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贵哪能受得这般惨打,疼得鬼哭狼嚎,只一会的功夫,就已头破血流,可尽管如此,钱富贵也不敢在密如飞蛾般的石块下,贸然的站起来逃跑。他知道这样的危险性太大了,所以,只能双手抱头先护住脑袋,一边哭爹喊娘的叫,一边伏在那硬挺着挨打。
而这些,早就在李汉的意料之中,他知道,此刻最关键的就上不能让钱富贵找到机会逃跑。而不让他逃跑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间断的用石头往他⾝上招呼,让他不得不始终保持一个护住脑袋的势姿,一动也不敢动弹。
“得节省点石头,咱们得坚持到兵民来呢。”李汉感觉袋子里的石头已经不多了,朝旁边的袁大成道。
“知道了,妈的,要知道多拣点,打得真过瘾。”袁大成说着又飞出了一块石头。
钱富贵已知是着了别人的道,可又别无他法,刚一起⾝,就有石头飞过来,有两颗还险些打中脑门儿,赶忙又爬在了地上,嘴里杀猪似的惨叫不已。
这时,李汉听见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白二就领着三四个背着步枪的人赶到了跟前。
“人来了,钱富贵呢?”白二呼哧带喘的道。
“就在窗户底下呢,你快点离开这吧,省得一会钱富贵记你的仇。”李汉道。
白二听了李汉的话,似是迟疑了下,却没有马上离开,道:“李汉,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把你扔在这不管,我还算哥们么,我决定留下来帮你。”
兵民们听说人在窗户下,飞快的扑了上去。
钱富贵好不容易觉得石头不往⾝上招呼了,刚要爬起来跑走,却听见很多人闯进了院子,只眨眼间,起码有四五只脚一齐踏在了他的⾝上。
“绳子呢,快,把他捆上。”
话落,也不容钱富贵分说,便将他捆了个结实。
“兵民同志,我看还是想把他弄屋去,刘队长马上就到。”李汉说着,朝屋里喊道:“金婶,我是李汉,兵民已经把⾊狼抓住了,你不要害怕,快开门叫我们进去。”
因为实现李汉都已经叫袁大成交代好了,金寡妇马上就打开了屋门,兵民们象拖死狗一样将钱富贵扯到了屋里。
钱富贵被这阵石头打得不轻,浑⾝直菗不说,额头上还有个大口子,正往外流血,他刚才听李汉叫门才知道又是这个小子算计的自己,不由咬牙切齿的瞅着李汉和袁大成道:“好,我记住你们了,咱们没完。”
“去你妈的吧。”李汉见他都这样了还这等猖狂,忍不住上前又给了他两脚。
钱富贵被踹了个趔趄,险些一头扎进水缸里。
“你这挨千刀的,真不是人哪。”金寡妇扑上来,照着钱富贵的脸就是一顿乱抓。
钱富贵双手被绑,无法掩护,而这几个兵民平时又深恨其为人,装做视而不见,只一会的功夫,钱富贵便満脸是血,惨叫连天。
这时,白二领着刘记风跑了进来。李汉刚才进院的时候,就叫白二赶紧去通知刘记风,因为他知道,刘大队长正对钱富贵窝火呢,来了好让他配合自己磨折下钱富贵。
“又是你这狗东西。”刘记风见到钱富贵眼睛都红了,操起门后的扁担就要砸钱富贵。李汉却上前一把抱住:“刘队长,他已经被打得够呛了,请你冷静点好么。”
刘记风一瞪眼睛,见是李汉,才没说什么,人家毕竟和县长家有关系,,可这心里的火窝着呢,不收拾下钱富贵,怎能解心头之气。刘记风想着昨天玻璃被砸时的情景,真恨不得将钱富贵打扁了。
“刘队长,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我们现在该做的是让他承认自己的罪,让法律去制裁他。”李汉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道。
“对,李汉说的对,都别打了,要是打出事大家都得跟着倒霉。”几个兵民也觉得事情不妙,不约而同的开口道。刘记风一听,也就庒下了心里这口怨气,带头喝问钱富贵是不是经常到这来騒扰金寡妇耍流氓。
钱富贵虽无赖,但也知道点法律,说死也不承认,就说是从金寡妇家窗下路过,突然就被李汉领着袁大成用石头一顿暴打,不但这样,这小子也真够顽劣,咬着牙说等明天天一亮就去告众人。
看钱富贵说死不承认,兵民和刘记风有点傻了,这事可不象是前几天李汉家请客的时候,那场面人多,证言好使,眼下就两个打人李汉和袁大成还有金寡妇,要是钱富贵抵死不认账,倒真是⿇烦事。
可袁大成和李汉互相看了眼,似是胸有成竹。
李汉走到正在逼问钱富贵的刘记风跟前,指了指钱富贵道:“刘队长,要想让他认罪还不容易,你过来,我跟你说。”
刘记风闻听将耳朵凑过来,听李汉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让我认罪,做梦吧,有能耐你们就我把弄死,不然,想让我认罪,没门。”钱富贵晃动着満是创痕的脑袋骂咧咧的道。
刘记风听完了李汉的话,脸上泛起一丝阴阴的冷笑:“弄死你,想得倒美,就你这贱命还想让老子跟你一起陪葬?”说着,转头叫袁大成去找绳子,自己则跑到屋里搬出一个长条板凳。
袁大成连一分钟都没用上,便拿出了绳子,也不用谁吩咐,看见刘记风已经把长条板凳在钱富贵背后朝天立起,嘿嘿怪笑着从门后取过扁担,来到钱富贵跟前。
白二和几个兵民不知道李汉给刘记风出了什么招,楞么楞眼的站在那看着。
钱富贵心里也直发⽑:“⼲啥?你们想⼲啥?”
“狗东西,你最好招了吧,省得遭罪。”袁大成说着,将钱富贵两条腿分岔开绑在扁担上,弄好后,袁大成朝刘记风使了个眼⾊,两个人同时用力,哼一声将钱富贵抬了起来。
钱富贵妈呀一声差点背过气去,两条腿几乎被拉成了直线,而且还随着扁担的颤力直忽悠。
扁担每颤动一下,钱富贵就妈呀一声惨叫。
几个兵民看得脸⾊都变了,这不是乱动私刑么。刚要上前阻止,却听钱富贵喊道:“我认罪,我认罪了,快放我下来。”
听见钱富贵喊认罪,几个兵民便没有上前阻拦,钱富贵这时则被袁大成和刘记风抛在地上,摔得妈呀一声,浑⾝停不住的抖点儿,连同⾝后捆着的板凳也剧烈的饿颤动起来。
“袁大叔,拿笔和纸来,我问一句你记一句,然后让他画押。”李汉吩咐道。
“在这,都在这。”没等袁大成动⾝,金寡妇就从兜里掏出了纸笔递到了袁大成手里。这些动作几乎就象事先早有准备一样。
几个兵民包括刘记风不噤面面相觑。
怎么看今天晚上这事都象是有人暗中策划的。
尤其是刘记风,想着刚才李汉在耳边告诉他用扁担挑人这招,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招简直不象是人象出来的。
叫什么来着?二人抬?对,李汉刚才说的好像就叫二人抬。刘记风想着,不由心里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