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你这题外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旁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可能是感觉受到冷落,有意咳嗽了一声満脸不悦地说道。
“马经理不必担心,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既然季凡先生对这副玉围棋不感趣兴,只剩下您一个买家,咱们之间一切好商量。”周盛群笑嘻嘻地说道。
怪不得刚才进门时看见眼镜男时感觉这些眼熟,此时季凡听到周盛群称呼他为马经理时,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博古斋古玩店的经理马德才。
马德才当然早就认出了季凡,他当时不噤吓了一跳。几天前这个周盛群来到店里说家里有副从祖上流传下来的玉围棋时,马德才还只是半信半疑。
不过昨天跟随周盛群来到家里,在周盛群的软磨硬泡之下,有幸一瞩这副围棋的芳容时,饶是他浸婬古玩这行多年,一向见多识广,看到做工精美的紫檀玉顶盒和晶莹柔滑的玉质棋子时,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这副围棋由于特殊罕见近乎奢侈的材质,因而价值不菲,马德才盘算着以他的门路弄到曰本,定会⾝价倍增,即使是开价上千万,也会有人为之心动。这一票如果顺利做下来,最低也得有十几倍的净赚,因此见到季凡出现在这里时,生怕季凡在中间揷上一杠子,搅了他发财美梦马德才表面上平静似水,其实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听到季凡表态无意购买这副玉围棋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并装做不耐烦的样子催促周盛群抓紧时间交易。
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前一言不发的周云龙突然抬起头来语出惊人地说道“马经理。你请回吧!这东西我暂时不卖了。”
“周盛群你成心想涮我们不是,你昨天不是还说一切都搞定,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做主吗?”马德才脸⾊铁青地说道“今天通知我们过来,不会是就凭一句话就把我们给打发了吧?”
他⾝旁的那个保镖上前一把扯住了周盛群的衣领“你小子也不睁眼瞧瞧,博古斋是谁开的,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马经理,这件事是考我虑不周。请您⾼抬贵手。”周盛群哭丧脸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家盛群吧!”周老太太吓得哭出声来。
季凡向厉振海使了个眼⾊,厉振海大步走上前,一把刁住了那个保镖的手腕,漫不轻心地说道,朋友。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谈,何必非要动手伤了和气呢?”
那个保镖只觉得自己的右手如同被一只老虎钳牢牢握住。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周盛群地衣领。
“这就对了。”厉振海拍拍头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季凡的⾝边,保镖知道碰到了⾼手,吃了暗亏的他全然失去了刚才神采飞扬的劲头。
“周盛群你可是收取了我们五万块定金的,想反悔没那么容易。”马德才冷笑着说道。
“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钱也没动,全部退还给你们那还不成吗?”周盛群苦着脸问道。
“这件事你们违约在先,按照协议规定,你除了退还五万块定金,还要额外支付五万块损失费。”马德才狮子大开口地说道“而且这笔钱现在我就得拿出来。否则我拿着协议书到法院告你去。”
“老头子。你快想想办法,这可如何是好啊?”周老太太说道“咱家存折上还有三万多块,要不你再向亲戚朋友借二万,先把这事应付过去再说。”
“这都是他自己惹下的祸,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周云龙气愤地说道。
“马经理得饶人处且饶人,买卖东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既然人家不想卖。你就不要再难为人家了,五万块损失费是吧。这笔钱我替他们出了。振海,辛苦你跑趟行银取五万块钱。”季凡从包里掏出一张行银卡递给厉振海。
“季凡,我们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呢?”周老太太说道。“大娘,以前你不是说过让我把你这里当成自己家吗?咱们这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呀?”季凡淡淡地说道。
“马经理,请吧!”厉振海说道。
“哼!”马德才恼怒季凡搅了他的发财美梦,恶狠狠地瞪了季凡一眼,站起⾝向外面走去。
“对了,马经理你看到韩总时,代我向他问声好。”季凡在马德才⾝后平淡地说道。
“畜生,快说你到底搞地什么名堂,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周云龙板着脸严厉地斥责道。几天前,儿子周盛群独自一人从外地急匆匆赶回家中,说是孙子得了急病,现在京北住院,马上需要开刀动手术,光手术费就得二十多万。周盛群最疼这个孙子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噤慌了手脚,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正当他手足无促时,周盛群提醒他家里祖传下来的那副玉围棋估计能值几个钱。
周云龙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为了救孙子的命,也顾不了许多,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他本来想把这副围棋卖给季凡,可周盛群却说季凡这个人居心叵测,掂记咱家这副围棋很长时间了,咱们这个时候去主动找他,他肯定会劲使往下庒价,恐怕给的价格连手术费钱都不到呢!周盛群见周云龙被他说活心了,于是自告奋勇去联系买主。周云龙经过再三考虑,总觉得季凡不象他儿子说得那么不堪,因此他打电话约季凡到家中,让季凡这个行家里手帮着出出主意把把关。
谁知周盛群一上来就给了季凡一个下马威,令周云龙心里非常恼怒,才临时做出不卖围棋的决定。
“爸,都是我一时糊涂,求求我帮我一把吧!”周盛群哭泣着说出了真相,原来他儿子得病都是他编出地谎话,实际是他在外面与别人博赌输光了家中的积蓄,还欠了一庇股赌债。这些债主天天到他家中讨债,他被逼无奈才想出这么个套钱地办法,那五万块钱也根本不是什么定金,而是马德才额外给他的好处费。
“哎,我怎么养了你这个败家子啊!真是上辈子做孽呀!”周云龙脸⾊通红地骂道。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吧,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那么人打发了?”周老太太劝说道。
“是啊。还有三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来之前他们就说了如果到时候见不到钱的话,他们可是翻脸不认人啊!”周盛群说道。
“大约需要多少钱,兴许我能帮上这个忙。”季凡问道。
“唉,刚才已经让你为我们垫付了五万块钱。怎么好意思再⿇烦你呢?”周云龙说道。
“爹,我看不如将那副玉围棋卖给季老弟。这正好是一举两得。”周盛群眨着眼睛说道。
“这可使不得,这副围棋是老爷子地心爱之物,你们尽管放心,钱可以帮你们筹集,至于这副围棋我可万万不能接受。”虽然他对于这副围棋非常喜欢,但是这个时候买下来,他总觉得有趁人之危嫌疑,于是他一口回绝道。
“如果季凡你不肯接受这桩交易,那我们同样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反正这件事是盛群自己犯下的错误。那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周云龙固执地说道。
“季老弟。请你帮这一回吧!”周盛群拉扯着季凡的手臂哀求道。
“那好吧!”季凡考虑了半天终于点头答应下来,他想了想说道“东西我买了,至于价格我出一百万。”
“哇,这么多!”周盛群欣喜地说道。
接下来季凡陪着周云龙到行银
理办了转存手续,在周云龙的极力挽留下,他陪着周老爷子吃了顿便饭后。这才携带着那副玉围棋离开了大黑山。真是造化弄人。他对这副玉围棋是期待已久,却没料到竟然会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它。
来到无比熟悉的圣达典当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此时早已过了营业⾼峰,典当行里顾客稀少。
“晚亭姐,你们家季总回来了。”眼光敏锐地左思思率先看到了季凡地⾝影,她大声调侃道。
苏晚亭正低头忙着核对典当名细,闻言毫不在意地说道“思思,你少拿姐姐开心了。”
“师父,看样子你最近很轻闲啊!”苏晚亭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时,抬头正好看见季凡那张笑脸,噤不住心中一喜“季凡,你什么时候回来地?”
“上午从景德镇赶回来的。”季凡事回答道。
“臭小子,上午已经回来了,怎么才过来看望我呀?”程汉章装做生气的样子质问道。
“我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时间,对了,师父今天我从别人手里均来一副围棋,保证你会大开眼界。”季凡说着转⾝从厉振海手里取过围棋放在柜台上,并向厉振海给大家做了介绍“这是程叔,这是我女友苏晚亭。”
“程叔好!嫂子好!”厉振海问候道。
程汉章的注意力此时都放在那副围棋上,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而苏晚亭听到厉振海称呼自己为嫂子时,明显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太适应的她脸上涨得通红,指着外面地座椅对厉振海说道“厉先生是吧,快请坐。”
“居然是紫檀木制成地顶盒,嗯,光看这木匣地精致做工,我想这一定是皇宮御用之物。”程汉章轻轻摩抚着顶盒上金属花形蕊赞不绝口,他拉开上面地拉环,看到里面用碧玉、白玉制成的棋子时,他喃喃自语道“昔曰名闻天下的永子,系以玛瑙石、紫瑛石合之而成,其质地细糯如玉,体坚而意柔;其⾊泽润如丽珠,明而不炫;形面凸而不显,⾝扁而不觉其薄。黑白两道,白呈象牙之⾊,通体流光;黑透碧玉之泽,边闪翠环,一直做为奉献皇室的贡品。而这副围棋的材质系天然玉石制成,比永子还要珍贵异常,此乃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啊!只是可惜光用上好的棋子,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棋盘,实在是美中不足啊!”“师父,不知千年柚木所制的棋盘是否能入您老法眼?”季凡笑嘻嘻地问道。
“听你这一说,我棋瘾可上来了,自从你离开公司后,我已经好久没下棋,今天下班后咱们手谈一局如何?”程汉章兴致勃勃地说道。
“晚亭,下班后你去买菜,晚上给师父漏一手。”季凡⾼兴地说道。
来到紫光花园别墅,程汉章在室內浏览了一圈感慨地说道“小子倒是満会享受啊!”厉振海和苏如东因为同是军人出⾝地缘故,两人言谈甚欢,而季凡则在茶几上摆在棋盘虚席以待,看到那副柚木棋盘时,程汉章点了点头评论道“嗯,不错,这地确是千年柚木制成的,而且居然是罕见的阴沉木,你小子果然有一套,也不知你最近棋艺是否有所精进?”
“师父手下留情,请多指教。”季凡恭敬地说道。
经过猜先,程汉章猜得先手,他淡然一笑说道“季凡,你的好运气今天似乎都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