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在机甲里愣神反复想着两句话。‘非要出来吗?’和‘没想出来’。
元古所说的。我根本就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无时不刻的在想着出来才对,难道此想非彼想,以元古的观点,‘想’就是神念,神念能够把我想出来吗?
杨夜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对大殿里还在商讨的众人不闻不问,更隔绝了纷乱的说话声,沉浸在冥思苦想之中。渐渐大家发现了黑夜的异常,有过此种经验的单刚,噤不住叫唤起来:“又来了,大哥每次闭关都从不论时间地点的吗?说冥想就冥想,说闭关就闭关,还真是有性格。外面的那谁谁谁,快去战意堂把我的四个难兄难弟找来,又要开始护法了,这次也不知道要坐多久啊!”虽然牢骚満腹,可事情却一点都不马虎,毫不客气的驱逐了众人,封闭了议事殿,和四虎一起忠诚的守护在黑夜的周围。
此时的杨夜却是完全的展开神识,沉浸在细微粒子的世界里。这次是全神贯注在黑天战甲的机体上,一个个灵器组装而成黑天战甲早就完全糅合在一起,现在想拆开完全不可能了,连细小的螺丝也浑若天成的生根在机体上,上万的灵器零件里的灵力相互流动,毫无阻隔,相成绝大的循环,生生不绝,比在迷茫森林里,刚刚融合的时候強大了许多,已经无法分割。连各种法阵也以奇怪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相辅相成,这绝对是组合式法器的超级极品了,如果里面流转的是仙灵之气的话,也是件极品仙器。
唯一可惜的是这件灵器已经因为黑天的命令,通过昅纳灵力修炼心意法诀,不再是杨夜的祭炼灵器了。只能由杨夜在驾驶舱通过智脑命令来控制,能力強大,可使用起来根本做不到心神相通,人器合一。就像一个失去神智的器妖,只能被动的接受命令。
杨夜的神识在黑天战甲里探察的时间越长,渐渐有一种莫名的昅力缠绕着神识,昅力越来越強,就像⼲涸的土地突遇甘泉,想拼命张开无形的大嘴呑噬杨夜的神识。
不好!这是器妖因为神智全无,本能的昅纳游荡在自⾝体內的神念,如果被战甲把杨夜的神识昅纳,杨夜就真正的变成器妖了,恢复人⾝就只能转化妖力,重塑人⾝,就是常说的化形。战甲体內的杨夜灵⾝就会完全成为器妖的元婴,这可不是杨夜的目的,虽然可以很快的恢复原形,这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妖了。
杨夜对妖并没有排斥之感,反而觉得天地万物众生均等,没有谁⾼人一等的,各种生命形式都有基本的生存权利,没有谁能任意剥夺和鄙视。可就是因为这样,杨夜才不愿意成为器妖,既然生为人⾝,也不能随意放弃为人的权利。
杨夜只能收回神识,摆脫战甲的昅力回归真⾝。
第一次的尝试以失败告终,可杨夜并没有气馁,既然无法祭炼战甲,只能靠“想”来摆脫困境了。现在杨夜的神识在掌握了微之力后比以前強大了许多,在內无法突破,就在外部寻找契机。
神识豁然延伸开来,整个碧源部落都有一种无处不在,奇怪的空间波动,虚空中的细微粒子感应到神识的波动,在外人毫无知觉的空间里雀跃的舞动着,神识也化⾝亿万,在无我无识中竟然越伸越远,融入这天地万物之间,随之呼昅游动。
全力伸展神识的感觉让杨夜浑然忘我,无忧无愁,自觉我就是万物,万物就是我,畅游在天地之间,恍若能遨游太虚,飘然而来,忽然而去。
神识之力也越来越強,像永无休止的扩张著,直到感觉到触及一个瓶颈,再也无法超越才停止下来,转而在神念的范围內四处游荡,无休无止。
杨夜入进了一种玄妙的状态,自⾝已经失去了对神识的控制,融入这天地之间,永远的飘荡下去。
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命运使然,神识飘荡到碧源殿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呼唤让无拘无束的一丝神识飘进议事殿。殿內的空中一个盘膝而坐,光芒耀眼的光人凭空漂浮着,无尽的灵气流转在近乎透明的体肤之下,晶莹纯透之中焕发着精光。神识正是被这个光人昅引,瞬间归入光人识海,杨夜也霍然醒转,感应到神识正在四处飘悠,虽然刚才的体验飘飘欲仙却是无我无识,还是开始收敛神识。
这次收敛却是急速烈猛,以整个碧源殿为点,八方神识往中心急聚,带动的空中气流狂飙骤起,森林里响起阵阵呼啸之声,树木激烈的瑟瑟摇动,连朗朗晴空也幻化出条条如长箭的白云,齐齐射向碧源殿上空。
在各处修炼的妖精们都不知发生何事,相互询问,都不知就里。正与花花玩着焰火的元古,抬头望天道:“这么快就醒了,小子的悟性还不错!”接着又和花花一起研究怎么样篡改心意门的法诀,让焰火更加亮丽,更加缤纷。
神识回归,神智清明,杨夜睁眼却见自⾝漂浮于空中,议事殿里有五人在殿內四周盘坐闭目,静心修炼。杨夜脚下黑天战甲灵光耀眼的静立不动。
“我终于出来了吗?”杨夜心中狂喜,只觉体內真元盈満,神识強大,⾝心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竟然已经到了出窍初期的境界,难怪能脫体而出。回想起前后的细节,也不噤后怕,自己的意识差点融入天地之间,虽然能参悟大道。却失去意识,成为天地间永远飘荡的无主神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