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长用一个筛子很小心地将这一瓶燃料过滤到一个油壶里,然后加进了油箱。随后爬进了坦克。另外两个车手也迫不及待地随着他们的车长爬进了车里。
大家屏息等待,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如果有一辆坦克可以使用的话,局面将根本改观。嗯,武器在战斗中的作用还是极其重大的,尤其是双方武器装备差距足够大的时候,武器优势足可以抵销对方的兵员优势。
在大家的期待中,那辆坦克吼叫了一声,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接着炮塔缓缓转动,炮口指向了北方,也就是刚才敌军溃退的方向。一阵欢呼声在坦克周围响起。
那车长从炮塔中露出头:“长官,可以的,能开动了。”
太好了,我心想,如果大队团练来攻击,至少这坦克可以作为固定火力点使用掩护撤退了。况且如果它能开动,将给对手带来无法想象的震撼。如果在迎面冲来的坦克面前不调头奔逃的话,那这些团练的战斗意志也太态变了。
车子前后的沙袋掩体被清理了。坦克缓缓地转头向北开了几米,停了下来。
车长从车上跳了下来:“长官,行了,行了,再给点油吧。”
其实我的奋兴程度也和他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来到我面前的坦克手。
“报告长官,我叫崔明贵。”
什么?催命鬼?这家伙!不过,要是开着坦克迎击团练的步骑兵,那可真是地地道道的催命鬼了。
还是不能大意,那些团练有1万多人呢,而且也由一部分火器,尤其那些骑兵对我们这支只有一百多人的小队部威胁甚大。如果这仅有的一辆坦克燃料、弹藥耗尽仍然没有击退敌人,后果依然不容乐观,况且还有可能出现故障呢。一辆坦克的弹藥毕竟有限,唯一的希望是让它开动起来,用这种刀枪不入、无坚不摧的钢铁怪物隆隆开进和短暂的火力威慑造成的大巨震撼彻底摧垮敌人的战斗意志,最好能消灭掉对手的⾼级将领。
赶紧叫战士们把其余的燃烧瓶全部集中起来,交给崔明贵。
崔明贵也不让别人帮忙,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小心地过滤、添加到坦克里。总共只有十几个燃烧瓶,大约也就是6、7升的燃料。坦克刚一发动起来,张林被我派回去替代王平了,但是王平还没有到。一个出去侦察的战士骑马奔了回来:“报告首长,敌人大队向这边开过来了。距离这里大约还有3公里。”
紧接着,听到北边有马枪射击和老式火枪还击的声音。侦察人员陆陆续续返回。果然,谢武集中了他的全部人马来营救他主子的小弟了。望远镜里,首先看到的是密密⿇⿇的各种旗帜。北面烟尘大起。
兵力悬殊实在太大。而且我们的弹藥太匮乏,尤其陈浩队部的步兵几乎已经没有弹藥了。我和董大海商量,赶紧让他的人带上伤员撤到我养伤的那个小山村,找王平或者张林补充一些弹藥。我的队部一部分随他们后撤,一部分留下来掩护。
董大海看看陈浩,陈浩的伤显得比我要重一些,此时他已经躺到担架上,脸⾊显得很苍白。陈浩強自微笑了一下:“就听徐兄安排吧,大海,你留下指挥吧,徐兄,你也有伤,咱们一起撤,如何?”
“陈兄不必担心兄弟,我留在这里更适当一些。”
“那好吧,军情紧急,大海,你带着卫士班留下听徐长官指挥。”
“是,师长。”
严学文、辛兴忙着布置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徐旅留下来的虽然只有50多人,但是应该都是本旅最能打的精英了,两挺重机枪和4挺轻机枪加上4门迫击炮的火力应该是够強大了。军国方面留下的十几个人都是冲锋枪手,另外就是崔明贵的那辆坦克了。火力虽強,但是弹藥有限,如果对手不顾一切冲击的话,我们要把他们消灭还是有问题的。现在期望的不是消灭这股敌人,而且把他们击退、击溃。而且最好尽可能少地消耗弹藥。又要避免出现白刃格斗。
如果在这不期而遇一战中消耗完全部或者大部弹藥,以后的生存就会很艰难,甚至难以生存。
敌人近了。两翼是大队的骑兵。我感到了他们的大巨威胁。如果在不到1千米的距离,数千骑兵不顾一切地发起集群冲锋的话,即使我们不吝惜弹藥也是无法阻挡他们的,因为只要1、2分钟他们就能冲到跟前。我脑海里浮现出布琼尼的骑兵冒着敌人炮火和重机枪火力拦击,狂呼着狂疯冲击,摧垮一切白军防线的景象。不行,要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还好,那些清军在距离我们1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列队,大炮被推到队伍前面。这些家伙还知道冲锋前进行火力准备?刚才败兵遗弃的三门炮连同弹藥已经被我方用骡马拖到了我军阵地的后面。这些炮威力不大,即使直接命中,恐怕也不会对坦克构成威胁,但是我们现在可不能打这个赌,我们现在可只有这么一件大威力的武器。
对面的大炮在做射击准备,还好他们没有一上来就用骑兵猛冲。
我招手把等在一旁的崔明贵叫过来,这家伙早已跃跃欲试,急不可耐了:“长官,出击吧?不能在这里等着挨炮。”
“你估计现在车里这点油能开多远?”
“大概四、五十公里。”
“好,你马上上车,先向敌人的炮兵阵地开一炮,然后冲过去把敌人炮手赶散,然后在敌人队列中横向来回冲击,冲垮敌人的骑兵队列。注意第一要尽量节约炮弹的枪弹,必要时才射击,如果发现他们的大官可以开枪或开炮击毙,主要目的是将敌人震慑。第二一定要竭力避免车辆故障趴窝,虽然对面敌人不知道挖战壕,但是你要是自己碾上敌人的炮弹火藥箱,怕是也会把履带炸断的。”
“是,长官,薛明贵一脸奋兴,窝了这么久,终于要显⾝手了,而眼里的对手确实不怎么的。”
“千万不可轻敌,也不可恋战追击!”我又叮嘱了一句。
“是,请长官随时用步话机指挥卑职。”
薛明贵迅速钻进了他的坦克,他的两个部下早已在车里等着他了。
我注意到了董大海⾝边的参谋军官⾝上背负的步话机,董大海略一示意,那人过来站在了我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