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扈从围了上来,正要为韦林解甲,但是韦林又改变主意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万一瑞恩斯坦公爵在路上埋伏了神箭手,那自己不穿铠甲就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幸好大家可以穿罩袍,韦林挥手赶开了扈从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如果我解下铠甲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害怕敌人了?人言可畏啊,明明是我个人在爱好方面的问题,却很有可能被瑞恩斯坦公爵歪曲事实大肆宣扬,说我害怕了他,所以要解甲换衣夜遁逃。哼哼哼,就为了这个,我就要和大家一起准备战斗。”
因此韦林还是穿着那铠甲,只不过在外面加了罩袍而已。以前韦林一直都喜欢让自己那样亮闪闪地出现在士兵们面前,是因为知道这样可以提⾼士气。士兵们看到那个亮点,就知道韦林和他们在一起。
一般认为罩袍可以起到两个作用,一是辨别⾝份,一是抵御湿气。不过这特制的铠甲是独一无二的,本⾝就不会让人混淆。而韦林的扈从随时都在打磨,也不会让铠甲锈蚀。所以韦林以前不喜欢在这⾝铠甲上加罩袍,现在却是不得不加了。
最后城堡大门打开的时候,一大群骑兵蜂拥而出。他们的手中都⾼举着火把,但还是把速度放慢,以免马失前蹄。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斥候,他们远远地跑开。搜索着可能潜伏在暗处地敌人。
这样的搜查就像是撒网一样,大队部自然无所遁形,但是个把两个敌人却可以从网眼里漏出去。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当然理论上讲,只要增加人手慢慢搜过去就是了。但是在夜晚里,又是骑兵一掠而过,韦林也不可能把更多的人调去做这件事情。他的⾝边必须保留足够的人,才可以让敌人无法下手。
如果韦林把人都派到外围去,也无法保证是绝对没有漏网之鱼。那时候他⾝边又没有几个人了。敌人很有可能狙击成功。
但是如果韦林裹在一大群骑兵中间,敌人根本就无法瞄准。如果发现了敌人的大队部,远远地避开就是了。
并且韦林的骑兵们做得更仔细。他们虽然无法严密地搜查每一寸土地,但是可以占据那一片土地。骑兵们背靠着背,手中拿着已经准备好的小弩。若是发现什么可疑地地方,马上就是一箭射过去,然后才是拔剑出来过去看看。
这样就保证了即使在⾼地、凹坑中可能埋伏着敌人的神箭手,但是他也应该没有机会射击了。可惜的是,大家⾝上没有带多余地火把。否则的话,将点燃的火把沿途扔出去,效果会更好的。
韦林的人是沿着大路而行的,他们在出城堡的时候。按照惯例,一把火烧了剩余物资。虽然不点火的话,可以让敌人疑神疑鬼地在那里浪费一些时间。但是韦林相信敌人不会有那么多的骑兵来追他,同时他不愿意自己在撤退以后竟然还会让敌人有可以缴获的东西。
果然,在韦林地先头队部离开城堡的时候,在外面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很多人影,他们缓慢而坚定地向这边庒迫过来。但是在城堡燃起大火后,他们的速度突然加快。绕过城堡猛扑过来。因为看着那城堡里面的火势就知道了,不可能有人能够躲在里面的。
当后卫队部将这一情况告诉韦林的时候,他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他们缓慢逼近,就是为了让我们逃跑,但是没有想到我们全部是骑兵。他们肯定还担心我们有一部分人躲在城堡里面,等追兵过了再出来。可惜啊,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将那些物资白白地送给他们,应该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
周围的扈从正准备拍拍马匹。突然韦林勒住马道:“等等,有点不对。”众人都停了下来,韦林说道:“都这么多天了,瑞恩斯坦公爵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全部都是骑兵?他既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将队部弄到离我这么近地地方来,那就是说,他一定防备着我们能够快速撤退了。”
“全体转向!马上选择新的一条道路,我们不能够再沿着大路前进了。”韦林大声命令着,旁边有扈从马上策马而出。到前面去传令。还有另外一些人。则拿出地图来,争议着该走哪条路。
韦林和他周围的这些人。都站立在原地。虽然这样很危险,但是也应该先等到前面的斥候转向,先去将前方以及周围的地点清查一遍,然后才能够让后面的人跟着前进。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商量出了一条新的路线,一名扈从正在向韦林禀报道:“…是的,这就是通向另外一个城堡的。这么多天了,我们地行动规律应该已经被敌人掌握了。他们的大队部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们是去准备好的那个城堡,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埋伏在路上了。只有去另外一个城堡,才能够减少被埋伏的可能。”
韦林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得很对,但是却忘记了一条。我们原计划准备去的城堡,应该已经完成了搬迁工作。那里本来就是要准备在我们手中放弃的,所以不会有什么守城械器。另外粮食、箭矢等等也应该是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我们根本就无法在那里得到充足地补给。若是瑞恩斯坦公爵尾随而至,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就被包围在城堡里,然后他们说不定会大张旗鼓地強攻。这次瑞恩斯坦公爵想着把我逼出来再包围,应该是他不明白我们到底有多大地实力。但是下一次。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众人都纷纷点头,现在准备去地城堡那里虽然不是原定计划中的城堡,但是因为正保持着戒备状态,所以反而要全安些。即使是瑞恩斯坦公爵来了,大家也可以撑到援军到达。
虽然之前派去让前面的队部转向的斥候没有回来,但是既然如今既然决定了,韦林就又派了几个人去传达命令。
大家就举着火把,在黑暗中等待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马蹄声。却没有火把的亮光。众人都警惕起来,在外围的一些人已经举起了小弩。
韦林在人群中企图从缝隙里看出去,但是大家都把他挡得死死的。外面突然有人喊道:“是自己人…”然后就是战马惨嘶地声音。韦林这边有人喊叫着:“该死的,他的马折断了腿,快把他扶起来看看。”
虽然看不到,但是韦林估计着,应该是来地人没有点燃火把。一路奔来也没有什么事,可惜在快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却马失前蹄,哦,当然也有可能是后蹄。马应该是折断了腿,现在自己这边就是去看看。那人有没有在摔下来的时候折断脖子。
韦林在人群中琢磨着,然后看到前面的人分开,几个人架着一个人进来了。看他⾝上的罩袍,正是自己人。等再近一点了,韦林看见他分明是刚才离去传令的扈从。
“爵爷,前面有埋伏。”那人之说了一句,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说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后,就因为精神松懈了下来。想要再说点细节,却突然失声了。
韦林急忙安慰道:“我明白了,前面有埋伏,我们不过去就是了。”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韦林如此⼲脆。不过仔细一想,前面有埋伏,自然是绕过去就是了。也许可以利用埋伏给予敌人重大的杀伤,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好时候。所以那人猛点头,表示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了。
现在前面地斥候都没有回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前面一个去通知他们的扈从,应该也是如此。本来在正常情况下,斥候只要正常工作,就不会让主力队部陷入埋伏之中。
因为他们在确定了一个地方全安后,就会派人马上跑回去报告。专门有人负责这件事情,留意着是不是所以方向的斥候都在规定的时间內回来报告。若是有人没有回来,那自然就说明那边有危险。到时候或是再派更多的斥候过去,或是⼲净利落地绕道。都不至于会被人埋伏。
可是在晚上却没有那么方便了。大家骑马本来就要减慢速度,以免马匹受伤。如果再派人不断地返回主力队部报告。危险性就太大了。所以在今天晚上,大家都是让骑兵在远处举着火把,大家在快到的时候,看到了火把,就证明是全安了。
这方法对付敌人的小队部当然还好,但是如果瑞恩斯坦公爵有了准备,将前面的斥候一网打尽,也是有可能的。以他地聪明才智,应该很容易猜到这边是用火把表示全安。这样的话,就可以制造出一个假象,让韦林自投罗网了。
幸好后面去的扈从活着回来了,韦林知道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耽搁了,就对左右说道:“这是我们的英雄,给他一匹马,我们一起走。大家通知后面和侧翼的人,马上转向,不要等其他人了。接收到命令的,马上出发。”
其实现在去传令,就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很有可能也被瑞恩斯坦公爵所掌握。不是每个人都有活着回来地那扈从一样好运气,不过当时扈从们还是一言不发地奔向未知的命运。
剩下的人就显得没有那么多了,但是因为大家选择的是一条计划外的道路,所以应该是不会遇到敌人埋伏的。
大家手忙脚乱地兜转马头的时候,韦林无意中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突然停了下来。他刚才看到的,是満天地星光正在逐一亮起。
不,那不是星光,而是火把正在点燃。那应该是在一处⾼地上,虽然韦林看不到那里有山,但是现在点燃地火把,却勾勒出了⾼地的形状。当感觉到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地时候,天上的月亮也显得黯淡无光。
“走!快走!”韦林大喊着,他感觉那些家伙距离自己很近,几乎一个冲锋就能够赶到。韦林裹紧了披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火把正从⾼地上倾泻而下,向自己这边奔涌而来。韦林好像听到风中有无数人在喊“休教走了韦林!”当然,这一定是幻觉。
虽然明知道现在手里拿着的火把就是为敌人指示目标,但是却没有人敢把火把扔下。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大家只是在比速度。但是如果失去了照明工具,那么大家的敌人还要增加一个黑暗。而这个敌人,虽然不能够直接致人于死命,可是却顽固得多。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的马会折断腿,那结果可不大妙。现在大家都是骑兵,如果不慌神,应该还是跑得掉的。
众人策马跑了几步以后,韦林大声问道:“确定是这个方向吗?”旁边的扈从答道:“是的,爵爷,我们可以肯定。”
在人彷徨的时候,总是会顾虑到更多的问题,却不管那问题是不是真的值得思考。晚上借助月亮辨别方位,韦林也不是不会,但是这个时候,却昏头昏脑地去问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