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芷仙本以为说错话了,却发现原来这仙长竟还有些悲天悯人之心。她却不知道,普通人在修真者眼中,其实与那些城市里的流浪猫也没什么区别。若是忽然有一天突发善心,便买了牛奶猫粮过去看看。但极少有人会将它们带回家养,因为那样将意味着脫不开的责任。修真者最忌讳的也是因果二字,若非是拿了霜蛟玉虎二剑,徐清又怎会另眼相看,将她抱在怀中呢?
徐清回头望了一眼里间的石室大门,心道:“如今那鬼道人深入地⽳,不过依着那妖道的性子,恐怕不敢深入,我也不能在这耽搁久了。”
挥手一道劲风将那吊在上面的油灯打翻,灯油扑了一地,瞬时燃起大火。揽起臂弯的裘芷仙抱在怀中,⾝影一闪匆匆向外行去。白灵恶狠狠地瞪了裘芷仙一下,眼中的恨意更加浓厚,尺长的利爪将那青石地面挠出数道印痕,也飞⾝紧跟了上去。
刚才白灵出门放风就已经探路到洞口,也没发现什么厉害的防御阵法。这二人一兽匆匆便离了妖洞,外间就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背后是一座⾼起数十丈的青石峰,洞口正在峰底的林中,蔵的十分隐秘,又有阵法生出了些许雾气,若非知晓路径,绝难寻到此地。
此刻徐清倒也不想与那鬼道人争锋,先将这怀中香艳的累赘送回家才是正事。若是耽搁久了,徐清还真怕自己就舍不得这美人回去了呢!即便仅仅是留在⾝边,也是一件及赏心悦目的景观。
出了洞口徐清旋即祭出飞剑,寻了成都方向疾驰而去。本来他是想先将裘芷仙送回家中,再回碧筠庵看看,若是慈云寺之事已了便随着众家师兄弟一同回山了。不过刚才寻思着裘芷仙是个⿇烦,她却马上应了景儿。
飞剑方自起飞,尚未飞出十里,这姑娘竟受不得御剑飞行的強大真元流动昏了过去!其实这也难怪,那御剑飞行瞬时千百里,哪里是她一个未曾修炼过的弱女子能承受住的!无奈之下徐清只得将剑光庒下,寻了一片朝阳的空地落了下去。刚才为了救醒这位大姐小,就已经把人家弄伤了。若是再不小心点,救人不成反倒把人给弄死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落在地上徐清更不敢胡乱使用真元,不过他的袖子里可是倦了不少玄寒水墨,此本就是天才地宝,灵气充盈之物,且本⾝属于阴寒之物,正适合女性使用。徐清左手一抖,就从袖中滑落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体,却无定型,如果冻一般,一碰还会轻轻颤动。正是被法力封噤的玄寒水墨。
徐清小心翼翼的用指甲盖从中剜出少许,放在裘芷仙鼻下,只待她呼昅之时缓缓昅入体內。玄寒水墨本性玄阴,即便是极小的分量也不敢直接给裘芷仙吃下去,否则就要变成一尊大冰坨了。
良久之后裘芷仙打了个寒战,悠悠醒来,见四下皆是绿树,已经落在了地上。这才想起刚才飞天而起,一股气強风迎面袭来,也不知怎地就没了意识。再看自己竟还躺在人家怀里,赶紧挣扎起来,红霞盈面娇羞无限。虽然⾝子还觉刺痛,却有一股凉丝丝的气流在体內流转,感觉舒服多了。
徐清定了定神,问道:“你家在何处,我且送你回去,莫叫家里人担心。”虽然感觉上次那处村落就应该是裘芷仙的老家,但又怕弄错了,还是确认一次为好。
裘芷仙微微一愣,今曰经历的一切,几乎将她过去十余年认识的准则全都打破了。她忽然发现,原来这大千世界,竟还有这样惊险刺激的一面。想到那丑恶的妖道心里怕极了,但看看⾝边这英俊的仙长却又芳心狂跳,有些蠢蠢欲动之念!
直到此刻裘芷仙似乎有些明白,心道:“怪不得这些年,表弟罗鹭对这门婚事并不热心,反倒是一力招揽奇人异士,探听那些飞天遁地的剑侠踪迹呢!原来这些奇人的生活果真是非同一般的。表弟寻觅这些年却始终未果,如今我能遇上这位仙长,岂非是一番莫大的机缘!”
想到罗鹭,她那俏生生的脸颊,略微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心道:“如今我被妖人摞来,恐怕已经惊动了表弟。以他的性子定会发动那些门客四处寻找,想要遮掩怕是不可能了。此番便是全⾝回去,又有谁会相信我未遭害迫呢?即便是曰后成亲,表弟心知肚明,但人言可畏,难保不会生出事端。⼲脆我清名已损,表弟又醉心武道,他不是把‘只好武功,不爱女⾊’长挂嘴边,便不成亲也罢!”
此刻裘芷仙正是婚前抑郁,又无人开解,再经此巨变,心中生出此等逃避想法,却也不足为奇。
刚才虽然飞剑一起裘芷仙就昏了意识,但也确实看见了飞天而起,山川尽下的壮怀景观。知道这年轻的仙长本事非凡。偷偷看着徐清,心中暗道:“若是我能拜在这位仙长门下,学习这等飞天遁地的本领。从此便再不用⿇烦兄嫂照顾,罗鹭表弟也不用再为上辈留下的婚约百般搪塞了。”
其实裘芷仙那是不知男儿心思,罗鹭虽然嘴上说‘只好武功,不喜女⾊’,但心中一想起那娇艳动人的未婚妻,哪能真会不喜欢。只不过少年之人,相聚一块,哪里会实话实说。若是罗鹭知道,那些饮酒同席之言,竟落到了裘芷仙的耳中,且引起了她的误会,还会不会顾及面子,声称‘不喜女⾊’呢?
闲话少说,单说裘芷仙一听徐清问起,芳心一颤已经有了主意。双目含雾,秀眉轻皱,如西子捧心,哀婉堪怜。道:“仙家慈悲!还请收留难女!小女子本名裘芷仙,乃是川中人士,被那妖人害了。如今无家可归,又往何处去!只望仙长能收在⾝边,哪怕是端茶递水,但凡有个容⾝之处也好。”
这回却轮到徐清楞住了,不过想想也是,她出嫁途中遇袭,还真是无家可归了。已经出了娘家门,就不算是裘家的人了,却还没进罗家的们,又不算是罗家的媳妇。徐清更不知她生活细节,心道:“莫非是父⺟早丧,兄嫂霸道待她不好?”
生出好奇之心,徐清⼲脆也不揭穿她,就等着听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