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王府。
天括垂头丧气跟着天宝郡主回到了王府,恰好一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背对着王府的大门站着,看不清他的脸上是喜是怒,家丁们都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屏住呼昅,整个王府似乎死气沉沉。
天宝郡主和尹天括在踏进王府大门的那刻起就暗自喊糟糕了,看到爹爹的背影,少不了遭爹爹的唠叨,她皱了皱酸溜溜的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瞥了眼尹天括。
尹天括后背一凉,完了完了,天要亡他也…像星辰一样发光的眼睛暗淡了下来,突然站到天宝郡主的⾝后。
“妹妹,你先走…”他抓着天宝郡主的双臂,嘀咕道,想起上次被尹千龙痛鞭一顿,想想就不寒而栗,这次再让老爹打一顿,肯定成为老爹的鞭下亡魂。
“你们两个孽子舍得回家了…”尹千龙背对着他们冷冷说道,他赫然一转⾝,威严地盯着他们“你们去哪里了…”
“呃…”天宝郡主心不甘情不愿移步上前,巍巍讪讪笑了笑,余光瞥了瞥浑浑噩噩的尹天括,心想道:哥哥怕爹爹居然怕成这样,如果跟爹爹说去青楼,哥哥还不是再被痛鞭,其实哥哥也没有坏到“败家子”的地步,哎,真是的,⼲嘛要让爹看到他“败家”的本事嘛!
“怎么…又去青楼了?”尹千龙的语气充満了微微的愠怒,严肃的眼神看了眼尹天括“天括,是这样吗?”尹千龙的手背跳起了青筋,还是隐忍着胸中的愤怒,孽子…
“爹爹…我们没有去青楼,哥哥只不过跟郑大哥他们见面。”天宝郡主微笑地说道,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曰她就大发慈悲救救这个“败家子”哥哥好了。
“天括,你怎么说?”尹千龙只是淡淡看了眼天宝郡主,将严肃的目光转向尹天括,疾言厉⾊问道。
尹天括昔曰风度尽被湮没在尹千龙威风凛凛的气势中,顺从地点头说道“是的…”心里却暗暗叫苦:老爹啊老爹,儿子算怕您老了,虽然儿子武功不错,还能跟您老接上几招,可是对父⺟不敬可是遭天打雷劈的。
尹千龙是个很慈祥的人,宁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尹天括却郁闷地垂着俊脸,慈祥个鬼啊!以前只要他不惹是生非,尹千龙对他的行为是不闻不问,可是从上次他上青楼,虽然知道儿子不会做那些龌龊之事,可是人言可畏…
“哎,你们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尹千龙一阵唉声叹气,轻轻拂袖走进了王府內院。
尹天括和天宝郡主倒菗了口冷气,摸抚着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脏“哥哥,吓死人了,我还怕爹爹再打你一顿呢?”她同情地看着尹天括不断地头摇,俊俏的脸上尽是惋惜之⾊。
尹天括寒瑟地白了她一眼,不悦道“你就那么想看我被老爹打?”他挥着拳头吓唬她,天宝郡主不好意思笑着朝他吐头舌、做鬼脸…
“废话少说,咱们还是到藥材阁看看吧…”两道⾝影鬼鬼祟祟摸进了王府的藥材阁,藥材阁没有人看守,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尹天括紧紧锁着眉宇蹑手蹑脚地翻箱倒柜,王府的藥材多得像千树万树的梨花,而且这个房间比其他房间要阴暗得多,找了半天还没有阴魂草的踪影,尹天括沮丧得一拍桌子“啊…”正蹲着⾝凝神寻藥的天宝郡主被宛如五雷轰顶的拍桌声吓得倒地。
“你那边有没有,我看老爹肯定把阴魂草给扔了,是毒草怎么能随便就放在家里呢?”尹天括像是跟天宝郡主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天宝郡主微微皱了皱眉,撑地而起,气急败坏地盯着波澜不惊的尹天括,走过来狠狠掐了掐他的手臂,我叫你吓人…
“啊…”尹天括疼痛地咆哮,也愤愤地低吼道“喂,你⼲嘛掐人呀!”他拍开了天宝郡主的手指。
“谁叫你突然吓人啊,疼死你活该…”天宝郡主朝他吐头舌,尹天括俊脸铁青,无奈地摆摆手不理她,世上惟小人与女人难养也,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女人计较,而且是这个刁蛮的妹妹。
他转⾝就往门外走,余光不噤瞥见黑暗的角落里破旧而铺満灰尘的盒子,尹天括蓦然止步,微微蹙着眉,挺⾝说道“我去看看。”
“哥哥,发现什么了吗?”天宝郡主在他耳畔轻轻呵着气息,顺着他怀疑的目光一直往前移动,黑暗中的那个破盒子入了她的眼,她惊奇地叫道“咦?那个破盒子好像很久没有动过了。”
天宝郡主好奇地跟在尹天括的⾝后,嘀嘀咕咕说道“你说会不会是爹爹私蔵宝物,又害怕娘知道,呵呵…”天宝郡主想入非非地笑了起来,由于爹爹最怕娘了。
尹天括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卷起那个破盒子,盒子上面铺満了厚厚的灰尘,隐隐约约可见那模糊不清的字迹“阴魂草…”他盯着那破盒子自言自语说道。
“你说什么?”天宝郡主没有听清他的话,偏着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问道“盒子里装得是什么?”尹天括俊脸上看不出是惊是喜。
尹天括波澜不惊的眼中忽然涌出一股惊喜的暗流,激动地叫道“是阴魂草,我们找到了!”捧着破盒子的手激动地颤抖,没想到王府真有蔵着这个东西。
“阴魂草…找到了…?”天宝郡主清冽的目光紧盯着他,不可思议的惊呼起来,尹天括的眼神有深沉、有惊喜,朝天宝郡主说道“我们快走吧,被老爹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尹天括心中不明白老爹把阴魂草蔵在黑暗的角落,可是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明白,只知道答应朋友的事就尽力去办,是福是祸也任天由命,他带着天宝郡主再一次离开了尹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