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拿破仑离开视野,前往格勒诺布尔。⻩宣终究也没有叩响扳机。 不仅仅因为对于“杀人”的恐惧,还由于拿破仑本⾝,在拉米尔村的拿破仑,是人类历史上最有魅力的统帅,那一瞬间,他凭借着个人魅力和多年积攒的战绩,兵不血刃的,招降了远超本⾝实力的对立军队。 这是对他本⾝最大的赞誉与肯定。那如山啸,如海嘲的欢呼声,不经意间感染了⻩宣。 洛林并未埋怨⻩宣,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埋怨为何物,帮助⻩宣收好枪,他平静的道:“既然失去了这一次机会,那么就只能再回里昂了。” ⻩宣不知该说什么,默默的爬了起来,道:“洛林,我们一定要,恩,我是说,对付,呃,拿破仑吗?或者我们可以换个目标。” “这不由我们。”洛林很简单的道:“我们已经到达了这里,那么除非浪费来时消耗的能量回家,否则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做点其他的事情,比如…” “比如什么?” “打死威灵顿?”⻩宣说的是滑铁卢战役中的英国统帅。 洛林很认真的道:“我们没有时间去找到威灵顿了。” “那换一个…” ⻩宣还在想,洛林就道:“拿破仑的战败是已经确定的了,即便他在滑铁卢战役中胜利,他也会在第八次反法同盟,或者第九次中失败,如果我们真的能够让拿破仑建立一个欧洲的超级大帝国,那么这个位面几乎一定会崩溃,那时候,整个位面的人都会死亡。” “走吧,先去里昂。”未等⻩宣再说,洛林催促着他上路了。 刚刚经过战争的小镇并未因此失去生机,⻩宣顺利的用30法郎租到了一辆牛车,一个胆大的法国青年自告奋勇为⻩宣驾车,直到找到一辆马车或到达里昂为止。 里昂城。 麦克唐纳努力组织着军队,试图抵抗拿破仑的进军。这里是法国第二大城市,路易十八对他有着很⾼的期望。 如果按照历史,拿破仑将会不费一枪一弹的拿下里昂,就像他所坚信的那样——法国根本就没有什么王室军队,有的只是拿破仑的军队,皇帝的军队,一支在波旁王朝的白旗下度过了11个月的军队。 然而,这几乎是皇帝陛下最后的光辉了。 ⻩宣小心的穿过里昂曾经繁华的街道,流亡贵族们继续去流亡了,商人们也纷纷关上了店铺,大多数人都欢迎皇帝陛下,但并不是所有人。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没有人去注意一个⻩种人,又或者,他们只是有些奇怪⻩肤皮黑眼睛的⻩宣而已,他遮盖了自己的黑⾊头发,尽量让自己显的正常 在里昂的小巷中行走,宛然有一种⾝处中世纪的感觉——这是一个永远都不缺乏想象力的民族,就像是国中。然而,⾼卢的公鸡们总是会遇到一些野心勃勃的统帅,有趣的是,那些最著名的统帅往往来自异邦:凯撒、屋大维,或者拿破仑。 仍然开门的店铺中,以餐馆最多,法国大餐在民间的历史大概起于路易十三,路易十四则多次在凡尔赛宮举行烹饪比赛,胜利者由皇后披上绶带,猜想,仅仅是猜想,也许对皇后的吻手礼促进了法餐的发展。路易十八,现在的波旁王朝的国王有一个热爱美食的父亲和爷爷,而他本人大概热衷于落荒而逃,来不及在凡尔赛宮享受。那是拿破仑的特权! ⻩宣花了8个法郎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同样的內容,在21世纪的巴黎大约要花掉1200法郎,如果是在京北,大概是相当于8000法郎的价格。 走出街道,⻩宣装作不小心的将一颗50克的定向生物炸弹丢在了地上。 这是洛林原本准备的最后手段,若是不幸真的到达了人迹罕至,甚至是无人区,他就准备寻找一个火山或者地质断层,然后“轰”的一声,引爆所有的定向炸弹。 为此,洛林带了足足50公斤,相当于8万吨TNT当量,比广岛炸爆的那枚原弹子还要⾼3倍。不过,论起杀伤力,还是原弹子来的恐怖,它的主要杀伤能力在于核辐射与核污染,而⻩宣手上的东西,只有炸爆力值得称道。 小心的在街道上撒下一片生物炸弹,这些被揉成中藥丸一般大小的东西,会自动昅附在地面上,然后逐渐渗入地表,并随着时间降解,也就是说,若是始终都不引爆,在可以预见的数年內,它们会重新成为微生物的营养品。 这条街道将是拿破仑军队进城的必经之路,⻩宣有些恍惚的完成了洛林的作业,而监守者阁下,也在此过程中一声不吭。 3月10曰,拿破仑军兵临城下。 镇守里昂的是国王的兄弟阿图瓦伯爵,他自告奋勇的来到了这里,幻想用效忠波旁王朝的情感,鼓动里昂工人截断拿破仑的前进道路。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宣依旧站在遥远的山头上,这里距离场战足有4公里远,但在瞄准镜中的视野依然清晰可见。 19世纪的欧洲场战,其排兵布阵仿佛国中的舂秋战国,不仅是以密集队形为主要的作战方式,而且由于武器射程的影响,不得不局限在一个相对较小的空间里。波罗底诺场战只有3。5英里(5。6km)见方。而令所有军事迷们伤心的滑铁卢之战,双方14万人,400多门火炮也全都挤在和波罗底诺差不多大小的地方。威灵顿的英军在MontSaintJean山脊完全展开,正面才3500码(3200米)。故而,当⻩宣站在附近的制⾼点上时,场战一目了然。 唯一的危险只是在于,有某位指挥官也看上了同样的地方。但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里昂。 麦克唐纳在阵前发表演说,他喊的几乎有些声嘶力竭。透过洛林的唇语,⻩宣很快明白,这位必然失败的统帅试图告诉他的士兵:一旦拿破仑获胜,就一定会爆发同欧洲的新战争。 然而,整支军队都沉默着,静寂般的,⼲燥的沉默。 这种沉默同样感染了⻩宣,令他原本准备看麦克唐纳笑话的脸,也沉了下来。 拿破仑。波拿巴出现了,他站在三⾊旗下,带着三角帽,将军官上衣打理的⼲⼲净净。他⾼昂着头,就像已经胜利了那般。 “⻩宣,瞄准。” 他照着做了,但很快也站起了⾝子。 因为,场战沸腾了。 麦克唐纳的军队⾼呼着:“皇帝万岁”的口号,用整个里昂城都能听到的声音呐喊着,垂下枪口,冲向拿破仑的军队,双方很快组成了一股洪流,矮小的拿破仑很快被奋兴的士兵淹没了。 ⻩宣扣着扳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丢下MX109,坐在草地上,大喊“洛林,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洛林严肃的道:“如果我们一无所获的回家,就要重新开始,我们也许再也抓不住那名旅行者,⻩宣,你真的要放弃?放弃自己?放弃你的爷爷。” ⻩宣面无表情的收拾好步枪,跪在草地上,眼前朦胧的道:“⼲什么你说话也那么煽情。” “位面教学教程第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