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马车乘着夜⾊悄悄驶出了乌格鲁向北快速驶去,车上除了柯默之外就是卡夫利和法兰二人,这是卡夫利的马车,做工虽然说不上多么精致,风格却十分简洁明快,橡木车厢中部开设了一个小型活动天窗,阳光灿烂的曰子里一抹阳光透窗而入,掠起的风声穿窗而过,拂过马车上几人脸颊。
已经过了利昂地区,虽然柯默并不惧怕利昂匪帮的袭击,但他也不愿意招惹这些⿇烦,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先到贾扎伊尔,通过卡夫利的关系先认识一下王国主管內政事务的员官们,疏通一下关系。虽然陆大各国都没有噤止人口流动,人口迁移更多由各领地领主自行决定,但柯默考虑到一旦引入的人口数量过大,而且又属于王国一直拒绝接受的难民,难免会受到各方的质疑,所以决定还是先将王国內的事务工作作到前面。
通过布鲁斯的时候卡夫利去拜访了布鲁斯的守将巴摩利,卡夫利看上去也大概和巴摩利十分熟络,作为商人,像巴摩利这种把持一方关卡的守将素来都是商人们贿赂交好的对象。
直到离开布鲁斯,柯默的目光中始终充満了一种若有所思的味道,马车重新上路奔向格陵兰大森林,这一次柯默一行是跟随着一个请有佣兵的商队一同出发。
“男爵大人,您好像和巴摩利大人也有些交道,为什么不与我一道去见一见呢?”卡夫利口中咀嚼着一种名唤作橄榄果的植物果实,这是一种能够发出甜味和清新香味的灌木果实,对保护牙齿也很有帮助,据说还有帮助人缓解紧张情绪的效用,许多商人和旅行者都喜欢咀嚼这种小果实,卡夫利也不例外。
“噢,巴摩利先生我虽然认识,但没有多深的交道,以后有机会时再说吧。”柯默依然在猜测上一次自己在利昂遇袭会不会与这个巴摩利有关,拒绝护送自己,而且对自己乡城特别关心,这些一场举动看起来似乎都与某人有着联系,不过柯默也不敢肯定,毕竟自己已经是受到赐封的领主,像这种谋刺贵族的行为一旦被查出来,纵然是贵为国王陛下也是很难包庇的。巴摩利能够在这布鲁斯活得如鱼得水,不是个蠢人,他不大可能直接冒这种险,所以利用匪帮来袭击是最好的选择。
“说来这布鲁斯的繁荣也与巴摩利大人有很大关系,以前的要塞守将脑袋可没有这么灵活变通,不准商人随便靠近要塞防御范围,商人过关也受到许多刁难,码头的上下货和船只来往都受到严格的时间限制,不准在要塞外进行商品交易,对在要塞外进行暗中交易的商人也进行严厉惩罚,布鲁斯始终未能成气候,还是巴摩利大人来了之后才改变了这些规矩,不但拓宽了要塞周围的荒地把它变成了交易市场,而且对过关和码头进出也大大放宽了检查要求,加之利昂地区的越发繁荣,就带动了布鲁斯的发展,演变成今天的繁盛模样。”卡夫利看来对这个巴摩利相当有好感。
“卡夫利先生,我不太同意的您的看法。布鲁斯的繁荣应该归功于利昂的发展和商人们的辛勤劳动。没有利昂的煤矿和铁矿和开发,布鲁斯的码头就无法发展起来,矿石商人们不会云集于此,而利昂的矿山开发带动了对奴隶以及各种生活必需品的需要,比如布匹、粮食、油料、盐等等,这些商人受市场需要驱使而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循环,这些行业越来越繁荣反过来促进了利昂地区的矿山进一步开发,加之利昂地区由于其特殊的治安环境,始终未能形成一个中心城市,所有商业和政治中心逐渐移到了布鲁斯,看看这周围的豪宅,有许多不都是那些矿主们的么?”柯默头摇不同意对方的看法,在卡夫利不解的目光当中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说得卡夫利连连点头称是。
“当然巴摩利也有他的功劳,那就是顺应了这个发展趋势,而不像以前那些守将顽固阻挡,这样可以使布鲁斯发展得更加顺畅,所以他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柯默淡然一笑“不过布鲁斯也有自己的瓶颈,它自己没有出产,周围都是森林,完全是一个依靠转口贸易发展起来的商业集镇,很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比如说战乱、商道阻断等等。”
柯默的一番话让卡夫利再一次刮目相看,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贵族出⾝的纨绔弟子在赛普卢斯被称作恶棍的家伙对事物的分析见地居然如此深刻精辟,每一点都是直指要害的真知灼见,完全没有自己印象中贾扎伊尔和赛普卢斯那些贵族弟子骄横跋扈和不学无术的味道,这不由得更加坚定了和对方合作的信心。
马车在穿越了格陵兰森林入进布森平原后便和商队分道扬镳,商队将前往赛普卢斯,而柯默一行将直接前往王国的首都贾扎伊尔,看见商队远去,目光敏锐的卡夫利礼貌的征询道:“男爵大人,您真的不打算会赛普卢斯一趟?”
“回去⼲什么?我虽然在名义上受封于菲利浦大公,但根据王国二十年前颁布的《乌代勒支敕令》我已经是立独的领主,而⾼加索也是立独的领地,一切受封于原领主的领主首先是国王陛下的封臣,然后才是原领主的封臣,也就是说我首先得服从国王陛下,然后才谈得上菲利浦大公殿下了。”柯默盯了一眼冷冷的回答。
“可是菲利浦大公名义上还是您的领主,您每年必须要向他上缴相当数量的金钱或者实物,如果您激怒了他,恐怕他会在许多方面刁难您的。”卡夫卡已经自觉不自觉的在替柯默打算了。
“卡夫利先生,我知道您也对赛普卢斯十分熟悉,想必也清楚我是怎么被发配到⾼加索去的。流亡三年,然后把我赛普卢斯赶到⾼加索,其间杀手的追杀,匪帮的袭击,每一次我都是死里逃生,我和大公之间的糟糕关系您认为是我回赛普卢斯去拜访一次就能改变的么?不,不,这太可笑了。我告诉您,我和菲利浦大公之间永远没有调和的余地,在赛普卢斯他之所以没有除掉我,一来大概是担心我父亲不理智之下将他那些丑事情怈露出去,二来怕引来流言蜚语坏了他女儿的名声,毕竟我和特蕾茜郡主之间的那一段事情在赛普卢斯上层社会中也有一些人知晓,也许我没事没人提起,我一死那可就难说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死在穷乡僻壤里,这样谁也说不上什么,比如格陵兰森林或者利昂再或者⾼加索。”
“只可惜这些胆怯的家伙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去过⾼加索,以为⾼加索真是寸草不生被魔神诅咒的蛮荒之地,我柯默一样会重蹈前几任领主的厄运,不过我会让他失望的。”柯默话语间语气愈发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