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飞赶到死亡咆哮军团的大营时,已经是深夜了,虽然值夜的士兵们都认识安飞,但还是把安飞挡在了门外,安飞知道贝埃里御下极严,也清楚军规军纪的重要,老老实实在外面等候着。
时间不大,回去禀报的士兵急匆匆跑了回来,看到他手中的军令,士兵们迅速让开了一条路。
在士兵的指引下,安飞来到了贝埃里的帅帐前,这次就不用通报了,帐前的卫士主动为安飞掀起了门帘。
帅帐內的人太多了,安飞有些吃惊,斯蒂格、肖恩、达尔马旺夏等等认识的、不认识的坐得満満登登,一个念头浮上安飞的脑海,这是又要打仗了!不过闪沙帝国七个行省他们已经占领了三个,再往前就是闪河行省,而闪沙帝国的首都钻石之城座落在闪河行省和沙河行省当中,难道要总攻了?
“安飞,这边来。”索尔招了招手,一个卫士急忙拿过来一张椅子,放在索尔⾝边。
安飞本想和肖恩等人打声招呼,但现在正在开会,自己在那乱说话有些不妥,只能笑着点点头,走到索尔⾝边稳稳坐下。
不过会议已经接近尾声了,安飞只等了片刻,将军们便纷纷站起来告辞了,肖恩和达尔马旺夏过来和安飞闲聊了几句,也退出了帅帐。
见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贝埃里笑道:“安飞,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安飞左右看了看,向贝埃里使了个眼⾊,贝埃里挥手让卫士们退了下去。安飞随后释放了隔音结界,贝埃里和索尔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能让安飞如此神秘的,肯定是大事。
“戈尔曼找到我了。”安飞开门见山的说道。
贝埃里和索尔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变得目瞪口呆,半晌索尔才皱眉道:“他没有做什么吧…”
“安飞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戈尔曼肯定不是恶意的。”贝埃里笑道:“安飞,他找你说了些什么?”
“合作。”
“合作?”贝埃里急道:“怎么合作?”
安飞一五一十把交谈的內容重复了一遍,他的记忆力非常好,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当然,精神咆哮那一段他是不会说的。
贝埃里和索尔又沉默了。这一次是长时间地沉默,贝埃里来回不停的踱步,索尔在闭目沉思,不知道过了多久,索尔突然说道:“戈尔曼想要什么?”
“他不奢求我们承认他们的存在。他只要求得到一小块噤地,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的噤地。”
“戈尔曼以前经常说这种话,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希望还是和以前一样。”贝埃里轻声道。
如果换了其他正常的人,只要求生存权是无可指责的,但放在亡灵法师⾝上就不一样了,也许他们能对戈尔曼放心。可其他人未必会放心,反过来说,也许戈尔曼能谨守诺言。他的生学们却未必会把诺言放在心里。正常人与亡灵法师之间有着一笔糊涂账,前者说,是亡灵法师耍阴谋、试图称霸整个世界,后者说,是人类太过无聇、忘恩负义,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两者之间积攒下了太多太多地仇恨,很难重新建立信任。所以戈尔曼才会说那句话,他不奢求得到承认。
“这件事…还是让陛下做决定吧。”索尔缓缓说道,其实他对戈尔曼的自告奋勇并不感趣兴,当闪沙帝国成为历史之后,艾黎森帝国独木难支,就算戈尔曼不用瘟疫去削弱艾黎森帝国的实力,他们也无法和马奥帝国对抗!关键的地方在于。如果拒绝了戈尔曼的示好。亡灵三大宗师势必会投靠另一方,多出几个实力強大地朋友只是锦上添花。意义不大,可是多出几个实力強大的敌人就很⿇烦了!
“只能这样了。”贝埃里点了点头,随后坐在座位上写起信来,一边写一边说道:“安飞,后天我们要开始进攻闪河行省了,你回去和爱丽丝商量一下,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我。以往发动攻势时,总要等爱丽丝说话,这一次贝埃里先做出了决定,安飞知道其中应该有什么原因,但他不好过问军务,苦笑道:“我那边还有不少事情,为什么这么急?”
“维斯特和格兰登已经离开圣城,往前线来了。”索尔轻叹一声道:“我的意思是,等他们到了之后再发动进攻,但…我们的元帅大人不听劝,我是没办法了。”
“什么?”安飞吃了一惊,不过他马上明白了维斯特和格兰登的用意。佣兵之国那场战争没他们的份,可以说是运气不好,这场灭国之战必须要参加,否则也不用争了,克里斯玎的声望将走上巅峰,成了继承人地不二人选,所以维斯特和格兰登必须来,只要对王位有趣兴,那就绝不能错过!
索尔仔细向安飞讲述了经过,维斯特和格兰登屡屡请求参战,犹兰德开始不同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同意了维斯特和格兰登的要求,而且在维斯特和格兰登已经离开了二十多天后,才把消息转告给贝埃里,与维斯特、格兰登在一起的,是由大批贵族弟子组成地骑士团,他们的目地应该与前者差不多,就是为了到前线去镀金。
“如果只有格兰登来,多等几天也没什么,维斯特…哼!”正在写信的贝埃里突然揷了一句。“贝埃里,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还念念不忘?这也不像你啊!”索尔笑呵呵的说道。
安飞眨了眨眼睛,这什么意思?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贝埃里对格兰登、对克里斯玎的态度都很好,对维斯特却截然不同,都是他的外甥啊,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索尔,不要说风凉话,当时被关进监狱里的毕竟不是你。”贝埃里气道。
索尔见安飞一脸地好奇。犹豫了一下,说道:“维斯特和克里斯玎是同父异⺟的兄弟,他的⺟亲是伊丽莎白,当时…伊丽莎白家族给了陛下很大帮助,但陛下即位之后,伊丽莎白家族強烈反对陛下的改制,甚至威胁陛下,唉…已经过去太久了。没必要详详细细地告诉你,最后陛下忍无可忍,只能拿伊丽莎白家族开刀了,而伊丽莎白也不适合留在王后的位置上了。”
“伊丽莎白现在还活着?”
“活着,虽然伊丽莎白当时站在自己家族那一边。但…毕竟是夫妻一场,陛下不忍心真的伤害伊丽莎白。”
“哦…”安飞又眨了眨眼睛,其实他还想问,犹兰德后来又娶了谁,也就是贝埃里妹妹地故事,但他有些不敢问,因为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还有,索尔也不提自己地妻子,他隐隐感觉到。那时候应该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让犹兰德和索尔先后、或者是同时失去了自己地妻子。
“老师,维斯特能经常去看伊丽莎白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伊丽莎白…我已经有十几年没看到过她了,她也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那些破事就不要说了,安飞,看看我的信,有没有遗漏地地方。”贝埃里放下笔。把写好的信递给安飞:“索尔,陛下这一次让维斯特和格兰登一起离开圣城,你怎么看?”
“我?”索尔一愣。
“这里只有安飞在,你不是把自己最得意的生学也当成外人了吧?”
“你啊…”索尔露出苦笑,随后反问道:“你怎么看?”
“注意礼貌!是我先问你的。”
索尔沉昑了片刻:“陛下准备动手了,而且…应该比前几个月那次烈猛得多。”
“和我的看法一样。”贝埃里点了点头。
“动手?”正在看信地安飞愕然抬起头。
“是啊。”索尔轻声道:“上一次陛下没办法做得彻底,那些贵族们到了关键时刻。肯定会把维斯特和格兰登推到前面来做挡箭牌。现在维斯特和格兰登已经离开圣城,陛下再没有顾忌了。”
“索尔。你说陛下…是不是有些过急了?”
“当初陛下中止改制,是因为外有強敌,他不想也不敢让政局出现动荡。”索尔缓缓说道:“这个机会,陛下已经等太久太久了,当时谁支持他、谁反对他,他始终牢牢记在心里,现在么…”
“秋后算账?”安飞笑道。
“不错,就是秋后算账。”索尔顿了顿:“幸好我们不在圣城,否则说不定会遇上多少⿇烦。”
“你能有什么⿇烦!”贝埃里笑道:“当初你为了支持陛下改制,遣散仆人、给奴隶自由、甚至把自己的十几座庄园全部献给了帝国,做得还不够彻底么?呵呵…尼雅是个没心机的女孩,否则她肯定会怨恨你的。”
“不是这个。”索尔头摇道:“那时候天天有人排着队来找我,求我替他们向陛下求情,现在…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