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葵丽从车上冲下来,一看自己心爱的人浑⾝是伤,又是欣喜又是辛酸,当即把怒火丢到九霄云外,除了一个热吻,实在没有表达她此刻复杂心情的更好方法,全然不顾⾝后还有几个灯泡在那里看着,反正山⾼皇帝远,真正对她有威慑力的老太太还在欧洲。
施伟与周晓松对刘昊二人的热吻视而不见,前者要安排人手清理现场,考虑如何向矿业公司当然恩解释,后者首要任务是找到自己的两个部下查看生死情况。只有⻩胄站在李葵丽⾝后,对着刘昊用口型笑骂道:“狗男女!”
刘昊享受着女友的热情,旁若无人地回敬给⻩胄一根耸立的中指。
清理工作一直忙碌到夜⾊深沉,所有矿业公司人员都相信自己是被一种从地下缝隙中渗透上来的复合型惰性气体所毒害,造成了暂时性的幻觉与记忆丧失。至于某些人声称清醒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的突击步枪被一个浑⾝窟窿眼的人收缴一事,自然也属于幻觉的范畴。矿业公司的老总通过现场救援人员转达了他的歉意,同时表示所有受伤乃至在煤气罐炸爆中⾝亡的员工都将得到⾼额赔偿,并且愿意为每一个员工进行免费的心理治疗。
“效率很⾼啊。”刘昊嘀咕着,确认矿业公司的工人陆续上车被带走,换好新服衣的他才从警车上下来。
⻩胄在一旁听到刘昊这样讲,翻了个白眼,丢给他一根香烟,苦笑道:“还不都是家国出钱?光是做手术清理寄生组织,让催眠师修改这些人的记忆,就够忙一阵的。那个被打成破布的尸体已经确认了⾝份。又是一个精神病院后墙塌了跑出来的家伙。看样子咱们又被三川摆了一道,***!”
“抱怨的话等忙完了再说!”施伟和周晓松走过来,道:“老鬼,你和葵丽留在这里吧,下面地事情我们来办。休息结束,上车,咱们连夜进沟!”
刘昊指了指周晓松手臂上缠绕着绷带。笑道:“我地情况你还不清楚?早就没事了,就是浪费一件服衣而已,我看还是让周局长留守的好。”
“一起去吧。你们也别劝我,两个部下就这么阵亡,如果我抓不住那个叫三川的家伙,都没脸去他们家慰问!”周局长显然动了真火,脸⾊铁青。
想一想退休的洪森、失明的萧敏、阵亡的武镇方,刘昊的心里也不好受,改口建议道:“都去吧,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几个跳梁小丑不成?”
说是这样说,有了猥琐男这么一腾折,真正进沟地时候刘昊一行人自然会加倍小心,车辆也从常用的防弹越野车变成了从武警队部借调来的四轮装甲车。装甲车地车灯可不是改装后的越野车能比的,三辆装甲车一字排开,耀眼地灯光将沟內照射得如同白昼。
向內推荐了大概四公里左右,到了柳树沟內最宽阔的一片荒地上,远远就看到荒地央中平铺着一个半米多⾼的圆台状物体,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葵丽拍了拍⻩胄的肩膀,示意后者将车开过去。
“那个台子是做什么用的?”施伟出声问道。
作为报情分析员。李葵丽几乎涉猎过各个行业地常规报情,解释道:“可能是利用炸爆产生地震波进行矿蔵探测的水泥台,看位置刚好是整个山沟的中
周晓松毕竟受了伤,神情有些萎靡,強打精神问道:“你是不是怀疑矿业公司丢失的炸藥用到这个地方了?”
“是,矿业公司的探矿记录只会显示铜矿、银矿等矿脉走势。肯定与三川要找的东西不符。他们必须来这里亲自做震波探测,利用震波穿过不同密度物体产生的反馈不同来判断他们所需矿蔵的大概位置。通过炸爆残留痕迹。咱们就能大致推断出这些人到达这里多长时间了。”李葵丽的目光始终盯住那个在视野中逐渐变大的台子,回答道。
一如李葵丽地预料,炸爆的痕迹很新鲜,深呼昅的话还能够闻到相当明显地硝烟味,从炸爆规模以及残留痕迹判断,估计炸爆时间不会超过八个小时,刘昊一行人初次到达这里的时候是下午六点,现在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这些家伙的爆破时间最早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他们被堵在矿区里的可能性相当大。
刘昊暗自庆幸没有将猥琐男地胡言乱语说出来扰乱众人地办案思路。
下面要做的自然是利用装甲车进行筛网式搜查,将整个柳树沟矿区探察一遍,寻找罪犯地踪迹。现在是冬季,虽然这里的植被并没有遭受太多的人为破坏,枯萎的荒草与⼲瘪地灌木没有办法替任何人充当隐蔽的工具。
没过多久,右侧的装甲车就传来无线电呼叫,他们发现了一个在矿业勘探地图上没有标注的矿洞,从洞口痕迹看,肯定是新开挖的。
“记录显示,矿业公司曾经在这里勘探到一条地下暗河,水流充沛,这些人似乎是为了入进暗河才做的爆破,难道他们带了潜水装置?”⻩胄跳下车,一手拿地图,一手拿手电,小心翼翼地向洞內望去。
“矿业公司的勘探时间是在夏季,天山脚下的河流很多都是季节性的,冬天河水⼲枯,就成了天然的通道。或许这些罪犯所要的东西距离河床很近,他们才冒险炸开暗河找路前往。”周晓松随手拣起一块石头丢进洞口,包括刘昊在內,四个大男人侧耳倾听,洞⽳內没有传来石头落水的声响。
这就证明周局长说的多半没错。
回想起上次钻山洞的经历,刘昊颇有些心有余悸地感觉,无奈的是,他不论是作为一名特调部调查员还是经济调查队的队员,这个山洞都是不得不钻的。
周晓松手臂受伤,做搜索工作还可以,进山洞这种技术活就算他想去,其他人也不会要个拖累在⾝旁。⻩胄没受伤,他的体格实在不适合入进这种相对狭小的地方,万一卡在某个缝隙里,到时候别说抓犯人,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怎么把他弄出来。
最后入进山洞的人员自然只有刘昊、李葵丽与施伟三人,另外还有五名被特别选出来,政治方面没有问题,表现良好,⾝材矮小的武警战士。
戴好防毒面具,八个人依次入进被炸出来的山洞,三川所选的位置相当精确,这里的岩石厚度不超过两米,定向爆破后出现的洞口与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石缝相连。穿过这条略微向下倾斜,阴冷嘲湿,长有五、六米的石缝,一条泥泞的河床展现在众人面前。
亿万年冲刷形成,人迹从未踏足的天山地下河道,一天之內迎来了第二批探索者。
“比想象中还要小一些。”李葵丽打量着⾼有两米,堪堪容人通过的地下暗河洞⽳,道:“没让⻩胄下来是正确的。”
刘昊的注意力却放在河床底部的少许淤泥上,道:“有人比咱们早来一步,看脚印,有四人入进河床,却只有一双原路返回,回来的这个家伙多半是在沟口摆咱们一道的那个寄生人。”
“没错,还有三双脚印一直延伸到南边,没有返回的痕迹,他们就在前面。”施伟确认道。
“我打头阵吧。”刘昊提起九二式,戴上面具,不容施伟争辩,抢先钻进河道。
手电光的照耀下,河道穹顶那些不知名的矿物结晶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些光芒是如此的虚幻,如此的细碎,甚至会让人以为自己⾝处在广阔无垠的星空下而不是低矮憋闷的河床里。
一路摸索,一路踉跄,冲刷形成的鹅卵石遍布河床,连同那些淤泥一起,给刘昊一行人造成了不小的⿇烦,不时有人滑倒在地,好在都无大碍,原因是此行要面对的敌人非同一般,临下来前所有人除了穿戴防毒面具外,还特意在防弹衣外又套上了简易三防服,虽说没有专业的连体三防服那么严密,对一般的病毒、细菌、辐射物防护还是可以做到,防水防尘自然也属于功能范畴之內。
就这样前行了大概五百米,方位仪显示他们来到了柳树沟旁的一个大山丘下面,眼前的河道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众人入进了一个天然石洞。
“这里又不是石灰岩地区,这么大的石洞是如何形成的?”李葵丽看着⾼有五米,面积超过二百平米,布満沙石的洞⽳,问道。
刘昊将手电筒对准地面,观察着三川遗留下来的泥巴脚印,回答道:“可能是结冰膨胀造成的,早年地下河水量充沛,到这一段流速缓慢,在冬季多半就冻住了,结冰后不断膨胀渗透到岩石缝隙里,造成了岩石崩坏,早年东北冬天采石头常用冰冻这一招。”
“看!石壁上有字!”一个战士的叫嚷声立刻昅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几柱手电光同时照射过去,一个古怪简略又很大气地字显现在众人面前,很明显,字是手工刻制的,昏暗的红⾊衬托出它的古老。
“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