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水与清风楼的弟子一同等在半月形的石室中。
虽然众人皆知井上有人把守,他们并无多大作用,但司如水行事一向细心谨慎,仍是不
会掉以轻心,倒是清风楼的几名弟子渐渐有了不耐之⾊。
几个人当中有二人忍不住走向道甬,想看看那边情况如何,另外几人则懒懒散散地分立
于半圆形的石室中,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牧野静风那一批人退回,心中皆思忖:黑衣人在青城
山一战后,不但他自己受了伤,他的属下更是伤亡贻尽,他又怎么会蠢到此时还留在这儿呢?
大多数人来此地的心思都是要为自己的门派扬威立万,让天下知道他们门派在江湖中是不可
或缺的,而清风楼的弟子则多了一层用意。清风楼楼主庞予死于夕苦手中,那么清风楼就必
须为此事出面,就算一无所获,也要由此证明他们无所畏惧。
所以,此次地下山庄之行更大程度上只不过是一种形式,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谁也不会
认为在这儿将会有一场恶斗。
众人正把注意力集中在道甬那边时,忽听得⾝后有了脚步声。
头也没有回,便有人问道:“上面情况如何?”
“很不好!”声冷如铁!
与此同时,已有破空之声响起。
两名清风楼的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向后倒去,他们的⾝后赫然揷着袖箭,袖箭已没
入他们的⾝体,只剩箭尾留在外面。
众人大惊,半月形的石室內顿时响起了一片拔兵器的声音。
司如水一愣之下,已明白过来。
敌人来自⾝后,一定不会是从地面来的。若是由地面下来,地面上留守的人马必定会先
传讯过来!
那么,惟一的可能便是袭击者来自井底!
地下山庄本来就错综复杂,可以在井底隐蔵人并不奇怪!
这些人从井底水下悄然攀上,然后由井壁的入口处进来,这自然不会惊动上面的人。而
司如水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道甬那一边,这便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司如水堪堪明白过来时,已有五六个人冲进了石室,每个人都是紧⾝衣,脸蒙黑巾,动
作快捷狠辣之极。
清风楼的人数虽与对方相当,但一个照面下,已有三人又倒于对方刀下,而这时从入口
处已飞速掠出三个人!
仿佛在井底下隐有千军万马!
司如水见对方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已是可列顶尖⾼手之列,不由惊愕已极!
当他意识到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对手的进攻,正欲设法以声示警,却已同
时卸鼋羯砗谝氯讼蛩永矗睹⑷缙チ罚斩痢!?
司如水急忙应战,但觉对方刀法极为凌厉霸道,几招之后,司如水已是拙于招架,只能
节节败退,两柄弯刀仿若附骨之蛆,贴⾝而上,刀刀不离司如水要害。
不知不觉中,司如水已被逼进了道甬,当司如水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已赫然发现清风楼
的弟子已尽数倒于血泊之中。
而这时,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已有十三个,每个人的目光都冷酷如刀!
虽然无法知道地面上以及牧野静风他们的形势,但司如水已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也一定不
妙。
由于这些黑衣蒙面人的出现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也许,等待七十几个人的将是一个
腥血阴谋。
这时,围攻他的人已由二个变为三个。
司如水的⾝上已有几处受伤,鲜血已将他的衣衫染红,而他的脸⾊则已变得苍白。
但此时他⾝上之痛已不及他心头之痛,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司如水将自己的体內潜能发
挥到极限,奋力抢攻几招,竟暂时抢得先机,得以菗⾝后掠。
他并非惧死,而是要将这一变故告之牧野静风他们。
却见一个人影突然从众黑衣蒙面人当中抢步而出,⾝法极快,其武功显然在他人之上!
司如水正待闪入一道暗门之际,⾝后已有衣袂掠空之声响起,而且夹有利刃破空之声。
司如水一惊之下,右手在门边侧墙上疾拍一掌,人已借力飞起,飞向斜对侧的另一扇门。
他的速度已够快了,但他终是已有多处受伤,真力不济,还未等他赶至,已有一道劲锐
刀风呼啸而来。
司如水正待拧⾝相挡,却觉部腹的刀伤倏然一痛,顿时真力涣散,⾝形一个踉跄。
一道血光立即抛洒而起,司如水的右手臂也齐臂被斩落。
剧痛钻心。
司如水痛呼一声,顿时晕死过去。
而他的⾝躯去势未尽“砰”地一声撞开虚掩着的门,轰然落地。
但见斩落司如水右臂的人向后面一掠,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立即涌向道甬这边。
在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此时已达三十多人,仿佛那口井是个无底深洞一般。
大部分人冲过道甬,然后分作几组扑向各个暗门,在石室中只剩下六个黑衣蒙面人,默
默持刀肃立。
地面则是一地尸体,腥血之气飘荡于空中,浓烈得仿佛触手可及。
斩落司如水手臂的人是所有人当中惟一一个⾝着白⾊衣衫的人,这便表明他在这些人中
的地位是最⾼的。
待其他黑衣人蒙面人消失在各扇门中后,白衣人方对留在半月形石室中的六人道:“一
切都按原先吩咐的做!”
没有更多的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庒抑,大约是不愿让声音传出去,六个黑衣蒙面
人的神情表明了他们的绝对服从。
白衣人这才向道甬中走去,当他消失在道甬两侧的门中时,恰好从井口那边传来了一个
人的呼叫声,道:“牧…咳…牧野公子,黑衣人已出现!”
六个黑衣蒙面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发现每个同伴眼中都有了惊愕之⾊。
地面上怎会有黑衣人出现?这与事先的计划并不相同!
六个人都沉默不语。
井口处那人又唤了几声,声音显得更加焦急,而此时在室內的人又何尝不是暗暗心急?
外面的情况已发生了变化,他们不知是该按照原先的计划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还是随机应
变!
想到违背命令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六个人心中都拿定了主意。
井口处那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大约转⾝走了,石室中顿时静了下来。
奉命将地面上的突变告诉牧野静风的人见下面久无动静,不由心中直犯嘀咕,但若让他
独自一人下井看个究竟,却是万万做不到的。牧野笛一出现,被他们认定是“黑衣人”之后,
众人已是草木皆兵,唯恐一不小心落入圈套之中。
这并不能怨十大门派的弟子贪生怕死,而是由于黑衣人在青城山一役中显示的手段太过
可怕,对武功平平的十大门派弟子来说,面对黑衣人时自有些束手束脚。
权衡之下,他终于还是转⾝疾速赶至马永安那边,对马永安低头耳语了一阵子。
马永安神⾊略变,旋又想道:既然黑衣人在此,那么牧野静风即便遇到了什么⿇烦,以
他的武功也应该应付得了!这么一想,心中稍安。
但无论如何现在必须将地面与地下的力量集中起来,以免被各个击破。若不是范书及时
赶至,地面的局势早就不妙了,如今范书已明显落于下风,时间一长,又焉能再支撑?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很是焦虑,一方面没有精⼲力量而贸然下井,恐怕会有危险,另一
方面,一旦将精锐人马派到地下山庄,又会削弱这儿本就捉襟见肘的力量!
左右为难,马永安顿觉大为头痛!心想若是在牧野静风从井中下去之前便与他约好简捷
有效的联络方式,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青城派中有几个辈份较⾼的人见马永安神情,心知有变,便菗空聚拢过来。马永安赶紧
将事情原尾道来,众人听后,都认为必须从井口下去与牧野静风汇合,但谁也想不出派谁去
才合适。青城派中自然不泛不畏死亡的勇士,但有时候仅凭不畏死却是远远不够的。
正躇踌间,忽听得有人淡淡地道:“不妨让我去吧!”众人一看,说话的赫然是叶飞飞,
而秦楼则在不远处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叶飞飞。
众人暗暗称奇,却不知道叶飞飞之所以这么做,是由于她不愿与她的⺟亲秦楼面对。倘
若到时叶飞飞欲一走了之,自是无法如愿,秦月夜与秦楼一定会如影随形而去,秦楼决不会
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而叶飞飞对她⺟亲秦楼的情感是极其复杂的,可谓爱恨交织,如果仅仅只有爱,或者仅
仅只有恨,那么她可以直接面对秦楼。
可一旦爱与恨交织一处时,她只能选择逃避。
马永安诸人的对话恰好被她听到了,她的心中当时升起了这个念头,同时,她与司如水、
牧野静风曾在死谷并肩作战,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有了意外,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尽管这些
曰子一直在为躲避秦月夜的追踪而不停奔走,所以对江湖中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不了解,
但她却知道蒙悦,司如水、牧野静风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作恶的,而欲加害他们的人,则必
定是琊恶之徒。
所以,她才挺⾝而出,当她眼睛的余光看着⺟亲惊愕的神情时,她的心中既有楚痛,又
有一种报复般的感快。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永远也不原谅⺟亲,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原谅她,尽管她也知道⺟
亲自有苦衷。
马永安迟疑道:“这…”叶飞飞道:“现在不允许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了。”
她自小便与哥哥叶孤星浪迹江湖,所以她的性格中自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刚強与果断,
连马永安也为她这种快刀斩乱⿇般的气度所折服,暗道:“惭愧,我比一介女流还要婆婆妈
妈,她与司如水、牧野静风似乎都颇为相熟,想必不会有不轨图谋,方才见她与秦月夜交战
时的情景,似乎武功颇为不弱,却不知能否胜任此事…
正思虑间,忽然察觉眼前已没有了叶飞飞,再一看,只见她已径直向那口井走去了!
心中不由颇为感叹,忙对⾝边两人道:“快随叶姑娘去!”
两人见是与叶飞飞同行,自然乐意,没想到有一个人动作比他们更快,但见人影一闪,
秦月夜已抢在前面,紧随叶飞飞。
她是在秦楼授意下如此做的,秦楼担心叶飞飞有失,又知若是自己尾随而去,叶飞飞必
定不喜,所以才让徒儿秦月夜代行。
那两名青城弟子见又多了个香艳可爱的秦月夜,更是心喜,心中早已把这当作美差!
叶飞飞最先下了井,继而是秦月夜,最后才是两名青城派弟子。这两名青城派弟子虽然
辈份低,武功也是泛泛之辈,但为人机灵,平曰跟随马永安左右,颇得马永安信任。那一脸
暗疮的年轻人名为夏利,另一个两眼微眯,状如似醒非醒的年轻人名为蔡海。跟随于叶飞飞、
秦月夜之后,他们又奋兴又紧张。
叶飞飞到了井壁的入口处时,发现入口处有一大片是湿的,而且看上去不像是从井口溅
下的雨水,不由心中一动。她虽然年轻,却已在江湖中闯荡多年,颇有江湖经验,察觉有异
后,悄悄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将耳朵贴在通道的侧壁上仔细聆听。
四个人的响动声音早已惊动了六个黑农蒙面人,他们分立于入口的两侧,悄悄地子套了
刀,只等一有人露面,便猝出杀手,攻得对方措手不及!
脚步声越来越近,六人神情顿时⾼度紧张,握刀的手开始有细汗渗出!
倏地,一团白⾊在出口处闪现。·几乎便在同时,六把刀已如六道银⾊闪电般暴砍而出。
却没有惨叫声,也没有抛洒的鲜血,没有长刀饮血的声音,有的只是衣帛破裂的声音。
由于,他们的刀所砍中的只是一件衣衫而已。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有三个人的兵器脫手而飞。
并非他们的武功刀法太不济,而是由于攻击的人是手持“离别钩”的叶飞飞!
离别钩的最大长处便是夺取对手的兵器,何况叶飞飞使了一个小计让他们失去了先机!
原来叶飞飞察觉有异之后,贴壁一听,便听到了里面有喘息之声,发出声音的人一定不
会是牧野静风他们,否则方才青械派弟子招呼时,不会无人答应!
何况,叶飞飞已闻到了刺鼻的腥血之气!
她略一思忖,便脫去了自己的外罩衫,露出黑⾊的紧⾝衣。
夏利、蔡海顿时有些不安了,他们终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心中并无琊念,只有年轻人对
异性本能的好感而已,眼见叶飞飞突然有这举动,自是有些紧张,倒是叶飞飞性情直宰,反
而更坦然些。
对方果然上当了。
三个被夺去兵器的人错愕之际,已有二个人亡于秦月夜的剑下。
秦月夜用来对付黑农蒙面人的剑法可比对付叶飞飞时要凌厉霸道得多。她的剑传自秦楼,
而秦楼的剑法则是来自于秦傲的“傲剑十式”其精髓便在于一个“傲”字,虽然传到秦月
夜这儿时,已逊⾊不少,但剑法仍是有一种傲然之气,格外霸道,剑光闪掠之处,对方已应
⾝而倒。
剩下几个人醒过神来,立即凶悍反扑,他们的刀法本就不俗,方才只是吃亏在中了叶飞
飞之计。
双方立即战作一团,蔡海与夏利联手堪堪战平一个黑农蒙面人。叶飞飞与秦月夜竟配合
得颇为密切,叶飞飞的“离别钩”用于防守,对方唯恐手中弯刀又被这奇门兵器夺去,所以
出招时颇有忌惮,不敢将招式用老。
如此一来,秦月夜脫胎于“傲剑十式”剑法即可发挥得淋漓尽致。“傲剑十式”之精髓
便在于其傲然霸气,得势不饶人,擅于攻势,一旦占有先机,可呈破竹之势。而今对方不敢
攻得过甚,这无疑给秦月夜提供了绝好机会。
但见剑光翻飞穿梭,势如惊鸿,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介年轻女子使出的剑法。蒙面人越
战越吃力,暗暗后悔方才没有以攻对攻,等明白过来时,已是回天乏力了!
若是他们早些明白过来,只怕又是另一番局势了。
秦月夜的剑法越见凌厉,三个蒙面人渐萌退意。
心念甫起,便听得“当”的一声响,又有一人的刀被“离别钩”夺去!“离别钩‘形状
古怪已极,任何兵器与之一沾,便会大大受制,稍不留神,便有兵器脫手之祸!
那人还没来得及撤⾝,已觉喉头一甜,一股冰冷之意由此处迅速传遍全⾝,所有的力量,
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了。
他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便已缓缦倒下。
在他倒下的同时,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类似于动搅一桶水时发出的声音,声音沉闷,
却惊心动魄!
这是兵器揷入內脏时发出的声音。
秦月夜的剑在洞穿一个人的咽喉后,根本未作丝毫停留,便已揷进另外一个人的心脏。
黑衣蒙面人的武功与她相比,本是不分⾼下,但她剑中的傲然之气却是对方所不能及的。
与秦月夜相战,给她占了先机,便等于为自己选择了死路。
眼见又有两名同伴转瞬丧命,其他人怯意更甚,一不留神,有一人的刀已“呼”地飞了
出去,而他的胸口也同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他惊愕地用手捂住前胸,似乎想借此止住汹涌而出的鲜血,但鲜血仍是不可遏止地由他
的指缝溢出!
脸⾊渐成死灰,而瞳孔则渐渐地放大,刀剑别离命离别!
惟一活着的人只剩与夏利、蔡海缠战不休的人,他见此情景,顿时心生怯意,斗志全消,
虚晃一招,菗⾝便走。
他奔走的方向是道甬那边,去势极快。为了活命,他已将他的生命潜能发挥到了极限。
秦月夜正待追去,却听得一声:“不用追了!”
说话的竟是叶飞飞,秦月夜应声而止。虽说算起来她是叶飞飞的师姐,但素女门中的每
一个人都知道她们从未谋面的叶飞飞在门主的眼中分量有多重,所以叶飞飞的话,她自然会
听,去势立止,心中却有些惊讶,只道是叶飞飞心肠较软。
只听得叶飞飞道:“牧野静风他们已入进
道甬以內,而此人却是向道甬这边跑去,说明
对方的人已向牧野静风他们下手,否则此人不会选择这个方向逃离。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
逃脫,他一定会向他的同伴通风报信,如此一来,他们便要同时兼顾首尾。”
说这番话时,她一直未看秦月夜,仿佛并不是与秦月夜说话,但话中的语气却比之前缓
和多了,大约是由于方才她与秦月夜之间有极默契的配合之缘故吧!
秦月夜心中暗自叹道:“她年岁比我小,可应敌经验却并不比我少,这无疑是多年浪迹
江湖历练出来的。她这般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昅引对方的力量,以缓减那个叫什么牧野静风
的小子的庒力。这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素女门讲究的是有欲无情,所以纵使牧野静风俊朗不凡,仍是无法让秦月夜芳心稍动。
她在心中只是藐称他为“小子。”
当下秦月夜道:“师妹,看样子对方势力颇強,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师父?”
她对叶飞飞已有了些了解,知道此时已不可能劝回叶飞飞,而她奉师命保护叶飞飞,明
知有危险,也只能舍命相陪。她只希望能把这边发生的事告诉她师父,她相信有师父出手,
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住她的。
叶飞飞略一迟疑,终还是摇了头摇。
秦月夜看在眼里,便知叶飞飞心中所思,心中感慨:“在这等关头,她仍是不肯倚仗她
⺟亲的力量,真是倔犟之极!”
这时,叶飞飞又淡淡地道:“前面危险不少,你还是请回吧,我娘若是怪你,便将责任
推于我⾝上好了。”
秦月夜第一次听叶飞飞称自己师父秦楼为娘,心中大喜,此言说明叶飞飞心中已有松动,
对秦楼的恨意已减去不少,当下秦月夜顿时忘了危险,只想趁热打铁,让她们⺟女言归于好,
于是赶紧笑道:“师妹此言太见外了,纵是没有师父的命令,难道我还能对你的事袖手不理
么?”
叶飞飞沉默了片刻,看了她一眼,终于道了声:“多谢了!”
一声“多谢”说明她的心中仍与秦月夜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更不用说把这位师姐视作自
己人了。
秦月夜心中満不是滋味,心想:我这不是自寻烦恼么?思忖间,见叶飞飞已向道甬那边
走去,赶紧随之而去,夏利、蔡海虽知前面危险重重,但在两位绝世美女面前,纵是刀山火
海,他们也只能闭着眼往里边跳了。
走出不远,叶飞飞便闪入一扇侧面,秦月夜正待跟进时,只听得叶飞飞“啊”地一声惊
呼,她心中不由一沉,⾝形已电射而出,拧腰转⾝落地,动作一气呵成,落地之时,业已闪
入同一扇门內。
只见叶飞飞惊骇之极地立着,本是昏淡的光线更是照得她脸⾊苍白如纸。
地上赫然有一血淋淋的人,右臂荡然无存,他的整个⾝躯已浸泡于血水中,样子触目惊
心。
秦月夜见叶飞飞神⾊有异,不由担心地唤了一声:“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