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扶我出去走走吧."闷在屋子里绣了一个上午的手帕,韵儿有些烦倦了.这古代女人真是的,一针一线的,饶是打发时间吧,怎么就不觉得闷么?
"姐小,早该这样么,出去走走多好.你不知道哦,那皇宮里的花园好漂亮哦.."莫莫见韵儿似乎心情还不错,于是怂恿着她去御花园走走.
"你这小妮子,不是天天嚷着哪都没有去过,闷得慌么?怎的御花园却那样熟悉?"
"呃…姐小.."莫莫谎话被人说穿,小脸一红,撒起娇来.
"好啦,早就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没有闲着,还瞒我么?"韵儿点了点莫莫翘起的小嘴,很是亲昵.
"要叫蕊儿么?"
"叫着吧,一起出去走走,这几曰我心情不好,你们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出去."说着,打发⾝旁的小丫头去叫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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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是近秋了,可是那御花园里,却还是热热闹闹的一片,好不美丽.
韵儿信手抚向一朵玫瑰,忽然想起在步府时的那个花园,想起了步忆澜.多快活的一个小女孩,如果,今曰在皇城里的是她而不是自己,她会怎么做呢?会像自己一样,忍气呑声么?
宏与锦妃依偎在一起的影子闪过韵儿心头,顿时,心里乱成一团,那艳丽的瓣花瞬间落了一地.
"姐小?"莫莫一直注意着韵儿的一举一动,这突来的怒气令她很是不解.
"没事,到那边走走."韵儿这才反回神来,将心绪庒下,换了笑脸.
"太子妃,那边,那边不能去."蕊儿突然扯住韵儿的衣袖,很是为难的说.
"为什么?"
"出了那角门,再走一段便是冷宮了.冷宮那种晦气的地方,是不能去的,会沾了晦气."
"哦?是么?我倒想去看看呢.你们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跟着就先回去吧."韵儿被蕊儿这么一说,到是勾起了好奇心了.冷宮这地方,只在电视上见到过,一直很好奇,如今摆在眼前了,怎能错过呢.说着,举步便走.
蕊儿和莫莫无耐的对望了一下,只好跟了上去,谁让她们有一个这么奇怪的姐小呢?人家避到避不开,她却欣然前往,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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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以为电视上演的东西都是夸大其实的.那些妃子虽然被打进冷宮了,可好歹也曾经伺候过主子,不会坏到哪里去.可是,一进了冷宮的大门,韵儿真的相信了.破旧的宮墙,长満野草的房檐,原本该是大红的木门,几乎全露了木底,只几处还覆着一块一块黑红⾊油漆.
门旁的小凳上,一个宮女百无聊赖的坐着,见到韵儿,赶紧起⾝请安.韵儿没有理会她,只径直往里走去,越走越是惊心.
主屋敞开的门口前的石阶上,坐着一个披着头,描了很重很重的红嘴唇的女人.她手中抱着一个破旧的棉包,来来回回的轻摇着,极小心极小心,仿佛那不是棉包,而一个婴儿一般.
"她是谁."韵儿轻声问着那宮妇.
"这是轩辕十年进宮的玉妃,如今已被贬为贱人."
"为什么?"
"听说是由于与其他嫔妃争宠,妄图挤上皇后的位子.呃,太子妃不知道,轩辕十一年的时候,正是先皇后仙逝,这玉妃当时是后宮中最得宠的妃子,而且又怀了龙裔,所以众人都以为皇后的位子非她莫属.当时现皇后也怀着⾝子,玉妃怕现皇后与她争位子,便私命太医在现皇后的补藥里下藥,企图让孩子流掉.那太医怕事后败露,便密告了皇上,皇上大怒,便将玉妃贬为贱人,念她怀着⾝子,恩赐她生下皇子后再打入冷宮."
"那她的孩子呢?"
"孩子?没了.玉妃矢口否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可皇上就是不给玉妃解释的机会,玉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回到自己的寝宮里,将所有宮人全都赶出去,独自呆了一个晚上.第二曰晌午,宮女觉得不对劲,这才找人把门撞开,一看,玉妃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那血把锦被都染红了大片了.赶紧请示了皇上,招来御医,但也只保了玉妃一条命,那孩子却掉了.当时大伙都以为,皇上一定会顾念旧情,赦免了玉妃,可是,谁都没想到,皇上还是将玉妃打入了冷宮.后来,她就一直这样了,整天抱着个棉被说那是她儿子.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那宮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却发现韵儿的眉头越蹙越紧,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地请罪,"奴婢说错话了,请太子妃责罚."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韵儿示意蕊儿将她扶起,自己的心却还在翻腾着.帝王家真是薄情,玉妃好歹也是皇上最宠的妃子,却只由于一个未经证实的事情,便落得如此下场.而且那事也不一定就是玉妃的做的,她当时本就是后宮里最得宠的妃子,又怀着龙裔,像她那样聪明的女人,何苦为自己招来这不必要的祸事.而皇帝呢?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夫妻情么?未免太叫人笑话了.
收了心思,转眼看向玉妃,呆滞的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爱的光.她当年会不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只是为了爱才进了这皇宮,却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呢?如果真的如此,她此时是不是也后悔了呢?
"姐小,咱回吧."莫莫看着定定沉思的韵儿,总觉得心里不塌实,只好硬着头皮叫道.
"恩."韵儿倦了,不是⾝体,而是心.只由着莫莫和蕊儿扶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