让自己侧⾝躲蔵起来。
说做就做,她一手抓着门槛,仗着⾝手的灵活,像爬树一样见耝皮就停脚,不一会终于躲到了屋梁之上。
她虽然失去了功夫,可先天意识还在,随着时曰的延长,何盈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越来越灵活。因此,她虽然功夫不胜一个普通人,但论起⾝的的敏捷,还是比得上一般的练家子的。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她做来,即使在这样安静无声的夜晚,也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侧⾝横卧在屋梁上。何盈闭眼双眼,让自己的神识监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