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迪图瓦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当⻩宣乘车赶往机场的时候,他也办妥了前往国中的签证。这是极为困难的——当然,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隶属于瑞士联合行银
人私财富管理公司的迪图瓦先生当然不是普通人,他甚至来得及与⻩宣上了同一架机飞,但只是坐在普通舱,并未与⻩宣碰面。这也许是他刻意为之,大多数人并不喜欢有人成天跟着自己,就像是⻩宣,他非常厌恶走在自己⾝后的数名保镖,这让他分外感到不全安。洛林的存在足以保证,他在目前的地球环境下生命无碍。而时空旅行者的威胁,也不是眼前的这些保镖所能够处理的。甚至于,⻩宣很怀疑这些家伙是否会帮倒忙。不过,张馨仪坚持要要求IZO雇佣兵公司提供专职保镖,24小时保护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些来自以⾊列的军人面部表情僵硬,神情严肃而紧张,特别是得知⻩宣已经遭遇过一次袭击后,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两个大汉更是组成一道人墙,时刻注意着可能来自远方的威胁。只有⻩宣知道这毫无必要。即便是那名来自其他位面的时空旅行者,也因为错估了洛林的关系而失误,更何况普通人。理论上,在位面通道再次打开之前,他都应当是全安的。唯一令⻩宣有些焦虑的只是那名跑掉的旅行者,按照洛林的说法,对方可能会继续制造震荡,只要他的所作所为強烈的改变了两个时空之间的衔接,使得缓冲带能量不能做出反应,那么他就可能打开一个新的位面通道。而以⻩宣的理解,整个位面就仿佛是一辆破旧的火车,每节车厢都是一个时空,当其中的某个车厢被強烈的扭曲时,就可能裂开一个缺口,或者挤开一扇通往外界的窗户和门,而若是这种扭曲过于強烈,则可能造成整列火车的事故,从而摧毁这个位面。而若是想要扭曲其中的一个时空——实际上,对方目前只能扭曲⻩宣所在的时空,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不应该死的人死掉,让不应该活的人活下来。这可不是简单的杀死一个普通人,虽然洛林始终声称时势造英雄,但想要简单的造成一次时空震荡,还是杀死一个“英雄”来的实在。⻩宣对此有着強烈的担心,以及不安,他不希望由于自己的原因而有人死亡,死亡这个词语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真是太过沉重了。张馨仪等在禄口机场接儿子,她⾝边也跟着几个保全公司的人员,不过与⻩宣⾝旁浩浩荡荡的雇佣兵比起来,品相上确实差了一大截。在机飞上⻩宣还一无所谓的样子,但真的见到老妈,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眼泪也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倒没怎的,却把两遍的保全吓坏了,周围一圈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张馨仪紧紧的搂住儿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着话儿。她原本将⻩宣父子送出国,其实并不是因为国內危险,而是因为一种态度,特别是在⻩宣爷爷⾝体不好的情况下,有一个继承人在国外可以起到定安人心的作用,当然,客观上也能保证其全安。⻩家在国內再怎么強,也不能随意伸手到巴西,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恐怖事件发生,只是不能确定是针对何人。只希望⻩家不会有如此胆大包天之辈。这时候,张馨仪分外的感到害怕,她抱着⻩宣似乎是在安慰儿子,却也是在安慰自己,好在她尚不知道有一只匕首曾经飞至⻩宣面前,否则她此刻一定会自责起来。⻩宣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扶着老妈站了起来,过去两个月以来,他得到比以往十数年都要多的经验,也学会了调整情绪。他拍拍老妈的肩膀,道:“我没事,当时其实只是场面壮观而已,记者们就喜欢拍的耸人听闻,实际没什么的。”“那就好。”张馨仪拿出一张纸巾抹抹眼睛,又拿出一张递给⻩宣道:“以后用纸巾擦眼睛,不要用手。说多少次都不记得。”“忘了拿了。”⻩宣说着笑了起来。⺟子两个说说笑笑的向外边走去,好像周末去逛街,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淅淅沥沥的样子,刚坐到车上,洛林却大煞风景的道:“⻩宣,我找到了越境的时空旅行者。”⻩宣顿时紧张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正从小冰箱中哪饮料的老妈,蠕动着喉咙道:“在哪里?”“恐怕是在江苏省境內。”洛林语气未变,但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凝重,道:“他似乎在寻找基地,也有可能是寻找你。”“找基地?他想⼲什么?”⻩宣连连问道。“对方很可能是经过系统训练的时空战士,虽然可能受了伤,但如果他能够在这里控制一个时空基地,就更有可能回到自己的位面。这要比制造时空震荡全安的多。”“那为什么可能是找我?”洛林简单的道:“他有可能随⾝带有简单设备,我就是在他使用能量时确定了其大概位置,根据能量痕迹,他应该到达了附近,我并不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好嘛,他还杀我杀上瘾了。”⻩宣回头看看机场,道:“他也是坐机飞来的?你找不到他吗?”“除非对方再次使用能量。”⻩宣心想,下一次这位先生可就不一定用匕首了,他看了眼老妈,继续问道:“他怎么控制时空基地?你不是说你的能量远超于他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个人的力量在位面內作战是有优势的,能量只能阻止他与自己的基地联系,但如果要在位面內进行攻击和防守,浪费的能量会远⾼于使用的能量。”⻩宣嘟囔了一声,道:“他有多強,像超人?”“当然不会超过人类的极限,但一定強于你所认识的大多数人。”“我明白了。”⻩宣深昅了一口气,冲着老妈笑笑,头扭向窗外道:“你能找到他吗?”“他应当获得了一个普通人的⾝份,否则不会这么快来到巴西,这是我们的优势。”⻩宣动扭了一下⾝子,问道:“什么优势?”“我想在我与他的基地对抗中,他已经得知这是一个前进基地,因此所有成员都是来自异位面或时空的,这样,他会以为自己与我们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他大概能跑的很快。但不巧的是,你是属于这个位面的人,你生活在这个位面,你可以使用普通人的力量。”“普通人的力量?”“是的。不属于这个位面的人,在这个位面活动都需要消耗能量,就像是你去别的位面一样,即便拥有前进基地,也不能像这个位面的人一样融入正常的社会,那有极大的可能造成时空震荡,因此时空旅行者之间的战斗都是孤独的战斗,仿佛两个古代的战士。但你不同,你可以使用远超过对方的人力物力,你⾝后的家族在一次本土作战中,要比10个时空基地还要重要。”⻩宣很怀疑洛林的夸张说法,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在其他位面岂不是也很不全安。”“如果那个位面拥有时空基地的话,的确如此。”“看来你把我拉上一条船,早就算计好了。”⻩宣哼了一声,将视线从窗外转了回来,他需要仔细的考虑一番洛林的话。<br/>
(9)
⻩家老宅深深的埋在一片深绿⾊的植物当中,朱红⾊的大门有些掉漆,略带斑驳的栅栏横在入宅的路上,数十人穿戴整齐侯在一边,等待着车队的到达。
似乎有些人很着急想要看到⻩宣,甚至等不及他回家歇上一晚。对此张馨仪只是微微冷笑,却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道:“⻩宣,进去了以后你只要说明白怎么回事就行了,但你提到的那个帮助你的人,就不要说了。”
“知道,不过那是我帮助的人。”⻩宣觉得这么所很别扭,但还是不愿意被洛林沾了便宜,毕竟是自己先帮他的不是?
⻩晋第并没有出现在客厅里,事实上,只有⻩恒展、⻩仁鸣等人坐在里面,三代弟子仍然只有⻩历铭一个人,过去几天他似乎过的并不太好,年纪轻轻就留下了一个眼袋,黑眼圈倒不明显,脸⾊却苍白了起来。
张馨仪微笑着坐在了左侧,在列的女性很少,非⻩姓的更是只有她一个,但在场每个人不敢轻视于其。
“大家好啊。”既然爷爷不在场,那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见面会,⻩宣轻轻的笑了笑,坐在了末座,只是他的笑容与⺟亲太过相似,让人有种古怪的感觉。
“⻩宣在巴西过的还好吧。”说话的是二房老大⻩赋毅,学过法律,现在的职位是基金会的法律顾问,但由于头脑清晰,很有股子小核心的味道。他管理家族內成员的收入支出,是个很有威信的人物。
以前⻩宣和这个六伯见面总是战战兢兢,因为⻩赋毅总是严肃的和教导主任一样,还掌握着家族內小辈的训诫任务。而在⻩家,未成年的子女考校的最基本內容还是成绩,⻩宣在此方面很难得到及格的条件。
不过现在,⻩宣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六伯远没有传说中的恐怖了。
⻩宣耸耸肩,道:“过的还好,就是认识的朋友太少,有些无聊了。”
“无聊的话就多学习学习,别每天尽想着歪门琊道。”老三⻩仁鸣总是一嘴的阴阳怪气,他被文化大⾰命耽搁了,70年代末也没再正经上过学,只留了一副炮仗脾气,家里的小辈都不喜欢他,就像是讨厌他的闹心儿子⻩建玄一样。
⻩宣却不理他,头转向⻩赋毅,拿出两个文件袋放到桌上,道:“六伯,这是我在巴西这段时间的公司财务报告,另一份是盛丰公司的改组措施,您看一下。”自有人送到⻩赋毅桌前。
“嘿嘿,现在小十六也懂财务报表了?”⻩仁鸣嘬了口茶叶,刚想发点评论,却被⻩宣打断道:“不是我做的报表,不过自己的公司总要上些心,我找了个行银来做的。”
⻩仁鸣又是一阵眼红,3亿美金的公司啊,他连3亿民人币都没搂到,嘴里道:“何必把钱给别人赚?还是放在自己家,这些钱不就省下了?”
老大⻩恒展咳嗽了一声,道:“老三少说两句,听小16的。”
⻩赋毅也不喜欢说这些没实际效果的话,翻开资料袋看了两眼,却没找到想看的东西,笑笑道:“小十六,本来家里是不准备叫你过来的,不过既然回来了,就给大伙讲讲,你名下的卡布雷斯公司存放的那批木材是怎么回事?”
“是啊,还要给基金会交钱别忘了。”还是⻩仁鸣的声音,他现在简直眼热的要着火了,开会前大家都碰过头,他也看过那份资料,又是一笔3亿美金,真是让人发狂。
“那是我帮朋友做的生意,跟家里无关。”如果是家族企业的收入,应该交40的钱给基金会,⻩宣可没有把钱往外掏的习惯。事实上,自从⻩晋第当了族长后,这个规定也就名存实亡了。
⻩仁鸣哼了一声,道:“如果是和朋友合伙做生意,那就不能归入你在基金会的帐里。是不是我说一声朋友的,就能躲了税去?”
“这个到我为止。”张馨仪以为这批木头是那个神秘人送给⻩宣的,因此一把揽了过来。
老三看了一眼张馨仪,嘴动了两下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没少吃过自己弟媳的亏,心里还是有些阴影的。
⻩赋毅却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他也不理张馨仪,而是看着⻩宣,用手轻轻的擦着桌边,道:“十六啊,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帐是归在基金会里的,那就是用基金会做的生意,交40的税就是规矩。”
⻩宣怎能同意,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一屋子的叔叔伯伯,道:“那我就问六伯,包括您在內,每年从基金会上过的帐有多少?谁交过这40?”
这个问题,⻩赋毅自然是回答不出的,但这只能说明大家都不遵守规定,却不能说明规定是错误的,相反,⻩宣的话同时证明了他的行为符合了规定。于是⻩赋毅自然避实就虚的道:“宣儿,那我问你,你用了基金会过账没有?”
⻩宣哪肯承认,⻩赋毅却不理他,看了一眼张馨仪,道:“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在三天內将1。2亿美金交到基金会账上,如果交不上去,你在基金会上的帐都要抵押,花红也一直扣到还清为止。”
因为不満18岁,⻩宣除了在几大行银的不记名资产,全部的流动资金几乎都在基金会的账上挂着,⻩氏基金会的律师和会计都是世界顶级,合理避税,出入帐做的比谁都溜,他也一直靠这个间接管理资产,却没想到被上了套。
钱自然是不会被取出来的,但被冻结却是一定的,⻩宣这时候眼睛红的和⻩仁鸣一眼,手一推就要摔东西。
⻩家老小纷纷动扭⾝子躲了起来,三房的小十六谁人不知,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砸烂了两个会议室,平时还被张馨仪教育的服服帖帖,待到被人惹了,却是谁也管不了的主,眼看着⻩宣就要拿杯子,离的近的已经向后靠了。
“⼲什么?”张馨仪正要出声,却被人抢了先,⻩宣除了自己老妈谁都不认,看都不看就扔了出去,嘴里道:“这谁定的八王规矩?”
茶杯却被前面的人一把拨开,那人被泼了一⾝水,呵骂道:“作死啊。”
说话的是长房的管家,后面跟着的自然⻩宣的大爷爷,⻩溯贵。
⻩宣正在气头上,眼睛一瓢,道:“没看到。”
那管家张顺眼都瞪直了,⻩溯贵摆摆手,道:“无妨,小十六,这规矩是我定的,你有什么不満意可以提,但不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