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吃亏吃的不冤枉,如果他对枪械再熟悉一些就该想到,对方使用的步枪射击声与五六式不同,又使用同样的七点六二毫米弹子,很可能用的就是弹匣容量二十发的六三式步枪。
弹匣容量不同,更换频率也不一样。
两人的体能都不错,抬着老鬼一路小跑还有闲心聊天,老古接着说道:“留点力气吧,抓也轮不到你我,看着吧,这已经不是什么刑事案件,也不是恐怖袭击,这***是战争!”
没走多远两人遇到武警医院里冲出来的救援队,特殊部门的病号只要能动的全都跑在前面,手里的武器绝大多数都是冷兵器。其中最实用的自然是那些金属点滴吊杆,现在战斗结束,胡乱缠上几个白大褂与病人服就成了简易担架。
不能责怪这些人姗姗来迟,实际上包括洪森在內,在炸爆发生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分头行动,找武器、联络外界、疏散无关人员。他们对于紧急事件的处理方法相当有效率,与刘昊介入场战的时间差不超过两分钟,只能说明这场交火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洪森没有想到刘昊下楼十分钟不到,转⾝就成了一个人型血葫芦被抬了回来,眼看着他⾝上的那些伤口,洪森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有外人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扑到刘昊的担架前连声问道:“你怎么样?还撑的住吗?”
同事问话,刘昊自然也不能再装昏迷,半睁开眼睛含糊地说道:“我没事,没伤到要害。”
一直抬着担架的老古见一位⾝穿破烂病号服有裸露癖嫌疑的家伙扑到担架边,很明显认识这位大叔,立刻问道:“你认识他?听声音,刚刚报告医院发生炸爆的是你?”
“我是调查队的洪森。”洪森掏出自己的件证给二人过目,他不便隐瞒刘昊的⾝份,又不能直接说这是通缉犯刘昊,眼看老鬼満脸鲜血瞧不出个具体样子,索性来个冒名顶替,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位是我的同事,调查队內勤,炸爆发生后让他下楼帮我买包烟定定神,没想到出这样的事。”
“古兴邦,国安局的。叫我老古就成,这位是我的同事罗刚,外号骡子。”既然算是半个同行,老古接着说道:“这位老同志可不简单啊,刚才要是没有他,我们这些人绝对坚持不到后援到达!”
“那是,我们这位老同志就是年纪大了才转的內勤,想当年也是调查队的一把好手。”反正多数国安人员仅仅是听说过调查队这么个小部门,连他们具体做什么都不清楚,洪森定下神,索性多说两句虚的,混淆对方的记忆。“敢用重武器袭击府政人员,这些人绝对都是疯子。你们伤的如何?看出是什么人没有?”
“都是轻伤,最多缝个二三十针。”罗刚不介意地说道:“那些家伙使用的是四零火、六三式步枪与五六式突击步枪,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只要查查今天晚上哪个兵民武器库被盗,多半就能找出主谋!”
冰城毕竟是边境省会城市,表面上繁华似锦,地下可是暗道密布。今年开始修建地铁工程,所使用的7381人防隧道,也不过是冰城立体防御体系地一小部分罢了。光有防御建筑当然是不够的,还需要相应的战斗队部于之匹配,冰城驻军主要包括各级正规队部、武警队部与民人武装部三个部分。正规队部与武警队部在武器管理上自然要比民人武装部严格许多,不是內部人员,恐怕连武器库的门向哪开都不知道,再加上兵民组织所使用的武器都是淘汰下来的老式样,两个特点结合在一起,正确答案呼之欲出。
出于职业本能与经验积累程度不同,古兴邦想的就多一些,思索后说道:“炸爆案抓住的那个杀手⾝份很重要吗?就算重要,这些人不去冲击医院,大张旗鼓地对付我们车队做什么?声东击西?围城打援?”
几句话的功夫,刘昊已经被三人放在后续到来的手推车上,几个护士与值班医生往前一拥推着老鬼就向救急室跑去,反而把洪森三人留在了后面。
洪森否定了古兴邦的推断,为了让面前这二位不去追究刘昊的⾝份,一改冷言少语地性子解释道:“被抓住的那个杀手被我们打昏后蔵在了手术室地更衣柜里,那边灯光昏暗,除非知道是哪个柜子,否则就要挨个查看,我认为他们袭击车队肯定是另有目的,否则这些人和火力強攻医院都足够了,犯不上搞这么莫名其妙地事情。”
“也就是说袭击医院与袭击车队都是一个大计划中的一环,⼲!他们还想做什么?这些混蛋疯了?真想和一个家国对抗不成?”古兴邦受伤失血再加上神情激动,脸⾊苍白不少,三人此刻已经回到武警医院,作为级三医院在这个时候能调集地医生护士并不多,因此老古只能坐在急诊室外等待。
洪森又和二位闲谈了几句,正好碰到第一批前来支援地特战队员与特种大队的士兵,验证⾝份后,赶紧把唯一的俘虏交给这些人看管。特意強调这次事件太大,没有军方以及另外三个部门的人都到场,任何人不准单独审问俘虏,得到对方的保证,又和古、罗二人聊了两句,洪森这才脫⾝去看刘昊的情况。
充満消毒水味道的救急室內,刘昊正在输血、⿇醉外带处理伤口,有了血浆的支持,即便没有达到速加⾝体恢复的程度,他的精神头还不错,见洪森进来,还没说话,旁边正给刘昊缝针地医生却开口说道:“正在处理伤口,无关人员请出去。”
洪森只能歉然一笑,说道:“我换⾝消菌服可以吗?你知道,今天晚上情况特殊,我需要守在这位病人⾝边,⿇烦你了。”
医生也明白这些进进出出的人员恐怕没一个好惹的,松口道:“洗手,换鞋,别靠的太近影响我工作。”
洪森一一照办,这才坐在刘昊旁边,努力露出个笑容,问道:“感觉如何?”
“没事,死不了。”刘昊朝丢在旁边的防弹衣撇撇嘴,意思是全靠这件服衣了。
旁边的小护士揷嘴道:“这位老同事真不简单,浑⾝上下被打了这么窟窿眼,没一处伤到要害,刚抬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不行了呢,差点直接揷管子做心肺复苏。”
“就差腰椎穿刺做全⿇了,还不严重?这要是没有⿇藥,现在疼都疼死我了。”伤成这样,刘昊索性丢开那些烦心事,开玩笑道:“躲弹子可是咱在场战上靠鬼子的机枪练出来的功夫,关键时刻不蜷成一团,那就太容易交代了。”
“鬼子?大叔打过对越反击战?”没想到小护士岁数不大,还是个军迷,或许武警医院里的医务人员多少都有军方背景的关系,对于战争这方面的知识基本都了解一些。
旁边的医生刚好从腿大伤口处夹出那枚弹头,当啷一声丢在托盘里,说道:“老同志的体质不错啊,我见过这么多老年人,只有你看起来和年轻人差不多,特殊部门的人就是不一样,常年坚持锻炼吧?”
刘昊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多了,幸好对方会错了意,索性咳嗽两声掩饰过去,随口问道:“我听到门外刚才有很多军靴的声音,通信恢复了?”
“没有,街上动静闹那么大,路过的出租车司机开出两公里外报的警,正好附近的出派所也接到类似报案,立刻通知了上面,随后又有人捅到交通台,主持人以为是假新闻,没报,这会儿正在进行舆论控制,交通管制,查找⼲扰源什么的,反正是全城紧急戒严的事态。”洪森在同样是目击者的医护人员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人也都知道保密纪律,接着说道:“和特战队那帮家伙交流一些报情,袭击者没收拾⼲净前,现在没人管你这点小事儿,你就放心养伤吧。”
刘昊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略微松了口气。
洪森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机手同时响了起来,⼲扰源终于去掉,整个急诊室內外顿时成了铃声的海洋。能动的都往外走,一个个除了喂就是啊,幸好还都记得这里是医院,多年来又因为保密纪律都养成了小声讲电话的习惯,这些人员才不会没素质地⾼声叫嚷。
洪森起⾝到角落里接起电话,说了大概三分钟,神情严肃地回到刘昊旁边,趁着医生因为人手不够和护士去藥房取藥的功夫,低声说道:“施队挂电话过来,在计算机上动手脚的是孙星,人没留住,杀自了。”
冤枉他的人已经找到,刘昊来不及多想什么,洪森下一句话更是唬了他一跳。
“三川还活着,施队马上把材料传过来。”
三川?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