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林再次被号角声吵醒的时候,他坚持着没有睁开眼刺耳的声音还是顽強地钻进了耳朵里。韦林愤怒地在床上翻来滚去,直到自己睡意全无。当他穿戴整齐后,马上跑到了塔楼上面,发现那些家伙又出现了。
在昨天缴获了那些铜号以后,韦林还得意了一阵,觉得瑞恩斯坦应该会知趣地不再来打搅了。
因为无论如何,铜号都不是可以随时弄到的东西。瑞恩斯坦不能够把农民空着手赶上场战,如果每次韦林就收缴铜号,释放农民的话。那么很快,瑞恩斯坦就不得不让铁匠重新打造铜号了。
但是瑞恩斯坦好象有很多铜号储备的样子,这次更多的农民出现了,他们甚至还带了鼓。但是这种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动的,他们打不出来那种连绵不绝的声音,而是象拿着锄头一样,一下一下地凿击着。
这样的声音自然更大更难听了,韦林強忍着那种烦闷,拿起望远镜仔细地看着对面。在敌人的营地里面一切正常,没有骑兵集结在门后面。
这么看起来,不象是诱敌之计。韦林实在不放心,再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没办法了,只好把昨天的事情再重复一次了。
韦林的骑兵再次从营地里面出去了,他们看着那些农民,默不作声地策马而行。韦林的这三道壕沟,都是只有吊桥和外面相连,并且这三个吊桥,是彼此错开的。
看起来直线距离很近,但是要出去的话,需要绕上好几个***。这是为了防止敌人能够利用吊桥。快速地进行突击。
并且那壕沟之间的通道又故意弄得比较窄,而且是曲折的。这样一来,即使外面的吊桥被敌人用诡计控制住了,也不可能就一下子冲进来。
韦林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要坚守地,这些壕沟虽然会成为他的障碍。但是对敌人来说,更是一个大⿇烦。
那些农民中间,显然还有些是昨天来了的,他们被俘虏后,又再被释放。所以有了这样的经历,很多人看起来相当的镇定。
他们知道韦林地骑兵完全出来需要一定时间,也知道现在就跑回去的话,凶多吉少。所以他们很明智地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一下,同时小心地估计着骑兵的速度。
当韦林的骑兵们出了第二道壕沟的时候,一些聪明的农民开始偷偷地瞄着自己的退路。他们小心地慢慢向后面挪,同时装成还是和自己同伴一样。
当最外面的一道吊桥开始被放下地时候,农民们就大喊大叫着开始向后就跑。这个时间,就显示出区别了。
一些人根本就是站在原地的。这其中有被吓傻了的。但是还有一些人,知道迟早会被俘虏,所以就很⼲脆地站在壕沟边上,等着被俘虏。
那些向回跑的人。有一些很狡猾地跑了一半就慢下来,另外一些不知道厉害的,还在继续跑。当这些倒霉鬼被箭矢钉在地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地同伴也是靠不住的。
很轻松地,骑兵们再一次俘虏了这拼凑起来的军乐团。瑞恩斯坦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韦林的骑兵们依然保持了足够地谨慎。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的话,敌人只有可能用两种方法发动攻击。一是突然冲锋的骑兵,这可以在城堡的塔楼上面看到。他们如果要这样做。肯定要事先集结在吊桥后面,但是那边一直没有什么人。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将骑兵引诱进弓弩的有效射程內,再进行齐射。但是韦林地骑兵们每次都只派一些骑兵入进瑞恩斯坦弓箭手的射程,如果他们遭到了攻击,损失也不会大。
但是那些弓箭手也一直保持沉默,他们毫不犹豫地射杀了那些农民,但是对于眼前的骑兵却视若无睹。
再一次,韦林俘虏了扩大地军乐团——这是韦林的命令。在所有的记录中,这些农民都被称之为军乐团。
因为強征农民入伍算不了什么,但是把军乐团单独派上前线,那就是荒唐、愚蠢的了。韦林要在各方面打击瑞恩斯坦,就不能够忘了这些。
韦林郁闷地站在城堡门口,看着骑兵们把那些缴获物一件件地扔在地上。战士们出征归来,将战利品掷于地上,这是何等激动人心的事情,但是韦林的骑兵们却显得委靡不振的。
也难怪如此,不管是俘虏的农民还是俘虏了军乐团,都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当然了,如果是在大规模的会战中,能够俘虏敌人的军乐团,那就是荣耀了。
有些将领,就喜欢在胜利以后,让敌人的军乐团奏乐,以此作为炫耀。可惜现在这些人不但称之为军乐团都勉強,并且还是自己自动地,脫离了战斗队部送上门来的。
韦林也在看着那些乐器,他拣起了一只铜号仔细观看。虽然看得出来,和昨天缴获的那些做工不一样,但是这也很正常,毕竟手工做的东西都这样。
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也是做得比较好的,而不是耝制滥造的产物。这至少能够说明了,这些乐器是真的准备装备军乐团,或者根本就是从乐手那里弄来的。
现在虽然看起来一切顺利,但是韦林却感觉自己被迷雾笼罩着。他不知道瑞恩斯坦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把这些农民送过来给自己俘虏。
“如果说瑞恩斯坦是准备让我轻敌的话,那么还真是小看我了。”韦林冷笑着想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我可以监视到敌人的动向,就不可能中陷阱,大家就这样拖下去吧。”
然后一切照旧,双方的军队都待在营地里。那些被留在壕沟外面的农民,也在等到天黑的时候
了瑞恩斯坦的营地。
晚上韦林睡得很好,但是早上却很早就醒来了。他虽然闭着眼睛,却在等待着外面的噪音响起。这就象是起床号一样了。就算是醒了,也要到点了才起来。
韦林甚至还在想着,除了声音难听一点外,这其实也没有什么。等到瑞恩斯坦地那些乐器被缴获完了,这军乐团再也派不出来的时候。说不定韦林还会有点想念呢。
当那噪音在韦林的期待中响起来的时候,韦林心満意足地让朱娜服侍着穿衣。现在韦林都懒得穿盔甲了,反正穿了也是白穿。
韦林穿着一⾝宽松的袍子,靠在了塔楼地雉堞后面。这次瑞恩斯坦出派来的人更多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农民吹着号,敲着鼓,面无表情地演奏着。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演奏着什么,韦林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拿起了望远镜,不厌其烦地看着瑞恩斯坦的营地。
那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围墙后面的弓弩手并不比前几天更多,吊桥那边也没有人马集结,不象是有埋伏的样子。
“这次人太多了,派个骑兵大队过去吧。”韦林挥着手说道。“这也是好事,瑞恩斯坦派的人越多,乐器就消耗得越快,我不相信他专门储存了大量的乐器。就是等着给我缴获地。”
当骑兵们耷拉着脑袋出现在义地外的时候韦林分明看到了,对面的那些农民好多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象是在庆幸这无聊的游戏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是那噪音可没有结束,直到韦林的骑兵们出了第二道壕沟,他们才躲躲闪闪地开始向后面退了一点。主要是把自己地退路准备好。免得被别人挡住路,也要避免挡住了别人的路。
然后最外面的吊桥放下了,虽然韦林已经烦透了这样的程序。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将望远镜对准了瑞恩斯坦地营地,随时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农民们一哄而散,但是这次没有多少人站在原地,而是基本上都在向着瑞恩斯坦的营地跑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知道站在原地更全安吗?反正都是要被我们俘虏的。”韦林奇怪地想着,感觉这些农民简直是不可理喻。
韦林再一次拿起了望远镜,仔细地看着那些农民。虽然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感觉这样的事情还是诡异了点。
为什么那些农民不肯留在原地,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每次跑得最快地那些人,都会被瑞恩斯坦营地里的弓箭手射杀。他们就这么视死如归,不想一想自己的妻儿?
韦林虽然没有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命令手下做好准备。那些农民们还是在瑞恩斯坦地营地外面停了下来,这一次,没有人傻乎乎地冲过去了。
他们都站在了一起,韦林的骑兵们又分了些人出去,从两翼包抄。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乏味了,农民们胆子很小,一看到那明晃晃的矛尖,就会乖乖地任凭布摆。
但是韦林的骑兵们没有得意忘形,他们还是谨慎地只分了很少一部分人,入进了瑞恩斯坦弓箭手的射程,然后再准备从那里把农民们逼迫回来。
当骑兵们把人分开以后,异变突生。一些农民猛地蹲了下去,从脚下拿起弩来就射。这弩已经挂了弦,上好了箭矢,几乎只是在一瞬间,韦林的骑兵们就有不少栽倒下来。
另一些农民则是从脚下拿起了长矛,他们双手持矛,蹲在地上。一只脚踩着矛尾,矛尖斜斜向上,以阻止骑兵的冲击。
韦林站在塔楼上看得清楚,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他大声吼道:“用架桥车,骑兵队把他们救回来。”
最后一道壕沟上面的吊桥被迅速放下,但是冲出去的不是骑兵,而是一辆模样古怪的四轮车。
这辆车底盘低矮,模样丑陋。看起来就是在四个轮子上面安装了一块木板,并且在车头上也有一块木板被绳索拉起,就象是吊桥一样。
这车被快速地推着过了吊桥,一直到了第二道壕沟后面。推着车的人在那上面拉了几个操纵杆,这车的轮子就脫落了下来,底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然后那上面的木板就真的象是吊桥一样放了下来,搭在了壕沟的另一边。这木板刚放下,就有另一辆架桥车被推了上去,快速地在第一道壕沟上面架了桥。
就这样,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韦林的这三道壕沟上面,就笔直地铺了一条路出来。那些推车的人马上闪到了一边,战马踩着木板,隆隆地从他们⾝边掠过。
在瑞恩斯坦的营地外面那些骑兵,其实除了最开始的那一轮袭击外,受到的损失并不大。他们还有战斗力,可以给敌人大巨的杀伤。
这个时候,韦林已经能够猜测出来,按照瑞恩斯坦的计划,应该是先用这些农民军乐团来迷惑自己,直到自己被迫出派一个大队的骑兵去驱赶他们。
但是他们提前一天,应该是在晚上,偷偷地将武器蔵在地上。那里挖个坑就是了,上面还有草,在远处根本无法发现,并且把人也换成真正的士兵。
在把韦林的骑兵引诱出营地后,他们就可以突然袭击,将这支骑兵完全消灭。虽然弩发射起来很慢,可是按照韦林营地的设置,这些骑兵在退到最后一道壕沟之前,都是完全暴露在外的。
偏偏韦林的壕沟上面,吊桥是相互错开的,那些路又不好走,骑兵们不敢放心奔驰,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持续遭遇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