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横风狂,雷鸣电闪。
“轰!”一阵雷光闪过,轰隆一声的巨响在耳边炸开,便是这个时候,两骑策马而动,仿佛是闪电一般飙射而出。
钩镰枪枪上劲气阵阵,热炽的火劲从枪上激荡而出,仿佛是万千极光彩虹绕着长枪,热炽的火劲仿佛是将周遭的空气尽数烧焚一般,未及近⾝已然一股灼热的火劲灼烧而来。
马蹄声阵阵,如同钢铁一般,泥石飞溅,雨水滂沱而下,只是两人周遭劲气缠绕竟是将雨水逼开了,看得旁人心中惊叹不已。
傲雪长笑一声,策马狂奔,舿下骏马随着他的心意而扬蹄,横刀策马,刀锋之上自有一股劲气激荡而出。
两骑一闪而过,只听到一阵金石之声响彻云霄,震得旁人耳中轰轰地作响,几欲耳聋。
劲气仿佛是旋风一般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周遭的兵士走避不及,仿佛是被疾风扫过的茅草一般,尽数被震开,风雷之声随着着一股劲气大作,有比较近的更是被震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傲雪勒住了骏马,骏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正是将⾝前偷袭而来的兵士践踏在蹄下,回头望了眼横跨在骏马之上的胡萨,心中一阵感叹,此人也是一个好汉子,可惜!
心中可惜,傲雪一夹马腹,策马离去“将他好好安葬吧!”傲雪对⾝后的赶来的张无忌说道,张无忌点点头,突然只听到“蓬!”的一声,胡萨⾝上一股鲜血从胸前直噴而出,⾼大的⾝躯从马上直摔在地上,已然毙命。
张无忌望着傲雪策马离去的⾝影,心中叹息,望着胡萨的尸体,不由得头摇说道:“你也算是一条好汉,只是跟错了人而已!”
…
江淮军汹涌而来,没想到竟然狼狈逃窜,本是十拿九稳的战事,却是因为变故丛生而导致了战果逆转。
杜伏威此刻狼狈不已,他纵横江湖数十载,更是统帅江淮军,经历过大小战阵无数,却是没有此刻如此狼狈,他一⾝战袍此刻破破烂烂,⾝上血迹斑斑,口角之上有着残留的血迹,蓬头垢面的样子,因为方才那一轮火器轰炸,让杜伏威此刻脸上墨黑如同张飞再生,脸⾊却是苍白无比。
此刻江上战舰尽数被毁灭,精武会的火器虽然告罄,却是无数的劲弩飞箭射来,平原之上火光冲天,将半天的天宇染成了一片火红,随时暴雨狂雷,却是依然无法熄灭这熊熊烈火,地上尸体被烧焚,传来甜腥的气味,一副末曰地狱的可怖景状。
漫天箭雨射来,其中更多的是浇上了火油的火箭,漫天箭雨将江边之上的敌人尽数射成了刺猬一般,杜伏威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一片滴血,这些兵士皆是他江淮军的精兵悍将,经历无数战阵,此刻阵亡如何不让他痛心不已?
⾝后一片杀声震天,漫天杀声震得大地也为之而震动。
杜伏威也是无暇理会兵士的死活了,⾝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他只看到⾝后一支骑兵杀来,那支骑兵皆是⾝穿漆黑如墨的铠甲,兵士手中握着一柄十字长枪,马上挎着一柄斩马刀,形状如同傲雪的苍冥,一看便是知道利于劈砍,这些骑兵手中更是拿着一张大弓,弯弓搭建,箭雨闪电,将敌人射杀。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走在后面的抵挡的江淮军一阵惨叫,纷纷中箭⾝亡,这些骑兵马上弯弓搭建,娴熟无比,骑射的手段比起草原狼族也是不差,数轮箭雨过后,江淮军倒下大片,这些兵士已经冲到了⾝前。
此刻江淮军撤退,中军作了前军,两翼殿后抵挡,乃是一个手持双斧的大汉,他裸着胸膛,一⾝肌⾁绷得紧紧的,犹如岩石一般,肤皮泛着漆黑的⾊泽,一双虎目闪烁着寒芒,此刻更是红着眼睛,犹如红宝石一般,此刻正是指挥着士气尽丧的左翼抵挡着这只骑兵的冲击。
这人也是好生厉害,与败军之中竟是能够聚拢残兵,将一盘散沙的左翼聚拢成军,步步为营地后退,更是掩护杜伏威的后退,他怒吼的声音更是仿佛是虎吼一般,指挥着这支残兵。
骑兵冲击而来,十、九丈、八丈…
“升盾!扬枪!”怒吼声传来,骑兵近在眼前,弓箭换上了长枪,为首的将领一袭黑⾊的铠甲,⾝形颇为矮壮,他手中长枪飞射而出,长枪如同闪电一般划过长空,带着強横的劲气,向着对方的将领射去。
长枪宛若闪电,转眼到了⾝前,江淮军的将领怒吼一声,手中一双斧子向着那一枪砍去,火星飞溅而出,金石之声直直地传来,脆如鸣金,劲气相击,他后退一步,枪势未减,直向他面门射来。他心中惊骇,他乃是江淮军中有名的力士,本是岭南重重大山之中一个儿孤,自小被父⺟遗弃在山林中,却是被野狼所养,后来被杜伏威发现,心中惊疑,看到他一⾝巨力,心中欢喜,收为了义子,教导武功,传授兵法。
这人野性未泯,遂为杜伏威取名为杜野,一⾝巨力更是为他武功平添了几分的威力,兵法之上却是颇有才智,一步一步地稳步,虽是流于平庸,却是厚实无比,战阵之上未有一胜,却也是未有大败。
杜野手上劲道传来,震得他手中双斧几乎摔落下,心中暗暗心惊“这长枪之上含有凌厉劲气,对方肯定是不凡之辈!”
他怒吼一声,一双手臂青筋暴现,宛若青龙游动一般,那长枪登时不能够再进寸余,他怒吼一声,双斧猛一发力,那长枪竟是被这一击劈成了双段。
他怒目望去,正是望向一双冷冷的目光,目光中也是带着一丝的惊讶。
长枪飞射而来,那骑兵自首领射出长枪之后,也是将手中的长枪向着江淮军射去,银光闪烁,宛若银⾊极光飘飘,又似是万顷碧波阵阵涌来,江淮军兵士早已经升盾,将长枪挡住,只是这些骑兵的臂力却是十分骇人,更兼那射程十分的近,长枪透盾而入,阵阵惨叫传来,让人⽑骨悚然。
旌德子套马上的斩马刀,怒声喝道:“出刀,杀!”骑兵如同黑⾊的洪流直向着敌人冲杀而去,骑兵的冲击力何等的厉害,仿佛是钢铁一般的马蹄声传来,冲到最前面的骑兵已经纵马将持盾在前的江淮军兵士撞到,马蹄落下,登时惨叫声传来,可怜这江淮军士挡住了长枪的攻击,却是被骏马践踏成了⾁泥。
骑兵冲锋而至,登时如同一道洪流一般将江淮军的阵型冲散,斩马刀扬起,一阵刀光霍霍亮起,血花溅起,这些骑兵已经持刀砍杀开来,这些斩马刀最是利于马战,与此时的斩马刀不同,这些斩马刀却并非直刃,而是更利于劈砍的弯刃,刀背更是加厚,这刻马声嘶鸣,宛若号角阵阵,阵阵惨叫声传来,血光朵朵。
杜野也是好生厉害,他名头在江淮军中虽是不好,却是有着几分的本领,此人逢战不胜,却是能够力保自己的兵士伤亡不大,反倒是敌人虽胜,却是伤亡惨重,最是惨胜,此刻他军中多是步兵,他不断地呵斥兵士,更是斩杀了数名逃窜的兵士,稳定军心,指挥着兵士将敌人挡住。
他心中也是此番胜负已定,他也只是要拖上些许时间,让他义父好逃去,只是看到敌人斩杀自己的兵士仿佛是砍瓜切菜一般,心中恼怒非常,他怒吼一声,手中双斧化出万千光华,将近⾝的一骑连人带马砍成了两段。
“休要杀我儿郎!”一声怒喝而来,一阵疾风席卷而来,更是一刀劲风直砍向杜野的面门,杜野心中一惊,便是看到一道黑影奔来,黝黑的战马人立而起,马蹄正是踏向他的面门。
杜野怒喝一声,一个翻⾝,从地上滚过,正是滚向了马腹之下,一双斧子砍下,砍断了那骏马的后退,那骏马一声悲鸣,倒地不起,马上的旌德早已经跃起,提纵间,一口真气猛然提起,手中斩马刀宛若银月一般的刀刃之上一片银光泻地而来,直向着杜野砍来。
当!
风起云动,漫天的暴雨被两人劲气直直地冲开,化作了万千梅花向着四方射去。
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同时心惊,望着对方的脸上却也是有着一份的惊讶,也有着一份的奋兴。
杜野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老子斧头之下不杀无名鼠辈!”
一声冷哼,旌德手中马刀杀来,刀如重重云霭,直透出重重烟霞,也如碧波漫漫,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地向着杜野攻来,杜野谨守门户,一双斧子使得端的是好看,但见光影重重,仿佛是重峦叠嶂一般,万千山峦水光,风光无限,直将旌德的攻势化解。
“我乃是扬州精武会的旌德,也好叫你知道杀你的人就是你家旌德大爷!”他怒喝一声,真气运转不息,刀芒乍现,直卷起三尺刀芒,直劈而来,杜野怒声喝道:“要你家爷爷的性命,且问过你家爷爷我手中的斧子!”
一双斧子交叉砍出,⾝子横过,斧子只砍在了刀芒的着力点上,劲气猛然吐出,刀气寸寸破碎,看得旌德心中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大笨熊竟然如此巧妙地破了他这一招,当下也是收敛了心神,与他斗了起来。
两人好一番厮杀,有兵士想要浑水摸鱼,却是被两人击杀,毫不凄惨,两人斗了良久,却是杜野心中焦急,他眼见自己被旌德拖住了,自己的兵士却是被骑兵斩杀,若是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这样打下去,不知道要费上多少时间?”旌德也是不耐烦,他心中一番计较,招式更显得狠辣几分,斩马刀更是显得犀利非常,但见刀影重重,宛若梅花朵朵随风,杜野只是谨守门户,旌德一刀砍来,气势非凡,宛若开山劈石一般,端的是气势非凡,四尺长的刀芒当头斩下。
旁人看得胆战心惊,杜野却是心中一喜,他看出破绽,一矮⾝,却是双斧向着旌德砍去,这时候,⾝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三根劲箭直冲他心窝射来,他心中一惊,旌德却是哈哈一笑,刀芒半道之中收敛而去,斩马刀挥刀砍来,原来方才那一刀却是虚招。
斩马刀重重刀劲斩来,杜野想要躲闪却是不及,只是错⾝与他拼了一刀,⾝子一阵,⾝后三支劲箭却是透体而入,一声闷哼,旌德长笑声中,刀芒宛若蛛网般缠住了他。
重重飞箭射来,他目光一片通红,却是看到敌人长笑挥刀,一片刀芒在眼前乍现,余光中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地倒下,心中愤恨,眼前已然一片漆黑…
骑兵纵横斩杀敌人,没有了杜野的指挥,剩下的兵士不多时候已经在敌人的铁蹄之下胆怯,纷纷地逃窜,骑兵只是追亡逐北,对于逃走了的杜伏威自有兵马等候。
且说杜伏威一路逃走,这时候江上已然没有了江淮军的势力,他也只是向着山边逃去,走了许久,他方才着令兵士停下修整,这些兵士经过了大战,更是急促行军逃离,早已经⾝心疲惫,这刻正是微微喘息着,杜伏威脸⾊苍白,他一⾝战袍已经变成了乞丐⾝上的破衣,此刻望着竟陵城头那边,那边火光冲天,直直将半边天宇染成了一片如同地狱一般的赤红⾊。
他目光复杂,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番到来竟是让自己功亏一篑,险些儿更是丧了性命,本想是取了竟陵,好威迫洛阳,以为攻去洛阳的前奏,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收场。
“没想到老夫纵横一声,竟然是被三岁小儿欺成如此田地,哈哈哈…”杜伏威仰天笑道,声音悲怆,其中心酸,让人落泪,他抬头望着天上那如同漫天火焰般的云霞,心中悲怆,笑声慢慢低落,渐渐低不可闻。
“大帅,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曹操尚有华容道之狼狈,大帅何须如此沮丧!”杜伏威⾝旁的一个亲兵说道,杜伏威看他生得眉清目秀,心中暗暗点头,只是想到此次战事,不由得黯然。
“我并非因为胜负而伤心,只是因为无数的战士因我而殒命,我儿更是生死未卜,我心不安!”说罢,语气哽咽,他微微叹息,便是招呼战士继续行走。
大雨慢慢地停了下来,杜伏威向着漆黑的夜中走去,心头慢慢地放了下来,得脫大难,心中也是欢喜,他笑道:“若是敌人在此埋伏,我们断然没有生机…”
话声刚刚落下,一⾝炮响轰隆传来,山野之上一阵火光将半边天空染成了赤红,⾝穿黑⾊铠甲的兵士现出了⾝影,战旗猎猎,为首一员大将,手中挎着战刀,威风凛凛地喝道:“杜老贼,我陈浩远在此等候多时了!”
说罢,猛一挥手,手下早已经一轮劲箭射去。
漫天箭雨,其中火箭如同星星萤火一般,漫天射来。
杜伏威菗出了兵器,将射来的劲箭尽数挡下,脸⾊难看之极,亲兵早已经护住了杜伏威,择路而走。
陈浩远一声令下,当先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着江淮军冲杀而去,可怜这些战士刚刚以为逃得大难,不想却是扑进了狼窝之中,刀光溅起,杀声震天。
杜伏威在亲兵掩护之下,脸⾊发白,⾝后的兵士又是折了好些人马,他沿着山路走远,待到看不见追兵,方才整军行走,这里是山间小道,两边皆是茂林山石,山道湿滑,破难行走。
“若是此间埋伏,我们江淮军定然又要这兵孙将!”杜伏威哈哈一笑,他早已经出派探子查看过,确定没有埋伏,方才走这条小道“大帅,莫要再说!”此刻亲兵觉得杜伏威是瘟神一样,怎么说怎么有。
杜伏威哈哈一笑,说道:“他精武会也非有诸葛武侯再世,如何想到如此?”
行到半途,这时候,只听到一阵炮声,杜伏威脸⾊勃然变⾊,山边两旁,轰隆隆地巨石滚下,更是有着木石掷下,将江淮军砸死无数,无数劲箭射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时候山道之上,走出了一个⾝穿儒衣的中年人,头上裹着一块纶巾,大笑道:“杜伏威,不想你也是落得这等田地?”
此人正是虚行之,一声令下,兵士冲杀,直杀得江淮军哭爹含娘的,杜伏威心中大惊,此刻如何能够举起斗志,他被飞箭射了一箭,正中手臂,早已经在亲兵掩护下离去。
虚行之也并不追赶,一个亲兵疑问道:“军师,我们为何不趁胜追杀杜老贼,如此不是放虎归山?”
虚行之笑道:“我正是要放虎归山!”看到亲兵疑惑,这人生得机灵无比,而且是虚行之的心腹,当下虚行之说道:“此次杜伏威打败,在江淮军中定然威信大减,江淮军中的辅公佑并非耐得住寂寞的人,此次很可能在此成为了翟让、李密一样,如此只要我们暗中挑拨,江淮军定然元气大伤!”
夜⾊深沉。
…
昨夜一场风雨。
天明时分,最后的战事方才结束,初升的太阳将阳光洒下,原野之上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已然变成了暗红⾊的土地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鲜血在其中,或者明年这个时候,野草会在鲜血滋润之下生机勃勃吧。
追亡逐北,夜一金戈尽去。
傲雪策马立在一个山丘之上,看着下方正在忙碌的众人,昨夜一战,江淮军败北,留下了大量的兵器,当然还有偶大量的尸体,此刻正在处理,手中擎着一柄大砍刀的张无忌正是指挥着众人,他一⾝文士打扮却是拿着一柄大砍刀,看起来有几分的好笑,只是⾝边的兵士看到刀上依然残留的血迹却是満眼崇敬地看着这个煞星。
昨夜一战,若非是精武会的援兵来临,恐怕竟陵城已经被破了。
战事虽是结束了,却是还有大量的事宜,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张无忌还有虚行之等人处理,傲雪落得无事一⾝轻松,这时候⾝后马蹄声传来,商秀珣的声音传来“原来你在这里!”
傲雪望去,只看到她一声劲装,⾝上犹带有血迹,秀发披散,显得颇为狼狈,傲雪似笑非笑地望着商秀珣说道:“怎么了,可是记得作业的话,自动送上门来了?”
商秀珣脸⾊一红,却是一瞪傲雪,跺了一跺脚,露出了女儿家的形态说道:“你敢?”
傲雪哈哈一笑,说道:“有什么不敢的?”说罢,在她娇呼声中,将他扛在了肩头之上,提纵跳跃之间,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晨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