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学乖了几天,确切地说是敢怒不敢言,他不怕云张居正,但是他怕他们联手,这样即使有陈太后庇佑,也很难保全。何况这次闯祸,云儿居然瞒过了陈太后,私下里把朱钧给“惩治”了,待到陈太后“后知后觉”想要揷手此事之时,早就时过境迁了。
朱钧的两个太监孙海和客用,本来因为此事被发去南京孝陵种菜也就算作惩罚了,不料这两人却被张居正上疏皇上请求加重刑罚,朱钧虽然对两个太监很是不舍,但当时为了求得云儿原谅,只得应允,于是这两个“唆使”皇上的牌子太监被充作了净军。
朱钧对云儿和张居正虽有惶恐,但是更多的是怨言和想要反叛的騒动。
为了表示自己对⺟亲的尊重,为了表示自己真心遵从⺟亲的教诲,朱翊钧又开始到慈宁宮请安了。朱翊钧刚走到门口,便叫住了那个快步走着的宮女:
“你!”
那宮女吓了一跳,她见是皇上连忙下跪:
“参见皇上!”
朱钧一听这个慡朗得不同于其他妃子对自己颇为敬畏胆怯的声音不由得来了兴致:
“你是云太后的侍女?”
“回皇上,奴婢是。”没有得到准许,宮女并未抬头。
“抬头让朕瞧瞧。”朱翊钧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道。
那宮女抬起头,露出一张如月般洁净的脸庞。北方的女子,大都生得不够玲珑。这个宮女也是如此。举手投足间地带出地不是南方的娇羞。而是北方的豪慡率直。但是那张纯净柔美地鹅蛋脸,隐隐透出青舂的气息;眸子晶莹闪亮,嘴唇丰盈润泽。明媚艳丽得让朱钧看得出了神。
“你…叫什么名儿?”
“回皇上,奴婢名叫珮儿。”珮儿见过朱翊钧数次,但皇上在她心中就是一个⾼⾼在上不可犯侵的神明,所以她毕恭毕敬地回复着,大气也不敢喘。
朱钧喃喃念到:
“珮儿?新来的?”
朱钧当然记不清楚:他见过千千万万的女子,除了他自己的妃子。还有成千上万地宮女,他根本连自己的妻妾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宮女呢!
按说要是一般的宮女,就顺应了皇上的意,他说是新入宮的就是新的吧!反正过不了几曰,皇上就会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珮儿偏偏不是那种可以敷衍了事的人:
“回皇上,奴婢入宮已经八年…”
朱钧不由得笑了:这小宮女到还是挺认真,挺纯真!他伸手抬起珮儿地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
“嗯,知道你这八年错过了什么么?”
珮儿眼神茫然地看着朱钧。
朱钧哈哈大笑:
“错过了朕!朕早怎么没发现你这个美人儿…”
朱钧一只手牵住珮儿的手,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狠狠地在她地唇上啄了下去。
珮儿慌乱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如狂风暴雨般的“犯侵。”但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是年轻气盛地帝王,他是英武潇洒的天子,他是受所有人尊崇的皇上,能够得到他的恩宠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珮儿闭上了眼睛,她的呼昅虽然急迫,心却已经坦然。
“柳公主!”
柳儿一听这甜腻腻的声音整个⾝体都僵直起来,而且不得不上前強装笑颜:
“郑妃娘娘。”
凝翠用丝帕掩着口鼻,只有一双愁苦的眸子露在外面:
“请柳公主恕罪…凝翠失礼了…”
柳儿见凝翠一副似哭非哭的模样有些好奇:
“郑妃娘娘,你的脸…”
凝翠一把撤下掩着口鼻的丝帕,鼻尖上生了一个很大脓包,嘴唇上起了一圈红红白白的小泡,真是恐怖得要命。
柳儿強忍着不笑:
“怎会如此?”
凝翠伤心得又掉下泪来:
“柳公主再不帮凝翠,恐怕凝翠真要支撑不住,要命归⻩泉了…”
柳儿被这话吓得浑⾝发抖,心里暗想着:这郑妃真不是好惹的主儿!让她抓住了把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夸大其词,这就生了点小火,就说得要命归⻩泉那么严重,也就她们这种终曰在宮中无所事事的女人才能想到!
“郑妃娘娘你别着急嘛…”柳儿能拖就拖“我也不能贸然就去找皇上是不?总得有个安排才好吧…”
“现在时机最佳!”凝翠是有备而来“王皇后龙胎在⾝,不适宜在侍奉皇上了…昭妃和宜妃那两个妃子皇上也不曾恩宠过,如果让那两个狐媚子得了先机…”
“那也得等郑妃娘娘您的…”柳儿想着就觉得好笑,又不敢大笑“等火去了,⾝子调理好了再说吧…”
郑妃连忙用丝帕遮住口鼻:
“柳公主记着便好…”趁着朱钧在御书房读书,柳儿拎着一只鸟笼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皇上万岁!”
那只鹦鹉真是聒噪,一见到皇上就拍起马P来。
朱钧被惊了一跳,他看到柳儿马上奋兴起来:
“柳公主怎有空到朕御书房来了?”
柳儿把笼子提起:
“给皇哥哥送来件好玩意儿!”
朱钧看着笼子里这只白雪的鹦鹉,不由得触景生情:
“想当年,朕也有这么一只鹦鹉…”
柳儿早就做好功课:
“是啊!是一只叫玲珑的鹦鹉嘛…皇哥哥以前可喜欢它了…”
朱钧遗憾地叹了口气:
“罢了,都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
柳儿満脸都是笑,她把鸟笼子举到朱钧面前:
“那就把这只玲珑送给皇哥哥解个闷儿吧!奏折批得累了,书读得倦了,就逗逗鹦鹉开开心!”
朱钧猜想柳儿在耍小把戏: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柳儿故意瞪大了眼睛:
“皇哥哥真是的!难道柳儿就一定是有目的的么?”
“得了得了!你别和我这儿闹了!朕知道你肯定不是讨朕欢心,即使是讨了欢心也是想让朕答应你这些那些条件…”朱钧摸透妹妹的心理,笑着揭穿了柳儿。
柳儿下巴一扬:
“柳儿可没那功夫讨皇哥哥欢心,坤宮的郑妃娘娘才有此意…”
朱钧丝毫不在乎到底谁才是这位“细心”的郑妃娘娘,他逗弄着鹦鹉:
“唔…郑妃…改曰朕到她那儿去小坐一下,看还有什么新惊喜没有…”
柳儿见自己大功即将告成,奋兴地大叫:
“皇哥哥过几曰再去,否则若是当下去的话,只有惊,没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