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蛇此时却也静了下来,显是见没了指望,只是盘起⾝子,两只红光闪烁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柳飞。
柳飞却暂时顾不上他,忙自沉下神识,看了眼乾坤界內,但见乾坤界內瑞气千条,那朵雪莲却是好好的,没有丝毫变化,静静的漂浮在空中,方才长出一口气。
大事既定,柳飞心情大好,这才回头来看白蛇。见它兀自怒视自己,不由打趣道“你这孽障,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吗,现在却是谁赢了”
却见那白蛇眼光中竟是露出睥睨之气,显然甚是傲气,并不服输。柳飞愈发觉得惊异,这蛇儿似乎竟能懂人言。心下惊疑中,不由出言试探道“你若不服,不如咱们再来打过,只是你若输了,却要以我为主,终⾝不得反叛,你可敢应得”说罢,两眼瞬也不瞬的盯着白蛇。
却见白蛇似乎露出一丝迟疑,随即却是蛇头轻触罩住自己的光晕,示意将其放开。柳飞大喜,不想这蛇儿果能听懂人言。
当下,将五指一收,水神真气收回,凝神以待。那白蛇得了自由,却是围着柳飞游走不停,似是要寻隙而进。
柳飞双眼紧紧盯住,唯恐栽在一个畜生之手,那可是丢人丢大了。却见那白蛇突然将⾝子定住,蓦然回头便走,如同一道白线直往北边窜去,竟是不战而逃。
柳飞一呆,不由大怒,喝道“好个狡猾的畜生,今曰若容你逃了,柳某这姓便倒过来写”言罢,无形⾝法展开,在后直追。
那白蛇却哪管他姓倒过来念啥,只是急速奔逃。它方才被柳飞困住,便知自己恐非其敌手。待闻听柳飞欲使自己为奴,哪有答应之理。它自在这天山绝顶修炼千余年,依靠雪莲之力,更得了许多珍奇葯材之助,方到今曰之境,岂肯轻易自缚,被人役使。即觉不敌。岂有不逃之理,当下只是猛窜。
柳飞心中羞愤,将无形⾝法展至极限,已是蓦然出现在白蛇之前。双手十指连弹,白蛇猝不及防,顿时一头撞上,⾝上连连中招。直痛的红信频吐,嘶嘶连声。⾝躯左躲右闪。抵隙而逃。
柳飞在后紧跟,一人一蛇翻翻滚滚的从峰上直打至峰腰,却一直是白蛇被动挨打,只觉浑⾝无处不痛,心下方始大惧。眼见柳飞怒气勃勃,不敢再逃,只是将⾝子盘起,将头俯下,哀哀嘶叫。
柳飞见状,收手指着它怒道“你个孽畜。竟敢在吾面前耍这些花招。我若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若不是怜你修炼辛苦,定要取了你之性命,你且看来”说罢,不再蔵拙,真气运出。立掌为刀。向下急挥,但见一道蓝光迸射。地上一朵冰菇蘑立时如同泼汤遇雪,上半节直接汽化,无影无踪了,下半节,外面无事,只是里面的坚冰却俱化为水了。
白蛇看的⾝躯微抖,它虽不畏水火刀剑,但若遇此等掌力,只怕真的就只能剩下一张蛇皮了,毕竟它硬的只是外面,却是怎样也不能将血⾁也练成如同外皮一般。
柳飞将其呵斥完毕,方才道“你可是服了?若是服了,便需以我为主,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白蛇松开⾝子,往前游走几步,轻抬蛇头,又连连触地,仿若叩头状。柳飞方始満意。取出孕灵丹、培元丹各一颗,递于白蛇,道“我知你进食雪莲,便为提升修为,这两颗丹葯却是比你直接进食雪莲,效果要好地多,自去吃了吧”
白蛇乍闻得丹葯香气,两只眼睛已是红光闪闪,听闻竟是给自己服用,顿时欢嘶不已,红信一卷,已是将两粒丹葯尽数呑下,待到呑下丹葯,立时盘⾝为阵,蛇头微昂,蛇首向天,静静不动。
柳飞点点头,看了看它,嗖的一指点出,却是以真气相助,白蛇眼中露出感激之⾊,但见它浑⾝一阵抖动,在地上翻滚不停,不多时,竟是退下一层蛇蜕。待得蛇蜕脫尽,竟是似乎⾝躯又小了许多,只是一双眼睛已是隐泛金光,浑⾝更是莹白如玉。白蛇游动间,将蛇蜕衔起,送至柳飞面前。柳飞明白,伸手将蛇蜕收了。
这蛇蜕可是一味好葯,更因这白蛇的特殊,此蛇蜕当至少俱有解百毒的功效。柳飞自界中取出一朵之前所采的雪莲,递于白蛇道“以后,你便唤作玉儿吧,这雪莲于你有好处,你可食之,只是那朵水⺟雪莲,我却是要救人来用,休的再有觊觎之心。”说罢,又顺手将自己精神印记打入白蛇体內。
玉儿忙自点头,将雪莲呑下,自顾窜到柳飞前面,嘶嘶而叫,柳飞一愣,挥手道“你自在前面走便是,我在后跟着”
白蛇欢嘶一声,白影如电,已是往东窜去,柳飞紧随其后,急速奔行间,却是一路向下,竟是回至冰川地界,却见白蛇在一小洞旁挺⾝嘶叫,见柳飞过来,便自行钻了进去,不大工夫,却见它拖出一枚玉米大小的物事,通体白雪,隐泛红筋,根须耝长,头面竟如同婴孩。
柳飞大惊,忙捡起细看,竟是好大一颗雪参,看年头怕不要上几百年地火候,不由大喜道“好你个滑头,既有如此好东西,还要贪图那雪莲,今曰可知这贪的害处了吧”言罢不由哈哈大笑。
他正笑间,却见白蛇猛地一挺,双目红光大盛,左顾右盼,随即蹭的窜入柳飞怀中,只露个头在外,嘶嘶急叫。
柳飞一惊,猛然省起。忙自转头四下打量,不由叫一声苦也。原来他们一路疾奔,却是到了当地人称为“雪海”的博格达峰。这博格达峰乃天山东部最⾼峰,终年积雪不化,乃是冰川汇聚之地,最易发生雪崩。博格达峰下面,便是著名地天池了。
此地莫说柳飞这样大笑,便是没有声息,也是经常自发的有雪崩发生。此时受柳飞笑声激荡,但见峰顶似是起了一阵轻雾,飘飘扬扬而起,突然辟雷一声震天响,抬头望去,不远处的雪尘滚滚飞扬,飞泻而下,掀起数十米至数百米⾼的雪浪。腾起的雪雾,像菇蘑云般上升、扩散。这次雪崩规模之大,却是百年罕见地,此俱皆拜柳飞大笑所赐。
柳飞此时却是笑不出啦,⾝形急晃间,已是瞬间出现在几百米外,再一晃,又是百余米,但见一个人影如同星丸弹射,⾝后却如同是跟了一个无比大巨的魔兽,轰轰隆隆的紧追而下。
群山间,四谷回应,雪崩已是越聚越大,整个天山东部似是愤怒了起来,整个东部山区的上空白雾迷蒙。柳飞此刻脸⾊铁青,暗暗懊悔,也不及分辨方向了,找准一个方向,便是将⾝法发挥到了及至。但见几百米⾼的雪雾中,一个⾝影乍隐乍现,上一刻刚被雪雾呑噬,下一刻便出现在前方,还未等再走,又是隐于雪雾之中,然后又是出现在雪雾之前,一路追追停停,直往山下而来。
山脚下,蒙古包內,察尔其面⾊忧虑,看着远处山上的漫天雪雾,双手交叉举于胸前,跪地喃喃祈祷。
而此时在博格达峰下,一个黑衫少年亦是面⾊大变,转⾝急行,只是腿脚间似是极为不便,跑不多远,便已是踉跄摔倒,只得奋力爬起,再跑,行不多远,却又是摔倒。
眼见⾝后雪崩之势虽是渐渐小了,但等到了自己眼前,便是淹没十个自己这般的人也是顷刻间事,不由目眦欲裂,胸间一股不平之气勃发,便要在临死前长啸以发怈。
只是方一张嘴,眼角却瞥见一个白影闪动,似是有人掠过,随即,耳中传来一声惊咦。待要再看时,却突觉眼前白影晃动,接着⾝子一轻,眼前景物突兀的变幻着,自己已是被人拎起,正以令他难以置信的速度移动着,只是速度之快,让他眼睛极是不适,胸间烦闷异常,直欲呕吐。心中不噤大骇,竟不知是碰上什么山中魈魅之流的东西。
他是一个刺客。本乃是极为沉着冷静之人,一颗心更是练得坚愈铁石,多少次无论事情如何紧急,却均是靠着自己地冷静沉着而化解,但此际却也是不噤脸⾊微变,难以自噤了。盖因这速度实非人类所能达到地。
纵使面对再多的敌人,他也不怕不惧,但面对自己未知的东西,人类心底最原始的恐惧却是始终无法消除的。他只觉景换物移之中,已是不觉彻底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少年方始幽幽醒转。努力摇了头摇,将那股还困扰着自己的晕眩感觉从那种驱除,睁开眼来,却是发现已经停了下来。只是似乎⾝处在一个晶亮的洞中,整个洞中均散发着一股青幽幽地亮光。自己仰躺着,洞似乎不大,大约只有一人⾼。洞中寂静无声,却是异常暖和,并无在外地那种刺骨的寒风,不觉大是奇怪。
正自沉思间,耳边传来一个温和地声音道“你醒了”少年闻声一颤,抬起上⾝努力看去,却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