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猛的睁开眼,也不知道几点了,房间里一片漆黑,突然想到刚才的声音,循声看去,只见窗边站着一个⾼影。
“谁?”⾼月秋的心猛的收缩起来,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也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摸床头灯。
“嗒。”昏⻩的光线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将站在窗边的人影也照的清清楚楚,他一⾝黑衣,強壮而⾼大,象一座山峰挡住窗外的风和雪,他虽然带着头套面罩,但是上翘的嘴角说明他带着微笑,一如往昔。
“林民。”⾼月秋忍不住颤抖的轻呼出声,以前只看照片,她几乎就确定黑侠就是林民,而看见真人时,她已经完全确信,这,就是林民。
“我想你称呼我为黑侠更合适。”黑侠很沉闷,象是一台转速变慢的录音机,他悠闲的关上窗,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你的声音。”⾼月秋小心翼翼的问,这个声音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感觉认识的人里也没有这种声音。
“当年出了些意外,受损了一直没修好。”黑侠耸耸肩,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让人觉得他是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的事。
“哦。”⾼月秋应了一声,她注意到黑侠没有说治,他说没修好,人可以用修的嘛?可是她没问,不是因为黑侠来的太突然,不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不是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道见说什么。
是她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陌生,虽然他有着林民一样的脸,不,脸还没看见“黑侠,谢谢你救了我。”一瞬间⾼月秋又回复了冷静。
“不客气,举手之劳。”黑侠说话时喜欢做些辅助动作,让人觉得很潇洒,这点倒是和林民相似。
“黑侠先生,您和我一个朋友太象了,我和他失散好久了,我可以看你的脸嘛?”
“林民?”黑侠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却反问了一句。
“是,我想证实一下,您是不是我的朋友林民。”⾼月秋把被子拉拉紧,她只穿了一件睡衣,空气有些寒冷。
“我承认我就是林民,不过可惜的是在一次事故里,我受伤了,因为伤到了脑部,所以失忆了,很抱歉。”黑侠依然好象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既然失忆了,又为什么确认你就是林民?”⾼月秋很轻易的就发现他话里的破绽。
“因为救我的人告诉我的,而且当时还有些件证,所以我确认,我就是林民。”
“哦?那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你的真面目?”
“我为什么不敢?”黑侠站起⾝,走到床边,靠近了台灯,⾼月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外套闪着金属光泽。
黑侠坐在床头,紧挨着⾼月秋,没有自己摘眼罩,而是把脸凑到⾼月秋的面前。
他的脸和林民一样略显苍白,嘴唇却很红润。
⾼月秋伸出手,当快要接触黑侠的脸,感觉他的呼昅打在自己手背上,这时又有了些迟疑,如果确实是林民怎么办,如果不是又怎么办?
“很简单,向上一翻就可以。”黑侠以为她不知道如何打开面罩。
“哦。”⾼月秋鼓足力气,把两手都伸出去,用4个有些颤抖手指都按在冰凉的头套上,两个大拇指勾住墨镜一样的面罩,轻轻往上一提,这一下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咔。”很清脆的金属声,一张完整的面容出现在⾼月秋面前,依然是那么亲切,依然是那么温柔,这不就是魂牵梦绕,百转千回的那张脸嘛。
“林民哥。”⾼月秋的视线一下模糊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扑进了黑侠怀里,4年了,太多的思念,太多的委屈,太多等待,一瞬间,屯集了好久的泪水象决堤的洪水涌出眼眶,爬満脸庞。
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女人,黑侠的脸上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觉得她穿的很单薄,又把被子紧紧裹住她。
“林民哥,小时候我哭,你就会拍我后背安慰我。”⾼月秋哭了一阵,心情释放了,但是还赖在黑侠胸口不愿离开,对于黑侠的话,她完全信了。
林民哥怎么会丢下我呢,一定真是失忆了所以才没有找我,既然这样又怎么能怪他,还好老天保佑,4年没有白等,真的被我等到。
“哦。”黑侠答应的有些沮丧,老子随便的一个动作而已,安慰哭泣的女人不都是这个动作?
被奋兴,激动,喜悦充満⾝体的⾼月秋哪里注意到黑侠的冷淡与无奈,继续又问道:你失忆以后发生的事可以说说嘛,放心我不告诉别人,我们拉勾。
⾼月秋说着就伸出白嫰的小手指,黑侠却没有接,只是心想,现在哪有一点老师的样,就象个小女生,妈的人和人真是不同,为什么老子用真面目出现,你就躲的远远的,満脸冰霜,又老又师。
很显然,这个黑侠是刘云飞变的冒牌货,所谓失忆是他可以拒绝回忆以前的一个借口,而从来没有听过林民声音的刘云飞,特意准备了一个破锣嗓子,他今天来的目的,(大家都知道吧?台下人众一阵喧闹“知道。”既然知道,那小蛮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台下又是一阵不満“我们不知道。”小蛮要说什么你们居然完全不知道,那我也没说的必要了。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又⾼呼“一半知道一半不知道。”那就让知道的告诉不知道的好了,散会。)
开个玩笑,闲话不说。刘云飞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就是想扮演黑侠来跟⾼月秋说个清楚,甩个痛快。刘云飞曾经被人甩过,还没主动甩过别人,今天在家演练了一个下午,终于到了这个伟大时刻。
黑侠放开手,扶着⾼月秋软软的肩膀,带点強迫的把她拉离自己的胸口,站起⾝拿起床头的纸巾一边悠闲的擦着胸口铁服衣上的眼泪,一边用很冷漠的声调说:“我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国外的老教授救活了,可是他却告诉我,我随时都还可能再次入进危险期,而且我⾝体的很多部件都没有了,就算侥幸保住性命也是一个严重残疾的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一辈子都要在病床上痛苦的活着。”
黑侠说的很平静,可⾼月秋听的却如同自己经历了那些生死磨难,皱着眉头,贝齿紧咬下嘴唇,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她知道林民虽然说的很简单,可是当时他的痛苦和危险是言语无法表达的。
“后来那个老教授对我说,他们有一个实验项目,如果成功我就会成为一个超人,会飞会跳会杀人,当然如果失败,那就只有死亡。我不愿意痛苦的活着,那样还不如死,所以我决定搏一次,人生不就是不停在搏嘛,成功,或者死亡。很幸运,我成功了。”
虽然刘云飞尽量把语言说的简单平静,可是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月秋也把小拳头放松开来,刘云飞注意到她咬过的下嘴唇竟然渗出了鲜红的血丝,醋意和不快立即充満全⾝,充斥大脑,言语也变的更加冷漠和无情。
“老教授救了我,他们给我装上了很多仪器,损失的官器用特种金属来代替,同时在我的⾝体装的最多的是武器,我现在整个⾝体就是一件无坚不催的利器,而作为报答,我必须为老教授和他的家国服务,服务一生,不管他们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我都必须执行。请不要问我是哪个家国,哪个教授,这些我都必须保密,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不是国中。”
“我没有问你是哪个家国哪个教授,我是个女人,我不关心那么多,我只关心你。”
刘云飞皱皱眉,真是谈恋爱谈昏了,难道这个家伙是卖国贼,杀人犯,你就真的无所谓?本来一直狠不下的心,现在马上硬的象块石头“⾼姐小,我想你没有搞清楚我今天的来意,说实话,如果不是我救你时偶然发现了那张和你的合影,我还不知道我和你居然认识,以前发生的事我已经全部不记得了,难道你认为我们还能够继续谈恋爱嘛?如果突然冒出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男人,说他是你丈夫,请问你,你能够接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