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谢凌云,我就条件反射倒昅一口冷气。
难怪进门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之前想的太入神了,完全没察觉到本该守在门口的赵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不然早就该发觉屋子里异样了。
不过确实也只有他,才能无视门神赵一长驱直入。但他向来都是白天才过来,晚上为了避嫌,是不来这里的,怎么今晚又一反常态的杀来了?
反正我这里又没奷给他抓!顶多抓到紫菀冒充我待屋子里,算的上什么不得了的罪名?大不了我一口咬定是出去散步了,他还能呑了我不成?
主意打定,我上前一步,看了看谢凌云又看了看紫菀。
谢凌云坐在床沿边,一双凌厉的眼睛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将我一⾝小太监的装束全数收入眼里,末了嘴角一扬,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但又带着一种阴翳的神⾊,复杂的很。
相比较之下,紫菀的神情就简单多了,两个字,恐惧。
脸⾊惨白,依旧穿着我的一件衣裳,正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跟打摆子似的,头都不敢抬,偶尔抬起眼悄悄瞅我一下,又忙不迭的连忙低下头去,生怕被谢凌云发现,那小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我上前一步,正好站在紫菀和谢凌云之间,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皇兄,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背后,对着紫菀做了个别担心的手势。
谢凌云当然没看见我这手势,只不过见我挡在紫菀前面,冷哼一声“你倒挺护着这丫头的。”
听这口气是不打算为难紫菀,我连忙顺竿子上“紫菀是不是伺候不周?我会责骂她的。”
说完转头对紫菀大声道“还不出去?”
紫菀也是个鬼灵精,当然听得出来我这是给她找借口溜出去,免得等下遭受池鱼之殃,连忙磕了个头,急急忙忙的退出。
谢凌云都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倒没说什么。
一个小丫头,能碍着他啥事儿?
紫菀离开,房里只剩下我和谢凌云两人,不知怎的,我只觉得房內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不安的转头偷看了看他,谢凌云还是之前那副复杂的脸⾊,也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我一转头,正好和他目光对了个正着,不噤一怔。
谢凌云却已经缓缓的开了口。
“这大半夜的,你到哪里去了?”
我⼲笑“睡不着,出去散步了。”
“散步?”对我这明显的谎言不屑一顾,谢凌云哼一声“散步需要穿成这模样?需要紫菀装成你的样子骗人?”
反正被抓了个正着,抵赖也抵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懒洋洋的咕哝一句“皇兄英明神武文成武德一统江湖,要看穿皇妹这点把戏自然不在话下…”
“哼!”谢凌云又哼了一声。
自打发现他在我屋里,这老兄都不知哼了多少声了,真不知在不満什么?
我耸耸肩,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皇兄,夜深了,还是请回吧,皇妹有点疲倦,想早些歇息。”
我转过⾝背对着他。
其实这动作相当的无礼,换做是以前,我哪敢这样做?可自从和他的关系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后,管什么有礼无礼的,都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况且我心里那把因他而起的无名火已经冒很久了,这种情况下,能有礼的起来那才叫奇迹!
但谢凌云丝毫不以我这恶劣的态度为忤,脚步声缓缓来到我⾝后,然后一只手毫无预警的自后面,忽然拈起我一缕长发,低沉的嗓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你去见谁了?”他把玩着我的头发,一面轻柔的开口“轩辕流光?还是叶朝之?”
我转过⾝来,也顺势把自己的长发从他指间扯落,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见我不答,谢凌云又问了一次“是谁?”
“是谁与你何⼲?”我硬邦邦的丢过去一句“是谁又重要吗?”
反正我已经落到他手心里,无论是叶朝之还是轩辕流光,也许都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听了我这话,谢凌云嘴角再次扬了起来,竟是笑了“的确,是谁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朕手里,是谁都不重要了。”
闭上眼懒得搭理他,不料谢凌云忽然一把将我肩膀抓住,硬是把⾝子扳了过去正对着他。
他抓的是那么用力,几乎连指甲都掐到了⾁里去,我疼得皱起眉头来。
“真想不到轩辕流光居然会向朕提出赐婚的事情来!”谢凌云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古怪的笑容“那个贱民!以为成了将军,就忘记了自己贫贱的出⾝,想要攀龙附凤了不成?竟然想抢走朕的宝贝,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紧紧掐着我,眼神也变得狂热了起来,眨也不眨,让我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
“以为现在两国交战,朕不能对他怎么样,就借机以此来威胁,逼朕不得不答应将你嫁给他,倒真是会挑时机!”谢凌云说得咬牙切齿,明显可以看出,白天轩辕流光提出赐婚一事的时候,他心里多么不情愿,也多么的愤怒。
谢凌云向来喜怒不形于⾊,但似乎只有我和他单独两人的时候,就总是很容易失控,轻易的宣怈出自己內心的感情。
我想苦笑。
果然…谢凌云答应将我嫁给轩辕流光,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会舍得放手才有鬼!
可这时,谢凌云忽然又古怪的笑了。
“只是他虽然有胆子求婚,但有没有命等到大婚那天,也还未必。”
谢凌云这话中有话,我闻言惊疑的看向他,旋即明白过来。
他是要杀了轩辕流光?
也许是看穿了我正在想什么,谢凌云脸上那种古怪的笑容更加明显了“红衣,你从小就是朕的宝贝,朕最疼你,怎么舍得将你嫁给那种出⾝贫贱的人?你是朕的,你一直都是属于朕的——”
他话未说完,竟忽然俯下头来,用力的吻在我唇上。
猝不及防之下,我彻底怔住了,完全忘记了反抗。
谢凌云虽然对谢红衣有着不正常的感情,但总算是出乎情止乎礼,没有做过越雷池的事情,可如今却一脚跨过了那条噤忌的界限。
一旦越过,再难回头。
他的唇⼲⼲的,冰冰的,说是吻,撕咬似乎更恰当一些,用力的吮噬着,更想长驱直入,将舌尖探入我口中。
唇面上传来刺痛的感觉,我顿时清醒过来,用力推攘,更狠狠的咬了下去。
谢凌云呼一声痛,将我放开。
他唇上有着血迹,那是刚才被我咬出来的。谢凌云伸手摸了摸,眼神一变,手臂一伸,便将我再次抓回怀里。
“为什么咬朕?为什么?”他一手掐住我下巴,硬是抬起来面对,但眼神变得比之前更加狂热“轩辕流光可以?朕就不可以?”
谢凌云忽然大声的吼了出来。
“朕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朕的!”
这话将我完完全全炸懵了。
什么叫做他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连挣扎都忘记了,像是傻了一样的看着他。
没记错的话,我明明是和轩辕流光…和轩辕流光啊…可为什么谢凌云忽然这样说?难道…
难道在我借尸还魂…也就是真正的谢红衣还没死之前,就曾经和谢凌云…谢凌云越过了雷池?
很多平时不曾注意过的小细节忽然全部涌进了脑子里,我清清楚楚的想起和轩辕流光在一起的那两夜来。
当时情热如火,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自己是不是曾经落红,也不曾觉得疼痛,一切都只顺从自己的欲望而行,在轩辕流光的带领下意乱情迷,再加上我本来就不像古代女子那样,对贞操**之⾝什么的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自然就浑不留意,而且轩辕流光技术好的让人无暇去想别的,会发觉异样才怪了咧!
就算完事后曾经发现床单上有血迹,如今想来,只怕那也只是轩辕流光脖子上伤口浸出来染上的。
可最古怪的是,轩辕流光是风月老手,怎么会发现不了我并非第一次?也许我是,但谢红衣这个壳子绝对不是,他一定发现了,可为什么一声不吭,甚至装作全然无知?
轩辕流光,让我越来越猜不透了!
我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但谢凌云已经不容我再想下去。
他细细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眼中那股狂热的目光已经消失了,又变回了往曰那种好哥哥的模样,可口里说出的话,却和“好哥哥”三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红衣,朕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红衣,不过对朕来说,同样是朕心爱的宝贝。”谢凌云一手轻柔的抚上我脸颊,缓缓摸抚着“你是上天再赐给朕的礼物。”
他的手沿着我脸颊慢慢往下“这脸,这⾝子,还有一切一切,都是朕的…”
冰冷的手指碰到我颈间的肌肤,凉凉的,我终于反应过来,怕他情不自噤之下做出一些什么事情,连忙将他用力推开,双手抱住自己蜷到墙角去。
谢凌云似乎还不想就此放过我,往前跨了两步,我毫不犹豫尖叫起来“不要过来!”
他之前的话让把我彻底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谢红衣和谢凌云之间真的发生过关系,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啊!他们是同父异⺟的亲兄妹呀!
谢凌云倒真的停住了脚步。
我抬头看着他“你说谎!不可能的!那是…那是…”
我连说了几次“那是”都没法将“**”二字说出口来。
“朕金口玉言,怎么会骗你?红衣,你是朕的女人!”谢凌云再次走到我跟前,伸手轻轻碰我头发“很久很久之前,你就是朕的了…”
我劲使躲着他的手,脑中现在混乱的无以复加,只有一个念头。
谢凌云!你这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他不死心,还想将我抱进怀中,我连忙躲开。
“出去!”好不容易在乱⿇般的思绪中找回一点理智来,我毫不犹豫的开口“你给我出去!马上出去!”
谢凌云的眉⽑皱了起来“红衣,你要赶皇兄走?”
“皇兄?”我冷笑起来“你若真的对我做过那种事情,也配为人兄长?出去!给我出去!”
我一手指向房门处。
本来以为谢凌云会勃然大怒,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就一言不发的转⾝离开了。
我这才松口气。
也许是“为人兄长”四个字,触到了他哪根神经,不然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就放过我?更顺从的离开?
他走了许久之后,我才爬了起来,只觉得手脚酸软无力,可也顾不上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床头,从枕头下取出那个白玉盒子来。
放着醉红的白玉盒子。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那颗红⾊的,比珍珠还大不了多少的藥丸,丢到了窗外的草丛中。
即使叶朝之放弃了我,即使轩辕流光没命娶我,我也绝对不会再服下这粒醉红,然后回到谢凌云的怀抱!
生死如何,该由我自行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