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
“呜,不要讲啦…”
“有一座破庙…”
“呜…不要啦…”
“破庙里的窗户都破烂得关不上了,只要阴森森的冷风一吹,就喀啦喀啦地作响…”
“哇!”诸小蓝放声大哭,小手捂着耳朵奔逃出去。
诸家其余五姐妹面面相觑。
被围在她们之中的大支红蜡烛火光摇曳,散发点点温暖光芒。
“我…”诸小绿一脸困惑,挠挠耳朵。“我还没开始讲到鬼耶。”
“对啊对啊,我也还没听到跟鬼呀妖呀狐呀有关的字眼。”诸小⻩同样一脸的茫然。
“这样小蓝就怕了?”诸小橙神⾊古怪,指指面前的大红蜡烛。“亏我还特地点了几根红蜡烛,还以为这样她就会安心点的。”
“拜托,上次我不过点了一根白蜡烛,她就像见了鬼一样惨叫了半个时辰。”诸家最小的妹妹诸小紫手托着圆嫰嫰的粉腮,余悸犹存。“这次要是点白蜡烛来讲鬼故事,她肯定直接撞墙冲出去了。”
“小蓝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啊?”诸小靛噗哧一笑。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惑。
但是更让人大感惊奇不解的是:这么怕鬼的人,立下的第一志向竟然是当个降妖伏魔的女道士?
诸小蓝,你嘛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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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逃回闺房里的诸小蓝脸上泪光犹斑斑,急急忙忙把门关上、落栓,并掏出怀里一大叠随⾝⻩符,开始一边猛舔一边猛贴上门框四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呃,不对,是嗡叭弥酷酷嫂…咦?还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来者?不对,好像也不是这个,是…”她越是慌乱脑子就越是一片空白,平时背好的驱魔咒全部忘光光。
呜呜呜…好恐怖,好恐怖,⼲嘛说神道鬼的?明明知道她最害怕这个了。
咦?她眼角余光好像瞥着了一抹什么。
诸小蓝疑惑地抬起头,随即睁大了双眼,直直瞪着悬挂在梁上的⽑茸茸白⾊物体。
“啊啊啊…”下一瞬间,骇人尖叫冲口而出。
狐妖出现啦!
一阵杂沓脚步声急奔而来,但最先震开门,冲进来的是前五毒教敦主苗艳青。
她美丽的凤眼里闪过一丝警觉的精光,満手都是淬毒暗器,急急关切问道:“小蓝妹妹,怎么了?是哪个笨贼嫌活得不耐烦了想对你下手?看我不赏他个百来枚毒沙子…咦?”苗艳青对着梁上那道白影一呆。
“发生了什么事?”凤扬城主穆朝阳也迅速赶到,一双锐利鹰眸迅速环顾四周。“有刺客吗?”
紧跟在穆朝阳⾝后的是城內的卫士们,至于大呼小叫赶来的莺莺燕燕,自然就是诸家其余五姐妹了。
“小蓝,你见鬼了吗?”眼力不好的诸小⻩紧张地揪住苗艳青的袖子,満脸担心。
“我是嫂嫂。”苗艳青叹了一口气,旋即好心地帮她转了个方向。“小蓝在这儿。”
“呜呜呜…有、有狐妖…”诸小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抖着手法怯地指向梁上“它肯定是来昅⼲我的精气血的…呜呜,我就知道会有么这一天…”
狐妖?
所有人不约而同疑惑地抬头望向⾼⾼的梁柱,只除了头摇叹气的苗艳青。
“喵呜。”一只⽑⾊白雪蓬松的猫对着底下众人呜叫,不忘撒娇地拂动着长长的白⾊尾巴。
唉…苗艳青对着众人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这、这不是灶下范大妈养的瓜子吗?”卫士甲眼尖,叫了出来。
“对啊,眼熟得很,肯定就是范大妈这两天走失的猫…”诸小紫也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瓜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倒教范大妈一阵好找呀你。”
毕子无辜地喵呜了两声,接着灵巧地自梁上一跃而下,又自顾自一溜烟出门去了。
“猫?”诸小蓝泪眼汪汪,愣愣地看着那只差点让她吓到暴毙的祸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跑掉。“原来它是猫?不是妖?”
众人一时蹄笑皆非。
“我说小蓝啊,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穆朝阳⾝为诸家姐妹的义兄,自然对训练义妹增加胆识一事,当仁不让。“明儿个就来个特训好了,我保证你三天后…”
“魂飞魄散,庇滚尿流。”苗艳青很不给亲亲相公面子,闲闲地抱臂道。
“哎呀!娘子,你怎么对为夫这么没有信心呢?”穆朝阳当着众人的面,虽然很想摆出凤扬城主霸气威权的气势来,可是只要一遇上爱妻,口气偏偏就是凶不起来。
“夫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盘算过的计划。”苗艳青眸儿娇懒媚妩,似笑非笑。“你想带小蓝去城北的鬼屋夜游,打算一次彻底治好她的心病。”
“鬼屋?!”诸小蓝脸⾊大变,紧紧抱住苗艳青不放,没命地头摇。“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小蓝乖,嫂嫂不会让你朝阳哥哥真这么做的。”苗艳青警告地白了某穆姓城主一记。
“呜呜呜,嫂嫂…”诸小蓝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怕鬼…”
“小蓝,你不是成天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去‘龙虎山’找张真人拜师学艺,习得一⾝降妖伏魔的好本领吗?”穆朝阳被她哭到头都痛了,浓眉打结。“这么怕鬼,连劳什子妖怪都怕,这样你还能降哪门子妖、伏哪一只魔呀?”
“可你们又不让我去。”诸小蓝虽然哀怨地控诉,却也没忘了继续哭。“呜呜呜…”
“开玩笑,我们怎么放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学法术?”穆朝阳实在很不想戳破她的美梦,但还是不得不冷冷道:“再说你是女的,龙虎山上的道观里可全都是男的,你要是以为我会让你跑进那堆有道之士里头瞎搅和,搞得山上鸡飞狗跳…”
眼看着诸小蓝昅昅鼻子,眼眶发红,又将放声大哭,苗艳青赶紧警告地对他使了个眼⾊,再转头对诸小蓝柔声道:“小蓝妹妹,我们不就是放心不下你吗?再说了,龙虎山路迢迢,光乘车都得坐上三五个月的,你可别忘了,路上会经过荒山野岭,说不定还得露宿乌漆抹黑的荒郊野外、乱葬岗、断头谷,或是闹鬼的荒废山神庙什么的。”
诸小蓝听得脸⾊发白,捂着小嘴。“乱葬岗…山神庙…”
她失控了一十七年的超強想像力又开始漫无边际地膨胀了起来!
乱葬岗上寒鸦夜啼,一团团青⾊的鬼火飘呀飘地对着她飘过来,残破的土丘上霍然伸出了一只森森白骨手掌…啊啊啊!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所以啦,深夜问题多,平安在家最好。”苗艳青看着鲍受惊吓的诸小蓝点头如捣蒜,非常満意地道:“乖!就是这样…”
“喵!”瓜子不知几时又冒出来凑热闹。
“哇…”诸小蓝差点又被吓得跳到花几上。
“哇哈哈哈…”明明知道取笑一个怕鬼怕到风吹草动都会吓破胆子的美少女,是一件极没有道德没有品行没有良心的恶劣行为,但众人还是被这一幕逗得哄堂大笑,包括应该维持兄嫂形象的穆朝阳和苗艳青.
诸小蓝停止哭泣,泪眼汪汪地望着笑得前俯后仰的众人。
“哼!你们尽管笑吧!”她紧握粉拳,赌气地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变成天下最了不起的伏魔天师!到时候我绝对要你们…要你们…”
“要我们怎样?”穆朝阳伸手揩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不以为意地问道。
他倒还真想知道,这素来脾气软到跟一团饭没两样的小蓝妹妹,能撂出什么样的狠话来。
“要你们…要你们…”诸小蓝脑袋里极力搜罗出最凶狠的字眼。“跟我道歉!”
“噗!”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可恶!谤本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
诸小蓝气到想拿鞋子砸他们的头,但是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等她一一敲完,她的绣花鞋可能早成烂鞋渣了。
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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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百花伴月合
“古人有画眉之乐,其乐无穷也。”星眸剑眉,丰神俊朗,气质⾼贵优雅的皇帝李灵丰修长手指轻执黛笔,动作温柔地缓缓淡扫轻描着,浅笑道:“朕一直都很想试一试。”
他笔下的容颜微微轻颤,仿佛蒙受圣恩,不胜惶恐感动。
“画眉贵在知心、知情、知性,朕得好好品味这个中妙趣。”他缓缓描画着,英俊的脸庞逐渐浮起一朵大大的笑容。“嗯。”左一道,右一边,远如青山翠如柳,恰似飞龙入云端。
“好了。”他放下黛笔,脸上的笑意越漾越大,笑声再也忍不住。“妙,妙,妙呀!果然大有异趣,甚为乐也,哈哈哈…”“皇上,人家不来了啦。”顶着两条火烧⽑⽑虫眉的梅大喜公公,哭丧着一张老脸。
“大喜,你不觉得朕帮你画的眉很是特别吗?”李灵丰捂着笑痛了的肚腹“多有男子气概呀!”
梅公公不用望向⾝旁磨得亮亮的铜镜也知道,自己这张老脸又被搞得有多么不人不鬼。
呜呜呜,伴君如伴虎啊!
“大喜,别这样嘛。”李灵丰还是兴致勃勃,深邃眼眸亮晶晶。“朕的兴致都来了,不如把它洗掉,朕再帮你做另外一种造型吧?”
“皇上…”梅公公像见了鬼一样,拼命摆着老手。“不不不,您、您还是专心去批奏章吧。”
“都批完了。”他兴匆匆地挽起袖子。
“那、那去御花园赏赏花吧?”
“我还扑扑蝶呢,无聊,不去!”他拈起一方湿帕子。“乖,别动,一点都不痛哟。”
“呜呜呜,皇上不要哇!”梅公公想溜。
李灵丰浓眉一挑“这是圣旨。”
圣旨大如天。
梅公公只得一脸如丧考妣,沮丧认命地乖乖端坐在原位。
皇上一定是太闲、太闲、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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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
就冲着这六个字,隔天一早,被气到一宿睡不着觉的诸小蓝翻⾝下床,睁着两枚大大的黑眼圈,仗着一股在胸口汹涌沸腾灼烧的不甘心,飞快收拾起包袱。
她把历年来义兄和嫂嫂所赠的细软银两,以及自大大小小镑家庙宇求来的平安符和香包全往大包袱里塞。
哼!就不信有神功护体,她会捱不过前往龙虎山路途中的每一个黑夜。
大不了就雇辆马车,多给点银子,让车夫每晚都赶到地头上,选一间最大最气派最有人气的客栈入住,点上百八十根烛火给照得亮亮的,只要人多阳气就多,鬼怪也不得不退避三分吧?
“嘻嘻,我真聪明。”她脸上浮现一抹洋洋得意“去拜师学艺一点也难不倒我的嘛。”
她绝对要闯出一番成绩来,好让凤扬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刮目相看,看谁以后还敢取笑她怕鬼怕精怕妖怪。
待收拾妥了行当后,门外响起两下轻敲。
“谁?”她警觉地忙把大包袱往锦被里蔵。
“姐小,是我,檀香呀。”她的贴⾝丫头轻快地回道。
诸小蓝松了一口气,不忘回头望了望蔵在被子底下的包袱,见看不出异状后,才強作镇定地打房开门。
“姐小,婢子伺候您梳洗了。”檀香笑昑昑地端着一盆⼲净的水进来。“咦?姐小,您眼睛怎么回事?”
“没什么。”她赶紧把脸埋进冰凉的水里。
看这样泡一泡,眼皮会不会消肿些。
她一定要冷静,保持自然,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意图。
檀香已经习惯了自家姐小诸多奇奇怪怪的举动,所以见怪不怪地奉上了轻软的帕子。“姐小,请擦脸。”
诸小蓝坐在妆台前,接过帕子胡乱抹去満脸的水珠,口齿模糊地问“檀香,今儿个城主和夫人有没有出门去?”
要是朝阳哥哥和艳青嫂嫂出了门,那么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偷溜出去的机会便会大一些,否则难保他俩不会一时兴起又来叮咛她千万不能上山求道;她可不想前脚刚踩出去,后脚就被当场逮了个正着。
“没出门,听说晌午过后会有贵客来呢。”檀香笑嘻嘻的答话,开始替她梳起了长发。
“什么贵客?”
“不知道,但是一早城里就戒备森严,进出都要严格盘查哟。”檀香巧手替她绾起了两团紧贴在粉嫰耳垂上方,名为“狮子滚绣球”的可爱团髻,然后纯熟地绑上两朵俏皮的蓝⾊蝴蝶缎子花,让那轻轻巧巧的蓝⾊流苏飘荡在颊畔。
诸小蓝看着铜镜里娇憨白嫰的自己,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有贵客来?戒备森严?那不是糟糕了!这样她今儿个还能离得了家、出得了走吗?
“唉…”她苦恼地垮着小脸,庒根没注意到檀香还在她脸上搞什么东西。
今儿个有贵客来,所以溜不出去,明儿个小橙又约她要去大明寺烧香拜佛,后天又是表姑⺟要来凤扬城做客,还点名要她们橙⻩绿蓝靛紫六姐妹作陪。
一想到那个一开起口来便滔滔不绝如长江溃堤、⻩河滥泛的表姑⺟,她脸⾊开始发白起来。
不行,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走!
“姐小,您别咬牙切齿,这样婢子就没法帮您上胭脂了呀。”檀香伤脑筋地嚷着。
诸小蓝一怔,登时自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见着铜镜中黛眉弯弯和颊边两坨腮红圆圆的自己,不噤吓了一大跳。
“你⼲嘛把我搽得跟猴儿庇股没两样?”
“姐小,您这么说未免太侮辱婢子的才华了。”檀香一脸备受打击样。“婢子可是去年‘艳青杯’彩妆竞赛第一名呢,婢子这一手功夫,连夫人都是称赞不已的呀。”
“对不起。”她愧疚地道完歉之后,忽然又想起!“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上妆?你明知道我不爱化妆,我只对敷脸和画符比较有趣兴。对了,我最近有自学如何画‘招财进宝符’,你要不要一张?我可以免费画给你哦!”“姐小,还是不要吧。”檀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之前姐小画了张“桃花必胜符”乐得她蔵在小衣里,以为就此桃花朵朵开;没想到打带上的第一天起,出门路上便遇着醉汉搭讪、老头子吹口哨、⾊狼偷摸庇股,气得她凶性大发,当场扁得他们鼻青脸肿。
也因为这样,害她背上了凤扬城奴婢界第一⺟夜叉的恶名…呜呜呜。
她还想嫁人哪!
诸小蓝尴尬了一下,显然也想起那件事了。“那个…听我说,那次真的是意外啦,后来我才知道画‘桃花必胜符’该用榴红,而不是燕青⾊,只是差一点点而已。”
“姐小,一丈差九尺,”檀香哀怨地看着她。“差一点可是差很多,会出人命的。”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更注意的。”她陪笑道,忽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倒菗了口凉气。“檀香,我不要弄成这样啦!太红了!”
“这是城主交代的,今儿个有贵客要来,红一点好,红一点比较喜气。”檀香又重复声明,好像“有贵客要来”这五个字便足以解释一切正常与非正常的行为。
把她弄成这副晒伤的模样,不是因为要公报私仇吗?诸小蓝非常怀疑地偷瞄了她一眼。
“姐小,不要乱动,就快好了。”檀香画得可解气了,小手一挥,又是一大坨红霞巴在诸小蓝颊上,嘴上还不忘強调“这一切都是为了贵客要来哦!”“有贵客要来千我什么事?”她嘟起小嘴,还是没自昨晚被笑残了的自尊严重受损中恢复过来。
“可是城主有交代…”檀香一时得意忘形,手上黛笔一歪,在诸小蓝红通通睑蛋上又增加了一道黑⾊刀疤。“按娘喂呀!”
“檀香,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城主的?”诸小蓝浑然未觉自己“悲惨”的妆容,迳自捍卫主权。“你是我的贴⾝丫环耶。”
“婢子当然是您的贴⾝丫环,姐小当然是婢子的主子。”檀香一边无奈,一边愧疚地想拿帕子偷偷擦掉姐小脸上惨不忍睹的吓人妆。“可付薪饷的乃是城主大人哪。姐小…那个…”
诸小蓝站了起来,満脸愤慨。“付薪饷了不超啊,付薪饷…”
呃…也对,付薪饷是満了不起的。
如果不是朝阳哥哥,凤扬城哪能繁华鼎盛,人人吃饱穿好睡得饱?再说,要不是有朝阳哥哥的照顾,她们诸家遗孤早已流落江湖去做“流浪六姐妹”了。
“唉,好啦,随便啦。”她叹了一口气。
和朝阳哥哥对她们的恩情相比,这种一张脸被画成猴儿庇股的惨状已经微不足道了。
只不过报恩很重要,要克服怕鬼的恐惧也很重要。她得把时间用在好好苦思,自己究竟该怎么趁有贵客要来还能成功离家出走。
“呵!”诸小蓝打了一个大呵欠。可是她好想觉睡喔。
“姐小…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动?”檀香提心吊胆,想在主子没发觉的状态下,赶紧收拾自己弄出来的一团乱。
“好了啦,不要再帮我画了,这样就够了。”顶着关公脸,加上由左颊横跨过右颊大刀疤的诸小蓝拍了拍檀香的肩膀。
“可是…”檀香好想哭喔。
小蓝姐小的脸…她的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