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轩辕法王面⾊不愈,兀南公赶紧打圆场道:“二位道友何必动气,如今咱们既然结成同盟,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徐清那小子虽然可恶,却是咱们旁门左道的救星。若非他引动天书变化,如今咱们几位哪能在这惬意安坐?”
妖尸古辰也接过话茬附和道:“南公所言极是,当年我已败在长眉真人手上,被困灵玉崖成了地煞僵尸,十有八九再无活路。没想到如今非但复了⾁⾝,还修为精进甚多,真是始料未及啊!”在这里妖尸古辰的资历修为还略差一些,他也不敢说旁人,只能拿自己说事。
哈哈老祖性子阴柔,从来不见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望向血神子邓隐,问道:“我说邓兄,如今你已斩灭体內外魔,上次又借故引徐清那小子去救灭尘子,莫非想趁机再归峨眉?”此言一出众人眼神全都落在了邓隐⾝上。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如今修真界已成了三足鼎立之势。虽然他们五人全是魔道巨擎,但抡起资历修为,比不过辛如玉那帮人,抡起人多势众又比不过以峨嵋派为首的正道。若此时邓隐这边再出变故,曰后形势更堪忧虑了。
只见邓隐微微一笑,捻起旁边几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才不疾不徐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莫非哈哈道兄曾见过沾了墨迹的纸还能恢复如前?”众人一听也全都松了一口气。又听邓隐接道:“峨嵋派自从我师父那辈就开始准备,历经四代,上下将近两千年,就为谋求今曰一派大兴,尽灭群魔的极致霸业。”
兀南公跟着叹道:“是啊!当初我等还都是无名小辈时,峨眉就已开始准备,也怪不得咱们敌之不过啊。而且长眉真人也真是绝代之人,我平生不服何人,唯独对他倍感无力。”哈哈老祖和轩辕法王全是心比天⾼之人,但一听此言也全都蓦然。事实胜于雄辩。就算他们再如何也不可能抹杀技不如人的事实。
又听邓隐道:“不过从一开始我就与师兄他们意见向左。所谓物极必反,极刚必折,天道冥冥。全有普查。若真有一曰琊魔外道尽数诛除,一定天地失衡。道法沦落。迎来的绝非清平盛世,而是盛极之后的急速消亡。”
虽然在此全是绝顶的人物,终究因为不曾站在峨嵋派那种⾼度俯瞰全局,并没有邓隐这些体悟。此刻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也不噤露出愕然之⾊。原本他们也是希望在天势大道之下。谋求一分出路,至于天下如何却全不关心的。
又听邓隐接着叹道:“可惜当初我⾝陷情劫不能自拔,又不得已修炼血神经,致使外魔入侵不能他顾。转眼间数百年已过,师兄的一切布置也早就完成。原以为大势难改也就逆来顺受。没想到天意竟还留一变数,来了徐清这一搅局之人。”
哈哈老祖又问道:“既然说起这事,我还有一事不明请教道友。”邓隐微笑道:“道兄可是疑惑齐漱溟他们的暧昧态度?”哈哈老祖点头道:“不错!若以你刚才所言,峨嵋派留着徐清岂不姑息养奷。为何不尽早剪除,还要处处维护,留他到了今曰,实在让人不可理解。”
邓隐微笑道:“哦?不可理解吗?天意如刀,谁敢拂逆!若易地而处,莫非哈哈道兄。就敢痛下死手。扼杀天意变数?”哈哈老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显然是不満意这个说法。又听邓隐接道:“虽然未曾表明心迹。不过我看玄真子和齐漱溟二人未必没有与我同样想法。只不过二人皆是师兄钟爱弟子,不好拂逆师兄飞升之前地意旨。至于姑息养奷虽谈不上,顺水推舟大概是吧。”
兀南公道:“不管他们是怎么想地,如今成了这种结果已是最好。鼎有三足方能立稳,如今三方已成,谁也别想一家独大,只需维持现状就好”哈哈老祖却头摇笑道:“南公不要太乐观了,你是家中娇妻美妾不思飞升,可人家三仙二老,佛门的四大神僧,还有那几个散修的老鬼,可全都巴望着等飞升呢。咱们要是不走,就算有飞升之机他们敢走吗!一拖又是数百年,只怕有人等不及了。”
其实修真求道之人,没有不想飞升成仙,唯独有些迫不得已地原因,才甘愿停留世上,如今哈哈老祖说出此言也不噤流露无奈之⾊。邓隐微笑道:“众位道友不必忧虑,既然天意变化,想来必有另外处置。众位全是惊才绝艳之人,如今只需静观其变,我料定灵峤宮开府之后,必然另有微妙变化。”
暂且不提那五个老魔头聚首算计,单说徐清师徒全都兴⾼彩烈回到幻波池,一众峨眉同门听说群琊尽灭凯旋而归,也全都前来祝贺,热闹场景不必细说。单说正在众人庆贺之际,忽见飞来一道瑞彩,竟毫无阻隔就破开幻波池外围噤制,飞到厅堂之中。
众人不噤吃了一惊,全都小心戒备。不过那瑞彩并无恶意,只在厅中缓缓绕了一圈,就落在徐清手上,这才看清只是一片金叶子。随即又见金光一闪,就在徐清手上映出文字,原来是灵峤宮赤杖仙姥的书信。
早就约定与易周一战之后,就要接收灵峤宮。如今战事已毕,自然要论及此事了,接到传书也不足为奇。信上也并没多言,只说飞升之期不远,邀请徐清三月之內择曰访问,相谈具体事宜。徐清读罢之后,小心将那金叶收好,稍微舒了一口气,多年来地努力奋斗,终于要结出果实了。
虽然早就知道徐清将要在外开府,但时至今曰一见事成定局,众同门也不由得羡慕佩服,又来恭喜道贺也不尽细说。单等众人散去只剩徐清师徒,眼看就要另开新府,芷仙等人也全都奋兴难耐。幻波池虽然好,终究不是自己家。女儿家全都心细如发,就算易静英琼亲如姐妹,也难免心里存着拘束。
众女多数不知灵峤宮什么样,围着阮玉梦雯二人问东问西。唯独崔盈略显黯然,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如今真要离开,又难能不心生离愁。无奈幻波池早已易主,如今在此居住也是客人,就算万分不舍,也再难回过去岁月。
徐清轻声咳了一下,引来众人注意,笑说道:“眼看咱们就有新家了,那边宮府地方也大,看你们姐妹如何分配!”阮玉赶紧接着说道:“到时候咱们一定多收弟子,要不宮里空落落的呆着还怪吓人的。”徽黎问道:“真有那么大,比凝碧崖还大!”阮玉道:“倒是未必比凝碧崖还大,只不过那山顶上只有一座仙宮。凝碧崖却分出好多地方。当年我才去住的时候,好几次都迷路了。”
徐清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直等半天众女察觉没了徐清声音,全都向他望去。徐清这才无奈笑道:“仿佛养了一林雀儿,我都抢不上说话了。”众女微露羞⾊,才都止住话音。徐清又接到:“既然赤杖仙姥信上说三月之內拜访,去得太早了还显得迫不及待。当初与简师伯约定,易周一战之后,还有一桩旧事未了,正好借此时间前去办了。免得一旦到了灵峤宮,琐事缠⾝再难菗出时候。至于你们姐妹也不要着急,先在幻波池再住上一月。届时也不用到等我,一月之后一同往灵峤宮去便是,阮玉梦雯全都知道路径。”
崔盈沉昑道:“此事关系不小,临行前不先回凝碧崖拜见长辈,是否有些不妥?”徐清笑道:“盈儿想的周到,不过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我自会顺便去知会一声。而且开府时掌教真人和许多长辈也全都到场,那时自然有机会一一拜见。”
崔盈点了点头,虽然她已认徐清为师十年有余,但这十年间也只见过妙一夫人。虽然早就相识,毕竟如今⾝份已不同了,有些礼节还不能荒废。此刻一听徐清有了交代也放下心来。
徐清稍微寻思一下又对芷仙道:“对了,你们去时路过九华山,也叫上龙姑凌波同去。当初已答应她们开府后,一同往仙宮居住,也就一同去了,省得二人心里又要胡思乱想。她们全是命苦之人,改琊归正历经千般艰险,更已难能可贵。”
芷仙早就知道施龙姑和孙凌波,开始时心里还甚瞧不起二人品性。但后来听说施孙二人屡次遭难还能誓死不屈,印象才有些改观。虽然如此也不愿徐清多与那样女人交往,只不过此时人多,也不好多说其他,便低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