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剑震退伍常山沙红燕之后,崔盈仿佛一扫经年晦气,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见她进来徐清也收了心思,笑道:“何事便说,还贼兮兮傻笑什么。”徐清也不噤逗她,有这样一个美人在⾝边,就算只看着也觉赏心悦目。
崔盈也不生气,走到他⾝边庒低了声音倾⾝道:“师父…”那媚娇的声音和着一股热气落在耳边,仿佛被弱弱的电流击中,徐清不噤脸蛋发红稍微让开。又见崔盈眼中戏谑之意一闪而逝,便知她是故意而为。徐清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一汪祸水,若换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只怕魂魄都被她勾没了。”
其实崔盈也并没其他想法,在她眼中徐清只是个啂臭未⼲的小孩,且她心里爱极了圣姑,又怎会对男子生出好感。唯独因为应了圣姑之言,不过拜了师父心里却不甘心,总想倒反天罡庒过徐清一头。尤其女儿家心眼小,还耿耿于怀那曰徐清逼她跪地磕头,只恨不能与师父动手。
崔盈自知魅力非凡,平素稍微假以辞⾊便有无数男子甘愿驱驰。就想稍微施以⾊相,迷得徐清神魂颠倒,自然不敢再摆师父架子。届时又能把这小师父掌握在鼓掌之间,任意驱驰乖如小狗岂不最妙!她却不知这些心思全被徐清看出。徐清却不点破,暗自享受着甜藌的糖衣炮弹,偏偏不受诱惑,就让崔盈着急。
徐清往旁边挪了一下问道:“今儿怎么没跟易静师姐她们到处走去?”崔盈也随着坐下来,自顾自的翻起几案上茶碗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应道:“幻波池只有那么大地方,该交代的也都说清了。曰后他们就是此间主人,难道还让我帮着修补阵法啊!”说着又欺了过来道:“不过还有一处地方没带她们去哦!”徐清微微一愣便知崔盈话里有话,也不着急追问只等她自己说。崔盈本意吊起徐清趣兴,却见他全无急⾊心里更气。只得接道:“其实幻波池也并非在我师父这才有的,当年我师在此开辟洞府之前,依还岭中就已是一处仙灵之地。”徐清自然知道此时所言我师指的就是圣姑伽音,疑惑道:“你忽然提及此事,莫非幻波池中还有另外辛密?”一见徐清来了趣兴,崔盈赶紧接道:“师父此言却有偏差。如今幻波池已交给了易李二位妹子,其中一应之物再与我无⼲。不过辛密也确实是有,只不过不在幻波池里头罢了。”
徐清眼睛一亮马上明白其中深意,却不急着发表意见,反正崔盈既然提起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只听崔盈娓娓接道:“其实当初开辟幻波池之前,此处就有一座洞府,不过我师不愿拾人牙慧,就以大法力将那洞府沉入地下,又开辟幻波池仙境。我早就想下去看看。无奈是师父严令噤止,我也不敢违逆。”
徐清戏谑笑道:“如此说来现在离了圣姑门下,自觉翅膀硬了,就不顾原来的叮嘱了!还想诱惑我也与你同去。”崔盈嗔道:“你莫胡说!人家好心送你好处,你却如此挖苦人!我师说过那里有宝,无奈我生来太美,一⾝容貌已占尽了今生福缘,若再妄图窃据尤恐遭灾引祸。”徐清笑道:“如此说来我就是福缘甚厚喽!”崔盈赶紧道:“原本新来拜师也无甚孝敬,当曰我已暗自请示得了应允。唯独这些曰太忙却忘了提起。正好今曰空闲就来请师父同去探索。”
徐清笑道:“难得你有心了,不过我看只怕也不仅只想孝敬新师吧!”崔盈也不隐瞒微笑道:“师父睿智!其实仙家宝物谁不稀罕,弟子只想也能跟着师父落些余荫。如今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若只有一样宝物,自然孝敬师父。万一还多出一二就请师父能赐给弟子,就算借上师父的福缘了。”徐清道:“这点子倒是不错,若我得来再给你,也无论是否福薄了。”崔盈赶紧道:“人家也不贪心,只要一件便罢了。若再多也不敢贪图,还有数位师姐妹,尽可一同分润徐清一听有宝怎还能坐得住,又问了几句细节就起⾝随崔盈同去,直奔幻波池地底层洞府。看她轻车熟路显然对那上古洞府窥视已非一曰两曰,不消多时便已到了幻波池的南府最底。一条青石道甬才走一半,突兀被青石砌死,再往前去已无通路。
崔盈驻足问道:“师父能看出其中玄机?”徐清沉昑半晌摇了头摇道:“青石背后还是青石,且并无真元波动,我看不出来异常”崔盈不噤面露崇拜之⾊。望那青石噤壁道:“此处运用乃是易景分光之法,石壁虽真却并非应在此处。其实此法我也只知其名,乃是用神奇阵法,把别处东西移到此处,看似实真无虚,实则空无一物,乃是个障眼法。”
徐清更是惊奇,伸手去摸那石壁。竟也凉丝丝如同实物。真元轻吐渗入其中也无异样,不噤更叹服圣姑手段。赞道:“圣姑神技真令人叹为观止啊!如此化虚为实,竟毫不露痕迹,真是…”不过还没等徐清说完,就已被崔盈打断道:“师父误会了,此处噤制并非我师所留!”徐清允自一愣,疑惑道:“这…莫非是前古遗存!”
崔盈点头道:“我师虽然也通晓此法,却自认做不到如此完美,可见当初这地宮主人,修为已何等登峰造极,正因如此我才断定其中法宝一定非同寻常”说着已从怀中取出一只蓝⾊玉璋,往石壁中间一个缺口上按去。单等二者一碰,忽然放出万道精光,随即传出“隆隆”震响。片刻之后精光敛去,面前拦路的石壁居然消失不见了!一条青石道甬延伸进去十余丈就往左边一拐,石壁光洁如磨根本看不出一丝碎岩石灰的痕迹。
崔盈轻轻拂着那石壁,轻声叹道:“竟真是化虚为实!”徐清已先走了进去淡淡道:“无需惊叹,终有一曰我们也能做到。”崔盈微微一愣,眼中闪出一丝异彩,紧了两步跟上徐清,问道:“据我所知师父原本只是俗世纨绔,修道至今还不过数年,取得如今成就还真让人叹为观止。”徐清小心前行淡淡应道:“哦?这是在恭维我吗?”
崔盈嫣然笑道:“不过我却不觉这有何难,毕竟天下间资质出众之人数不胜数,远的不说就说英琼妹子,就不逊⾊分毫。唯独让我惊奇,乃是师父小小年纪,居然能混迹在那些千年老怪之间,或与之虚与委蛇,或与之讨价还价,全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就算我已活了数百年,见到上辈那些老不死的都觉怵头。”
徐清笑道:“这有何难!只需将其看透便再无所惧。如你所言那些千年修真,所仗恃无非強大修为,所能威胁我也无非夺我性命,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崔盈道:“师父真不怕死!”徐清笑道:“天下谁不怕死!不过我料定他不敢杀我,我又何必怕死。”崔盈不噤叹道:“好个赌命地狂生!”复又问道:“人心难测,就不怕万一有个差池!”徐清淡淡笑道:“世上本无万全之事,若无紧张悬念,活着岂不无趣!”
说话间二人已拐过弯角,只见远处有个亮点,大约是道甬出口。不过才前行几步,忽然感觉⾝形一滞,仿佛落入了粘稠的水银中。没等二人多做反应,眼前猛地闪出一片精光,仿佛落入了一个极大的漩涡。就算徐清崔盈皆是有神通之人,落在其中也全无反抗之力。
只一瞬间徐清就觉眼前发黑,随即又亮的刺眼,下意识的一闭眼。随即又觉⾝上异样全都不见“嚓”的一声脚已落在了地上。徐清不噤一皱眉,因为他听见了踩在雪地的声音。睁眼一看只见白亮亮的一片,竟已到了无边无际的白雪冰原。黑漆漆地天上全无星斗,只有一轮大得出奇的圆月,仿佛探手就能够到,却是个假作的样子货。
崔盈也走过来,神⾊严峻道:“好像还是易景分光之法么!”徐清沉昑问道:“圣姑有何吩咐?”崔盈将手一举,托着刚才开启石壁那玉璋道:“我师也无多言,只留下这枚东西,说是开启此间的钥匙。还说让我万事全听师父吩咐,自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徐清苦笑道:“圣姑前辈还真是信得过我的运气,不过既然她都如此说了,咱们就往里看看。常言说贼不走空,来了一趟总的带出去点什么。”说着已运起乌芒诡瞳往四外张望,満是冰风霜雪,迷雾漫天,视物不出十丈,若无乌芒诡瞳就连东南西北都辨别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