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笼罩下的景德镇,紫晶宾馆的一间豪华客房內,此时***通明,烟雾弥漫,几个实力雄厚的的瓷厂老板正围坐在绿⾊毡绒的⿇将机旁码长城,为首那个国字脸,浓眉大眼,満脸精⼲之⾊的中年人,正是荣福祥的老总齐玉民
“齐总,这个姓季的小子这几天他的瓷厂大兴土木,只是令人搞不懂的是他居然建的是柴窑。”尖嘴猴腮的胡正伦说道。
“这小子如今可是牛气得很,听说他公司起的名字叫做龙兴瓷皇,竟然想在我们景德镇称皇,看来他的胃口不小啊!”坐在胡正伦对家的石磊啧啧地说道。
“对于这个姓季的小子我可是不敢恭维,从他来到景德镇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此人,我本以为他将是一个強大的对手,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出奇之处。这个人⾝上具有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好⾼骛远,好大喜功,喜欢追求一切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东西,很是令我感到失望。”齐玉民轻蔑地说道“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看他天天跟唐俊混在一起,并把他敬为上宾。唐俊这个人不用我介绍,大家想必都非常了解这个人,虽然是家学渊源,在制瓷修瓷方面也有两把刷子,但他喜欢狂赌滥嫖在我们景德镇那是出了名的,我们这些瓷厂对他知根知底。因此哪家瓷厂也不敢对这种人委以重任,只好这个姓季地小子把他当宝一样贡起来。经商之道注重理性投资。讲究的是细流长流,精打细算,我绝不会为逞一时之快,花五千万去买只值一千多万地土地。”
“这哪里是投资,依我看他分明是在投机呀!胡正伦大声附合道“不用猜,这肯定是唐俊那个赌鬼给出的主意。”
“老胡此话在理。我们景德镇有句名言,叫做一窑能叫人腰缠万贯,一窑能叫人倾家荡产。
如今景德镇的瓷厂采用的不是烧煤气的梭式窑就是烧重油的隧道窑。柴窑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这个原因行內人都清楚,一是柴窑成本太⾼,由于烧瓷时需要使用大量的松柴,它根本不是在烧瓷,而是在烧钱呢!二是烧瓷成功的难度极大,失败率太⾼。因此现在景德镇没有哪家瓷厂敢尝试采用柴窑,只有这个不学无术,对烧瓷一窍不通的外行敢去碰这个雷区,这可是个添不完地无底洞啊!他就是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造啊!我看这回他可是离死不远了。林雷”齐玉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看这姓季的小子可不一般。”石磊脸上带着阴阳怪气的坏笑唱反调道“这小子这次不但建柴窑,而且把已经退隐多年的号称一把火的把桩师傅易长风请出山,来给他主持烧窑。他瓷厂花这么大气力,我猜肯定是准备走⾼端精品路线,齐总,这可是你強大的竞争对手啊!”这个死胖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煽风点火。齐玉民不屑一顾地说道“那有什么,他瓷厂就是建的再好,如果没有顶级地画师一切都是徒劳。只要我们放出风去,说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对制瓷什么也不懂的外行,相信不要说那些省级乃至家国级美术大师和陶艺大师不会对他的瓷家感趣兴,就是那些三流画家都得思量一下到他的瓷厂做画工,是否有发展前途?”
“齐总你这招坚壁清野之计果然⾼啊!如此一来相信没有哪个画工敢拿自已的前途开玩笑了。”胡正伦伸出大拇指说道“这小子离关门大吉也没多远了。”
这天,季凡到工地去转了转。柴窑的工程在易长风的监督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易长风奋兴地向他汇报说瓷窑已入进收尾阶段,最多两天就能交工了。
“噢,我知道了。”季凡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脸上却全无半分喜悦之⾊。回到住处。拿起长城设计院刚刚赶制出来的內容详尽的瓷厂设计方案。望着上面所列的总计560万元地建设费用,他眉宇间带着淡淡愁绪对刘丽雅问道。“丽雅,现在公司帐面还有多少钱?”
“刚刚付给设计院14万元的设计费用,现在帐面只有不到3万元的流动资金了,而且建瓷窑所需的材料款和工程款项马上也要结算了。”刘丽雅忧心如焚地说道“季凡,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要早做打算啊,要不托托关系找找人。看看是否能从行银贷笔款子应应急。”
刘丽雅的提醒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季凡这两天也一直在苦苦思索资金的问题。可是现在行银对于商业款贷的审核相当严格,自己在景德镇金融系统內部又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的关系人脉,而且自己的瓷厂尚未正式建起来,因此想出行银那里搞到款贷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丽雅,嘉德每年舂拍都安排在什么时候啊?”
“按照往年地惯例,最快也得在五月上旬才开始,有些时候甚至要延迟到五月下旬。”现在才3月22曰,距离自己的拍品上拍,最快也得将近四十多天,看来眼前指照从那两件拍品上来筹款是不太现实了。季凡头枕着沙发的靠背上陷入沉思之中,自己在景德镇是人生地不熟,龙江市的马超群与自己相交甚厚,而且有一定的实力,不如找他想想办法。看来明天有必要回龙江市会会老朋友,问问他是否能帮着解决点资金吧!
吃过晚饭,季凡正一个人闷坐在自己地房间里研究着那份设计方案时,⻩欣怡悄悄溜进房內,她先是神神秘秘地对着季凡做了个噤声地动作。然后轻轻关好房门。
这小丫头今天有点反常,她样子怪怪的突然来到自己地房间。不会是要和我那个吧,某人不怀好意地胡乱猜测道。
“季凡,你先闭上眼睛。”⻩欣怡扭妮地说道,这更印证了季凡心中的猜测。
“欣怡,这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这小丫头太主动了,令季凡有些难以接受。
“坏蛋,看你表面老实本份的,怎么也和那些男人一个样子啊!”⻩欣怡看着季凡嘻皮笑脸盯着自己。马上明白他內心的想法,她脸上随即浮起了两片晕红,塞给季凡一张行银卡“我知道公司现在资金上遇到困难,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卡里有十万,是我这几年积攒的零花钱。你拿去应应急。”
季凡把卡又塞回到⻩欣怡手里“欣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钱杯水车薪,根本不济于事,我还是明天回龙江想办法吧!”
⻩欣怡见季凡没有接自已的卡,她不免有些失望,听到要回龙江的消息时,她眼前不由一亮“我也要回去。”
季凡打电话告诉马超群。明天自己赶回龙江,约他中午在川味居见面,说有要事商谈。第二天回到龙江市已临近中午,⻩欣怡开车拉着季凡来到川味居,对他说你们男人在一起喝酒,我就不进去掺合了,说完她开车离去。
“季总,你现在成大老板了,怎么回来不也通知我们哥们一声啊?”陈子奇埋怨道。
“是啊,如果不是老马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大家说是不是应该罚酒三杯。”许传尧火上浇油道。
“我看要得!”候宝忠皮笑⾁不笑地说道。
“老马,你出卖朋友,这可有点不太地道啊!”季凡拍了一下马超群坚实的后背说道。
“老弟,这你可是冤枉哥哥我了。”马超群诉苦道“你可能不知道这阵子我们几个没事地时候经常聚在一起。我就是想隐瞒也没法隐瞒啊!”“老马说的是实情。最近股市一片飘红,炒股收益不错。我们几个最近跟着候大户玩股票呢。”许传尧说道。
“看大家舂风得意的样子,一定是收获不小喽!”季凡微微一笑说道。
“马马虎虎。”候宝忠表面上很谦逊,但脸上得意的神情显露无遗。
“老弟,咱们哥几个可是有一阵子没聚在一起了,今天谁也不许玩懒,不醉不归。”马超群奋兴地说道。
不多时,桌子上摆満了丰盛的菜肴,马超群点了两瓶汾酒,大家边吃边聊。
“老弟,你那个瓷厂进行得怎么样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超群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对瓷器这东西趣兴极大,哪天老哥我有时间,去景德镇你的那个瓷厂现场参观参观。”候宝忠⾼兴地说道。
“说起来惭愧,瓷厂我已经投进五千多万了,现在资金上有些困难,这次我回来找马哥,是想让他帮拆借些资金周转一下,时间不会太长,我那件拍品用不上两个月就能上拍,只要拍卖的款项一到手,我马上就可以还上这笔款子。”季凡实话实说道。
“老弟,我们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很投机,这说明我们有缘份。这样吧,我手头地流动资金也不是很多,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三百万还是没问题的。”马超群说道“这钱不着急还,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
“老弟,真不够朋友,有困难为什么不早点吱声,你这不是明显瞧不起我这个当哥哥的嘛!”许传尧白了他一眼说道“五十万虽然少了点,但哥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我出二十万。”陈子奇说道。
事情发展竟然如此顺利,这远远出乎季凡的意料之外,锦上添花固然好,但是雪中送炭尤为珍贵,在困境时能够得到大家慷慨解囊相助,看到这动人的情景,一向沉稳的季凡也不免激动不起,连声向大家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