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回应你战斗的勇气。”叶莲这样回答奕豪的问:摸抚着男人绘着战纹的背廓,指尖挲摩着上面的线条,小女孩感到一阵骄傲。能给所倾慕的男人绘上战纹是部族女人的荣耀,奕豪那宽厚的背廓带给她无以伦比的全安感,她不由得回想起在父亲庇护下的曰子。
“很像父亲…”叶莲把脸贴到奕豪的背上,以近似迷醉的语气呢喃着。
另一方面,虽然事到如今,但奕豪也不噤惊讶自己的耐心,竟然容许这小鬼在⾝上胡乱摆弄了这么久,放在以前实在是难以想象,难道说自己竟有着当保姆的天赋?还是说…只有这小鬼是特别的?
“咳!小鬼,你也差不多腾折够了,快带我去悬崖那里。”不敢再想下去的奕豪,轻咳一声开始催促叶莲起来。
“不要。”然而,叶莲依然固执地摇了头摇。
“喂!”闻言,奕豪额头上的青筋顿时冒了出来。“这可是关系到九黎之民能不能离开地府的重要事情,不要给我任性!”
“先回部族,然后我就带你去那地方。”这似乎是叶莲的最后底限,因此奕豪也只能妥协。“好吧,那我们就先回你的部族,然后马上带我去悬崖,不许再给我推三阻四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这一次,叶莲顺从地点一点头。
…
在前往叶莲部族的一路上,奕豪一直都想找机会试试⾝上战纹的效果,然而因为之前杀屠黑狼群的那一幕实在太过张狂,以致于附近地生灵差不多都记住了这股几乎撼天动地的灵气。所以当这煞星带着叶莲在地府的荒野上赶路时,周围一公里的范围內连半只兔子都没有留下,自然他也就没有了试⾝手的机会。
完全找不到猎物,本来这样下去连吃饭都成问题地,但幸好叶莲一路上摘了不少野果。两人才勉強成全了当天的晚餐。然后,就在奕豪无比怀念静雨手艺地第三天。两人终于赶到了叶莲部族所在的地方。
“那前面就是你的部族吗?”
站在⾼崖上远远眺望,是比奕豪想象中更大的村落,数以百计的木造房分布在荒野上,相互间的距离相当紧密,而在部落边缘则⾼⾼竖起一层木头护墙,应该是抵御野兽用地。
“…咦?”整体看起来。眼前的部落确实有着原始社会地风貌,但奕豪却注意到村落中的某些异常。朝向后面的一部分护墙已经垮塌,而邻近的木屋似乎也歪倒不少。
等走近一点看后,奕豪才发现垮塌的不只是护墙,几乎半数地木屋都呈现出支离破碎的惨状,顿时脸⾊一变。抓起叶莲就直接滑下了⾼崖。
“小鬼,看来你们部族里出事了!快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奕豪扛着叶莲来到村落中的时候。还是不噤为眼前地惨状所震撼——简直就像被台风席卷过似的,几乎找不到一间完好的房屋,虽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尸臭,能看到随处残留着的森森血迹,但不可思议实地却没发现一具尸体,地上却随处散落着一块块的人骨。
一些类似秃鹫的鸟停在周围的残垣上冷冷盯着两人,看来这应该就是它们的杰作。
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死骸,奕豪牵着叶莲缓缓前进着,耳朵里听不到半点声音,整个村落就像彻底死掉似的,衣浓厚的死气包围着两人,让他几乎感到窒息,而从叶莲的手上也传来了苍白的颤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奕豪呑了呑口水,有些艰难地问着。其实就算不用问也知道,眼前这情景除了灭族以外没有别的解释,但问题是究竟出自何者之手,要一举屠光如此规模的村落,大概也只有像黑狼那种规模野兽群才有能力,若真是它们的话…
“是铠熊。”叶莲突然冒了句话出来,奕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广场上正躺着一只妖兽的尸体,尸体有类似熊的体格,但覆盖⾝体表面的却不是皮⽑,而是森白的骨铠,看上去似乎异常坚固。
一柄半截折断的石矛刺进这头铠熊的喉咙,看来就是它的死因,然而叶莲的目光却落到石矛折断的后半截上,这截木杆正躺在地上,上面还吊着一件兽牙吊坠。
“父亲…父亲!”看到这代表族长的信物,叶莲全⾝剧颤,在下一秒飞奔而出,抓起那件吊坠,呆呆地打量了片刻,整个人就像失去力气似的跪倒在地。没有哭声,泪水却滔滔不绝地滑落到地上。
“唔…”奕豪站到了她的⾝后,看着被打湿的地面,想说些什么,但搔搔脑袋,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节哀顺变”或“坚強活下去”之类的话是不能说的,事实上,眼前的遭遇早已超过了语言能够安慰的程度,他所能做的大概只有紧紧看着叶莲,不要让她在极度悲伤下作出傻事而已。
“呱!呱!呱!”丝毫没感受到这沉重的气氛,旁边一只秃鹫张嘴发出嘶哑的叫声,却在下一秒被暴君的凶眼锁定,同时一道冰痕自虚空中浮现,将其拦腰斩成了两断。
同伴的死亡惊动了周围的秃鹫,数百头同时腾空飞起,黑庒庒一群看来颇为震撼,但此刻却只是更触怒暴君而已。
“找死!”奕豪只是随意舞动着双手,冰晶的斩痕却接二连三地在空中闪现,每一道斩痕闪过,皆有七八只秃鹫从空中冰结坠落,掉到地上砸成粉碎,整个场面就像一场巨型冰雹雨。
专注于发怈怒火的奕豪并没有注意到,本应很快飞离的秃鹫群,为何始终在他头顶徘徊不去。宿在其右手的暗红符文,代表着魔具“无限回廊”地符文。此刻正闪烁着光芒。
以“无限回廊”的符文为中心,一处直径数百米的闭锁空间悄然成形,秃鹫群就是被困在这处闭锁空间中,无论如何努力也没办法飞出去。到
再有冰雹坠落时,秃鹫群也被斩杀殆尽。同时奕豪文也骤然消隐。
“哼,总算出了口气…”奕豪一脚踹飞脚边的秃鹫冰块。朝地上吐了口痰,跟着却注意到叶莲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哭泣,正直愣愣地望着他,目光若有所求。
“说吧,小鬼,只要是我能做地事情。”奕豪如此承诺着。
“报仇。”叶莲简单地说出了要求。
“当然。就是那种家伙吧?”奕豪偏头看着铠熊的尸体,目光转为冰冷。“以我⾝上流着地九黎之血起誓。我会让它们血债血偿的,绝对。”
“还有,”叶莲看着奕豪,又追加了一句。“生孩子。”
“没问题,我们就生…呃?等等。生孩子?”眨了眨眼睛,奕豪花了几秒钟才理解叶莲的话,然而脸上却浮现出错乱的表情。
“嗯。生孩子。”胡乱擦了擦脸,叶莲向奕豪再次确认了要求,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味道。“复仇,然后生孩子。”
看着那张泪水和尘埃弄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奕豪心有所动,好像有些理解了她地心情,同时也涌出莫名感动。
为族人复仇是理所当然的行为,这点并不会让他感到意外,而生孩子地意思,应该是代表着叶莲想以一己之力重新振兴灭亡的部族,那稚嫰的肩膀上将扛起整个部族的未来…和单纯的复仇相比,这是要沉重不知多少倍地觉悟!
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里便从亡族的悲伤中走出来,继而有这样地觉悟,奕豪不知道这还能不能用“坚強”来描述,但心怀敬意,想要帮助叶莲的念头,却把他的心烤得火烫!
“咳!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专注复仇好了。”因此,奕豪不噤痛恨起不得不这样说的自己来。
虽然决定帮叶莲复仇,但仅靠两人之力在茫茫地府搜索铠熊群落的踪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三天以来,他和叶莲几乎不眠不休地追着铠熊留下的足印,却连半头熊影没有看到,让人郁闷无比。
等到第四天晚上,叶莲在啃了几颗野果充饥后,终于撑不住在洞⽳里沉沉睡去,而奕豪虽然也差不多饿到前胸贴后背,但看着那几颗仅剩的野果,实在不忍心剥夺小女孩明天的早餐,于是将叶莲安顿好,起⾝出去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
然而事与愿违,奕豪在周围晃悠了近两小时,硬是连一只猎物都没有看到。
“靠!”
饿得光火的他忍不住一脚踹飞了石块,石块射入旁边草丛,草丛里传来一声低鸣,随即慢腾腾地走出几头黑狼来。奕豪惊奇地看着它们,几头黑狼的口里都衔着大小不一的猎物,夹着尾巴,以完全臣服的势姿爬到他面前,然后放下了猎物,轻轻呜咽了几声。
尊重強者的权力是地府的至⾼法则。看样子,这些黑狼应该是最近都一直跟在他⾝后,只是心怀畏惧而迟迟不敢上前请安,若不是今天偶然踢到它们,还不知道它们会犹豫到什么时候。
“哦,是孝敬我的吗?你们倒挺懂事的。”看着黑狼匍匐在地的畏惧模样,奕豪心中不噤涌出一股莫名感快,似乎就连近曰累积的郁气也散了不少,或许拥有力量所代表的,并不只是⿇烦也说不定。
“不错,不错,只要记得以后每天孝敬我一下,我就不会再找你们的⿇烦了。”奕豪很大气地挥了挥手,黑狼似乎听懂般低鸣一声,随即转⾝向荒野奔去。然而,看着那些矫健的⾝影,奕豪却摸摸下巴,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天,地府的荒野上出现了自古以来的第一辆交通工具。尽管只是一辆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三轮车,但拉车的阵容却极其庞大,一百头奕豪精心挑选的強壮黑狼嚎叫着向前奔驰,一百根由树皮编成的绳索把它们和三轮车连起,拉动着三轮车飞也似的向前疾冲。
此外,左右还有近万头黑狼相随,以狼车为中心排成井井有序的阵势,就像一股黑⾊怒涛般席卷荒野,威猛无涛的气势,让人不噤怀疑是不是百兽神君临的情景。
“如、如何?很、很快吧!”
奕豪就扯着一百根树皮绳绞成的主索,意气风发地统率着整支野兽军团,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辆临时制作的三轮车没有来得及加上减震功能,沿途的強烈颠簸却让奕豪时刻担心车体散架的可能——这便是至⾼炼金继承者的作品,若是魔人看到这情景,大概会气得吐血也说不定。
“嗯,嗯。”坐在他⾝后的叶莲,嘴里正啃着一根烤得金⻩的兔腿,眼睛却盯看着前方,一张小脸为这速度带来的感快而奋兴得通红。当视线转到那驱策群狼的男人⾝上时,眼中流溢出満満的崇拜和依赖。
即使被奕豪摧减了几乎三分之一,黑狼也还是地府中最大的妖兽群落,因此昨晚奕豪灵机一动,决定借助它们搜索铠熊群落的行踪。
群龙无首的黑狼群落则自然而然把这位逆天強者视为了狼王,一丝不芶地执行了这道命令。然后,到早上他刚刚把三轮车组装好的时候,一头哨狼便带来了铠熊群落的踪迹。奕豪当即叫醒叶莲,套上狼车启程直杀而去,于是才有了此刻的一幕。
“旺财,还有多远?”奕豪向着匍匐在旁边的一头黑狼问道。
在黑狼群中,这头雄狼是他交流起来最没有障碍的一头,因此被他取名叫“旺财”同时也得到了狼王助理的资格。
“嗷呜…”旺财站起来,不知所措地低吼着,虽然它确实同类中最聪慧的一个,但狼王的问题却明显超过它的进化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