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雅抱臂背向而立,略显瘦弱的⾝躯在窗台的自然光得格外孤单。
柯默在踏入房间之时就有些犹豫,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让他欲行又止,即非愧疚,也非难堪,而是一种淡淡的落寞和孤寂。
想当初与卡姬雅相交,从素不相识到握手言欢,从携手合作到亲密无间,从浓情藌意到分道扬鏣,最终走向了反目成仇。
这是命运的捉弄天命使然?
柯默不知道,罗曼诺夫王朝的崩溃虽非自己一手造成,但是自己的确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霍夫曼退出历史舞台再也不问政事,整曰醉心于酒⾊,莲塔已然雌伏,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臂助,那卡姬雅呢?
柯默心中没有半点底。
卡姬雅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来临的现实呢?是冷眼相向还是厉声痛斥?不,都不大可能,卡姬雅应该很清醒也很理智,否则她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
正是因为卡姬雅的慨然应邀而来才让柯默有些疑惑,这样一次会面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场收场呢?
优雅的宮廷发髻盘在脑后,一枚晶莹碧绿的水玉发簪斜揷在发髻上,丝黑发网将沉甸甸的发髻包揽起来,纤巧修长的粉颈,雅淡的绒⽑随风浮动。深紫⾊的披风安静裹在卡姬雅⾝体上,彷佛在帮助主人抵御来自窗外的寒风,柯默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还是窗外为卡姬雅带来的寒意更浓。
无声无息步入房间,柯默发现卡姬雅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到来,呆呆的伫立在窗前发楞,也许是不良的心绪让她心烦意乱,以至于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吧。
深深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柯默也有些遗憾和无奈。这就是命运,说也无法改变它,你只能被动地去适应它,迎合它。
当柯默双手环保住卡姬雅的腹小时,卡姬雅仿佛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略一挣扎之后似乎意识到了背后的人是谁,卡姬雅放弃了挣扎,听凭柯默的鼻息在自己颈项间流淌,发丝在柯默的鼻间扰动,一种莫名地情愫萦绕在二人心间。
就这样静静的相拥而立,谁也不愿打破这微妙的氛围,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以后便再也不可能在这种心态下相依相偎。
“卡姬雅。还记得我们的初识时光么?”
“记得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走到这一步。”比起柯默的情浓意重,卡姬雅要显得冷静得多“不要忘记了我们各自的⾝份,我们都不可能背叛自我,我不是莲塔,罗曼诺夫家族也不是没有脊梁的人。”
“这样证明自己难道你就不累么?”柯默不以为然的松开双手。现在这种氛围已经不适合肢体交缠了“你这样能够证明什么或者获得什么?”
“我是需要证明什么或者获得什么地人么?你这样看我?”卡姬雅反问。
“所有人都需要证明自己,但是所不同的是他们采取的方式和目的不尽一致,你我一样不能免俗。”柯默毫不客气的反驳。
“所以你就可以用战胜我服征我来证明自己?”卡姬雅话语一出口才发现有些语误。不过这个时候她并不在意。
“你认为事实是这样的么?”柯默并未正面回答。
卡姬雅沉默不语,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我们都清楚,罗曼诺夫王朝已经谢幕,它地谢幕始于它自⾝,而绝非外力所能致。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我清楚,卡姬雅你也同样清楚,没有我。其他人一样,甚至比我做得更冷酷更卑劣。”柯默言语铿锵。“卡姬雅,紧抱着昔曰辉煌的记忆并不能留给你什么,那样只会让你生活在历史的背景之中,这不现实。我们都需要冷静的接受发生在我们⾝边地一切,如果你需要改变它,认为能够改变它,你就去努力,我不会⼲涉你,当然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但是如果权衡之后认为无法改变,那我建议你去适应它,这就是社会,这就是嘲流。”
卡姬雅垂首不语。
“卡廷现在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了,无论是北方联盟还是兽人,他们只是因为其他一些客观原因而没有下手罢了,并非他们仁慈。你所作的一切我都清楚,我也不怪你,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明白,在玩弄谋略的同时,一定要以实力为基础,否则那就是在玩火自焚。兽人不像你们想象地那么头脑简单,否则北方联盟和光明教会那些家伙怎么会弄蛇被蛇噬腕?你以为北方联盟和光明教会就心甘情愿的看着兽人们坐大侵蚀我们凡人的文明,不,他们只是无力扭转这个局面而已。”
“光明教会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时机凑巧碰上了一个动荡地时代,在人们信仰迷失而又面临危机时敢于跳出来押上一宝的赌徒罢了,只不过他们这一宝押对了而已。难道说他们光明教会就是没有贪生怕死临阵脫逃者?难道说其他人就没有英勇奋战抗击魔兽略侵的?不,不,那都是后世利益驱动者的宣传粉饰需要。”
“现在他们腐朽没落的一面被渐渐揭穿,而人们也厌烦了他们虚伪苍白的说教,可是他们却以为可以凭借历史留给他们的遗产来指手划脚,来为整个世界构建信仰信条,真是滑稽,谁赋予了他们这个权力?他们的神么?如果我们根本就不信奉他们的神呢?那存在的基础不就不复存在,而我们又何须在听他们的胡言乱语?”
柯默很难得在什么人面前这样旗帜鲜明的阐述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即便是忠诚如同他的生学信徒一般的玛哈古米面前他也是一鳞半爪的透露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怎么可以在卡姬雅面前敞开心扉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