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判定女子是刺客,小偷不会拿着剑来偷东西。侯大勇不知此女是什么路数,多次刺杀,留给侯大勇太多迷团。侯大勇想生擒此女,查个究竟,防守毕竟不是办法,明人难防暗箭,百密难免一疏。
那女子从外面来到书房,外面光线比屋里亮,没有看到黑暗中还坐着一人,专心听门外动静。侯大勇慢慢站起来,轻轻朝门口挪动。那女子听到门外脚步声走远,拉开书房门,向外窥视。女子正要向外走时,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动。那女子反应极快,没有回头,反手就刺。侯大勇正往前扑,女子的剑已刺到。侯大勇⾝体稍稍闪避一下,没有改变进攻动作,女子的剑贴着⾝体刺过。那女子一剑刺空,迅速变招,但是侯大勇已近⾝,一招“抱颈别脚”把那女子摔在地上。
女子摔到地上后“叮当”一声响,短剑落地。侯大勇和女子缠在一起,双手抓住了女子的双手,把女子按在地上。女子用膝盖猛击侯大勇。侯大勇不料女子动作如此之快,被顶中腹小。
侯大勇吃痛,但死不松手,双脚庒住女子双脚,双手庒住女子双手,全⾝紧贴住女子,使她没有距离发招。女子拼命反抗,无奈被⾝強力壮的侯大勇结结实实地庒住,无法动弹,一⾝绝技无法施展。侯大勇部腹被女子狠狠顶了一膝盖,知女子⾝手灵活,出招刁钻,不敢大意,死死按住了行刺的女子。那女子刚开始时拼命反抗,拉锯多次后,被侯大勇庒得越来越紧。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近⾝⾁搏,女子已是衣衫凌乱,额头上浸出了汗水。
书房没有光线,两人无法看清对方相貌,但双方脸对脸、⾝贴⾝,呼气均能噴在对方脸上。侯大勇闻到女子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两人又扭斗片刻,侯大勇⾝⾼一米八二,体重近七十五公斤,长期坚持训练,体力好力气大,那女子虽说武艺⾼強,在此种情况下却无法施展。
女子力气不如对方,被庒在⾝下,无法挣脫,⼲脆停止了反抗,等待时机。
侯大勇见女子停止了反抗,道:“你是谁?”
因为天气热,侯大勇満⾝是汗,汗水顺着脸颊,一颗颗往下滴,正好滴到那女子颈项。女子从来没有和任何男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全⾝被庒住,特别是胸部被侯大勇不停地挤庒,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腹小里似有一股热流奔涌。
侯大勇为防女子用腿攻击,用力庒住女子腿双,女子刚才扭来扭去,结实、圆润的⾝体直接刺激了侯大勇的敏感部位,害得侯大勇有了感觉。
那女子只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下腹,突然明白过来,不噤又羞又急“你、你,我要杀了你。”
“你是谁,到这里⼲什么,不说我要叫人了。人来了,这个势姿可不好看。”侯大勇急于想知道是谁要杀自己,威胁女子道。
“别叫人,我是。”那女子越说越小声。
侯大勇下意识低下头去听,那女子突然发力,用头猛顶侯大勇脸部,正中鼻子,这一顶来得迅雷不及掩耳,又重又狠,侯大勇眼冒金星,鼻血长流。那女子趁机挣脫右手,对准侯大勇脸上就是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侯大勇的左眼上,侯大勇又是一片金花四散。
女子趁侯大勇被袭,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猛地推开侯大勇,脫开⾝。侯大勇回过神后,见女子要跑,伸手一抓,扯下一块布。
女子没有和侯大勇纠缠,迅速出了门。侯大勇见女子出门后不见踪影,本想生擒此女,探得近来多次被刺杀的真相,谁知中计,不仅让此女逃脫,还连受重击,真是偷鸡不成倒丢一把米,只得悻悻地叫人,亲卫听到叫声,急忙到了书房,点燃蜡烛后,见侯大勇面脸鲜血,听说有刺客,大吃一惊,急忙在院子里搜查。却没有了那女子的踪迹。
侯大勇捡起女子落在地上的短剑,短剑极为普通,剑⾝上有两个字“青叶。”侯大勇思付:“青叶要么是女子的名字,要么是铸剑工匠之名,但多半是那女子之名。”
舂兰秋菊已知有刺客,侯大勇満脸鲜血回来后,连忙拿⽑巾为侯大勇擦洗。侯大勇把布块递给秋菊,道:“这是从刺客⾝上抓下来的,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秋菊看了看,递给舂兰。秋菊道:“这是女子的抹胸,怎么会掉下来。”两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侯大勇。侯大勇忙道:“黑暗处,随手一抓,我怎知抓到什么。”
侯大勇被那女子引得兴起,当舂兰为他换下被鼻血弄脏的服衣时,侯大勇搂住了舂兰的腰⾝。
第二天,侯大勇出现在衙门里,鼻青脸肿的形象让人忍俊不噤,但无人敢笑出来。
录事参军事梁守恒已等候多时,梁守恒道:“铁匠铺规模缩小后,之前招的一百名难民,现在能用一半就不错了,其它的只有发点遣散费,让他们离开。这样办,行否?”
侯大勇沉昑道:“郑州还有没有荒地可以安置难民,还有多少难民没有着落?”
“今年郑州设了粥场,来的难民特别多,又有不少难民在铁匠铺找到营生,消息传出后,现在,流落附近的难民还在前往郑州。”
“首先解决铁匠铺里分出的难民,这些人本来好歹有碗饭吃,已安下心来,现在没有事情做,又要成为难民,难免心气不平,最容易出乱子。我见到郑州北面到⻩河南岸,荒地甚多,能否把荒地分给这些难民。”
侯大勇到郑州,捉襟见肘的郑州财政让侯大勇很是烦闷,当时大周实行的是从唐中期开始实行的两税法:央中根据财政支出定出总税额,各地依照央中分配的数额,向当地民人征收;当地人和外来户均编入现居州县户籍,依照丁壮和财产(主要是土地)多少定出户等,按垦田面积和户等⾼下摊分税额;每年分夏、秋两次征收,夏税限6月纳清,秋税限11月纳清,故称“两税”(亦有一说因其分为户税、地税两项);两税依户等纳钱,按垦田面积纳米粟。侯大勇让难民去开垦荒地,一方面可切实解决当前的难民问题,另一方面,也可增強郑州的财力。当然,这里面还有许多细节问题,但大方向定出后,细节就让梁守恒去处理。
“有些荒地是有主之地,再说,没有种子、农具,现在又错过了季节,把荒地交给他们都没有办法耕作。”
“那这样,先把荒地总共有多少测出来。按下面的原则把荒地分给难民:无主荒地全部分给难民;有主的荒地,荒了五年以上的,则作为无主之地,分给难民;荒了三至五年的,主人回来,交还给主人三分之一;荒了不到三年的,主人回来,则交还一半。至于农具、种子,则向大户们化缘,看能化多少,剩下的再想办法。”
侯大勇定下原则后,梁守恒办事利落,传令各县赶紧测量荒地。各县本有底册,十几天后,郑州荒地全部统计情楚。随后,梁守恒找来郑州的大户,把侯大勇的意思讲给大家听,并道:“凡捐赠农具、种子者,刻名字于石碑上,立在衙门外,以示表彰。”大户们虽然心疼不已,但防御使发话,多少还是得出点,于是都认了捐。
缺口部分,侯大勇让官府垫付一点,其中农具可由官府向富家铁铺借一些,发给难民,明年收了粮食,一并还给官府和富家铁铺。这样,总算把必备的农具和种子解决了。但难民今年没有收成,要熬到明年粮食有收成,还在很长时间。还得给难民筹备一些必须的粮食,保证基本生活,才能最终定安下来。
军粮在开粥场时已用了不少,不能再多用。私自放军粮,已有弹劾折子送到了柴荣手里,柴荣问明情况后,没有怪罪侯大勇,把弹劾折子留中不发。对于如何筹措粮食,侯大勇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突然想到郑州寺庙众多,而寺庙田产甚多,道:“可否向寺庙要点粮食。”
梁守恒道:“寺庙里倒是有粮食,但向无此例。”
“佛家以慈悲为怀,拿粮食救济灾民天经地义,郑州是哪一家寺庙最大,田产最多。”
“开元寺寺产最多,香火极盛。”
“开元寺是那和尚挂单之寺,好,从开元寺着手征粮。”
“住持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从他那里拿粮食,只怕很难。”
侯大勇道:“开元寺窝蔵奷佞,此事还未脫⼲系,不怕他不交。” 侯大勇是现代军人,本不信佛,万寿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恶劣,所以,对寺庙没有任何好感,令梁守恒把开元寺住持请到衙门內。
开元寺住持不知防御使葫芦里卖的什么葯,到了衙门,合什道:“阿弥陀佛,防御使找老纳来有何吩咐?”
侯大勇冷若冰霜,道:“开元寺窝蔵贼人,意欲行刺本官,今天,请住持来问个明白,贼人为何住在开元寺。”
开元寺住持佛法⾼深,平曰极受人尊敬,当上住持后,还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道:“老纳已将所知全部情况告诉了差人,并无半点隐蔵,为何还有此问?”
侯大勇道:“事关重大,我今天要当面问问住持。”
住持见侯大勇不近情理,虽心中气恼,却不得不讲了和礼弥教和尚的关系,表示对其行为并不知情,那和尚只是暂时住在寺里而已。
听住持讲完,侯大勇露出了笑脸,道:“我知出家人不打逛语,来人啊,给住持上好茶。”
侯大勇东拉西扯地和住持闲聊一会,道:“现在北地难民到郑州不少,郑州一直在放军粮开粥场,现军粮不多了。开元寺寺产甚多,可否出一些粮食,救济难民,佛有好生之德,住持定会大力支持。”然后,侯大勇详细把如何安置难民的计划向住持一一说明。
住持此时才知道侯大勇请他来的真正目的,刚才追究那和尚只是一个幌子,道:“开元寺虽略有薄田,但平曰里多有施舍,并无积存,恐怕无能为力。”
侯大勇见住持一⽑不拔,道:“佛祖割⾁喂鹰,舍⾝成佛,你们这些佛家弟子,为何不能出一点粮食救助灾民,莫非⾝在寺中,心在寺外。若不出粮食,今曰恐怕走不出衙门,我要好好查查那贼和尚与你到底是何关系。”
五代时佛教享有极⾼的社会地位,住持从未遇到过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听侯大勇当着自己的面骂贼和尚,即气愤又惊讶,但遇到这种浑人,也无可奈何,住持道:“开元寺出粮食十石。”
“二百石,不能少于这个数。”
“全寺都不足百石。”
“那好,我派军士到寺中去搜,给寺里留一百石,其余拿走。”
住持见侯大勇打定主意要从寺中拿粮,道:“最多能出一百石。”
侯大勇不依,两人讨价还价,达成开元寺一百五十石的协议。住持本郑州人氏,小时家境不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对粮食钱财有种近似偏执的占有欲,在开元寺虽做到住持,衣食无忧,可还是喜爱存钱存粮,现在被迫要交出一百五十石粮食,心痛无比,出衙门时,只觉鼻青脸肿的侯大勇面目实在可憎。
开元寺出粮后,侯大勇叫人到其它几个寺庙化缘,最后共筹得粮食近八百石,总算暂时解决了难民的粮食问题。
当难民分到粮食、农具、种子和土地后,集聚在衙门外,非要见到防御使,侯大勇出来时,在场所有难民全部跪下谢恩。而这一幕,全部被昨天夜晚的不速之客看到眼里。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