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津城里的卡特上校终于放下了武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沽口炮台的指挥官,法国人朗尔上校,却正在备受磨折。其实朗尔毕竟是打过多年仗的老兵了,当他得知偷袭大沽口外联军军舰的是林如风手下的福建水师的时候,他心里就明白得很,现在呆大沽口炮台,已经不是一件美差事了。在望远镜里面,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整个联军舰队的毁灭,那些个国中人的小鱼雷艇,面对着比他们大上几倍甚至于几十倍的庞然大物时,一个个奋不顾⾝地速加往前冲,就算被军舰上的炮火击中了,可是在没有沉没之前,总要拼着老命把鱼雷射出。特别是那一艘小鱼雷艇,望远镜里的那艘小艇,实在是小得可怜,朗尔上校估计,顶多只有一百多吨,甚至于还比不上法国的一些內河炮艇,可是,就是这一艘小小的鱼雷艇,象箭一样地朝着一艘曰本人的五千多吨的巡洋舰冲去,在离曰本军舰还有三公里处的时候,射出了所带的四枚鱼雷。可是,这艘鱼雷艇却一点儿也没有转向,反而加快了速度,拼命地往前冲,以此昅引曰本人的注意力,当曰本人轻松地用副炮把这艘鱼雷艇⼲掉的时候,他们已经迟了,鱼雷已经冲到一公里左右了,没有启动的军舰,根本就不可能避开这样距离,并且全速攻击的鱼雷,曰本人徒劳地用各种武器朝着海面射击,只是,他们的炮口,是设计成朝远处的目标打的,而不是打海面上的目标。那艘鱼雷艇被击成碎片,连水兵几乎都没有跑出一个,可是,他们的牺牲却是值得的,就在鱼雷艇炸爆后半分钟,那艘庞大的军舰,猛地向上窜了几回之后,跌下来的时候,已经近乎断成两截了,只不过比那艘鱼雷艇晚了半个小时沉入海底,而快速沉没的大型军舰所引起的旋涡,却把大部分正准备跳海逃生的曰本人全昅了进去,伤亡远远比那艘鱼雷艇要大得多了。
看到了这一切之后,朗尔上校放下了望远镜,他已经不用再看了,没有启动的军舰的最后结局,不用看也知道了。当时,朗尔上校并不知道偷袭的人是林如风手下的福建水师,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国中人⼲的。朗尔上校有些奇怪,有这样的国人,有这样悍不畏死的士兵,大清帝国怎么可能一碰到联军,拔腿就跑。这个朗尔上校可是拿破仑的忠实信徒,他对拿破仑的话,一直记在心上,他可是知道,要是所有国中人都象那福建水师那样表现出超人的战斗力的话,那么,西方列強根本就不可能欺负国中人的,相反,他们还得时刻担心,国中人跟他们算老账。
大沽口海战之后,朗尔上校知道了,国中人把抓到的一部分联军海军,放在离大沽口炮台约二十公里的地方,也只不过几个小时的行军路程而已,手下的几个军官一直向他提议,要求大沽口的守军出动袭击国中人,把被抓走的联军海军士兵救回来,可是都被上校拒绝了。上校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成功的可能性起码有六成以上,可是,上校不敢,一来怕国中人有阴谋,趁炮台出兵的时候,夺下炮台,那样,他们就成了一群无根的狼了;二来,就算国中人没有阴谋,可是,那里起码还有几百个士兵在看守俘虏,国中人在海战中的勇气,已经吓倒了朗尔上校了,要是那些士兵跟自己硬拼了起来,再加海上上鱼雷艇的帮忙,谁胜谁负都不知道,还是躲蔵在乌⻳壳里面,就算丧失了战机,最起码,全安一点点。
九月十五号早上,朗尔上校接到了天津的国美指挥官卡特上校的电报,电报上说,杰克少将已经被俘虏,出击的一万零五百名联军士兵全军覆没,他们国美只有一千五百士兵,根本就守不住天津,为了士兵的性命,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将向国中人投降。接到电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朗尔上校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好了,有人开头了,我们法国人就算是投降,也不算太丢脸。朗尔上校悄悄地向在京北的法军远征军总指挥官做了汇报,在得到了确切的回应后,这才放下心来。
心中已有打算的法国人和意大利人,迅速占据了战斗位置,说老实话,这两个家国的训练水平还是挺⾼的,唯一缺少的,可能就是战斗精神了。刚刚布置停当,侦察兵就传来了消息,在大沽口东面,发现了电报上所说的军装与大清帝国士兵完全不一样的一支队部,人数约有一万人左右,火炮约有三十多门,正布置在离他们六公里远的地方,远远的窥视着大沽口炮台。一听来了一万人左右,朗尔上校心里一凉,还好,他们只有三十多门火炮,而且是野战炮,按常理估计,大清的火炮,肯定比不上法国的火炮,也就是说,还有得一拼,最起码,在投降之前,也要让国中人知道,洋人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欺负的。只可惜,炮台上的大口径火炮,主要是用来封锁海面的,没办法用于陆战,要不然,够国中人受的了。
可是,国中人仍然不攻击,只是驻扎在六公里外的地方,一付逍遥自在的样子,甚至于还开始埋锅造饭,休息了起来,只有一支队部,移动到大沽口南部,协助福建水师,看管俘虏。在得到了侦察兵的报告后,朗尔上校陷入了沉思,这些个国中人是⼲什么,他们大沽口炮台的人,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只要他们来几次凶狠的攻击,用不了一两天,大沽口就又是属于国中人的了,可是,这些国中人怎么有空休息?肯定是有诡计的,朗尔相信,不过,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了,国中人有没有诡计,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吧,朗尔心下里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