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别想逃离我。”姬胤淡淡的道,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热切,出乎我意料的安静。
我一皱眉,最近的人都喜欢扮僵尸脸么?清尘是他也是!而且,我很生气,看到他就生气。
我猛的站起⾝,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晕眩了一下,意外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关切。但是这些都不影响我对此人的愤恨,我却觉得简直假惺惺极了,明明都是在彼此伤害的两个人,明明不久前才那样不愉快的分开…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倒是长进了,这样和本仙君说话,你以为你是谁?那次没杀你是我的错,但是这次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我冷声道,然后我想起了失忆时的那段事情。越想越觉得难以抑制我的怒火,如果要说我有什么失策的地方,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他了。
是他运气太好了,好到连被封印在那极寒之地都能得到混沌石,比我预期更早的脫⾝出来。说起来那也是我一念之慈,虽然不喜但也念在他的用心决定帮他一帮…
但他的运气也可以说是不好,如果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潜心修炼,他曰成就如何指曰可待。但如今!也不过是纠缠于我最后赔上一条性命罢了!
不过他不是柳玥,我却不会为他许多担心,既然不领我的情,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对我的无礼,我一点也没忘记!想起自己好心换来这些,就算是我的方法问题,我也很不愉快。
我暗暗运功,打算将他毙于掌下,叫你再如何纠缠于我!
也许是因为我毫不掩饰的杀意,他平静如初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道:“你都不关心你弟弟的踪迹么?”
玥儿!我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
“他和本仙君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以为他能救你的命!”我的语气就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
事实上,也确实是的。柳玥的生死最清楚的人绝对是我。我们是一体共命的,他和爹娘,不论谁死了最先知道的必然是我,因为他们是我⾝体的一部分,已经无法分离。所以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并没有急于他行踪的原因,因为他没有死更没有受伤,我能感受的到。而我死了,他们怕是不一定知道,不过…
这不重要,因为我才是那个強行介入的人,该拿这些还给他们。
姬胤想拿这个来动摇我,真是大错特错。我正好生气,你就撞上枪口,命不好须不能怪我!
劲气卷起地上的酒坛碎片向他刺去,锋利如同一把把尖刀。就在碎片离地的同时我右手续起后劲,绝不给他有喘息之机…
只是!他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用真气护体?为什么只是要用那如同一滩湖水的碧绿眼眸看着我!
我手一抖,对准他咽喉的碎片在他的脖子上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斜飞了出去。其余的碎片却尽数扎进了他的⾝体,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袍。
于是,我的下一步动作没有使出来。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我终究还是有些醉了…
如果我没醉不会是这样的冷酷。我是决定不会再心软,但却不是滥杀无辜,姬胤,我还不会杀他。
如果我要怨恨他,那放不开的就是我。之前是我自己给了别人机会,发生任何事也怨不得别人,这些在我转生之前我就早有准备。那些侮辱,不是我不愿去记,只是明明历历在目却好似前世的事情…
现在的我,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前尘往事我也不愿和他计较了,如果我连这么一点度量也没有,怕是连魔都不如。
他要怎么想也是他的事,和我无关。我发现,我不仅对他冷酷,更是对自己冷酷。
那些几乎在我预料之中的事,不能再轻易的引起我的情绪。看我自己的人生,我冷静的如同一个旁观者。
笑了笑,散去周围的劲气,四周复又平静下来。我开口,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沁散的夜空中居然太过清冷。我只是淡淡的道,但是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可以走了,柳玥的事和我无关,你更加和我无关。如果再纠缠,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伸手抓起一坛酒抱在怀里,转⾝几个兔起鹘落去了树林深处,你最好不要跟过来,否则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
半晌,我背对小屋的方向站着,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跟过来了。
回转⾝,我笑:“你是要逼的我动手了?请不要忘记你现在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我不愿计较你之前的无礼,你最好不要不知进退。”
我说完有意无意的偏离他的目光,他就是这样一直看着我,让我无法逃离他的视线,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的如同锯刻在人的心上,带过深深的痕迹“我从来都是不知进退的,你现在才知道吗?”
我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居然这样简单就被他气到了,看来我的涵养功夫还需要修炼。我冷笑“所以有任何事你也怪不得别人,我从来都有给过你机会,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想起了以前,他一直都是那样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他那自以为是的感情除了带给我困扰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我封印他,因为他实在烦到我了,既可以让他冷静又不能在纠缠我,一石二鸟。
今天,说不得又是要重演曾经的一幕。我皱眉,我如今⾝上有伤,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是先考虑怎么脫⾝才好。
就在我兀自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姬胤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既低沉又轻幽,打断了我思绪。语言却是沙哑的“这次,你是不是打算斩草除根了?你说过,你对自己的敌人不会优柔寡断,这是你说过的话。”
我恍然片刻,好像自己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的,这也是事实。只不过他虽然可恶却也不算我的敌人,我正要脫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凛然。
对待敌人要⼲净利落,对待感情也是一样。既然不可能去接受他,就该让他死心。以前的我就是这么做的,只是他顽固的超乎我的想象…
我看了他片刻,半晌道:“是我说的话,只是你既然如此想亲自印证的话,我愿意成全你。你是要引颈就戮么?”
我扔开酒坛,随手拈起一根树枝,对准他,笑了起来。“你真是最不知好歹的人。”
废话永远是说不完的,我也不打算再多说,被劲气支撑的树枝向他刺去。他依然不动,只是那眼神逐渐蔓延着悲哀…
脆弱的树枝在我的手中如同最锋利的利刃,毫无阻碍的刺穿他的胸膛,鲜血将一切染红。我扬起冰冷的笑容,这一次,我一点都没有留手。想要骗过他,我很清楚是多么不简单的事。
我的气劲顺着洞穿他胸口的树枝流进他的全⾝,冲撞着他的筋脉,我要一举毁坏他的⾝体。做就要做绝!只待连他的元神一起摧毁!在此情势下他必然元神出窍逃离,而仅剩元神的他从此只能躲躲蔵蔵,自⾝难保,如不蔵好只会沦落为琊道修士的补品,再不会有能力来找我的⿇烦。
至于这对他会有多大的损失我不介意,我不会杀他。他要是从此潜心修炼,也可以成鬼仙,虽然成就有限。如果他还不昅取教训,那就是他命如此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