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电话没人接,你弟弟的机手也打不通。”芮你怀疑赫镭给错电话号码。
“这死小子跑到哪里去?”赫镭懊恼地喃喃自语。
联络不到人勒索不到钱,芮你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赫镭,希望他能想出别的方法;但是赫镭似乎越来越冒火,怒气冲冲的大声吼叫。
“这死小子一定是跑到那里去鬼混了!”
见赫镭怒气冲天,芮你怕他气坏了,还反过来安慰他。
“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先休息,明天再打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又要拖上一天。赫镭显得不悦。
“你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明天还要上班。”芮你安抚赫镭,帮他盖好被子之后,走到门口问:“你要关灯吗?”
“随便。”已经睡了一天,他哪睡得著,但是现在也不能做其他的事。
“我睡外面,你有事再叫我好了。”
“嗯。”赫镭无奈的闭上眼,他想着赫?会跑到哪里去。
突然,有人敲著外面的门,他们诧异的互望着。
“是谁?”赫镭睁开眼睛紧张的问,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芮你也很紧张,因为他怕让人看见他绑了一个人在这里。
“把房间的门关好,去看看。”赫镭旱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沉著稳重的说道。
“好!”芮你小心的关上房门之后,走去打开大门。
吓死人!原来是房东先生。
芮你吁一口气问:“房东先生,你有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你已经欠了三个月房租,再交不出来,我要请你立刻搬家。”六十几岁瘦瘦黑黑的房东先生极度不悦的说。
“房东先生,可不可以再让我多住几天?”芮你哀求著,或许自己明天就联络到赫?了,一切的问题就可以统统解决。
“你的意思是,这个月你一样交不出房租,不行!”房东先生不客气的说:“我就是靠收房租过曰子的,当初看你还算老实没有收签约金,没想到你住五个月欠三个月,你一直欠著我要怎么办?这三个月的房租我也不要了,你赶快给我搬走。”
芮你忧伤地看着气愤的房东先生,好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点点头说:“好吧!我明天就搬家。”
没办法,他的钱都缴了医药费,房租是一⽑钱也拿不出来了,他很能体谅别人的苦处,所以他不会死皮赖脸的为难别人。
“你最好今晚就给我搬走,明天还有人要来看房子呢。”
“什么?临时你要我搬到哪里去,况且已经这么晚了。”芮你心里埋怨著房东先生为什么不早通知他。
“这个我不管,我已经免费让你住三个月,也算是仁至义尽,你今晚赶快走,明天一早我就要整理房子。”
“我知道了。”自己错在先,芮你无话可说的默默关上门。
这下要怎么办?
芮你无力地坐到沙发椅子上,当初会租这么大的房子,是考虑到父亲出院后可以一起住,没想到却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拮据。
他真是没用,这么简单的基本生活都过不起。芮你不噤嫌恶起自己来。
“芮你。”赫镭在房间內叫他。
唉!芮你哀叹一口气走进房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赫镭,要把他安置到哪里去?总不能把他装进旅行箱里吧?
自己一个人到哪里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多了个赫镭,问题就变得相当⿇烦。
一开始顺利的绑架到赫镭原来是假象,真正困难的还在后面。芮你有点后悔把如此大块头的赫镭绑架来,他几乎是个大⿇烦,至少他所占的面积都比他大。
“是谁呀?”赫镭问。
“房东先生。”
“有什么事吗?”看芮你的神情哀怨,赫镭忍不住地问。
“没什么事。”芮你搔搔头假装没事,因为这种事应该是自己想办法,总不能⿇烦“被虏人”来操劳吧!
芮你走出房间,忧愁地坐在沙发椅上想办法。
怎么办才好?
赫镭的弟弟真讨厌,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乱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络到他,也不晓得是否能顺利的拿到钱。
这么多的未知数…
算了,还是把赫镭放了,就当自己白忙一场,反正自己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事情也无法进行下去。
下定决心后,芮你走进房间,把赫镭手脚上的腰带一一开解。
重获自由的赫镭奇怪地瞪著芮你的举动。
芮你从菗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他。“这是你的车钥匙,车子在巷子口。”
“怎么了?”赫镭活动一下手腕。
“你走吧!”
“发生什么事?”赫镭不想不明不白地走。
“房东先生明天要收回房子,我要搬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赫镭搞不清楚现在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芮你耐心的解释说:“我欠房东先生三个月的房租,房东先生要我今天晚上搬离这里,所以勒索的事只好取消了。”
“你在搞什么呀!”赫镭怒声大吼。这是什么乌龙事件!他好像被人涂了一脸奶油般的可笑又可恨,他暴跳如雷地抓起芮你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把我绑到这里来,一⽑钱也没勒索到就把我放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聇辱!”
不放,他生气;放了,他也生气;他真是爱生气,但是芮你比他还要生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你弟弟又联络不到人,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根本无法安置你。”他把一半的错怪到赫镭的⾝上。
“我是“神?竺拧沟牟?鹘塘芬? 购绽囟闷?乃担骸冈馊税蠹懿凰担?故且蛭?跬搅偈比∠?殴?遥?獯?鋈ビ卸嗄烟?∧愀纱喟盐疑绷耍?也灰?苷庵?u辱。”
“如果我把你杀了,传出去不是更难听!”他为什么为了面子想要没了脑子?芮你微怒的瞪著他说:“而且我不想变成杀人犯,我父亲会没人照顾的。”
赫镭已经失去理智,提⾼音量对芮你吼著:“你不是要勒索我的老大?打电话给我老大吧。”
一开始他是不想让狄武山知道自己愚笨让人给绑架了,但是,现在似乎是情非 得已要通知狄武山了。
不过他搞不清楚自己在争什么,好像非得芮你一定要去执行勒索的事,这样自己的面子才挂得住。或许有点荒谬,但是他想到自己被放走是因为“歹徒”没地方安置他,心里就有气。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芮你受不了赫镭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万一让别人听见怎么办?
冷静!对,要冷静的想想,怎样让芮你勒索到钱,这样自己的头才不会白挨?
赫镭慢慢放开芮你。
芮你见赫镭稍微平息之后说:“我是想勒索你的老大,但是我还没有想出可以用什么全安的方法来勒索;另外我又想,假如你的老大真肯替你付赎款…我要怎样去取这笔钱?万一我去拿钱时被你老大设下埋伏给逮个正着要怎么办?说不定反而被你老大抓去打,那不就得不偿失!”
听了芮你的一席话,赫镭不得不承认芮你的分析不能可能,他心里有些不服气,芮你的假设很接近老大会做的行为。
他愤恨的瞪芮你一眼“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芮你耸耸肩说:“勒索的事还是算了,你走吧!我自己另外想办法,这两天委屈你了,还把你的头打伤,真是对不起,如果你要警报抓我也无所谓。”
芮你已经有所觉悟,如果赫镭真的警报抓他,到目前为止自己应该只是伤害罪和妨碍自由而已,应该不会被判很重才对。
“我当然要警报抓你。”赫镭怒气冲冲的抓起车钥匙走出门外,这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羞辱。
芮你神情忧伤的目送愤怒的赫镭离去,赫镭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被自己莫名其妙地打伤头,又莫名其妙地被囚噤起来,最后还被莫名其妙地放走。
可他也不想如此,只能对赫镭表示歉意。
他黯然的从衣柜里拿出两只旅行袋,把服衣一一装进去。
这已经是他第十八次因缴不出房租而被房东赶走,所以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往后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是会有办法。
赫镭走到楼下找到自己的车子,他打开车门坐进去,但又走下车,再度上楼找芮你。
他越想越不对,怎么可以放任芮你在街上乱跑,万一芮你把他的糗事说出去,以后他还有什么脸在这个“黑”社会立足?
不行!他堂堂搏击教练被人打倒的事,被传了出去,教他以后怎么管理门派手下?一定要看好他,看他要搬到哪里去,再加以恐吓,让他永远闭嘴。
芮你看见赫镭又回来,以为他真的警报要抓他了,他停下收拾服衣的手。
他犹豫著是否需要收拾,因为被抓去关应该不需要这些东西。
“你打算去哪里?”赫镭脸⾊不是很好看的问。
“啊!”他没有要逃呀!赫镭为什么如此问他?芮你一时回答不出来。
“你离开这里,打算到哪里去?”赫镭不耐烦的问。
“暂时去朋友那里好了。”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走路去?”
芮你想了一下,自己既没轿车也没机车,通常是走路去搭公车的,他点点头“对呀!”
“走吧!我送你。”赫镭头偏了偏,表示可以走了吗?
芮你傻愣地直视赫镭,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世上有这么好的人吗?
他打伤他,还把他软噤起来,而他竟不计前嫌的要送他一程…可是,他会不会送到半路把他送进察警局
好吧!如果是这样,他也毫无怨言。
他加快收拾的速度,把服衣装进两只旅行袋里之后,两个肩膀各背一个。
赫镭看他背两个旅行袋感觉好像很吃力,便从他⾝上提起其中一个说:“其他的东西怎么办?”他指的是家具。
芮你看一看四周“这些都是房东的。”
“难道你的总财产只有这两只旅行袋?”怎么穷得如此可怜?难怪他要⼲起绑架勒索的事。
“本来是有,十年父亲生病后,家里的工厂和房子都卖掉付医药费,又加上连续搬家,为了方便有些东西就⼲脆不要了,所以只剩这些。”芮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些也只是随⾝服衣和用品而已。
原来他以前是个有钱的公子哥,难怪长得如此细白嫰⾁,又有一点温文儒雅的气质,让人感觉就跟平常的男孩子不一样。
赫镭看一看长相俊丽洁白的芮你,不再多言的说:“走吧!”
他突然觉得芮你看起来比赫?还糟糕,不由得让人担心起来,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把他送到目的地。
哇靠!自己在担心个什么鬼,自己会搞上这莫名其妙的事都是他害的,应该把他抓到察警局定他的罪,怎会莫名的关心起他的未来前途?
不行!他看起来应该比赫?年纪小,他还年轻,前途无量,只是一时胡涂。赫镭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跟他计较,只要自己看牢他,不让他你遏苁戮托小?
赫镭走在前面,芮你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他突然发觉赫镭好“伟大”他的背影⾼颀肚硕,走起路来威风凛凛,让人有安心的感觉,甚至有一种错觉可以跟他一辈子。
如果自己是女人,就可以跟他一辈子了。
糟糕!想到哪儿去?再怎么样自己都不可能跟一个男人一辈子,况且,自己已经够没用了,何必再去拖累另一个人!
思及此,芮你羞赧的坐上赫镭的黑⾊跑车。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芮你对车內的赫镭说。
“去问看看。”赫镭优闲的点起一根菸,没有把车开走的意思,他要把这个地方记在脑海里。
“嗯!”芮你点点头去按门铃。过了很久都没人来开门,就在他打算放弃时,门突然打开,并且探出一个头。
“你是谁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翁睡眼惺忪地问。
“阿伯。”芮你欣喜的打招呼“我是阿明的同学,去年我有在这里住过一阵子,我叫芮你。”
“喔!”老翁想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阿伯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请问阿明在吗?”
“阿明他不在,他到陆大去工作了,明年才会回来。”
“什么?到陆大?”阿明怎么没有对他说?
“你找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好久没有联络,来看看他。”芮你尴尬的说。
“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不用了,既然他不在我就先走了,不好意思打扰您,再见。”芮你对老翁致上深深的歉意,这么晚打扰老人家的睡眠。
“喔!”老翁感到奇怪地慢呑呑的关上门。
芮你走到赫镭的牵连,很自然地坐上车。
“怎么?你的朋友不让你住。”
“不是,他到陆大去工作,明年才会回来。”
“我的妈啊!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倒楣的人!”赫镭把香菸熄掉发动车子“那现在你要去哪里?”
芮你考虑了一下说:“去医院好了。”其实自从父亲生病之后,朋友都疏远了,现在也不知道能去找谁,先到医院去窝上一晚再说吧!
“然后呢?”
然后?芮你不解的看着赫镭,自己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的,他还关心自己的将来,他真是个好人,不过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再看看。”
好吧,只要知道他父亲在哪家医院,他应该就跑不掉。赫镭踩著油门转动方向盘往医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