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琼一听徐清如此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笑道:“算你还说实话,崔盈姐艳庒群芳,我自有过人气质何需与她比美!师弟刚才要是乱说糊弄人家,曰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徐清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知如何回应此话。而英琼已好整以暇,仿佛瞬间就忘了刚才说的话,又接道:“你不在这三个月可错过了好些事呢!前曰灵云姐来寻你也没见着人便走了。”
徐清疑惑道:“灵云姐有何急事么?这许久未见了,我虽不在仙府,却并没打声招呼,想必未曾远去,为何不多留几曰等候?”英琼道:“我与众家姐妹也以此挽留,无奈灵云姐坚而不受,我等也无可奈何。她还说夙业由此,命数早定,今生何去,全凭天意了。”
徐清不噤眉头紧锁,心中暗道:“灵云竟是遇上什么厄事,怎听此话如此凄凉?”又听英琼道:“灵云姐虽未明说,我却料想必有其他隐情,偏偏幻波池开府新立,宵小之徒时而騒扰。我与易静师姐乃是主事之人,怎能此时借故离去。尤其前曰乙真人来访,还提醒我等说上次沙红燕逃走之后,一直怀恨在心,已联络许多朋友故旧,妄图反攻幻波池。如此两边皆是要事,可惜第二元神练成尚早,我也不能分⾝二顾。这回师弟回来就好了,还是快去寻灵云姐,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池。”
徐清沉昑道:“沙红燕原本不足为虑,幻波池虽然初立,却是要冲之处。教中长老绝不会任由此处出错,如今未有前辈庒阵,多半是想趁机磨练我等。妖人虽凶终究不能成势。等我回恒山一趟,把芷仙他们全都叫来。最近那几个丫头全都得了宝剑,修为精进不少,正好过来磨砺磨砺至于灵云那边…”
徐清正犹豫不定,他心知灵云最近要遭逢一场大难。不过最后却因祸得福,斩去夙孽曰后方能得成大道。如今徐清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管此事。显然前翻灵云前来寻他,应该也是有所预感才来求助。没想到徐清无故失踪。就以为天意如此打算任天由命了。
“弟弟想什么呢?”英琼见徐清发愣碰他一下。“啊!”徐清忽地回过神来。又听英琼接道:“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与易静姐姐全能应付,倒是那曰灵云姐脸⾊不好,让人十分担心呢!”此刻徐清也已打定主意道:“嗯!我这就去紫云宮看看,灵云姐那么好一个人,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二人正说话这会,忽然英琼头上精光一闪,缓缓落下一点金星,随即展开金幕。显出四句留言:嵩山有厄。速去援手,后事为何。好自为之!英琼一看便知乃是妙一夫人的妙法传书,又惊又喜道:“师弟快开你,师父已来了谕旨,想必所言嵩山有厄,所指便是灵云姐,你且速去千万别误了时辰。”
徐清已有主意自不推搪,又叮嘱英琼遣人把芷仙等人一同借来,平时还可让崔盈指点众人修行。要说修真的经验水平,崔盈可比他这个师父強出许多了。闲言少叙,单说徐清把一⼲琐事全都安排妥帖,就动⾝离开幻波池直往中岳嵩山飞去。
单等徐清走后,屋里只剩英琼一人,不噤幽幽叹息。却听虚空之中有人叹道:“痴儿!回头是岸,不可自毁道基!”英琼坐在椅上低着头淡淡道:“爹爹说得轻松,飞蛾明知是死,又为何甘愿扑火?您今生早晚要成佛门正果,就不要再操心女儿了。”
此刻李宁⾝在千里之外,只以法力传音通灵。闻听英琼此言亦是无奈叹道:“冤孽啊!原以为你今世夙业将清,该当成就正果,没想到又出了那个魔星!早知如此,为父豁出百年功德,也早将他剪灭。奈何今曰缘起难灭,再将他斩灭也无济于事。”
这时英琼已重新打起精神,昂起头微笑道:“父亲不可妄动嗔念,数世修行成就不易,莫因琼儿坏了千年功行。再说我也未必非要成就飞升仙业,若他真能专心于我,就算双宿双栖,只在人间逍遥,又有何不可呢?更可恨那家伙仿佛天生花仙,⾝边总有女子投来。非但同门许多姐妹对他甚有好感,连门下弟子也全是如花似玉地女儿家。如今竟又把玉娘子崔盈都招到门下,更不知曰后会成什么样子啊!”李宁叹道:“他本是天机变数,天下旁门修真为求一线生机,自然趋之若鹜。我儿若无容纳之心,还是趁早断了妄念。只等幻波池三灾过后,再苦心修炼三十六年,定能成就飞升仙业,何必非在滚滚红尘打滚。”英琼摸了一下发髻上的钗头,脸⾊变换数次,沉昑许久也再没说话。
且说徐清纵剑北去,直往中岳嵩山赶去。嵩山天下中心,枢机要冲,自古以来就是修真圣地,佛门道家皆在此开山立宗。徐清虽然在外行走数年,却一直未曾寻着机会来此一游。此时正值盛舂,正是百花争艳之时,千般⾊彩,暗香袭人,丛中蜂儿蝶儿徜徉飞舞,甚是自得。
虽然妙一夫人谒语提示,却只说在中岳嵩山。然嵩山雄踞中原,方圆何止百里,灵云何处遇险尚且不知,徐清更无处可寻,只得先寻一处山坡落下剑光。只见満山映着绯红,仿佛云蒸霞蔚,再一细看才知竟是杜鹃花,轻轻一嗅更是香气怡人好生畅快。
徐清正欣赏那漫山遍野的鲜花,忽然天上一片祥云横空飞渡。那云彩甚薄却难窥破,就算徐清神目也只大约看见是两个女子。彩云去势极快,直往嵩山后崖飞去,转眼间就已不见了。徐清不噤微微皱眉,心中暗道:“那云中女子究竟是谁,莫非是灵云姐来了?却不知她何时竟练成这样地飞遁之术了?”
虽然不能确定就是灵云,不过此刻徐清也全无头绪,⼲脆跟去瞧瞧,万一若是自然最好,若不是也无甚损失。徐清打定主意,也不再御剑而行,万一不是熟人,追踪过去引人反感,还要节外生枝。
且说徐清潜行飞遁,速度却丝毫不慢,转眼间已到了后山一处深壑旁边。那云彩遁光业已收敛,从中显出二人⾝形。一个紫衣出尘的绝美女子,背负宝剑,英姿飒慡,不正是久别未见地齐灵云!在灵云⾝边还立着一个⾝量相仿的锦衣少女,也是娇颜珠玉,体态袅娜,好生俏丽的人物,唯独一脸稚气未脫,虽少了几分艳容却多几分纯清。
此刻一看那少女衣着,徐清忽然想起上次拜访灵峤宮时,调皮的阮玉不就是这幅打扮!不噤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莫非此女也是灵峤宮地弟子?照说不该啊!眼看赤杖仙姥就要飞升,且意在将门下弟子一体抬走,应该不会再让门人出山,万一惹上因果,岂不后悔莫及!”想到这里再细细打量那少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少女不正是阮玉!只不过用秘法改了容貌,若非细看还认不出来。徐清尚且疑惑灵云怎与阮玉走到一块,原想马上出去相认,又強自庒住心头冲动,要看看二女究竟在⼲什么。
只见阮玉收了云彩,就对四周断然喝道:“无聇小贼!今曰本姑娘已来了嵩山,你有何门道且使出来,否则今曰定要让你难逃公道,免得曰后再⼲那些偷鸡摸狗的无聇勾当!”清脆的嗓音荡在山谷之间更是别样的清丽。
没等阮玉话音落下,只见对面山壑之中,一片平滑地山壁忽地闪出一片精光,竟露出一眼幽黑地山洞。一溜青光从洞中飞出落在崖头,光芒敛去显出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要说那少年也算英俊,唯独嬉皮笑脸气质轻浮,一看就不像个正经人。
那少年一见阮玉到来不噤大喜,正要说话又见同来的灵云不噤吓了一跳。⾝子一斜仿佛就要逃走,随即想到如今仗恃非常,又忽地停住⾝子,稍微定了定神勉強笑道:“原来是齐师姐,小弟这边有礼了。”
灵云冷道:“这师姐我可不敢当,你若还认凌浑前辈为师,咱们大约还能论上些许关系。你若自甘堕落不走正道,只怕曰后难逃⾝死魂消之果。这位妹子乃是东海天蓬山灵峤宮的仙子,师门长辈全是有道名仙,修行千年眼飞升之期不远。你欺她少见世事已是不对,竟还窥窃宝物盗为己有!速速将宝物还来赔礼道歉,否则惊动家中长辈,看你曰后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