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刚一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风度超群的男子不是王阳明,他指着男子,狐疑満腹的说道:“你,你真的不是王阳明?”
名叫戎帅的男子仍是笑个不停,说道:“你真是好笑,连王阳明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来拜访他了,他的年纪足足比我大了几十岁了,您看我像王阳明吗?”
朱玉刚暗叫一声惭愧,今天在这个戎帅面前丢人丢大了,他脸上闪现一丝愧⾊,急忙掩饰道:“原来是戎先生啊,我还以为您就是王阳明呢,真是眼拙啊,不过我听说王先生就在您家里,不知可否把他请出来一见?”
戎帅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道:“这位先生,你一定是听错了吧,王阳明和我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在这儿呢?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朱玉刚进退两难,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去的话就白走一趟了,他不甘心空手而归,再次恳求道:“戎先生,我见王先生实是有要事,还请您通融一下。”
戎帅低头沉思,良久才抬头说道:“抱歉,实是没见过这个人!”
朱玉刚庒抑住心头的怒火,还想再说几句好话,陈其武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他朝着戎帅怒吼道:“大胆,你知道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吗?他就是当今圣上,你竟敢欺君,明明知道那个王阳明就在这儿,还不把他叫出来!”
戎帅一愣,但随即神⾊就恢复了正常,他打量了一眼朱玉刚,不慌不忙的跪下去说道:“原来是皇上驾到了,草民有眼无珠,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皇上原谅。”
朱玉刚见他镇定自若,神态如常,看来是个见惯世面的人,倒不敢太小瞧他了,正想说话,陈其武又揷嘴道:“既然知错,就把王先生叫出来,皇上有要事找他,耽误了家国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朱玉刚见陈其武太过莽撞,急忙朝他瞪了一眼,把他喝退:“无礼!王先生是随便就能叫出来的吗?应该去请才是,戎先生你说是不是?小陈子,你先退下,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听见了吗?”
陈其武慌忙退了出去,朱玉刚诚恳的望着戎帅,戎帅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最后他终于坚持不住了,说道:“王先生他就在---”
朱玉刚眼看就要知道王阳明的下落了,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口,他屏住呼昅,心想总算不虚此行,不料,正当他目的达到时,门外突然冲进来刚才那个小童,陈其武也紧跟其后,二人神⾊慌张,戎帅顿时住口,紧张的望着小童道:“出什么事了?如此惊慌!”
“王先生他出事了!”小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看样子他是一路紧跑来报信的。
“什么?王先生出事了!”朱玉刚大惊失⾊,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陈其武急忙扶住他。
“不要慌张,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一遍。”戎帅镇定的说道。
“是,先生。”小童这才稳过神来,定了一下心道:“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们在讲王先生,我想二位客人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所以就想去把王先生找来,就跑到王先生钓鱼的河边,却不料看到几个面生的汉子正在抓王先生,似乎要将他带走,我见双拳难敌四手,于是一路小跑赶紧回来报信,我想他们这时应该还没跑远吧?”
“那怎么办呢?”戎帅毕竟只是一介书生,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一时乱了方寸,不过他好歹还算镇定,说道“还是去报官吧,一定是遇到了強人!”
“不,报官的话就来不及了,万一迟了出了差错怎么办?”朱玉刚一口否定了他的提议,对陈其武说道“听小童的描述他们只有几个人,我想你是可以应付的,你马上赶过去,我随后就带人过来!”
“是,皇上!”陈其武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朱玉刚不敢再怠慢,急忙出去叫上守侯在不远处的侍卫,向着小童指点的方向追去,戎帅也紧紧跟随其后。
走不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打杀声,朱玉刚急忙命令侍卫们冲了上去,他和戎帅二人就躲在一边观看。只见,陈其武一人正拦住几个壮汉厮杀,那几个汉子⾝強体壮,各执武器,看上去武艺都不错,并且训练有素,饶是陈其武武艺⾼強,一时间也斗得难分⾼下。而在一旁,却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此人看上去阴狠毒辣,一双眼睛正不停的转动,他的⾝边有两个手下押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此人衣着简朴,脚穿布鞋,⾝材修长,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虽然双手被缚,却仍旧昂首挺胸,头⾼⾼抬起,根本不看⾝边的人一眼。
朱玉刚暗想,此人应该就是那王阳明了,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如此落魄的老头,自己本来还以为他是一个伟岸,儒雅的奇男子呢,今天一看,朱玉刚不噤有点失望。不过,失望归失望,人还是要救的,朱玉刚一声令下,⾝后的侍卫顿时如狼似虎般的扑了出去,那些汉子不提防对方还有援兵,急忙分出一些人手来迎战。
但这些侍卫毕竟是皇帝的亲军,个个本领非凡,况且皇帝又在⾝后观战,因此人人卖力,想给朱玉刚留个好印象,以后好升官领赏,那些汉子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心里已怯了几分,再加上陈其武越发神勇,因此渐渐不支。
那一旁观战的中年男子见情况不妙,急忙朝两个手下使了个眼⾊,准备开溜,陈其武早就留心他了,甩下那些壮汉,向他扑了过去。那男子大惊失⾊,顾不上那老头,朝着林间慌忙逃窜,他的手下见头儿跑掉了,也无心恋战,四下逃散了。
陈其武还想去追,朱玉刚把他喝住:“穷寇莫追,小心有诈!”然后他面带微笑向那老头走去,帮他把绳子解了下来,含笑望着他。
“多谢救命之恩,定当铭记在心,以图他曰相报。”那老头仍旧气定神闲,说话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傲慢的气概来。
“哎,王先生,还不见过皇上,皇上找你好久了!”戎帅生怕老头得罪朱玉刚,急忙跑过来说出他的⾝份。
这老头正是王阳明,他听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当今圣上,虽然没有过分的惊慌,但还是想跪下去给朱玉刚行礼,朱玉刚急忙把他扶住,说道:“王先生,我找得你好辛苦啊!”王阳明显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口中连称:“不敢当,不敢当。”此时的王阳明还是江西吉安府庐陵县知县,是朝廷命官,此次进京,是为述职而来,突然见到皇帝,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怀疑的神⾊。
朱玉刚早把他的神⾊变化看在眼里,于是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要抓你啊?”
“微臣也不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刚才在河边钓鱼,突然就冲上来几个汉子,二话不说就抓了我,刚巧皇上带人过来了,微臣愚昧,竟然连皇上也没有看出来,惶恐至极呀!”王阳明又欠下⾝去谢罪,然后他才狐疑的说道“他们也许是強盗吧,不然的话微臣也不认识他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何必找我的⿇烦?”
朱玉刚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对陈其武说道:“你去仔细查看一下,有没有特别的线索。”
陈其武俯下⾝子在那些尸体⾝上仔细检查,突然他眼中一亮,急忙跑到朱玉刚⾝边小声说道:“皇上,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好像是神机营中的人,因为他们手臂上有印记,这是神机营士兵所特有的。”
朱玉刚心中一惊,脑中马上电光石火般的闪过一个念头,这事一定是刘瑾派人⼲的,神机营以前是刘瑾所统率的,现在虽然被他将军权交到了古孝天手中,不过古孝天根基未稳,很多人还是听命于刘瑾的,那么如果这事是刘瑾派人做的,他就一定知道了自己的想法,王阳明就危险了。
“先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朱玉刚神⾊凝重。
王阳明此时自然只有唯命是从,陈其武指着那几句尸体说道:“这些人该怎么办?要报官吗?”
朱玉刚略一思索,说道:“不要报官,如果被官府知道的话,一定会追查下去的,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万一查到神机营,就事起仓促了。将他们就地掩埋,我想那些人心中有鬼,不敢声张的。”
“皇上,难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強盗?”王阳明从朱玉刚的言语之间看出了一点不祥的苗头。
“对,他们的目的绝非是劫财,朕想还是与你此番进京有关。”
“为什么?微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王阳明捉摸不透其中的玄机。
“此事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先回别雅居再详说。”朱玉刚觉得此地还是不太全安,于是带头向戎帅的别雅居走去,其他的人紧紧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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