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晚饭时间,张馨仪的座驾就驶入了宅子,⻩宣趴在阳台上看见,立刻跑了下去。公司的事情并不轻松,看着老妈疲劳的样子,⻩宣一阵心疼,一路帮她揉着肩膀道:“最近基金会又找茬了?”
“反正是挺乱的。”张馨仪摇头摇,道:“你别管这些了,怎么又跑去海上了?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全安出了问题怎么办。”
⻩宣讪讪的笑笑,不敢说话,托着老妈的胳膊把她送到沙发上,又是端茶,又是摩按的,极尽讨好之能事。
张馨仪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别给我装蒜,我刚刚和艾萨克说了,从明天起,他就跟着你,你去哪,他跟去哪?”艾萨克是IZO的保镖队长,一个⾝⾼足有2米的以⾊列雇佣兵。
“哦。”⻩宣弱弱的说了一声。
张馨仪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和你爸也说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你爷爷⾝体又不太好,就留在国內吧,你呢,也给我继续上学去。”
“不行。”⻩宣一下子跳起来了,看见老妈的眼神,又软软的坐到沙发上,道:“我,我刚还想说,这两天要去趟国美。”
“⼲什么去?”
“听说辉瑞医藥的水平很不错,花旗也很认识几个医学研究机构,我想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人能对爷爷的病情有帮助。”⻩宣半真半假的道。
张馨仪不由叹了口气,端着地杯子也放回了桌子,她想想道:“⻩宣。你知道,人老了,总是会得病,也会有其他的问题,你还记得爷爷怎么给你说的吗?要勇敢…,勇敢不是冲锋陷阵,一往无前,勇敢呢,勇敢的人是面对现实,面对人生的人。你还小,可能还不明白…”
“我明白。”⻩宣打断老妈的话。抱着她一只胳膊,道:“我先去国美看看。不行了再回来,能耽误什么时间,您看我现在的英语,和奥布里对话已经不用翻译了,还去学校⼲什么。”
张馨仪看儿子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道:“涉猎广一点,人生也就广一点…”
⻩宣静静的听着,当他上了初中以后,⺟亲也逐渐忙了起来,就连一起说话地时间也少了起来。
…
李庆为⻩宣在凯莱租了一间套房,四五百平米的样子。第二天一早,来自索斯比地杰弗里,花旗的萨宾娜、奥布里。律师安娜贝尔及诸人助手都准时来到了这里。
房间客厅是通透地落地窗隔断,⾼度精炼的直线,黑白⾊大胆的出现在大面积的空白墙面中。精巧的欧式家具错落其间,整体的颜⾊是明⻩和淡红的,配合灯光装饰空间,使得空间感更加強烈,连通衣帽间地是一艘灌満了水的轮船,透明的舰体內是一群舒展丰姿的热带鱼,肥嫰的肚子摆动着,诱人胃口。
然而,再精美的装潢,在端坐于茶几上地沙皇彩蛋面前,都变的黯然失⾊。萨宾娜更是吃惊的捂住嘴巴,圆瞠着眼睛,忍不住问道:“那是法贝热彩蛋?丢掉地三枚?”
在法贝热制造的50余枚沙皇彩蛋中,有8枚不知所踪,而它们的下落,从来都给予无数人想象的空间。每多出现一颗,都会连带出一大串故事。
⻩宣微微一笑,做出恭迎状,道:“各位先请坐,至于它们是不是法贝热彩蛋,还要靠你们来判断。”
说到专业的问题,杰弗里和萨宾娜都是一凛。奥布里则免不了紧张,8亿美金的估值,虽然杰弗里和萨宾娜都有能力给出这样的判断,但一点点心跳速加,还是免不了的。
相比严肃的拍卖鉴定师杰弗里,花旗的估值专家们显的轻松写意了许多,穿着裙短的萨宾娜更是围着沙皇彩蛋转了一圈,昅引了众多的目光,嘴上却始终念叨着:“竟然在这,竟然在这。”
真正的沙皇彩蛋谁知道在哪,也许损坏了,也许在哪个箱子里发霉,又或者被某位先生蔵于深宅。⻩宣心里笑笑,道:“各位先喝口水,然后就开始估价吧。”
杰弗里等人默默的点点头,和他同来的索斯比鉴定师威尔逊首先戴上眼睛,道:“⻩先生,由我来鉴定油画部分,由于数量比较多。”他看了看桌上卷起来的画作,道:“我会首先简单的确定真伪,然后需要将画作带回中心进一步鉴定,这样安排是否可以呢?”此时要求鉴定的工艺品大多购自哈默,还有少量的其他艺术品商人的存货,越到后期的,收购价也越⾼昂,珠宝等却还没有拿出来。
⻩宣点点头,环视一笑,起⾝离开了沙发,却是IZO的大汉们紧盯着茶几附近,生怕露走一点东西,监视器后的保镖同样绷紧了弦,担心出什么问题。
通常而言,书画的鉴定从纸、墨、字、印和画家的画风、习惯来进行判断,而⻩宣带回来的艺术品,特别是俄罗斯艺术品,基本不会有赝品出现,唯一可能引起怀疑的纸张时间问题,经过洛林的处理后,也是很简单的 ̄ ̄实际上,以现在的技术,一张纸存放了100年还是两百年,要给出令人信服的数字是不可能的,这取决于存放环境的不同。若是深蔵于墓⽳却也罢了,长久收蔵的艺术品,无论是否易手,其存放状态也是无法判断的。例如纸质发⻩,对于一张100年前的纸品,假设平均每天可以造成三万六千分之一的发⻩程度,下雨天可以造成三万六千分之十的发⻩程度,但谁能知道暴雨和绵绵细雨所造成的发⻩程度地区别?谁又能算出过去100年里的平均湿度是多少?不同的地方又什么区别?若是这张纸始终留在一个地区。或者保温保湿还好说,可若是被主人带着南方北方四处跑,它的发⻩程度就没有人能说的清了,100年前的保温保湿环境更只能是想象。
至于说什么C14,在古董鉴定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今最先进的C14检测,误差在50年以上,用在人类学研究中也没关系,12000年还是12050年大家并不关心,可要想弄明白是从1931年带回来的。还是保存至今,谁也说不清楚了。
当然。本着全安的原则,⻩宣还是要求洛林把所有带回来的古董做旧了一番。却也不费什么功夫,对于时间地掌握,来自大位面时代的先生们是专业地。
对⻩宣而言,真正有些⿇烦的只是重复地蔵品问题,洛林尽量的进行了搜索,记录了目前有案可查的所有蔵品,并只带回了已经失踪、损坏较久的艺术品 ̄ ̄但这里有一点问题。也许某件艺术品只是被人偷偷的收蔵了起来,却并非是失踪了。这就只好依靠鉴定专家们的判断了,无论被鉴定为真品也好,赝品也好,甚至认为某位恶趣味的画家画了两幅也好,对⻩宣都不会有太大地影响 ̄ ̄现在有案可查的《兰亭集序》就有二三十份。口水官司而已。
萨宾娜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三颗沙皇彩蛋,带着白手套的指头在其上虚虚的晃过,旁边的助手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您真地要抵押这三枚彩蛋吗?”就在⻩宣望着窗外品咖啡的时候。萨宾娜突然来了一句。
⻩宣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当然了。”眼里带着一丝询问。
萨宾娜拢拢栗⾊地长发,道:“这真是太可惜了,您知道,如果抵押的话,这些彩蛋会被锁进花旗的险保箱,您就不能看到它们,更不能触摸到它们了。”
⻩宣莞尔,看起来,眼前这位美式美女还沉浸在自己的专业里呢。实际上,对他而言,沙皇彩蛋只不过是一物玩罢了。当他从哈默手中买回它的时候,每枚彩蛋要价仅仅400余美元,现在升值了,人们就觉得它美丽、漂亮了,早些时候,国美人怎么没有把它炒上去呢?若不是这些年俄国人富裕了,俄罗斯艺术品还不是被搁在旮旯里。
倒是大萧条中的国美人,那种彷徨的精神状态给了他某种启示,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读出那种感觉。
奥布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萨宾娜大约也知道自己失言,低头工作起来,⻩宣则再次将头转向窗外,独自一个人的生活给了他很大的改变,譬如,耐心。
安娜贝尔拿着个小本记录着,在场的共有两名律师,都很忙碌的样子。也不知道行银估价与这些律师有什么关系。倒是安娜贝尔时不时张开小嘴,被旁边人说的数字惊吓一下,看向⻩宣的眼神也大有不同。短短的一个小时,估值就超过了1亿美金,就连奥布里的心脏也经受了考验。
晚饭之前,杰弗里等人开始收拾东西,两名律师则同时记录编号与照片,贴上封条,奥布里走到出神的⻩宣⾝边,小声道:“⻩先生?”
“哦?”“第一步已经确认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要将这些东西带走了。”门口,数名花旗雇佣的保安正等在那里。
“OK。”⻩宣向艾萨克示意没问题,又问道:“估价的总值是多少?”
“初步估计是9。4亿美金,其中雷內马格利特(ReneMagritte)的《美妙的大自然》估价有1000万-1400万美金,彩蛋的估价是1200万-1800万美金之间,另有法国莫奈的《睡莲》,《阿让特伊的铁路桥》和莱热的《蓝衣女人习作》三幅画作,威尔逊认为,如果交由索斯比拍卖的话,价格有可能超过2000万美金甚至更⾼。”说到这里,奥布里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手上的PDA。道:“挪威表现主义大师爱德华蒙克于的《桥上女孩们》地估价也在1000万美金以上,同样还有莱热的《玩牌者》,估计是早年习作,价值在800万美金以上。”
对此⻩宣早有准备,洛林的估价水平只強不弱,所估价值比这还要⾼上少许。
此时,威尔逊和安娜贝尔走了过来,后者将一张合约递给⻩宣签字,威尔逊则道:“⻩先生收蔵了很多的俄国名画啊,现在俄罗斯富豪正在大肆购买。如果您愿意多等一段时间,由我行运作拍卖的话。很多画作的价格都要比估价⾼出数成的。”
⻩宣挑挑眉,道:“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对了,刚才听奥布里说的估价里,好像没有俄国油画价格上千万的?”
威尔逊解释道:“俄罗斯艺术品价格上涨也是最近的事情了,说到底还是俄国有钱了,也就愿意为他们喜欢地艺术品多付些钱,不过底价太低了,就像是苏里科夫的几幅画。90年代最多只有10万美金,现在地估价已经在400万上下了,上涨了快100倍,但比起欧洲名家,还是不能算顶级价格。”他说着又指着已经包装好的一副画,道:“那幅列宾地《女演员斯特列彼托娃演出叶丽扎维塔角⾊》的估价最⾼。应该有1000万美金以上。”
他说着又劝道:“⻩先生,这么多名作,而且大部分都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画作。如果您给我们2个月时间用来宣传,肯定可以拍到您満意的价格。”
⻩宣还是头摇,索斯比的能力当然足以信任,但他们的价格更让人信任,通常而言,这家世界上最大的拍卖行总是要求16以上地佣金,若是拍出⾼价,20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时间。
杰弗里也做完了手上的工作,过来拍了拍威尔逊的肩膀,收起严肃的表情,轻笑着对⻩宣道:“⻩先生此次是要震动收蔵界了!”
⻩宣半是苦笑地点点头,他可不想震动谁,可这么大一笔估值,想要瞒起来也太难了,何况,也不必瞒起来。⻩家从来都是巨富,再富一些,谁也说不了什么,反而是穷而显富,会有些⿇烦。
等到最后一件法贝热木质座钟被装入箱中,奥布里低着头走过来,道:“⻩先生,可以走了。”
“⿇烦各位了。”⻩宣拱手向周围打了个小圈,这样的简单礼仪在国外反而方便,将几位鉴定专家送出门,奥布里则将清单递给他道:“虽然还要进一步鉴定,不过估价方面的变动应该不会太大,如果都鉴定是真品地话,总计应该可以贷到8亿美金以上。”
⻩宣把杯子随手放在柜子上,道:“辉瑞公司联系好了吗?”
“已经通知了。”奥布里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道:“这是我做的计划,如果您想要通过花旗款贷并购买辉瑞的债券的话,是否可以考虑直接交由花旗管理您的债券,您知道,虽然这笔债券不能出售,但用以再抵押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交给你吧。”⻩宣又问道:“我还需要多少?”
“至少1。5亿。”奥布里抱歉的笑笑,他指的是将⻩宣在巴西资产抵押的情况。
不过如此一来,每年的利息就要1个亿。⻩宣摇头摇,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接手那批钻石,那么我还有一些珠宝,宝石你们总不会有问题吧?”
“当然。”奥布里笑的有些尴尬,道:“您知道,钻石的问题很多,际国间看的又紧,特别是在国美。”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实际上,这方面,欧洲方面似乎并不是那么紧。”
“行了,我明白。”⻩宣这时也没什么芥蒂了,奥布里毕竟不能像他一样无所顾忌,能这样说已经不错了,他拍拍国美佬的肩膀,道:“我明天就上机飞了,明天一早还是这里,你找人来估价珠宝,最好在我到达国美前把款贷和辉瑞的问题都办妥。”
奥布里保证道:“您放心吧。”摆脫了瑞士联合行银,再次成为⻩宣最大的资产管理行银,基本已经确定了他目前地地位。
收起文件。奥布里突然又想起来,道:“BOSS,忘记告诉您了,这两天因为找不到你,余先生,就是余立业让我转告您,信业公司已经准备上市了。”奥布里读余立业的名字,就像是在蹦床上念绕口令。
“上市?”⻩宣耸耸肩膀,7000万民人币就想上市?
“没错。”奥布里倒没什么感觉,从包中菗出一份文件。递给⻩宣,道:“您在信业有24的股权。上市后会稀释到13,但市值应该会提⾼一倍以上。余立业先生除了通知您这件事情以外,还让我问您,是否愿意继续给信业公司注资?”
⻩宣好笑的拿起文件扇扇风,道:“我现在哪有钱注资,倒是把股权卖掉还实在些。”
他这么一说,奥布里就劝阻道:“BOSS,信业的增值潜力还是很不错的。其实留着的价值要比卖到大的多,何况卖掉它不过2000万美金,也于事无补。”
“你觉得这笔股权能值多钱?”⻩宣倒有了点趣兴。
“至少4500万美金。”奥布里看起来仔细研究过,确定的道:“信业的资产结构很健康,业务额上升很快,还没跨过增长期。如果上市顺利地话,增值4倍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养肥了再杀吧。”⻩宣可惜地把文件递回奥布里,道:“明天一早找人来看宝石。下午我就飞国美了。”
字数以外:海豚原本是喜欢在文中逐渐的渗入设定,而不是枯燥地叙述,但很多读者问到,还是回答几个问题吧:
第一类问题:如果洛林可以随便开位面通道,为什么不能直接把石油搬进来用呢?
海豚貌似在字里行间说过两次,但既然还有人问,这个问题是这样圆谎的:洛林开位面通道是有条件的,即,附近拥有权限者。目前P112仅有一个半权限者:⻩宣和洛林。因此,只能在基地附近或者⻩宣附近开位面通道,这是能量所限,也是为了避免缓冲带损失能量太多 ̄ ̄大位面时代的规定,洛林仍然要遵守。故此,无论是在P112还是其他位面,随便开个位面通道是行不通的。
第二类问题:为什么不把基地放到油田里,或者⼲脆坐到火山口,或其他地方呢?
很好的想法,这个谎是这样圆的:第一序列是基地全安,然后才是获得能量,因此放在油田不全安,深海之类则不方便。放在火山口则入不敷出,基地地防护措施是能量防护,而不是铁齿铜牙。至于利用地热、太阳能等等,虽然可以得到廉价的能源,但实际上,洛林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但数量不够,而要想获得更多的能源,现在的位置是比较方便的。
第三类问题:既然基地可以使用石油,为什么还要用电能,又或者为什么不直接把能量链丢进油井?
这个与第一类谎很相似,圆法:设定第一步,其实很早就描述过,能量链只能传输能量,而不是能源,也就是说传输地是热能、电能、光能,所以把它丢油井去没用。第二,能燃烧能源的只有基地本⾝,即要把石油送到基地去。
最后:位面通道的使用是有限度地,它首先是一个通道,也就是在仅有⻩宣一个位面基地和旅行者的情况下,他才能这样做。现在等于是把机场跑道当作仓库,自己飞行的时候挪开,飞完了随便用,但在大位面时代,或者仍然健在的⾼级位面,这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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