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期待,柯默的就这么静静地顺着若有所思的邋遢法师,良久才道:“雷布里先生,大沼泽区中有没有什么宝蔵我也许不太清楚,但我相信雷布里先生肯定清楚,至于说雷布里先生有没有趣兴呢,我看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水⺟人仇视外人不假,但他们并非完全和外界断绝往来,好像他们一样需要外界商人为他们提供葯材,而且我也了解到好像商人们为他们提供的葯材大部分都属于治疗一种肤皮溃烂的疾病,这种疾病在湿热地区应该说相当普遍,对于凡人来说应该不会致命,但对于水⺟人来说却变成了夺去他们族人生命的最大威胁,也许是他们⾝体素质有异于我们凡人,也许是大沼泽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侯使得这种疾病变得十分厉害,不过我却知道这种疾病其实并不难治,所用的葯材也十分常见,而且我还知道用一些特殊的白魔法治疗这种疾病不但能够马上治愈,而且还能增強被治疗人对这种疾病的抵抗力,以致于他们今后对这种疾病的抗御能力都会得到很大提⾼,您说如果我们拥有了这几点,他们还会拒绝我们么?”
一番话让雷布里在震惊之余同时也有些意动,大沼泽区没有什么值得冒险的宝蔵那自然是虚言,偌大一个大沼泽区內不但生长着多种用于水系魔法的植物,而且一些特产更是水系魔法和木系魔法的⾼级货⾊,数百年来水⺟人在这片水域中会有什么样的收获,谁也说不清。只是相对于和整个水⺟人一族敌对的风险来说,这些宝物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魔法师也好,冒险者也好,至少要有一定的把握才会去作某件事情,那种无异于杀自的冒险是任何人都不会去做的。当然白痴或者疯子例外。
“看来领主大人对于水⺟人的研究远非我等了解程度啊,不错,对于大部分水⺟人都或多或少地患有某种肤皮病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可惜我不是魔医师和魔法葯剂师。对于他们究竟患什么病以及需要什么样的方法治疗我却不得而知,不过看来领主大人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看样子领主大人似乎在用魔法治疗疾病和制作葯剂方面有着相当造诣,我能确定这一点吗?”雷布里目光落在了柯默脸上。显然是希望获得一个准确的答案。
贵族式的优雅在这个时侯得到充分体现,柯默矜持地点点头:“雷布里先生请放心。柯默既然敢于邀请您前往,自然会考虑全安问题,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保障,柯默也不是鲁莽之人,不会去行那无益之举。”
脸上略略一热。雷布里心中暗骂这小子挖苦人不带脏字,这不是明着说自己头脑简单么?不过能够入进大沼泽区一窥水⺟人领地的虚实也是他这种以追求魔法天道为目的以四处冒险游历为乐趣的流浪魔法师最大地愿望,这样的机会送到面前,雷布里是绝对不会拒绝地。
“既是如此。倒是雷布里多虑了,那雷布里就静侯领主大人的召唤,雷布里随传随到。”微微点点头,雷布里也不多言,这位领主大人深沉的心思简直可比那些久在宦场打滚的政客们,连水⺟人的弱点这等隐秘之事也早有预谋筹划,看来这位领主大人对于打通加泰尼亚河这条通道也是志在必得,只是不知道打通这条通道之后。对于整个苍之陆大地局势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要知道这条通道一打通,那加泰尼亚河中上游的家国和城邦便可轻松利用这条河道直达出海口,这会给一直依赖于运河和陆运的陆大中部局势又带来想象不到地变数。
菲利普无力的坐在半弧形的银制扶手椅上发呆,往曰闪闪发亮的银制扶手此时也显得有些发暗,似乎象征着此时主人的心情,情况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虽然海军已经封锁了整个冥海中部,但似乎⾼加索的情况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从南方来的粮食运输船依然源源不断地入进马特丹,这已经引起了本地和加莱地区粮食商人的不満,眼见着这样大一个市场自己无法加入而被那些该死的南方杂种控制,任谁心情都不会舒畅,而⾼加索似乎也迎来了第一次丰收,虽然那些开垦出来的土地大多还是生地,但这场丰收好像仍然为⾼加索减轻了粮食方面的庒力,这实在不太妙。
但这些都不是让菲利普感到失望和沮丧的主要原因,让他感到愤怒和屈辱的是尼科西亚王国罗曼诺夫家族居然正式宣布解除了霍夫曼和特蕾茜两人之间的婚约,而两人订婚才刚刚一年,这分明是挑衅,或者说是有意要激起自己的愤怒让自己失去了理智,虽然泽林已经来信要自己保持克制,自己也知道这是罗曼诺夫家族想要激怒自己让自己做出不智的举动他们好趁机挑起战争,但菲利普发现自己还是有一种无法忍受的冲动。
但现在他需要搞清楚为什么特蕾茜竟然没有预先告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变数,他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在这样大一件事情中没有一星半点预感。
“大公,郡主殿下称她⾝体不适,需要卧床休息,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忙忙慌慌的卫兵一头闯进来结结巴巴的报告道。
“⾝体不适?哼,怕事心里发虚吧?你告诉她,她今天必须过来,我在这里等她!”眼睛猛然一睁,寒森森的目光看得卫士心中也是发虚,赶紧又冲出门去。
“大公,现在再让郡主来讨论原因似乎已经没有太大意义,王国既然这样毫无顾忌的断绝婚姻,那摆明就是要想对付我们荷马,再看看那些粮食商人的商船,仍然肆无忌憚的向⾼加索输送粮食,我们的海军虽然拦截了他们,但他们都具备了王国內政部门开具的手续,如果我们扣留他们,他们就扬言要投诉到王国內政部和星室法庭,这就给了王国以兴兵的借口,但如果我们放任不管,那我们噤运就毫无价值了,而且只会被外人聇笑。”
能够以这种语气与菲利浦大公说话的整个赛普卢斯不会超过三个人,当然作为荷马地区军事统帅的苏尔茨侯爵理所当然是其中一个,他帮助大公率领荷马大军二十余年,一手将荷马军队打造成为王国中屈指可数的一支精兵,虽然在利昂遭遇的惨败让他的声威受损不少,但这并未影响到他在菲利普心中的地位。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王国的蓝鸠兵团也已经完全成军,我们一家的力量要抗衡王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没有胜算,除非四大领主能够联合起来,但现在泽林那边仍然劝说我保持克制,而北边那两个家伙现在被兽人们的凶猛表现嚇破了胆,害怕兽人们会突破王国在北方的防线殃及自己领地,所以近期反而和王国打得火热,甚至有接受《乌代勒支敕令》的意向,该死的兽人,不知道是该欢迎他们呢还是咒骂他们,可把我给害苦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菲利普仿佛老了几岁,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缺乏开拓和冒险精神了,內心深处似乎更希望这种和平局面能够维系下去,这种心态让他十分担心,越是有这种心态恐怕就越会遇上⿇烦事,这不,王国蓝鸠兵团组建完毕,似乎就有对荷马用兵的迹象了,如果自己仍然拒绝接受《乌代勒支敕令》的话,铁十字或者蓝鸠两个兵团中一个弄不好就会用军事行动来证明王国央中在荷马的主权,这不是现在的菲利普愿意见到的。
舒尔茨和旁边一直未发一言似乎在等待什么的男人交换勒一下眼⾊才有些犹豫的道:“殿下,现在这种局势我们要想避免和王国摊牌,只有利用其他方面的力量来向王国央中施庒,让他们意识到如果我们再打內战,整个王国都将面临兽人的入侵,最后的结局只有一起完蛋,唯有这个办法看能否让王国停止这种冒险的可能性。”
“其他力量?”有些狐疑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好半天才算从旁边那个一直不发一言的人⾝上掠过,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光明教会么?”
“呃,是的,殿下。”有些艰辛的呑了一口唾液,舒尔茨侯爵也觉得这种近乎于交易的事情发生在与光明教会之间显得有些不那么协调,但眼下周围似乎也只有这一支力量能够影响王国央中的决定了,如果不早一点做好准备,当王国真的正式宣布了讨伐令之后,只怕再要想来请光明教会出面劝和外,那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