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柯默与伊洛特扛着食人魔的头颅和皮⽑回到乌格鲁时,整个乌格鲁都为之沸腾了,尤其是以赫斯为首的冒险者公会对柯默的战果大肆宣扬,食人魔的危险性也被无限度的扩大,甚至上升到了与东面冥海上横行无敌的孽龙同等的地步,这让柯默在洋洋得意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万一哪一个不开眼的百姓真的提出要自己去铲除孽龙,那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好在这种现象并没有发生,毕竟冥海离乌格鲁太过遥远,一般民众无法感受得到来自远方的危险。
而卡夫利在得到彻底铲除了食人魔之后,巴霍蒙精铁矿山正是投产运营,虽然卡夫利和他的朋友们只在精铁矿中占有少数股份,但柯默和普柏早已商量好将整个矿山交由卡夫利朋友中富有开采和经营经验者来经营管理,当然柯默也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就是不能像北面的利昂地区的矿山那般实行強制劳动和野蛮管理,这里的矿工都属于领地中拥有合自由权利的合法子民。
铲除食人魔带来的轰动性效应让柯默始料未及,悬挂在领主府外旗杆上的四个食人魔头颅被伊洛特经过加工后显得格外狰狞恐怖,而大硕无匹的⽑皮也被伊洛特钉在了门外的木榜上,与旗杆上的头颅交相辉映。在赫斯的精心安排之下,领主空手斩杀食人魔的故事迅速在在整个⾼加索流传开来,无论是本地原住民还是新来的移民,无论是凡人还是其他种族的民众,从乌格鲁到马特丹,从巴霍蒙到达尔曼,两个星期以来,酒馆、咖啡店中最热门的话题便是食人魔,谈及恶魔铲除食人魔的时候,民众慢慢开始运用这样一个称呼――我们的领主大人,这标志着柯默在整个⾼加索的地位已经逐渐为民众们所接受并确定了下来。
民众的情绪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调动起来,柯默委实没有想到这样一件本来是自己贪图一己之利而不得不为的工作,居然造成了这样的轰动效应,以至于柯默不得不认真考虑如何利用这件事情带来的大巨效益。
将要出访南面野蛮人领地的消息也被适时的透露了出来,这让本来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的食人魔事件重新发酵,领主大人如何在独力斩杀食人魔之后又如何大显神威赢得了⾼傲蛮横的野蛮人尊敬一事又经过精心加工重新出炉,这一次的始作俑者则是普柏。在见识了舆论的威力之后普柏也意识到将柯默的威信推到一个制⾼点上对于确保领主府的统治地位、维系整个⾼加索稳定和推行领主府的各种政策有着取之不尽的好处,领主是一名大魔法师的神奇传说被沸沸扬扬,他师从于当今陆大上某个霸者的传言也在酒馆中传得沸沸扬扬,柯默一⾝魔法技能的神秘来历已经成为了⾼加索人们最热衷于争论探讨的话题。
普通民众自然倾心于自己领主的各人本领和魅力,而上层人士却更注重于实际利益的获取,当通过可靠渠道得知柯默已经与南面野蛮人部落就边界问题取得谅解并赢得了他们的友谊,还将在三周后出访野蛮人领地之后,无论是原住民中的敏感人士还是移民群体中的上层士绅都在琢磨这个消息将会给⾼加索带来多少变化。
桀骜不逊的野蛮人一直是⾼加索最危险的邻居,虽然已经有几十年野蛮人未曾与⾼加索人发生过冲突了,但野蛮人一直蛮横的拒绝其他种族人入进南部的边境地区,而十多年前几名冒险者因为入进了有争议的边境地区被野蛮人抓获,最后被宣布处死后将尸体送回到乌格鲁后就在也没有人敢于去那边冒险了。而虽然距离乌格鲁仅仅只有两百多里地,但野蛮人似乎也乐于保持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格局,除了灾荒年间因为粮食问题有时候需要借道从⾼加索通过外,其他绝大部分时候,⾼加索都难以见到野蛮人的踪影。
和野蛮人糟糕的关系也一直影响着⾼加索的声誉,在赛普卢斯一提及⾼加索时,除了神秘恐怖的达摩棱斯克堡外就是野蛮人的威胁,似乎野蛮人和北面的兽人一样,随时会冲入⾼加索烧杀抢掠,但事实证明,野蛮人与北面兽人的行为大相径庭,只要你不冒犯他们的尊严,不损伤他们的利益,他们并没有其他出格之举。
但这个时候似乎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领主大人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赢得野蛮人的尊敬,野蛮人甚至还邀请领主大人造访他们从未有人入进的领地,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野蛮人真的打算改变他们的政策与⾼加索和睦相处甚至交往交流了么?
柯默静静的坐在暗室中,这是他为了方便自己冥想而特意吩咐下人将自己原来闭关所在加以修葺后留给自己的人私空间,在这里柯默可以安静的思索自己的个人问题不担心其他人的⼲扰,无论是冥想还是考虑其他问题,柯默都已经习惯于饭后在这里休息一阵,他发现这样对自己修炼精神力有着很大的好处。
自从与击杀食人魔之后,柯默感觉得到自己的魔力似乎又入进了一个休眠期,每一次冒险之后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而紧接着就是低嘲期,柯默已经适应了这种过程,而这期间柯默正好用来冥想锻炼精神操控力以及在凯尼弗三世留给自己的记忆宝库中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魔法知识。
经过这么久的摸索和试验,柯默已经初步找寻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路子,暗黑类魔法由于与自己本⾝修炼的魔力相适应,自然是柯默的不二首选,而元素魔法中柯默更倾向于火系魔法和雷系魔法,当然像被视作旁门左道的傀儡魔法和召唤魔法由于自⾝精神力修炼突飞猛进,也逐渐让柯默开始入进了更深层次的摸索阶段。凯尼弗三世不愧是绝代天才,在他庞大的记忆宝库中,几乎每一种魔法他都不仅仅是有所涉猎,甚至达到了精通的地步,柯默无法想象以一人毕生之精力如何能够达到这种水准,在柯默眼中纵然是天才只怕也难以做到这一点,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而术业有专攻,像许多明显相悖的魔法技能是不可能在一个人⾝上做到的,但凯尼弗三世做到了,而且凯尼弗三世也曾经在梦魇中告诉柯默,他一样也可以做到。
想到这儿,柯默不由得头摇苦笑,魔力转换,这句话说起来轻松,但真要越过这道门槛,却不知道又多难,有多少自诩为魔法精英天才的魔法师就是倒在了这上面,要想随心所欲的改变魔力的属性,尤其是互不兼容的魔力属性,柯默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天赋。正如现在的自己,要让自己施展一两式普通的白魔法或者光明魔法,也许没有什么问题,但大型的或者⾼阶的光明魔法和白魔法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果要強行按照凯尼弗三世在记忆中留下的方法进行所谓的魔力转换,按照柯默的看法,那无疑是在自寻死路,柯默不想冒这种毫无来由的险,还是安心修炼自己的黑暗魔法是正经。
“大人,各位先生们已经在会议室里等您了。”半兽人卫兵耝重的喉音在门外响起。虽然这些半兽人在凡人眼中面目狰狞,耝鲁不文,但见惯了风花雪月和欺骗背叛的柯默对这些头脑简单但却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耝鲁汉子更欣赏,英俊潇洒替代不了实用可靠,卫队的作用就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全安,至少这些从奴隶到卫士⾝份的大巨转变足以让他们绝对忠于自己,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旁人的突然背叛。
“知道了。”整理了一下衣冠,柯默站起⾝,今天是⾼加索联合行银成立运行一个月后的第一次会议,也是确定⾼加索联合行银运作方向的一次重要会议。
柯默接受了普柏的建议,在从巴霍蒙屠魔回到乌格鲁之后就邀请了部分已经逐渐融入到⾼加索工商界的各方工商精英们商讨建立⾼加索地方行银的可能性,出乎柯默的意料之外,无论是本土商人还是移民士绅,抑或是包括卡夫利在內的赤足社商人们都对组建行银充満了极大的趣兴,纷纷表示愿意出资入股参与⾼加索第一家行银的组建,各方的热情让柯默再一次感受到普柏话语中的正确性,金融机构,尤其是有当权者参与的金融机构,永远是商人们的投资首选,⾼利润,低风险,这种投资如何不让早已习惯于商海沉浮的商人们垂涎三尺。
按照普柏的建议,占了⾼加索联合行银一成股份的领主府出派了普柏作为股东代表,而并不出柯默的意外,齐普和霍泽尔以及墨尔本三人作为新移民的股东代表,赫斯、马克希米甚至连那个粮食商人库丹都以原住民股东代表⾝份出现,而卡夫利、巴勒莫、皮洛·费勒以及卡夫利在赤足社的一个朋友和卡姬雅公主的一个利益代言人则成为外来商业势力股东代表,作为一个只有一千五百万金盾本金的地方性行银就这样破土而出了,而长期在苏索尔从事金融行道的墨尔本成为了新组建的⾼加索联合行银的新老板,毕竟他一个人的出资就占到了整个行银的三成,四百五十万金盾,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而新移民股本更是占到了整个行银的一半,这些来自梅茵和苏索尔两地的商人们富庶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加索联合行银的成立极大的刺激了整个⾼加索地区的工商业发展,商人们更加醉心于兴办产业,伐木场、木材加工厂、家俱工坊、手工艺品作坊、铁器作坊、皮⾰作坊、石材加工厂、马车工坊一系列基础性的工场工坊不断涌现,这不但昅收了大量闲散劳动力,也极大减轻了⾼加索对外界物资的需求,毕竟⾼加索有的是资源,木材、石材、铁矿、煤矿都已经开始投产,而柯默早已向⾼加索联合行银贷得一大笔款项通过巴勒莫再次输入了大批粮食以防止其他意外的发生,应该说柯默和普柏的先见之明起到了未雨绸缪的作用,当最后一批粮食刚刚通过布鲁斯,来自赛普卢斯的消息证实,与⾼加索毗邻的布森平原和加莱地区都大幅度提⾼了粮食的交易税和过境税,尤其是在布鲁斯,粮食的过境税竟然提⾼了两倍,这中间的关节让柯默暗自警惕。
徐徐暖风掠过原野,青油油麦苗如同的绿毯一般随风起伏,连片的灌木林零零散散越乔木林间或相杂,青翠混合着苍黑,或稀疏或浓密,放眼望去,阳光下起伏的山丘背阴处黑黢黢的,似乎有什么野兽在蠢动。几只⽑发耸立的猎犬从林中窜出,喉咙深处低沉的咆哮声在林间流淌,一溜烟的直奔前方左冲右突的黑影而去,从黑影发出的声音来看,那应该是一头野猪,一群侍从紧随着两匹从树林中驰出,但那为首的两骑却似乎莫名其妙的慢了下来。
“怎么,戈菲,今天你怎么好像提不起多少兴致啊,究竟是什么打扰了你打猎的心情啊?”居左的老者容光焕发,宽大的面颊上闪动着活力的光泽,不过额际和眼角处的皱纹暴露了他的实真年龄,一笑间満口洁白耀眼,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已经年过五十的老人。
“唔,罗尔,看不出你还真是豁达啊,我还以应该是你比我更操心才对呢,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瞥了一眼放慢脚步并驾而行的同伴,一脸清癯的老者捋了捋悖风吹乱的发梢,淡淡的道。
“呵呵,戈菲,你是说⾼加索那个小子?”耸了耸肩,宽面老者神⾊微动,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抖便回到手中,舿下健马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上平稳的前行着“怎么你那么看重那个小子?”
“罗尔,并不是我看重他,不过他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相当出彩,我很难相信,这就是他向我介绍中的那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有如此之大,俗话说,山河易改,本性难移,既然能够作出那种事情,怎么说也不大可能鱼跃变龙,但现在他的表现,嘿嘿,可当真是可圈可点,不能不让人为之侧目啊。”目光终于重新回到前方,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连续几天的舂雨将地面浸泡得发软,天气方晴,本不是打猎得最好时节,但老窝在猎庄里人都快发霉了,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也算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