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面打磨得十分精致的石镜,浅褐⾊的底⾊透过表面碧幽幽的光泽浸润出来,显得格外细腻柔和,圆润的边缘不知道是天然打磨制成还是后天被太多的人摸抚
擦摩变成这样,静静的躺在案桌上散发出诱人的魅力。
究竟是何等材料制成,柯默通过各种方式测定也未能确定,唯一能够确定的这玩艺儿肯定是一种极其特殊少见的石质材料,不但有清心凝神的作用,而且如果贴⾝珍蔵,似乎对持有者本人⾝体亦有相当好处。
用两根手指捻起石镜,一股清凉之意慢慢沿着手指和手臂向上滑行,既不像是冰系魔力,也不像水系魔力,一圈一圈均匀的光晕衬托得石镜分外的华丽奇异,没有任何其他的标记和图案,也没有其他符号,就这样一面简单之极的石镜却总是让柯默感觉它里面有着不平凡的东西,只是柯默现在无法了解知晓。
羊皮卷轴握在柯默手中已经很久了,柯默已经反复翻阅了这卷看上去相当古旧的卷轴了。从卷轴的质料来看就知道这份东西的久远历史,早在两百年前苍陆大东方的一名流浪者利用树皮和棉线头造出了一种新的知识承载品―――纸,仅仅几十年间便普及到了整个苍陆大,无论是宮廷还是教会,抑或是学院和家庭,纸都取代了原来既昂贵又极不方便的羊皮和帛巾。
任凭柯默自认为经历了三年的流亡生活阅历已经是相当丰富,但他还是无法辨认出这副卷轴的上文字和符号究竟源自哪里,无奈的放下卷轴,既然不认识,也只好将它搁置在一边静待机会了。
轻轻摸抚着手中这枚黑黝黝的戒指,戒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花哨值得一看的东西,略显古朴的戒指镶嵌物却让柯默颇感惊讶,那枚黑黝黝的暗石似乎并不像普通的暗石,普通的暗石虽然有积蓄魔力的作用,但作为戒指这样大小的一颗石子很难起到多大作用,更多的人喜欢借用牧师的祝福将之锁定在暗石中,让戒指持有者能够借用神明的幸运和力量,虽然力量很小,而幸运则显得更加虚无飘渺,比如这枚戒指的前任主人似乎就没有享受到神明的关怀和眷顾。
可是这枚暗石中柯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魔力的跃动,而这么強烈的感应足以证明这枚暗石的能量非同小可,从外界注入的魔力是无法这么大规模保存在其中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枚不起眼的戒指上的暗石也许是一种魔法专用的介质物,具有相当大的包容能力,这也是柯默想要弄清楚的。
不过柯默知道自己在魔法方面的知识少得可怜,尤其是魔法的基础知识和历史渊源方面更是如此,几个月的学习并没有让人脫胎换骨的本事,虽然老师说自己在魔法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尤其是他所擅长的黑暗和死灵系的魔法,但柯默并不十分喜欢这一类容易让人充満负面情绪的魔法,他喜欢光明正大,也喜欢在阳光下享受生活,魔法师并不是一个让他喜欢的工作,更何况要成为一个永远在阴暗处生活的魔法师,那更是他所不愿意的,哪怕是大魔法师他也不愿意,当然为了自己的目标,具备一定魔法能力,使自己的力量更強,这倒符合他的想法。
呆呆的注视着站在自己眼前这具尸体,柯默思绪万千,尸体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一双微微睁开的眼睛中那双眸子显得有些幽暗深邃,表面的肌肤因为桫椤木之毒而变成金⾊,其他一切都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可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蔵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谜呢?
奇妙的际遇外加无数疑问,柯默实在难以弄懂这样一个死去的盗贼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多的困惑和⿇烦,不过给自己带来的收获也是不少,至少见识了大名鼎鼎的雷马骑士团骑士们的风姿,而且还获得了这样一个素材,也算不错的收获,嗯,光凭那支匣弩已经是价值不菲了,若是拿到典当行或者拍卖行去只怕少说也能换上几千金盾,这等精品虽然是杀人利器,却也是充満了灵幻之气的魔法艺术精品,平素就是有钱想买也是难以碰上的。
想到这儿,柯默又忍不住将那具匣弩拿出来把玩,果然是精品,跳跃不定的魔法元素在匣盒盖一掀开是边汹涌而出,柯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火性元素的澎湃,拿着这玩艺儿,也许能在⾼加索的冒险生活中多一分全安保障吧。
远行赴自己领地上任将在柯默行成年礼一个月后,一个月里,柯默好好放松了一下自己,同时也最后感受了一下塞普卢斯的迷人风光,他不知道自己这几百里,真要回来又不知道该是什么时候了。拉姆拉·雷瑟似乎对柯默有些愧疚之情,大方的向柯默支持了五千金盾的资金,柯默本不想接受这看上去有些带施舍的味道的东西,但处于现实考虑,伊洛特和普柏都建议柯默接受这一笔不多不少的资金,至少可以让柯默在没有获得领地收入之前可以勉強熬上一段时间,柯默最后接受了这个建议,让父子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缓和。
霍夫曼王子和莲塔公主两位殿下光临塞普卢斯城成了塞普卢斯城內上流社会谈论的焦点,相比之下来自罗森堡王国的两位殿下的到来似乎显得并不太受人重视,每天晚上的舞会都充斥着形形⾊⾊的故事,柯南子爵満怀欣喜的在骑士团不值班的时候出入于这些场合,年轻英俊的他,加上又是雷瑟家族的合法继承人,他具备了一切足以挑动塞普卢斯城內少女们舂心的条件,贵妇们眼中贪婪的目光更是紧追着他的背影不放,即使没有大公首席财务官拉姆拉伯爵嫡长子这个⾝份,他也是这些女人倾慕的偶像。
看见车水马龙的伯爵府大门,站在远处冷冷注视着这一切的柯默不动声⾊的辨识着来往的人们,离开塞普卢斯城太久,许多东西在他心目中已经模糊了,现在他又不得不回到这里,不得不重新适应,虽然⾼加索远在几百里之外,但它毕竟还是属于荷马地区,属于菲利浦大公范围之內,和那些达官贵人们保持必要的接触是必须的,当然像今天这种场合的舞会,小小的男爵是没有资格的,柯默只能在外面静静的等待着他想要等的那个人。
“老大,你等的那个小子究竟会不会来啊?等他到底⼲嘛?”伊洛特有些不耐烦的在柯默⾝后来回走动着,借着树荫远远的站在这里枯守,西下的夕阳依然尽力发散着它自己的光热,热气蒸腾的炙烤味实在是不好受,本来就有些胖的伊洛特更是汗流浃背。
“嗯,应该会来,他明天就要返回罗森堡了,这次来塞普卢斯他似乎有些不走运,大公似乎更倾向于把特蕾茜郡主嫁给霍夫曼王子殿下。”柯默淡淡的回答道“我只不过想送给他一件礼物罢了。”
“老大,你知道特蕾茜回来了?”普柏一惊,对于自己老大和特蕾茜之间的感情纠葛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特蕾茜从贾扎伊尔回塞普卢斯他早就知道了,但一直没有向自己老大提起,为的就是不想让以往的事情破坏柯默的心情。
“知道,还在滨海大道上见过一面,我就是通过特蕾茜才认识霍夫曼王子和托马斯王子的。”柯默的的语气平淡的犹如白开水一般,仿佛特蕾茜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
“老大,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那托马斯?为什么要送给他而不是别人?”伊洛特有意叉开话题。
“没什么,一具魔法匣弩而已,我听说他多魔法工艺品和魔法武器都十分喜好,对精品更是痴迷,我想我手上这具东西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真希望他能在塞普卢斯过得愉快,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说,似乎并不太好。”柯默随手从怀中菗出这具精致的匣弩递给伊洛特。
倒菗了一口凉气,伊洛特仔细的掀开匣盖,沙沉木作匣,火金作箭镞,天阳木作箭杆,几羽风铃鸟的后翎⽑,我的天,这可真是一具难得的宝贝啊,伊洛特反复玩弄着手中的这具匣弩,半天不忍放下,作为一名战士虽然他并不十分喜欢这种有点接近于暗器的武器,但也仅仅是觉得这种武器发射方式有些稍嫌阴毒了一些,但和自己的生命相比,那又什么都算不上了。
“伊洛特,若是在几天前呢,你若想要尽管拿去就是了,可现在,这可是我送给托马斯王子的礼物。罗森堡公国正好处于加泰尼亚河的上游,咱们的⾼加索正好在下游,中间就隔着荒无人烟的沼泽无人区,若是能利用加泰尼亚河的运力,也许我们生活会更美満一些。”柯默当然清楚自己同伴脸上露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先行将后路断了。
“不,老大,你误会了,这玩意儿虽然精致,不过却更适合像普柏这一类没有太多武力的人使用,我么,还是正面冲锋才是我的本行。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件东西白白送给那个什么托马斯殿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这拿到典当行去至少也值好几千金盾吧?”伊洛特恋恋不舍的摇头摇,舔了舔厚实的嘴唇,显然有些舍不得。
普柏也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具轻巧灵便的匣弩,这玩意儿可比自己袖中的伏弩精致多了,魔金属作机簧可是使弩箭本⾝的魔力增強许多,而弩箭居然都是采用附带魔力元素的物质做成,其速度、准确性和攻击力都成倍数的增加,更难得的是巧夺天工的做功,与其说是杀人利器不如说更像是一件妙绝人寰的艺术品。
“老大,你想打罗森堡王国的主意?可是加泰尼亚河好像从没有开辟过运输线啊,中间那一带全是沼泽区,生活着可怕的水⺟人,从未听说过有人敢经过那一段河段,你怎么会想起这个问题呢?”普柏显然是已经为自己担任⾼加索地区的政务官做了相当准备,对⾼加索地区周边的环境也作了相当细致的了解。
“从未有过并不代表不行,水⺟人只是生活在沼泽上面的族群,他们几乎不上陆地,也很少入进加泰尼亚河,开辟那条河道似乎和水⺟人没有什么冲突,我想也许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做到这一点的,否则,我们就真的只有饿死在⾼加索了。”柯默回应道,⾼加索已经是荷马地区的最南端的荒僻之地,再往南就是地势复杂的科迪勒拉荒原,那是野蛮人的聚居区,再往南还有巴登金山脉阻断,往东则是大片的原始森林一直延伸到海边,仅仅只有河口才有一小块平地,那里也是整个⾼加索地区人口聚居区,往北也就是通往王国的中心区域,地势破碎崎岖,经济落后,交通落后,唯一的出路似乎就只有东面,可又有大巨的沼泽区的覆盖了整个东面,可谓是一块极其闭塞之地,唯有海运和河运两条道路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普柏还有许多疑问想问,但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讨论的时候,柯默这样做肯定有其用意,也就不再开口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