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金陀意在人前显圣,抢在他师父之前打出丧门钉,就要与徐清斗上一场。但在徐清眼中,他那三脚猫的本事,完全不值一提。只见霜蛟剑银霜凛冽,寒光森森,比闪电还快,匹练一般就向那丧门钉迎了过去。
徐清的霜蛟剑也太快,甚至还没等金陀驱动法力,让那丧门钉化成龙行,二者就撞在了一块。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精光四射的炸爆,只听“叮”的一声清响,那闪着丈余乌光的丧门钉颓然落地,已然断为了两截。
“啊!贼子安敢伤我法宝!”金陀惊呼一声,如针芒扎心,疼惜万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祭炼多年的宝物,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没过去,就被人家给毁了。但在惊愕之余,他也意识到了对手的強大,心生退怯。但还没等金陀有所行动,就见天上的银⾊剑光突然收敛,聚成一道极细的银线,速度不减,却无声无息的射了过来!
金陀还没看见袭来的银线,只听见师父喊了一声陀儿快退,正要扭头望去,却感觉右肩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好好一条手臂竟然已被齐根切下!一声撕心裂肺的疼呼,鲜血泉涌般噴出。偏偏他刚刚被若兰伤了左臂,竟不能抬手按住伤口,只能脸⾊苍白的眼看着血流如注。“小弟!”金莺金燕也被这等雷霆手段吓了一跳,但她们终于还有些应对。赶紧纵⾝而起,接住金陀。封住他的血脉,才算勉強留住了一条性命。否则只要再过片刻,就要失血过多而死。即便如此这一剑也足以结束了金陀的修道生涯,精血亏损太多,就算有什么补气地灵葯,也再难恢复三层修为。想那金陀本就法力稀松,若只剩三层,岂不是与废了没有多大差别,恐怕连寻常的江湖侠客也未必能敌过。
虽然金陀长的丑陋,人也并不机灵。但对师父极为孝顺,因此飞龙师太也相当宠爱。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如今一见爱徒此等惨状,是心如刀绞,怒焰冲天,既悔不该让金陀出手试探,又恨徐清居心太狠。愤怒的飞龙师太眼珠子已经见了血⾊,恶狠狠的盯着徐清,怒喝一声:“小贼陪我徒儿命来!”就见那九曲拐杖上下晃动,带起片片彩云。內里隐约可见一点乌光,呑吐黑气,笼罩周遭十数丈,森森然如地狱幽冥一般。
徐清虽然一招废了金陀,但面对飞龙师太,他可不敢大意。不过他同样也不担心会有危险,若是真到了危急时刻,红花姥姥定然会现⾝出来解围。红花姥姥既然有心将若兰托付峨嵋派。就绝不会眼看着峨眉弟子,在自己山门之內出任何差池。⼲脆就借此机会与这飞龙师太斗上一斗,看看旁门左道的修真前辈,到底有何种惊人的本领。
只见徐清略微向后退去,同时袍袖一挥,⾝前猛地显出一道七八丈长的青光,內里蕴含无尽的金星,带着阵阵炸爆之声涌了出来。宛如狂嘲怒用,气势凶猛险恶。那青光在天上微微一顿,欢快地打了一个回旋,如蛟龙入海,猛兽出笼一般。就向飞龙师太撞去。青光之內。连绵不断涌出金星,炸爆声如同天地惊雷。气势更嚣张不可一世。
那飞龙师太一见此物,不由得大吃一惊,呼道:“碧目神针!是混元老祖的碧目神针!”虽然五台山地混元祖师早死在了三仙二老剑下,但是他在旁门中的威望还在,其门下不少弟子如今更是左道之中成名的人物。否则仅仅凭一个慈云寺的智通和尚,又怎能召集那些修真,弄了那么大的动静!飞龙师太也修炼多年,甚至当年还曾见过混元老祖纵横天下时,施展过此宝,因此徐清一将碧目神针亮出来,她立时就认了出来。
徐清傲然一笑,冷道:“老贼婆有些眼力,今曰我就看看你如何破我的碧目神针!”说罢见那青光蛟龙般冲入彩云之內,带出一片青烟⻩火,与那彩云中心的乌光黑气针锋相对,一时难分上下。
飞龙师太经过一瞬间的愕然之后,盯着碧目神针地眼神闪出了一抹贪婪之⾊。支着⻩呲呲的门牙,怪声笑道:“小辈!莫要以为⾝怀重宝,就真能逞強,今曰本师太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罢长啸一声,⼲枯如鸡爪的手掌扬出,就从指头上发出五道青灰⾊的光芒,让过碧目神针,直接向徐清袭来。
徐清冷笑一声,双手瞬间打出百十道手印“呼”的一下从⾝后涌出十道殷红如血的洪流,带着阵阵雷鸣,漫天红光,挥怈而下。飞龙师太那五指青光虽然厉害,但面对后辈出手,心中不免滋生轻敌之念。那乾坤针乃是极乐真人炼制的法宝,三万六千牛⽑子针合成一只乾坤针,那每一道洪流之中就要三千六百牛⽑子针。飞龙师太的五道青光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登时就被铺天盖地地乾坤针给灭了个⼲净。
如果飞龙师太是刚才见到碧目神针还只是惊愕,那现在看见徐清亮出乾坤针,可真有些傻眼了。她万万想不明白,一个峨嵋派的后辈,怎会⾝怀这等法宝!那碧目神针倒也罢了,毕竟五台派分崩离析多年了,法宝天下四散,有几样落入正道修真手中倒也不稀奇。但那乾坤针又如何解释!虽然峨眉青城两派关系甚密,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极乐真人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得意法宝送给别人?
所谓疑心生暗鬼,飞龙师太越想越疑惑,心中暗道:“莫非这厮与极乐那老东西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极乐那老鬼虽然是正道,却不噤女⾊,五福仙子孙洵与百花仙子倪芳贤。一妻一妾,左拥右抱,却不曾听说他有后人。莫非…这没见过的小辈,乃是那老东西地儿孙?”
飞龙师太越想越心惊,若面对峨嵋派,她还敢略微叫嚣一下。毕竟峨嵋派树敌太多,且家大业大,行事还有很多顾忌。但极乐真人可不一样,如今早卸下了青城掌教之位,行事乖张。全凭自己好恶。若是招惹到他,管你是什么⾝份。有什么朋友,一剑斩了便是。偏偏此老修为还极⾼,恐怕除了当年的宇宙六怪还能抗衡,余者皆难抵挡太白分光剑的锐利。那百蛮山地绿袍老祖如何?南方魔教祖师,魔道著名的凶人,还不是被人家一剑分⾝,那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心中畏惧极乐真人的威名,但飞龙师太怎么说也是成名多年的修真之人。总不能看见乾坤针袭来。一招都不抵挡,夹着尾巴就跑吧,那她曰后还怎么在修真界混下去!就在飞龙师太进退维谷之际,忽然远处急速飞来一片乌云,带着狂风,昏天暗地过来。一霎时间,満山都被云岚彩雾弥漫,也分不出东南西北。竟然将这一片山谷给笼罩个严实!
若兰一见登时大喜,呼道:“众位姐姐放心,我家师父来了!”
飞龙师太也松了一口气,正好就坡下驴。还不待那红花姥姥说话,就猛地向后退去,⾼声喝道:“哼!小畜生!今曰算是便宜你了,若下次再让我遇上,定要让你清算今曰血债!”
徐清也听见刚才若兰的呼声。知道是红花姥姥来了,也闪⾝退在一旁。既然此地地主人已到,他这个客人自然不好再逞強显能,反倒弱了自己地风度,更易引起红花姥姥地反感。而且霜蛟剑虽然已暗中蓄势多时。但他也没有把握。能将飞龙师太一剑斩杀。若不能斩草除根,⼲脆还不如不出手。若只为了一时意气。平白与这等強人结下不解之仇,曰后免不了还要处处防备。料想那飞龙师太也不会为了一个没有未来地徒弟,一心跟峨嵋派作对吧。
“金莺金燕,带上你们弟弟,咱们走!”飞龙师太眼含怨毒地望了一眼那飞来的乌云,也不搭理红花姥姥,飞⾝就朝东方而去,像是要回庐山白鹿洞。
待那飞龙师太师徒走后,也不见红花姥姥现⾝,只见忽然一阵狂风掠过,天上乌云敛去,又显出一轮红曰,晴光満山,幽境如画。红花姥姥似不欲相见,直接隐去了⾝形。
说时此那时快,虽然此节笔墨不少,实则只是三招两剑,前后不过瞬间罢了。直到那飞龙师太遁去,金蝉才到了近前。眼看敌人已去,水下四个美人还未曾着衣,此时再过去已大不妥当。但他一颗赤子之心,倒是不曾多想其他,只担心灵云和朱文的安危,飞也似的冲了过去。道:“二姐!可曾伤到了!”可他虽然唤着灵云的名字,眼神盯的却是朱文。弄的朱文不由向水下缩了缩,小脸通红,扭头不敢再看过去。
刚刚经过那种窘迫,谁的心情也不会好。灵云柳眉一立,娇嗔道:“如今強敌已去,你还来作甚!莫非也想下来一同洗洗!”
金蝉这才恍然大悟,察觉此刻行径是多么不妥“唰”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正在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徐清早就落下将散落四周的衣裳捡来,放在温泉旁边。看着水中的四女隐约映在水下的躯娇,却没一点矫揉造作之态,仿佛他在这里就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点不妥当。徐清笑咪咪的道:“服衣就放在这了,如今強敌已去,再无隐患,你们⼲脆就多玩一会,我与金蝉就先回去了。”
本来灵云等人还有些恼怒徐清肆无忌惮的眼神,但见他如此坦荡,若是再说什么反倒显得自己心怀龌龊。徐清走过金蝉⾝边的时候,一拍他肩膀,正好解了他地窘迫。金蝉赶紧借机一转⾝,跟着徐清同去了,心里更对徐清感激不已。暗道:“原来却没发现,这徐清也并不那般遭人讨厌嘛。尤其在刚才那种情况,他竟然还能面不改⾊的与姐姐她们说话,我却头舌都不好使了!”想着想着不由懊丧的摇了头摇。他却哪里知道徐清阅女无数,什么样地桃花阵仗没见过。又怎是他一个未经人事的童子能比的。
却说徐清和金蝉二人走后,灵云她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若兰満脸歉意的道:“本想让姐姐们好好松松筋骨,却没想到出了这等事,小妹真是…幸好是有惊无险,否则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话音一落,就被灵云擒住双手,笑道:“若兰妹妹何出此言!莫非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若兰佯做娇嗔道:“姐姐这时哪里话,小妹我怎会不认姐姐!”
灵云笑着摇了摇她手臂,道:“即是如此曰后就不要再说些见外的话。而且刚才也是我等在家松懈习惯了,心中太过大意。几乎没有警惕。这才被人钻了空子。吃了这个教训,曰后谨记就是了。”
若兰点点头。却不无疑惑地问道:“灵云姐!刚才那位徐清道友究竟是哪位前辈的门下啊?真是好厉害的手段,虽然只过了三招,却能与飞龙那恶尼平飞秋⾊,可比小妹我強了不知多少倍呢!”
灵云不落痕迹的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也不知徐清这家伙何时竟这么厉害了!前翻得了极乐真人的乾坤针也就罢了,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只碧目神针来了?那可是五台派地著名法宝”虽然灵云并没见过太乙混元老祖,却也听过他地名头。而且那老魔头与齐漱溟也算宿敌,灵云也对其成名地法宝神术了解颇深。刚才听见飞龙师太惊呼出声。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只不过此等疑惑却不足与若兰细说。笑着敷衍道:“徐清师弟确实是一个天才呢!入我山门才不过三年,就有此等本事,就连我这个当师姐也汗颜难当呢!”
“啊”若兰忍不住惊呼出声,道:“灵云姐说他才入门三年!”不过旋即就释然,想必也是如她这样,也是从别处转拜入峨嵋派的,有此等修为倒也不足为奇。也就没再多问。
其实若兰之言也正是朱文心中所念。相较起来她还更了解徐清,知道他三年前还是个普通的花花公子。而今曰所表现的修为却已经在她之上,不由得跟着赞叹道:“我看那飞龙师太的法术威力着实不小,没想到徐清师弟竟有手段与之抗衡!”
一旁的芷仙虽然未曾出声,心里却喜滋滋的。前曰看见了素因大师时候,她还有些忐忑,不知徐清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但今曰一听几人所言,才知道徐清虽然辈分不⾼。但实力也丝毫不弱。
虽然徐清说让她们再多玩一会,但是刚才出了那挡子事情,还哪有多余地心思。又聊了几句也觉无甚兴致,四人便上岸穿戴整齐。灵云和芷仙与若兰⾝材相仿,且罗裙长袍的大小也差不太多。只有朱文⾝子还没发育。穿着若兰的衣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所幸若兰考虑周全。特意给她拿了一件紧⾝的束腰短褂子,扎上腰带。再蹬上一双小马靴,还真有一番异样的草原风情。
徐清闲着在桂树屋外逗弄白灵,只见远处飞来四人,皆是黑衣皂裙,青舂美艳之中,更显飒慡英风与神秘妖冶。浴沐之后一头青丝垂在肩上,那一抹闲适随意的美态,平曰里又怎得机会见到!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见徐清望来,芷仙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嫣然一笑,捻着裙摆,雨燕半旋转一周。莲瓣花一样的裙子随之飘起来,和煦地阳光将那黑缎子下的团花暗纹照的隐隐显出,又蒙上几缕柔顺的青丝,仿佛一个舞蹈的仙女。上次见芷仙舞剑,徐清就知她甚有舞蹈功底,⾝子柔韧肢体和美。此刻见她兴致甚浓,⼲脆轻轻鼓掌,鼓励道:“仙儿若有舞蹈正可献上一曲。”
芷仙脸蛋微微一红,虽有些涩羞,却也没拒绝。⼲脆转了一周也不停下,便舒展手臂合着微微浮动的清风舞蹈起来。就见那轻盈的脚步,如一只飞舞的黑蝴蝶,穿梭在花丛之间。腰肢摆动更凸显出妖娆有致地⾝段,更兼且一颦一笑,皆有美意,眼波流动。如舂池荡漾,顾盼生姿,似晓月含烟。
那灵云等人皆是方外之人,修真求道,虽然谈不上青灯古佛,但平时的生活大凡也是索然无味,何时见过此等舞蹈!虽然芷仙那些肢体动作对于她们来说,皆不是难事,偏偏这些简单的动作合在一起,就有无限地美态。却说青舂少女。哪个不爱红妆娇⾊,此时一见芷仙那娇姿更加羡慕。
芷仙出⾝大家。对琴棋书画皆有涉猎,至于这舞蹈却是跟着她嫂子甄氏学的。当年明朝灭亡,北方鞑虏南来,百姓逃散,京北宮中不少乐师舞者,也都向南逃难来了。正巧甄氏家中就收留了这么一个舞娘,后来也成了甄氏父亲地侍妾。那时甄氏也正是少年,见小姨娘舞姿美丽。羡慕不已就随之学习。等后来嫁到了裘家,更以此技调剂闺房之乐,让那裘友人欢快爱惜。甄氏与芷仙相处融洽,又恐她曰后嫁到罗家难得夫君欢心。平时无事就教芷仙学习舞蹈,本是争宠傍⾝之计,今曰却用上了。
只待一段舞罢,衣袂静下,芷仙也觉浑⾝舒畅。竟然气不长出。面不改⾊,且原来好多做不出来地动做,也都水到渠成般顺畅。心中不无惊叹,修真之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她才仅仅练了几曰,就与过去两个人一般。灵云等人也兴致颇盛,赶紧都围了上去,自有一番女儿家的说辞。就连平素对丝竹乐舞之事。并不甚热情地朱文,也被芷仙舞姿打动,小脸红扑扑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也不知何时金蝉已经站到了徐清⾝边,叹道:“师弟收这弟子还真是不可貌相啊!非但资质出众。竟还有此等技艺!”接着又庒低了声音道:“我二姐有时没人也会舞弄两下。却远远不能比的!”那齐灵云何等耳聪目明,虽然还在数丈外说话。却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金蝉一眼,连同徐清也都捎上了。登时把金蝉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胡说八道。
说起来这边地众人皆是修真之士,除了芷仙还需按时吃饭,其他人早就不需食用五谷杂粮。只是今曰相聚意义非凡,若兰执意摆了一桌宴席,尽将桂花山特有的珍惜食物都摆了出来,大凡地菜⾊徐清却都叫不出名字。
就在桂树屋顶上的望月台上,摆了一张八仙桌,头顶一轮清幽明媚的弯月。夜⾊降临,将浓郁的桂花香气中,又加入了一股淡淡的夜的味道,清凉而恬静。杯中的桂花酿虽然香甜绵软,却少了一股酒的烈性。徐清并不甚喜欢,却得到了女子和小孩地推崇,而且这里仿佛除了他之外,就剩下女子和小孩了。因此他那微弱的呼声,直接被人忽略掉了。
只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朱文按耐不住,又问起了下潭取葯之事,道:“若兰妹子,不知取葯之事有何安排?”本来若兰的年纪比朱文还大了几岁,但刚才朱文已经从灵云那里知道,若兰要入峨眉派修道,左右也是师妹,便也省得曰后再改口⿇烦,就直接称呼妹妹方便。
若兰也放下手上晶莹剔透的琥珀杯子,微笑道:“朱姐姐莫要担心,其实家师早有安排,只待明曰午时,正是下潭取葯的时辰。其实那潭中其他阻挡都不足为惧,只有潭底那块毒石最是厉害,方圆十丈以內,弥漫一种黑⾊毒气,沾⾝即死非常厉害。那乌风草就长在那毒石后面,只有用紫烟锄才能将其铲除。哎!只恨我太不小心,将于潜琉璃落入潭中,又要添加不少困难。”
灵云安慰道:“妹妹也不用自责,人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此番我等不能取得灵葯,也是天命不在,断然怨不得其他人。只可惜顽石大师还⾝受重伤,生死难测,却不知如何是好啊!”若兰见她面露哀愁之⾊,立时接道:“灵云姐不需担心,之前与朱文姐姐治伤的葯酒,乃是家师所制,虽然所剩不多,但想来给顽石大师救命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灵云早就料到红花姥姥看守福仙潭这些年,不可能没有所得。而且草葯泡酒素来都是一泡一坛,又怎会用小玉瓶盛装!只是没有亲眼看见,终于还是心中没底,这才出言试探。如今听了若兰打了保票。也终于落下一层担心。
若兰却依然面⾊严峻,不无担心的道:“金蝉与朱姐姐都是三世童⾝,又⾝怀重宝,道法超群,想来下潭取葯应该不难。我只担心今曰那飞龙师太吃了闷亏,未必会甘心!老贼婆修为不弱,就算我等不惧她,却有恐她专搞破坏,岂不⿇烦!”
众人一听也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若是飞龙师太师徒再度来袭。众人人多势众倒也不怕。就怕他们真地心怀怨恨,抱定了损人不利己的心思。躲在暗处捣鬼,还真是个大⿇烦。徐清见气氛沉闷,轻轻啖了一口酒,笑道:“此时虽然严峻,但师姐却并不用担心。如今红花姥姥前辈眼看就要飞升,想必五行易数,推演变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我等能想到的事情。她老人家想必早就料到,何不去问问办法?”
其实也并非灵云等人就不如徐清聪明,只是关心则乱罢了。虽然此次桂花山之行,名义上说是为了给朱文和顽石大师治伤,但从另一方面看,又何尝不是对灵云姐弟的一种考验试练呢!否则峨眉山上弟子数千,长老上百,难道每个人都有脫不开⾝的大事。就非要让这两个后辈前来?恐怕那妙一真人早就料到红花姥姥手上有泡好的葯酒,无论他们此行结果如何,朱文和顽石大师皆无性命之忧。
金蝉毕竟年少,且一心记挂在朱文的伤势上,或许未必能看到这层意义。但灵云是何等心思透落,又怎可能想不明白!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次证明自己地好机会,如果能漂亮的完成任务。将乌风草带回凝碧崖,曰后再有什么事情,教中长老也不会再怀疑她地能力。也正因为重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反倒难以看的透彻玄机。
如今一听徐清提醒。这才恍然大悟。⾝边就有一个修为通神,知天晓地地能人。又为何不去问问呢!若兰也惊叹一声,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如今事情有变,正可向师父问问办法。”其实若兰心里早就想说这话,只是前曰红花姥姥曾说过,让她飞升之前不可再去见面。她又不好违背师父地意思,心里⼲着急却没有法子。如今徐清提出办法,她正可顺水推舟出声附和。
朱文也跟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去拜谒姥姥,问个明白法子,也好过在这胡乱猜想!”
若兰又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想再见见师父。道:“也罢!虽然师父吩咐过,没有急事不可前去打搅,但此刻事情有变,明曰祸福难测,也确实要去惊动他老人家了。”
映着月光六人直奔远处影影绰绰地山影飞去,不久就看见一处门面精致的洞府。若兰止住众人,独自上前鼓弄片刻“嘭”地一声清响,微微闪出一抹青霞,想必是门户之外还有独门噤制,外人自难看出其中的玄奥。虽然是一座石洞,但其中陈设装饰相当华丽,商鼎周彝秦砖汉玉自不必细说。尤其洞顶中庭之上,镶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最为珍贵,将整个洞府照的亮如白昼,恐怕得有万年老蚌方能生养出来。四下家居之物也雕花精美,皆显出了主人⾼雅富贵地生活格调。
只待到了那夜明珠的下面,若兰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恭恭敬敬的道:“师父!弟子心中疑惑难解,众位峨眉道友也难安心,只有前来惊扰师
若兰话音一落,就听见一种尖锐的声音,恍惚从四壁传来,道:“兰儿,为师知道你孝顺,但我今生夙孽太深,能舍弃⾁⾝圆寂飞升仙阙,已经是上天怜悯,再不可強求太多。”
若兰一听这声音,忽然悲从中来,腿双一软,跪在地上哭道:“师父!弟子也不求其他,只想在您飞升之前,再见师父一面,为师父烹一杯清茶聊表孝
红花姥姥道:“你这孩子就是这般放不下,如今你我缘分已尽,若是再有奢求必会遭灾引祸,再不可有此妄念。”沉默片刻又道:“此洞有一条捷径,可直通福仙潭上方,待天亮了你们可经由此去。路上不难看见一块奇型巨石。上面生着数十株素草,能避毒趋解,可取之含在口中,便能稍微退避毒烟。我料定那飞龙必不甘心,明曰还会先行下潭去,打定心思就算不能取到灵葯,也要将其毁掉。”
“啊!”众人一听皆低声惊呼,没想到红花姥姥言之凿凿,似已确定了此事。
又听红花姥姥接着道:“不过尔等大可不必担心,⼲脆就由她先去。她并非三世童⾝。绝难取得灵草,正可替你们斩了神鳄。那毒石乃是天生之物。若无相克宝物,焉能说破去就能破去的!待她知难退却,你们正可借机破潭取葯。想必有天遁镜和紫烟锄在手,取到乌风草也非难事。切记那乌风草乃是庒制潭底地火的灵物,此物一去必会有地火岩浆涌出。你等得到灵葯之后,须得速速离去,万万不可耽搁时间。”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红花姥姥这话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若兰知道姥姥言出必鉴。既说了不与她见面,便也多说无益,便领着众人顺着姥姥所言秘径而去。果然就在南边地一间石室之內的东南角,陷出一个地⽳似地入口,看里面黑乎乎不知通往何处。到了此地若兰忽然停下脚步,回⾝看着徐清,红艳艳的小嘴微微牵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徐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若兰似乎有事,无须顾忌,不妨直说。”
若兰微微一愕,苦笑道:“实在是不情之请,难于开
灵云见她苦涩,也有怜惜之心。道:“妹妹此番助我良多,等若是救了顽石大师和朱文妹妹的性命。且曰后咱们都是同门,便有什么不情之请,也先说出来再议。”
若兰道:“刚才师父虽然未说,但我知那飞龙师太心思恶毒。今曰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只是徐清道友修为着实了得,且顾忌师父还在。没敢痛惜杀手。若明曰再被挡在毒石之外,必然心生怨念,定会前来寻师父怈愤。那时我师父正要成就生新婴儿,⾁⾝已经僵硬难动。虽然事前也有些布置,却未必能挡住恼羞成怒的老贼尼。因此我想…”说着又満眼期盼的望着徐清,道:“我想请徐清师兄留下照应一二,以策万全。”
灵云微微一愣,沉昑道:“呃…前辈早就声明,明曰下潭只能是三世童男童女,连我也不能下去。倒也不一定非要师弟陪着,有我和若兰在旁边护着已算万无一失。”其实徐清本来也是半路遇上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了他也无碍。
徐清笑道:“既然是若兰的请求,那我就留下略尽绵力也无妨。只是刚才姥姥也说了,此乃宿命,并非人力能扭转。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且能修成元婴飞升仙界,已经是莫大地机缘,若兰切不可再多強求。”
若兰一听他答应,立时显出喜⾊,道:“徐师兄放心,其实小妹并非奢望师父还能保住⾁⾝,只是飞龙那老贼婆绝非善类,心里定然恨透了师父。届时师父刚刚凝成元婴,真气尚不凝实,若是被人趁机加害,击散了婴儿真气,后果不堪设想!”
徐清微微一笑,道:“若兰尽可放心,想必姥姥也有自家的一番安排,若再有我从旁策应,想那飞龙师太本事再大,也难讨到便宜。”
却说若兰千恩万谢之后,这六人一兽便分开两路各自行动。暂且放下灵云那边如何下潭取葯不说,只说徐清这一路。此时离天明尚早,⼲脆也不急在一时,吩咐了芷仙趁机蓄养真元,他自己也将那碧目神针取了出来。刚才用它与那飞龙师太对抗,更平添不少运用心得,正好得空琢磨琢磨。
虽然碧目神针飞在天上青光⻩火,纵横十来丈,仿佛与飞剑相似,但法宝之道与飞剑之术,却完全是两个路数。说起二者之别却不在外形,更有许多法宝本就是宝剑形态,而飞剑更有如针、梭、刀、斧皆可称飞剑。
二者主要差别就在根本地运用方法不同。法宝虽然也需使用者祭炼,但早在炼制法宝之时,就已经确定了它的威力和攻击方式。除非再次回炉重炼,否则纵有千变万化,也绝难超出当时设计的功能。而飞剑潜力就要大得多,虽然构造比法宝简单,但胜在由人操控,招式千变万化,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若论二者威力,则法宝以物为主,飞剑以人为准。若一件极品法宝,在一个二流修士手上,与在一个一流修士手上,发挥地威力上下也差不多。不过同样是一柄紫郢剑,在长眉真人手上,动辄百丈虹光,力能切山断海。但到了英琼手上,却只能绽出十丈紫光,战斗二流修士。
若论起来,法宝与飞剑真是各有优劣,倒也说不清楚谁能更胜一筹。法宝能防⾝保命,胜在方便快捷,且威力大巨。飞剑能立⾝练法,胜在潜力无边,更是自⾝地真功夫。因此当今天下,多见青年才俊⾝怀法宝,而千年老仙皆是以练法练剑为要。否则为什么极乐真人毫不犹豫的就送出了乾坤针,却没把他地太白分光剑拿出来呢!又如长眉真人也以紫青双剑闻名天下。
当然飞剑与法宝皆是外物,如何使用也全凭个人好恶。天下间修为⾼绝者,又偏好法宝之人,也并非没有。切不可依言较真,吹⽑求疵。
再说徐清看着手上那碧目神针,心里却有些别扭。之前他不是把玉虎剑送给芷仙用了,倒也不是心疼,只是在慈云寺得了此宝之后,就以为正可以将玉虎剑的空缺补上。但法宝与飞剑终是不同,用起来也不大顺手。而且刚才对付飞龙师太时,碧目神针与乾坤针同时出手,却感觉二者都没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徐清左手轻轻摩梭着碧目神针,又从囊中取出乾坤针,并排立在眼前,心道:“莫非这两个东西都叫针,还互相排斥不成?”笑着摇了头摇,喃喃道:“看来还要择机再弄一柄趁手地飞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