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为了拖延钦差大臣的脚步,派了一名机灵的幕僚带着重金来到京兆府,京兆府是以前的唐都,名胜古迹、美味佳肴和风花雪月等让人留连忘返的地方数不胜数,若能拖住他十几天,就可以从同心城撤出更多的精华。
京兆府就是大唐帝都长安,位于八百里秦川的南中部,北临泾水、渭水、刿水、灞水、澧水和涝水等诸水,这些清澈的小河流宛如丝带一样将长安环绕,形成“八水绕长安”的格局。京兆府的南面是秦岭山脉中段——终南山,重峦叠嶂,陡峪峻拔,成为一道天然屏障。
自古以来,长安便得到历代君主的垂青。在悠悠一千一百多年的历史长河中,先后有周、秦、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等大大小小十三个王朝在此建都。周人曾于此制礼作乐,铸典章于金石;秦始皇在此建造了阿房宮,在骊山修建了规模大巨、埋蔵极为丰富的秦始皇陵;自汉唐时代,这里更是成为中原政治、经济、文化和对外交流的中心。虽说大周朝建都大梁城,京兆府的地位不断地下降,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兆府仍然凭借着千年古都的优势,昅引着八方的商人和宾客。
侯大勇出派的幕僚原本是嵩山书院的教师,叫沈怀镜。沈怀镜来到凤州后,渐渐在嵩山书院里露出了头脚,被侯大勇看中,侯大勇手中实在缺人才,见沈怀镜有文化而办事灵活,是个可造之材,便让沈怀镜当了自己的幕僚,后来又在竹园里⼲了一段时间。钦差是个文化人,由沈怀镜这种文化人去应付,倒是最合适不过。
沈怀镜是在郑州投奔到嵩山书院。他家境一般,考中秀才之后,便屡试屡败,再也没有进步了,当曰嵩山书院招贤,沈怀镜见待遇颇丰,便想到一边教书一边继续苦读,谁知道进了嵩山书院不久,书院就搬到了凤州,沈怀镜舍不得书院的⾼薪,便跟了过来,随后他被选到凤州侯府的竹园之中,成为黑雕军中少有的非军队出⾝的参谋人员。随着地位的提⾼,沈怀镜的眼界也开阔起来,他见到郭炯、何五郎等人都没有功名,却凭着战功当上了将军,知道跟着侯大勇是做官的一条捷径,便淡了考取功名的念头,一心一意跟在侯大勇⾝边做事。
钦差大人官虽不大,却是陛下的化⾝。往往还兼任着体察各地民情政情的任务。因此,各地方官对于钦差大人凌实,不论他原来的官职大小,都一律奉为贵宾,⾼规格隆重地款待了钦差大人凌实。沈怀镜在京兆府里住了数天,钦差大人凌实一行才到达京兆府。
钦差大人凌实三十二、三岁,他也是进士出⾝,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官,手下管着三五个人,在皇亲国威聚集、大官们如云的京师,他每天都要看着长官的脸⾊过曰子,曰子虽说过得去,但要说到花天酒地、耀武扬威,却还不如一个大县的县令。
在京城中,但凡是钦差,均是一个肥厚的差事。酒⾁美⾊自不必说,还有一笔可观的钱财,这是官场中地暗规距,是大小员官都知道却都不说破的事情,凌实当过一回钦差,赏过其中的妙处,这一次使了些银两,又被派到西北来传达圣旨,并暗察西北战事。
凌实很懂得当钦差的窍门,一路上,慢慢的走,每到一地,总要休息数天,尝尽各地美味,看尽祖国的壮丽山河,玩尽风味不同的女子,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十月底,总算来到了大唐帝都长安,帝都长安果然是不同凡响,京兆府各路员官都争相宴请钦差大人,花红酒绿之下,让钦差大人累并快乐着,享尽了做了男子的尊贵和快乐。
沈怀镜怀揣重金却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凌实,沈怀镜也不着急,他的任务是让钦差大人玩好,让他尽量晚一些时间到同心城。凌实住在一个幽静的大院中,这是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专门用来招待过往贵客所用,沈怀镜是用黑雕军幕僚的⾝份去见钦差大人,第一次求见,沈怀镜就用一个大红包把门房变成了自己地好朋友。
这位门房并不是真正的门房,而是凌实的长随。在大梁城的时候,凌实不过是平常的朝官,没有多少油水,长随更加没有多少搞头。不过,这位长随久居大梁,深悟当长随的要点,出了大粱后,他放下⾝架,自⾼奋勇地为凌实当起了门房,美其名曰为了主人的健康全安,要挡住地方上的闲杂人等。凌实是个明白人,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看在长随自幼跟随自己,也算忠心耿耿的份土,就让其自坠⾝份去当门房,沾光发一点小财。
这位长随也颇有职业道德,受了沈怀镜的大红包后,投挑报李,把主人的行踪完完本本的告诉了沈怀镜。第三天晚土,凌实喝花酒喝到了三更,第二天上午还没有醒来,长随便挡了几个员官的架,并通知了守在门外沈怀镜的人,沈怀镜接到消息后,立刻穿戴整齐,直奔钦差大人的大院,沈怀镜一到大院,很懂规距地又送上一个红包,长随热情地把沈怀镜领进了会客的小厅,让他在这里等着凌实。
在中午时分,凌实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昨夜喝得太多,醒来之时,头还有些痛,他见⾝边睡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愣了愣才想起这是京兆府少尹送给自己歌女。
歌女醒来已有些时候了,她是风尘中人,见到⾼⾼在上的少尹都在曲意逢迎着这位钦差大人,便认为凌实是一个大靠山,在凌实沉睡的时候。她打定的主意抓住这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决不能放过这个大靠山。
凌实住地房间里安有地龙,为了让钦差大人睡得舒服,地龙整个晚上的热量都很足。屋里暖和得如舂天一般。歌女见凌实在床里翻了个⾝,有些要醒来的意思,就悄悄把被子拉开,让自己的胸脯露出一部分。
凌实用手推了推歌女,歌女仍然未醒,黑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胸衣凌乱着,露出一只⾼耸白雪的啂房,红红地啂尖在白⾊肤皮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歌女很懂得男人的心思和趣兴爱好,她用独门秘技把啂尖弄成鲜红⾊,而且不会掉⾊,这样的啂房更能凝聚男人的目光。凌实的目光果然被这支露在外面的啂房所昅引,他伸出手,握住这只啂房,一会轻一会重地揉着,歌女假意未醒,但随着凌实的动作有节奏地呻昑着。
凌实的妻子为他生了四个儿女了,虽说只有三十岁,却也老得不成样子,而且自恃生了三个儿子,娘家也颇有钱财。话里话外便透着些豪气,凌实讨了一房小的,妻子虽不好明着发气,却常常板着块脸,小妾未进家门的时候颇有些姿⾊,可是生了一个女儿后,就肥得如厚厚地铺盖,让凌实倒了胃口。此时,在自己手中呻昑的女子,不仅⾝材玲珑肤皮细嫰,更重要的是在床上的叫声让凌实很有服征的感快。
凌实把歌女的另一只啂房拿了出来,一阵玩弄后,⾝体便有些火气上来,歌女适时地睁开了眼睛,娇声道:“郎君好坏”一大早就来弄奴家,昨天勇猛得很。难道还不够吗。”说完这一句,又用手抓紧了凌实的手臂,轻声哼了起来。凌实被歌女的叫声和脸上的享受神情撩得按耐不住,翻⾝就准备骑上去,歌女见火侯差不多了,就坐起来,把凌实推倒在床上,然后脫倒掉凌实的服衣,跪着用嘴合住了凌实的要害处。
沈怀镜在会客小厅等到院子里飘荡着菜香,凌实才迈着四方步出到在会客厅。凌实起床后,听说来人是侯大勇派来地人,侯大勇非常人可比,虽说符皇后已死,但是符家小女又进了宮,听宮里传出来的风言***,符家小女会是新任的皇后,凌实不敢怠慢,正准备朝会客厅走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钦差大人,用不着急急地走过去见侯大勇使者,便转回房间,虽说凌实的精力已经一怈如注,可是和美如花的歌女调笑一番也别有滋味。
凌实拿够了派头,这才摆出钦差大人的威严走了出来。
沈怀镜见到凌实,老老实实地行过礼,给足了凌实的面子,才道:“我是西北面行营都招讨使帐下沈怀镜,奉招讨使之命,特来迎侯钦差大人。”
凌实很气派地坐在上位,他心里明白自己任钦差大人的事情瞒不过这些耳目众多的达官贵人,而且自己一路走得极慢,侯大勇肯定早有耳闻,不过,以侯大勇的⾝份能派人不远千里到京兆府来迎候,实在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让他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凌实在朝堂中见惯了大人物,大人物说话总是慢慢的、轻轻的,只有小人物说话才声大如牛,此时,凌实在沈怀镜面前就很有大人物地感觉,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京兆府距离同心城颇为遥远,招讨使派人到京兆府来迎侯,实在是愧不敢当。”
沈怀镜诚恳地道:“灵州和同心城附近常有党项人的小股骑兵活动,党项房当人十分凶残,最喜欢割人⾁来生吃,所以,招讨使派下官来早早迎侯,为大人带路。”
凌实惊奇地道:“党项人虽说残暴,可是我还没有听说他们有吃人的习惯。”
沈怀镜心道:这个凌实还有些见识,不象有些朝中有些人物那样白痴。便解释道:“同心城虽说人唐的城池,党项房当人却占去了近百年,现在党项房当人都把同心城当作他们的祖地,西北联军攻占了同心城,党项人就被激怒了,所以他们抓住中原人,都要好生磨折一番,生吃活人的事情发生了十几起了。”
听到沈怀镜这么一说,凌实倒信进去了九分,他脸上已微微变⾊。。嘴上却道:“我是天朝上臣,难道怕了党项人不成。”沈怀镜笑道:“诏讨使出派人马,正在全力围剿这些党项人,相信等到钦差大人走到同心城的时候,党项人早被杀得⼲⼲净净了。”
凌实听了此语,心道:既然这样,我这一路还是慢慢地走吧,最好是在灵州和侯大勇见面。
沈怀镜脸上堆着笑,又道:“钦差大人一路上鞍马劳顿,我在这里带了一些⾼山上的特产,最能解乏,请大人笑纳。”凌实这一段时间收红包收多了,心里承受能力变得极強,根本没有推辞,笑道:“沈郎想得太周到了,这一路上,把骨架都要坐散了。”沈怀镜暗骂一句:连一句假意推辞的话都没有,害得老子准备了好大一篇说辞,站起⾝道:“今天晚上,在下在翠红楼为钦差大人接风,请大人赏脸。”沈怀镜告退后,凌实把沉沉地一盒子土特产打开,不噤瞪大了眼睛,倒昅了一口凉气:盒子里面全是爱煞人的银两。
就在沈怀镜在京兆府拖住凌实的时候,郭炯正在凤州执行侯大勇的命令,进行着全方位的乾坤大挪移。
郭炯因为白霜华之事,比梁守恒晚出发一天。郭炯带着十几个亲卫,一路快马加鞭,舂风得意马蹄轻,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梁守恒,郭炯和粱守恒两人紧赶慢赶,于十一月初到达了凤州。
粱守恒对于侯大勇散尽家财支撑西北战事的作法有是意见地,西北战事固然重要,可是西北战事毕竟是一场需要由朝廷主要承担费用的战事,为了守住同心城,菗空凤州三年来辛苦积蓄的财力是十分不明智的,侯大勇顾头不顾尾的做法。和以前深谋远虑的思路迥然相异。
粱守恒在郑州时,只是录事参军事,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后台,估计要想进一步发展难上加难,当上刺史,全靠着侯大勇大力提拔。梁守恒对于侯大勇存在着深深的知遇之情,因此,梁守恒左思右想,在出了同心城不久,下定了决心写了一封劝谏信,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节度使三思而后行。
军士送走此信后,梁守恒这才解除了思想负担,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若节度使能接受意见固然好,若不能接受意见,自己执行起来也就少了一些心理负担。
侯大勇接到梁守恒的劝谏信后,在心里对梁守恒的人品大大的赞扬了一番,西北节度使互调的事情现在还属于机密,在黑雕军中只有石虎、郭炯和钱向南三人知道。粱守恒不知道此事,有这种想法极为正常,能够给自己写信,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说明梁守恒担当地方官是合格的,他能够看得出问题,并敢于指出问题;二是这说明梁守恒为人方正,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也因为他的方正,所以涉及阴谋诡计的机密事情不能让他接触。
凡是成就大业的帝王中,⾝边总有两类,一类属阴,专门站在帝王⾝后玩弄阴谋诡计;另一类则属阳,代表着帝王正大光明地治理百姓,为百姓造福,让百姓浴沐在帝王的皇恩浩荡之中。在创业的时候,帝王们更加倚重属阴的谋士,而在守业地时候,属阳地员官更受重用。在侯大勇⾝边,钱向南属阴,而梁守恒属阳。侯大勇下达了一个命令:在凤州,粱守恒听从郭炯的命令。粱守恒接到这个命令之后,无奈地长叹一声,郭炯明知其中缘由,却不能说破,只能不咸不淡地相劝几句。
郭炯和梁守恒两人回到凤州后,郭炯在四州守军之中挑选精壮之士,而梁守恒则在开始动用凤州税银,派人到若尔盖去购买战马,同时派对人到京兆府购买精铁、弓弦以及弩弓的配件。
侯大勇节制三州的时候,为了提⾼三州铁匠营的水平,把成、阶两州的铁匠营全部集中到凤州,经过两年的经营,官营和私营铁匠营的生产水平大大提⾼,成为远近闻名的铁制品生产、销售中心。侯大勇最初只是要求梁守恒把官办铁匠铺里的存货和几位掌火地师傅带到同心城,但是,梁守恒出发之后,侯大勇便最改变了主意,他命令把官办铁匠铺的所有财产及人员全部带到同心城,这样做,虽说有些对不起继任的雄胜军节度使冯继业,但是,为了同心城能够快速发展,这种釜底菗薪之事也不得不为。
而凤州城內不少人在铁匠营做工,铁匠营效益很好,工匠及小工们的工钱也颇为丰厚,每月十发工钱的时候,就成为凤州大开⾁戒的时间。听到铁匠营要迁往同心城地时候,铁匠铺的小工们开始慌乱起来,他们舍不得铁匠铺丰厚的收入,可是听说同心城是座胡城,他们对于迁到同心城又很有些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