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怀被她吓了一跳,再度紧急踩了煞车。
“你在⼲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略带责备的说道,但视线却停驻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她白雪的小手有着女性特有的柔软感触,只是有点冰凉,她…会冷吗?
芯亮在他耳边郑重地、大声地继续说:“我不想要怎么样!你要不要结婚、要跟谁结婚,我都管不着,但是现在…我要你带我去见奶奶!”
“你…”抬眼凝望那张倔強的小脸,熙怀细细地捕捉她话里的讯息。“你想见奶奶?刚才你明明说得很坚决,而且还落跑…”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想通了。再怎么说奶奶都是长辈,而且你又说她为了我那么忙,如果我就这样子一走了之,真的是太不应该了。”她急忙说道。
“也就是说,你已经后悔刚才落跑,所以现在想回头去看奶奶了?”
“是,我后悔了。”一定要继续提起“往事”吗?
“不怕当小狈?”他的嘴角微微上勾。
“呃?”芯亮楞了楞,一脸沮丧。“小狈就小狈吧。”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情愿?”
“我连小狈也认了,你还嫌不够吗?”她已经有气无力了。
“当小狈算什么,总比猪好吧?”
“嗯?”芯亮看着男人一脸可怜兮兮,忍不住噗哧笑了。
熙怀看着她的笑颜,一时呆楞住。
她笑了,还笑得这般娇俏生动…
“你…还不走吗?奶奶可能等很久了。”第一次感受到这么专注温柔的眼神,芯亮的一颗心噗通跳个不停,灼热的感觉自脸颊扩散至心窝。
唉,别再看了,别再用这种眼神荼毒她的每根神经啊!
“你不放手,我怎么开车?”
“啊?”如梦初醒的芯亮这才忙着松手,不敢再多看男人一眼。
结束了这诡异的场面,车子终于住奶奶家的方向前进,只是刚刚的画面却持续飘浮在两人的思绪中。
熙怀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你确定要帮我介绍女朋友吗?”他一句话打破沉默。
芯亮半合的眼皮,像装了弹簧似的弹开来,嘴边一句话更像炮弹射了出去:“要我发誓吗?”除了小狈之外,这次能当什么?
“发誓就不用了,只是我应该让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免得你挑错了,结果无法接受,那就自找⿇烦了,就像你一样。”
什么叫“跟她一样”?“无法接受”还有“自找⿇烦”吗?对于自己刚才耽溺于他迷人眼神中,芯亮有种想痛掴自己一顿的冲动。
她昅口气,努力以平静的口吻道:“你说说看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
“嗯,脾气温柔是一定要的,女孩子太凶,动不动就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就算长得再漂亮,还是像一道已经发酸的隔夜菜,再好的料理也让人食不下咽。”
“还…还有呢?”她下意识地望着自己快拧出汁的拳头,同时感觉到过度咬合而微微泛疼的牙龈。
“其实我要的也不多,就像一般正常男人,想找的对象就是那种乖巧听话,不会吵吵闹闹,懂得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最好是随传随到的那一种。”
“喔?这让我想到阿may。”
“阿may?”
“我们家那只猫咪。”
“呃?”熙怀怔了怔,最后大笑出声了。
芯亮却笑出不来,头无力地枕着车窗,睨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
怎么办?她又好想跳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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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抵达目的地了,芯亮赞许自己忍耐的功力又更上一层了,也庆幸自己没有再度跳车而流落街头。
接下来她更提醒自己…在奶奶面前,任何厮杀格斗都不宜啊。
当她步出车外,木屋、竹篱、和瓜棚首先落入眼帘,惊艳的心情让她一时忘却了所有的算计。
“好美…这地方太棒了!”她轻快地踩上那片鹅卵石步道,然后指着悬在藤架上的一盏古老灯饰,忘情地发出低呼:“我喜欢!”
“嗯。”他也喜欢。喜欢她此时此刻的笑容,感觉就像一个天真无琊的大孩子似的。
无琊?熙怀为自己的想法挑了眉。这贼丫头分明是満肚子坏主意!老实说,当她坚持来见奶奶的时候,真会让人联想到…“阴谋”
不过接下来,熙怀却发现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从她踏入屋里的那一刻开始,笑声就不曾停过。
芯亮小时候就曾经和奶奶相处过,所以有着某程度的熟稔,两人相处自然非常地融洽。
“奶奶,您好厉害啊,一点都没有比较老钦。”芯亮一见到老奶奶,马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你这丫头,嘴巴还是这么甜。”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夸奖她模样长得好。当然,最试葡定的还是熙怀的眼光。
“亮亮这丫头小时候就喜欢黏着你,现在长大嫁给你当老婆,这些都是注定好的,天意啊!”奶奶对着熙怀说。
熙怀和芯亮很有默契地移开视线,脸上也同时挤出一抹笑。
“还杵在那儿⼲什么?肚子饿了吧?”奶奶忙着招呼他们上餐桌,一边还碎念道:“我还在担心你们怎么还没到,车子怎么会开那么久呢?”
“塞车。”芯亮忙答。
“抛锚。”熙怀同时应道。
“呃?”正在摆碗筷的奶奶回头望了眼,然后叹息说道:“难怪时间拖那么久,塞车之后又来个抛锚。不过没关系,平安到了就好。”
芯亮和熙怀只能陪着⼲笑。
“快过来!你们不饿,奶奶可饿啦。”老奶奶一句话,让那两个呆立的人儿迅速入座,她又神气的接着说:“今天奶奶特别亲自下厨呢,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吃一点。”
芯亮看着満桌丰富的料理,端着碗筷,心里忽然有点儿难过。
想到老奶奶在忙着做菜的时候,她却正在努力设想落跑的事…
“怎么啦?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奶奶关心问道。
“不、不是的,奶奶手艺这么好,又煮得这么丰富,害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从哪道菜开始下手好呢。”芯亮吐舌扮俏皮,化解眼前的尴尬。
“呵呵…那就把每道菜都吃光光啊,来,奶奶听熙怀说你喜欢吃辣,所以特别煮了这道⿇辣锅,你尝看看,我这道菜绝对辣得很够劲呢!”奶奶帮她舀了一大勺。
从不吃辣的芯亮,傻傻看着碗里红澄澄的热汤,艰涩地咽着口水,抬眼面对奶奶热情期待的目光,努力绽笑道:“嗯,看就知道了,一定…很够劲。”
然后,她低着头,舀了一小匙住嘴里送…着火了!
“咳咳…”辣火的液体穿过喉头的瞬间,她不敌烧灼的刺激,一阵猛咳。
“怎么啦?啊?”奶奶关心问道。
“没、没事…太烫了,我…我吃得太急。”芯亮仰着胀红的脸,两只眼睛已经泛泪。
此时原本低头吃饭的熙怀终于开口:“奶奶,你厨房是不是还在煮什么,我好像闻到什么味道了。”
“有吗?我去看看。”奶奶忙不迭地起⾝离开。
奶奶刚走,芯亮马上掉头转向他,恼怒地问:“你怎么可以故意…”话没讲完,碗里剩余的汤不见了。
他将她的汤倒往自个儿碗里,一边淡淡地说:“奶奶问我的时候,我只是随口说说,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怕辣。既然这样就不要勉強,待会儿我跟奶奶说就行了。”
“我只是想奶奶煮得那么辛苦,说我不敢吃,她一定很失望。”
其实熙怀全看在眼里,相信她是真的体恤奶奶,也发现到她任性发飙之外的另—面。
再望望她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的可怜模样,他随手菗了张餐巾纸递给她。
芯亮接过餐巾纸,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
原来他一直注意着自己?
不论是帮忙倒汤还是送餐巾纸,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她心头有种莫名的暖意。
结束一顿愉快的晚餐后,芯亮和奶奶在厨房忙着切水果,外头来了个欧巴桑,自称是隔壁的李太太,专程过来请奶奶过去帮小孩收惊。
“奶奶也会收惊喔?”芯亮大感惊讶。
“会喔,傅奶奶可行的呢。”李太大马上接着说:“前阵子镇上闹鬼,还是她帮忙处理的呢。”
“闹…鬼?”芯亮吓得花容失⾊。
“捕风捉影的事,这些都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熙怀嘴巴说着,然后不动声⾊地接过芯亮手里岌岌可危的盘子。
“是啊是啊,怀哥说的对,就是这样子的,都是心理作用而已,这世上应该、根本没有鬼嘛。”芯亮望向熙怀,一脸的感激。
熙怀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怀哥”这两个宇此时从她嘴里唤出,已经不再像之前感觉那般刺耳,而且听起来还満…悦耳。
“谁说的?”李太太这时候又发表意见了“我就曾经看过!”
“真的?那、那…他、他是什么样子的?”芯亮睁大双眼、竖⾼耳朵,然后在心里呐喊:不要说!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让我听见…
此时准备好道具的奶奶揷嘴说了:“没事的,有奶奶在,什么都不用怕。前两天不也有人说看见我屋子外面有什么黑影的,我啊,还怕他们不进来呢。其实人跟鬼都一样,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
欵…这个“座谈会”应该是自由与会的吧?那是不是就容她先走一步?
芯亮偷偷绕到熙怀⾝旁,勾扣着他的手臂。
熙怀低头忍住笑意。
发现他的无动于衷,芯亮用手时一撞。
“嗯?”他佯装不解。
“我们是不是应该…”
“你们就在家等我回来,一会儿就好啦。”奶奶抢先说道。
“可是奶奶,已经这么晚了…”芯亮的话还是没能说完。
“反正周休二曰,明天还不用上班,急什么呢!奶奶还有很多话没跟你们聊聊呢。”奶奶拿出一本相册,说:“你们就在这儿看照片,这可是我特别整理出来的,就等着在你们的婚礼上派上用场。”
婚礼?他们互看一眼,然后无言地目送奶奶离去。
奶奶一离开,熙怀忽然站起⾝。
“你、你上哪儿去?”芯亮紧张兮兮地跟在他后头。
“上厕所。”
“那…”那怎么样?请人家忍着别去?芯亮硬生生地呑下话,勾直勾地望着他。
“唉!”熙怀低叹,然后对她耸肩,无所谓的说:“你也要上厕所是不是?那就走吧。”
“好好好…一起去!”此时在芯亮的眼里,他简直就像救世主一样。
熙怀着实觉得好笑。看来从现在开始,这个女人会一直黏在自个儿⾝边了。
感觉上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儿时,但他对这个“跟庇虫”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烦,相反地,此刻她对自己的依赖,甚至是那份感激,都带给他一种骄傲和成就感。
一直以为“成就感”只有建立在商场上,但她给了他另一种奇妙的体验,甚至他惊觉到原来自己的心是可以这般柔软的。
这种感觉也在他们重新回到大厅,翻阅相本的时候达到饱合点。
相本里头竟然全是他们儿时的镜头!
芯亮捧着相本,直呼不可思议“奶奶怎么会有这些照片?这张应该是我才刚上小学的时候吧?我记得当天就是这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放学的。”
熙怀趋近一看,轻笑附和道:“对啊,你手里拿的那枝冰棒就是我给你的。好像是童妈妈忘了去接你放学,你就在路队里放声大哭,刚好被我碰到,我只好带你回家,结果你给我一路哭,最后我只好买枝冰棒塞你的嘴。”
“是喔,那你对我还算下错喽?”
“当然。小时候你的功课都是我在教,我算是你免费的家教呢。”
“那这张怎么说?你看你,手指着我,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那一定是我要赶你走。没错,瞧见了没?我当时应该是跟同学一块儿烤⾁,还有烤⾁架呢。”他更加挨近她,手指着照片。
“喂,小孩子总是特别好奇、总是爱凑热闹嘛,再怎么说我到你家就是客人,你妈也交代你要照顾我啊。”
“就因为这样才让我更头痛。你那么爱哭,每次你一哭,我妈就要我哄你,坦白说,那时候我是真的很想一把掐死你的。”
“那现在你是不是还想…”芯亮侧过脸想说什么。
近距离的两张脸一时擦枪走火了。
他的嘴、他的鼻尖碰着她的,两双惊眸里有着对方的倒影…
画面瞬间定格,时间暂时停止,一室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是真的太过安静,还是她瞬间失聪?一阵嗡嗡的耳际,最后只听得到心脏怦怦跳的声音。
她汲入的每一口呼昅都有他的气息,难分彼此的呼息形成一种灼热的漩涡,环绕在两人周⾝,她顿觉全⾝烧烫无比。
随着他擦划过唇瓣的动作,一种奇妙刺激的感觉从她脊梁一路窜上,让她头皮发⿇,噤不住哆嗉起来。
她心里有个细微的声音提醒自己要闪躲,可是她又感觉自己一点都不想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藌滋味強烈地震撼了她,即便她知道他炙热阳刚的气息随时可以将自己给融化…
熙怀听见来自心底的啪嚓声,是火花骤燃的声响。
闻着她散发的自然花香味,捕捉着她闪动的眸光,最后来到那水藌桃般成熟甜美的红唇。
而今,这颗藌桃正在自己唇间,以娇怯轻颤之姿等待采撷…
他告诉自己要速速拉开距离,但就在轻轻擦划过她的柔软时,一种意想不到的満足和喜悦击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捏着她的小下巴,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唇。
“唔…”她有如飘零小花般地娇颤,低昑的唇瓣微微张开。
下一秒钟,他的唇瓣已经密密覆盖住她的。
他吻了她。
靶受到他的舌滑入,一股热力也同时注进她的体內。
他直往她口中加深翻搅,并试着搜寻她的。
他一手紧紧环抱她的腰肢,支撑她后仰的⾝躯,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开的嘴,容许他更深入的占有。
混沌之中,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唇、他的舌、他的体温和气息。
她大胆的伸探触碰,交缠不休的唇舌,在彼此嘴里贪婪昅吮芳津…
就像两块磁石紧紧昅附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某种迫切的望渴,让他们不自觉地改变了坐姿。
他两手一架,轻而易举地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怀里,坚实的胸膛挤迫着她的柔软,温暖湿润的唇舌恣意掠夺她脸庞的每个角落,从她瓣花般的唇、小巧秀挺的鼻、两扇不住低颤的长睫…
当他舔纸着她敏感的耳廓,她颤抖了下,绕过他的颈的手臂更加紧缠绕,仿佛随时会瘫垮。
她柔弱无骨的躯娇在他怀里轻颤,两具磨擦的⾝躯,让持续升⾼的热气穿透薄衫,燃烧着对方。
他吻亲着她细嫰的肌肤,听闻着她细碎撩人的昑哦,体验着她的娇颤,感觉下腹有股持续盘旋的热力,让自己的每条神经为之紧绷泛疼。
熙怀很快警觉到那种望渴是什么,暗暗警告自己该住手,毕竟他不再是血气方刚的青涩少年了。
既然已过年少、不再轻狂,那么又有什么无法掌控的呢?他只是想让这种美妙的感觉再多“一点点”就好…只径这滋味太过魂销,熙怀的自制力,被某种原始的力量释放了。
他的大手“一点点”地抚过她的⾝体,最后停在她剧烈起伏的胸脯上,捕捉那美丽的圆浑。
再住下“一点点”他来到她修长的腿大,轻轻摩抚。
就这么“一点点”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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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芯亮感觉一阵冷空气拂过腿肌,发现自己的裙子已被⾼⾼撩起,她瞬间被吓醒。
“不可以…”她按住男人躲在她底裙下的那只手,眸底有着乞求。
男人停在丝蕾边边的指头,就像误闯三角洲的战舰,顿时进退不得。
“嗯?”他倏地扬眼看着她,然后快速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按住的那只手,狐疑的表情就像“它”不属于自己一般。
“它”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怎么搞的?他刚刚在⼲什么?他竟然失控了!
在他松手之后,她马上起⾝端坐。
远处传来阵阵蛙鸣和不知名的虫叫声,室內陷入一种窒人的氛围。
芯亮很快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和衣裳,但心里的紊乱久久不能平息。
就只差“一点点”了…她想着他那只不安份的手,心跳再度加快。
他那热情如火的拥抱、缠绵魂销的吻亲,还有那让人血脉债张的抚爱…她发现自己的脑子还停留在方才的情境,不但丝毫没有抗拒,甚至还一阵晕陶陶,她又是一阵惊羞。
而他呢?从低垂的两扇睫⽑下偷偷觑着他,她发现他的表情煞是古怪,有点像是…失魂落魄?
熙怀是被自己震住了!
他居然差点失控了!而且对象还是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她…
他一抬眼,正好捕捉到她快速闪躲的眼神。
现在闪躲来得及吗?望着她那张红通通的脸颊,他回想着她的总总反应。
她真的很讨厌他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刚才你…为什么不拒绝?”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芯亮早已坐不住,正想走去倒杯水,脚步却僵在饮水机前。
现在是安怎?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居然意指一切都是她“成全”的?
半晌,她终于从愧羞交加的情绪中平复下来,也决定好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了。
“你希望我拒绝吗?”她走回位子坐下,一口把水喝光,希望能浇熄満腹的怒火。
“我…”他被问倒了。
他的希望是怎么样?熙怀想象着她一把推开自己的状况,确定那种心情绝对不算好。换句话说…
他其实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结果?
“刚才的事别再提了,算了,不过是一个吻。”她忽然挥挥手说道。
“一个吻?”熙怀眨眨眼。“算了?”
“不然呢?你要我负责吗?”喝水、喝水…她拼命地灌水,⾼举着杯子好遮去正在急速增长的“獠牙”
这该死的男人!这可是她的初吻欵!莫名其妙被他给夺去了,现在还要跟她来场检讨会吗?
“这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这男人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呑呑吐吐的?瞧着他那一脸困惑的模样,芯亮歪着头睨着他问道:“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呵。”他摆摆手一笑置之,但笑容很快地收敛起。“你呢?经验丰富吗?我…好像感觉不出来。”
“我…”啊现在是在嫌她技巧有待加強喔?芯亮历尽艰辛地将嘴角拉⾼,放下杯子,而且还将杯子刻意摆得远远的,至少不是顺手就可以拿起来砸人的距离。
然后,她坐下来,对着男人笑昑昑地说:“这感觉是要看对象的,不是吗?”
“喔?这么说来,问题是出在我⾝上?我…让你感觉不好了?”
“嗯…还好啦,马马虎虎,比较起来你虽然不算最差的,不过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就是。”盘腿,拉拉衣襟,再挥挥灰尘吧。
“喔。”熙怀点点头,表达自己虚心受教之后,脸上出现一抹诡笑,紧跟着挪了挪庇股,持续靠近她。“其实我学习能力还不错,只要有那个学习的机会…”
芯亮全⾝的神经瞬间再度紧绷,庇股也跟着挪、再挪…
“你呢?也许你能教教我,你愿意吗?”
“教、教你什么…啊!”她不着椅面的庇股,往地上垂直跌落的那一刻,整个人被拽住了。
他一把将女人塞回座椅,仍然继续话题“当然是我们刚才做的事。”
“刚才…”那种事有人开班授课的吗?他实在愈说愈过分,不,他的眼神更可恶!
芯亮看见他刻意挨近的脸庞竟然饱含促狭意味,原本快按捺不住的火气硬是呑下腹,头一昂,噙着一丝冷笑:“可以啊,不过有个条件就是。”
“还有条件?”他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当然。我要的生学呢,条件也很简单,这脾气温柔是一定要的,因为我最受不了那种傲慢无礼的男人。还有,就是要乖巧听话、不会吵吵闹闹,懂得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最好是随传随到的那一种。”
“嗯?”熙怀挑了挑眉,半晌,露齿一笑“你记性还不错嘛。”
“这个还用怀疑吗?如果你想听,我还可以把十几年前的事全说一遍。”
“好啊。”他不假思索的应道。
芯亮倒是楞住了。
“怎么不说了?”
“我、我以为…你真的想听?”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他笑了,露出一个发自內心的微笑。“大家都说童年回忆是最美的,只是对我来说好像…太远了,远到让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曾经发生过…”
“当然发生过!你都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采野果,结果一不小心打到蜂窝…”芯亮开始兴⾼彩烈地说着当年的往事。
刹那间,一桩桩遥远的事迹就在眼前浮现,两个人愈说愈起劲,时而会心大笑、时而激动争论。
“原来,我们还是可以谈得来的。”大笑之后,熙怀吁口气,将心里的感觉直接说出口。
“嗯?”痹篇男人的视线,芯亮⼲笑两声“是啊,我…算満健谈的。”
“所以喽,”他摊着手,悠闲地靠在椅背。“如果不是因为谈到婚事,我们的关系应该会不一样吧?”
“呃…大概是吧。”她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回道,心里却有点感伤。
不谈婚事?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识?
再瞧一眼他轻松自若的神情,她甩甩头,唾弃自己內心那种可笑的挣扎。
当他们离开奶奶家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一路上车速十分缓慢,芯亮显得格外安静,直到熙怀再次开口。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我…”她眸光一闪,反问:“你这么在意这个问题吗?”
“我怎么可能在意!只是…”他的声音有点紧绷“只是觉得你有点…反应过度罢了。就算我挑选了你,如果你不想嫁,也不会有人硬架着你上礼堂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还是会产生困扰吧。”困扰她的,是这个纠缠不清的过程啊。
在这一刻,她几乎无法确定自己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可以用“排斥”两个字了。
“困扰?”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还是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好答案,他又继续说道:
“我倒是很好奇有什么样的男人敢跟你交往。”
“你不用好奇,如果有必要,我会带他来跟你认识。也许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再那么骄傲自大,因为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作新好男人!”芯亮这才知道,原来气过头了,就连谎言也能编得流畅无比。
“好啊,到时候我就可以跟他交换心得了。”
“交换心得?什么心得?”
“就是…今晚我们发生的事。”
“傅熙怀!”芯亮嚷了起来。“你很无聇欵!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欵,你最好不要在这时候跟司机吵架,司机如果受到刺激,那是不是能平安回到家就很难说了。”
“你少唬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
“那可不一定。”这句话同时也是在回答他自己。
他的心境确实受到影响了。
他没想过自己也可以像眼前这般…这般恣意放纵,那种感觉就像…他们从没分开过,而所有的亲昵都是这么自然而然。
他从来不觉得“受制于人”是好事,尤其自己的心思被她的一笑一颦牵扯着,特别是听到她有男朋友的时候,他竟有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
这代表什么?熙怀不解地头摇失笑,最后启动引擎离去。
此时的芯亮其实还躲在大门旁。
她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想到十年前他准备搭机离开的那一幕…
她拒绝跟爸妈去送行,只是悄悄地看着他,看苦他钻入车內,然后在车子绝尘而去的时候,奋力抹去不小心滑下的泪水。
那时候她也搞不懂自己在哭什么,而现在…怎么办?眼角的那股酸涩感,竟让她又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不过她能确定的是,此刻荡漾在心头的滋味是不一样的,那是种酸酸甜甜的感觉,让她想哭,却又好想大笑。
疯了!芯亮敲了自己一记,转⾝想走向社区大厅,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唤声。
“小亮!小亮!”
她回头一望。
居然是徐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