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白痴!”王尔德气势汹汹地走来走去,一点没有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先行救助的意思。地上的四个骑士学徒呻昑着翻来滚去,韦林虽然感觉自己好象没有受多大的伤,但还是跟着哼哼。
“四个人,你们是四个人啊。”王尔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着“就算是四只耗子也要费我一番工夫呢,你们就这样不堪一击吗?”
骑士学徒们也许是发现王尔德不吃这一套,呻昑声小了点。听着他继续训话:“没有一点战士的样子,攻击都是软绵绵的,在阐达,面包可是管够的啊!”王尔德咆哮着,在骑士学徒之间走来走去,大家已经坐了起来,每当王尔德的⾝躯挡住天空,韦林的呻昑声就大一点。
看着这些委靡不振的骑士学徒,王尔德摇了头摇,指着广场边说道:“既然你们都受了伤,全都到绞手架那里去。”
“绞手架?”韦林艰难地呑下一口唾沫,胆战心惊地想着“听起来好象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众人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那是一个木头桌子,上面钉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些木条和绳索组合的架子而已。但是韦林没有掉以轻心,他完全看不出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你,过来,把手伸出来。”王尔德对一个受伤的骑士学徒说道,马上又吼了起来“笨蛋!是另一只手,你脫臼的那只。”
那名骑士学徒战战兢兢地把手伸了出来,被王尔德一把抓住,用架子上的绳索捆住手腕,还特意留了一截让他抓紧。然后快速转动另一头的把手,绳索慢慢收紧了,骑士学徒恐惧地发现,自己的手被越拉越直,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撑住桌子的边缘。
这时候王尔德看了看骑士学徒问道:“准备好了吗?”脸⾊苍白的骑士学徒点了点头,嘴里马上就被塞进了一个圆圆的短木棍。
韦林清楚地看见那截木棍上面有不少牙印,表皮已经完全没有了,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同时下定决心千万不能落到这这个地步。
“唔…”本来应该是惨叫的,幸亏有了那截木棍,旁边的人能够看到那骑士学徒脸上突然冒出来的汗珠,耳朵却没有受到磨折。
王尔德狠狠地转动着把手,骑士学徒脫臼的那只手被拉直,另一只手劲使地推着桌子,似乎是想躲避开来,但是这正是绞手架设计的目的。
绳索被绞得越来越紧,那只脫臼的手被拉直,那名骑士学徒承受不住疼痛,把⾝体侧了过来。王尔德咬牙切齿地把绳索收紧了些,又放松了一下,接着继续收紧。
可怜的骑士学徒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跳出眼框了,牙齿用力咬着,韦林都能够听见木头被咬裂开来的声音,那截短木棍已经慢慢地凹陷下去了一些。
韦林不寒而栗地看着,一时间心中全是庆幸自己没有脫臼的念头。反复几次以后,王尔德开解了绳索,那骑士学徒象口袋一样倒在了地上。王尔德没有管他,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韦林他们喊道:“下一个。”
大家相互看了几眼,又一起对着王尔德坚定地头摇,韦林慷慨激昂地说道:“虽然在您的強大打击下,我们完全不是对手,但是我们的心中是战士的灵魂。这么一点伤虽然痛苦,但是一想到今后将接受您这样伟大的战士教导,我们就无比地期待。不过现在,请允许我把他送回去吧。”
说着,韦林就把瘫倒在地上的骑士学徒扶了起来,但还是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听从吩咐的样子。那名骑士学徒也配合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这可比光是呻昑的效果好多了。
另外两人面如土⾊,心中全是懊悔,一个人急忙走过去扶住了那骑士学徒的另一边,最后一人只好站在后面提着他的腰带。
王尔德用凶恶的目光盯着骑士学徒们,突然又象是心灰意冷般地挥了挥手,懒洋洋地说道:“算了,扶他回去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们应该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到这里来。”
“无论如何,当然不是专门跑来把小命断送在你手里了。”韦林忿忿地想着,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向王尔德行礼后退入门廊之中。
在回房间以前,韦林偷偷地望了一眼,看见王尔德正转⾝离去,背影无比的萧瑟。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那可怜虫扶到床上躺好,然后自己也象死狗一样瘫倒了。明明⾝体感觉极其疲惫,但是精神却还是清醒着的,一点都没有要睡着的感觉。
这一点让他们相当愤怒,他们连劳累以后睡个好觉的权利也没有了,只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受伤地方传来的疼痛。
如果现在能马上睡着多好啊,虽然醒来后肯定也会觉得全⾝疼痛,但是现在也很难受。为了转移注意力,韦林开始闲聊:“各位,看起来我们遇到了一位不一般的老师,不知道其他两组人怎么样了?”
“那还用问?我敢肯定帕塞恩斯那组会很轻松的,那家伙象是个知趣的人,不会为难他们的。就算是那位板着脸的骑士,恐怕也比我们这边的要好。”一名骑士学徒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另外一人接着说道:“是啊,除了我们这一组,其他的应该不会在第一天就全组受伤吧,这家伙到底想⼲什么?不会是蛮族人派来的间谍,用这个方式来削减我们的战斗力吧?”
所有的人都轻轻笑了起来,但是却牵动了伤处,又是一片哀叫声,接着就用极低的声音咒骂起来。韦林也跟着骂了两句,但是却觉得王尔德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吧。当然了,如果韦林没有受伤的话,他的这个想法会更坚定。
大家闲聊一阵,又小声咒骂一会儿,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韦林醒来,已经回来了一组人,是谢林骑士的那组。他们正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韦林这些人,培根也在其中,他问道:“你们的情况好象不太好?”
韦林差点就泪流満面了,他苦着脸回答道:“岂止是不太好啊,简直是糟透了,你看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了。”接着他看了看这组人问:“你们没有受伤的?”
这话说出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幸好没有人计较,他们正笑着打量这群人的惨状。有人回答道:“本来我们以为分到谢林那组很倒霉,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们承担了更大的危险,韦林,你真是个好人。”
“你才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
大家挣扎着吃完了午饭,又闲聊了一阵,帕塞恩斯骑士的那组人才回来,他们一个个神采飞扬,并且看起来精神很好,这让韦林噤不住想:“为什么先回来的人反而是最累的呢?这根本不合常理嘛。”
他们回来以后得意地转来转去,一副想要炫耀却又要别人求他们的神态,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却只得知他们下午没有受什么苦,想要继续问下去又是闪烁其词的样子。
“帕塞恩斯骑士最后和你们说的是什么?”韦林决定迂回地探求真相。
旁边的骑士学徒回过头来说道:“他说下次会带我们去个好地方。”
“那是什么意思?你们明白吗?”韦林盘根问底。
“当然明白了。”那骑士学徒満脸婬荡地回答。
“嗯?等等,当时他也是这个表情?”
“当然。”
“噢,我想我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