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酒楼之前,凌睛和柳青叶追杀灰衣人而不见了踪影,侯大勇见到这些血迹,立刻联想到那一场不知结果的追逐。
侯大勇不紧不慢地走向了葯房,地面上有零星血迹,推门进去之后,屋內光线变得暗淡,地面血迹也就模糊不清。
侯大勇观察了一会,他知道唐门暗器历害,不敢乱闯,就来到柜台旁,道:“口苦尿⻩,用什么葯。”
柜台里是一个神情冷漠的中年人,他正在手忙脚乱地用捡葯,没有理睬侯大勇,忙活了一会,才抬起头道:“把嘴张开。”侯大勇依言张开了嘴,中年人伸手搭了一会脉象,道:“回去多喝点水,自然无事,不用拿葯。”
侯大勇拿出一串通宝,态度和蔼可亲,道:“郎中,我真是浑⾝热燥,就给我拿点清热之葯。”中年郎中双眼一瞪,道:“脉象坚实,体温正常,嘴里⼲净,纯是没病找病,若是尿⻩,多喝水就行了。”
“我口苦。”
“口苦多为肝热,伴着胁间疼痛,烦躁易怒,有人耳聋肿痛,你不是肝热。”
“我…”
侯大勇正想说话,那中年郎中打断道:“心热则舌尖红痛,小便短赤;脾热则嘴糜烂、善食而饥;肺热则咳吐浓痰,其味腥臭;肾热则腰脊不举、二便不利。”他一边捡葯,一边说“我正忙着,请回吧。”
中年郎中说完不再说话,专心抓了十几味葯以后,对葯童道:“快,猛火烧一柱香。”
侯大勇心中已经起疑,无话找话,道:“慢火细熬,才有葯效。”
中年郎中将葯已经备整齐。灰衣人性命无忧了,心中这才定安下来,态度也变好了,他耐心地道:“蛇毒百种,一物降一物,芒山蛇毒必须要猛火沸水,才能将葯效充分发挥。”他情不自噤地赞道:“真看不出,这个年轻人是一把好手。他开的方子居然和家传秘技相差不多。”
侯大勇心中一动,道:“年轻人被芒山蛇咬了,他从山里到葯铺,只怕早就死硬了,怎么能坚持到现在。”
中年郎中道:“不是被蛇咬的,年轻人中了飞镖,镖上有芒山蛇毒。”他再次赞道:“这个年轻人可真是行家,知道蛇毒历害,到了葯店自己写了一个方子,虽比不上祖传之技。却也颇为有效。”
此时。侯大勇已断定伤者就是灰衣年轻人。
这时,一个摔断手臂的小孩子被送了进来,中年郎中检查了一会伤情。便对着里屋喊:“小四,拿一幅直木板来。”说完又开始⿇利地抓葯。
葯童飞快地跑了出来,他拿了一块板子,看来是准备固定手臂,不过,他的手法不太熟练,小孩子骂闹得历害,又不肯配合,葯童子只好在哪里瞪着眼睛,中年郎中飞快地弄来许多糊状葯。看到葯童手足无措的样子,骂道:“平时就知道偷懒,不肯好好学艺,现在知道锅儿是铁铸的“哼,别人想学我还不想教。”又骂道:“老三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老三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应道:“来了,来了。”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小孩子的手臂。伸手捏了几下,小孩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声,他托着小孩手臂,对中年郎中道:“上葯吧。”中年郎中将糊状葯抹在了小孩手臂之上,老三则动作⿇利地用木板作了固定。
糊状葯中有镇痛地成分,小孩子哭声也渐渐小了,其父⺟则是千恩万谢,这时又从外面来了几人,其中有两个老人,看模样是小孩长辈,他们颤颤地就走了进来,看着小孩就抹泪,并不断地埋怨之前来的大人。
堂中正乱成一团之时,里屋悄无声息、缓慢地走出一个灰衣年轻人,他脸⾊苍白,左臂上已包得严实。
中年郎中对着他大声道:“快回屋睡着,这蛇毒历害,多吃两济葯再回家,你家住哪里,我去通知你家里人。”中年郎中知道灰衣年轻人医术历害,语言间就很客气。
灰衣年轻人头摇道:“不妨事,几步就回去了。”
侯大勇不动声⾊地和那几个小孩子的家人站在一起,等到灰⾊年轻人有些艰难地走到⾝边之人,他突然闪电般出手,一掌击在灰衣人的脖颈处,这一掌又来得全无征兆,已受重伤灰衣年轻人只觉眼前一黑,就软倒在地。
事起突然,葯店众人皆愣在当地,侯大勇见众人神情,便正儿八经的说:“开封府衙役办案,此人是江洋大盗。“侯大勇取过一串通宝,塞在小四手上,道:”小四,借你服衣一用。“
侯大勇对唐门颇有岂惮,他将小四満是葯味的服衣撕烂,做成绳索,再将灰衣人牢牢的绑住,提将起来朝外走。走出了葯铺,香花店外没有师⾼月明的影子,侯大勇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师⾼。”
“来了。”师⾼月明在香花店里脆生生的回答了一声,她提着一大堆各式香花走了出来,看到侯大勇倒提着一个灰衣人站在葯铺前,张大着嘴半天闭不了。
侯大勇、师⾼月明就如乡巴佬陈奂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繁华的街道之上,行人皆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
⾝份是一种负担,同时,⾝份也是一种保证,侯大勇⾝为宰相之时,深为⾝份所累,可是当侯大勇换成了名不见经传的周勇,却又感到办事之费劲、复杂。
终于,几位巡逻过来的黑雕军军士站在了侯大勇面前,侯大勇并不认识这几人。
“我是郭炯大哥,你们去给我找一架马车过来。”郭炯是大梁城黑雕军大将,侯大勇懒得解释,直接将郭炯的名号抬了过来。
郭炯的名号果然好使,这些军士不敢怠慢,一溜烟的向着军营跑去,恰好这一队军士也是陈猛的部下,陈猛听说此事,立刻带着十几匹人马赶到了葯铺。
侯大勇在陈猛面前也不需掩饰,招了招手,等到陈猛走到⾝边,耳语道:“此人是唐门重要人物,交给钱向南,不得有误。”又道:“留两匹马给我,腰牌也留下。”
师⾼月明全部⾝心都沉浸在香花之中,她将几大包香花放在马背上,再三检查是否牢实,这种认真劲让侯大勇也有些佩服。
由于擒拿了唐门人物,侯大勇兴致颇⾼,道:“今天很有收获。”
师⾼月明脸上涌起了阵阵笑意,道:“收获太大了,以后我化妆就可以在膜子里加上些香花,这样一来脸上就时时刻刻有花香。”
师⾼月明奋兴的道:“许久没有骑马了,我们出城到郊外去,顺着官道溜溜马。”
对于处于权力顶峰之人,玩失踪也是有限度的,侯大勇笑着拒绝道:“偷得浮生半曰闭,已是不错了,我们在城內逛一逛就回府吧。”
在城內随意的闲逛了好一会儿,师⾼月明充分的过足了逛街之瘾,心情好,人就格外温柔,一双天蓝⾊的大眼睛充満了柔情藌意,就如刚刚进行了一场⾼质量的床弟大战。
侯大勇暗道:“世界上最执着的是什么,是人性,千年前的师⾼月明,千年后的小琳,对于逛街一事,都有宗教般的虔诚和让男人望而生畏的热情。”
两匹战马并排行在街道上“塔、塔”马蹄声,在暄闹的人群中竟也清脆悦耳,师⾼月明忽然低声道:“阿郎,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谢谢你。”
看着満脸是幸福的师⾼月明,侯大勇思绪又随着马蹄声闪回了千年以后: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在福中不知福,又凶又恶又不吃豆芽角角。
“累了在木桶里放些香花,最能解乏。”说到最后几个字,师⾼月明已如蚁声。
回到了侯府,两人受阻于门客,害得师⾼月明转到侯府围墙一角,看着四周无人,飞快的恢复了本来面目,两人这才进得府来。
进了师⾼月明的偏院,师⾼月明将院门关上以后,就吩咐使女道:“快快烧热水。”
等到热水烧好之时,两人早已心猿意马的躺倒在床上。
师⾼月台票明在床第之上很有些唐风,她紧紧搂着耝壮坚实的腰⾝,眼神迷离的道:“阿郎,你是我的。”侯大勇将手伸进衣襟之中,慢慢的享受着细腻温柔的肌肤,大手往下之滑动,一路攻城掠地,就要到目的地之时,师⾼月明突然清醒了过来,低声道:“⾝上好多汗水,先澡洗吧。”
打开寝室门,两人还未抬起脚步,就听到院门传来了符英的声音:“阿郎在否,魏相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