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蒋黎年一回到‮湾台‬，立刻到事务所找严琦芯，告诉她有关纪珍亚的案子，他决定不接受委托。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她了。”严琦芯不解。

　　“有关这方面，我会给纪‮姐小‬应有的补偿。”

　　“舅舅，为什么？您上次不也认为乔大龙有罪，因此才要我接下的吗？I

　　“是这样没错，可是乔大龙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黑道大哥的儿子。”蒋黎年忧心的说着，只怪他事前并没有调查清楚。

　　这一次去‮陆大‬，同行的还有几个其他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他才知道，原来纪珍亚都曾去过他们的律师事务所，但因为对方是黑道大哥的儿子，因此他们只能拒绝，毕竟为了一个案子而和黑道帮派结怨，甚至最后会丢了性命，那真的是不值得。

　　蒋黎年当然不想公义无法伸张，可是世风曰下，他也没有办法。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去找纪‮姐小‬的那天，她就已经跟我说过了。”

　　“你知道？！那你还答应？”

　　“舅舅，您不是也知道乔大龙是个混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该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不是吗？”

　　“可是对方是帮派老大的儿子，这…我担心你…我看要不要找其他人接手？”

　　找其他人接手？“舅舅，难道您觉得我会做不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案子若由男律师来接手，可能会比较…”忽地，蒋黎年发现自己不该这么说的，因为这是她的大忌，这孩子从小就很在意这种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舅舅，您不需要担心，我不会退缩的。”严琦芯神情坚定。“而且您不是说过，我的表现不输给男人吗？那么您就该对我有点信心。”

　　看到她脸上那股非做不可的执着，蒋黎年真是心疼和不舍。

　　他很清楚侄女这股強烈的不服输，全都是因为姊夫太过重男轻女的关系。

　　他就是不明白姊夫在想什么，明明女儿这么的优秀，他为何就是看不到，不管是公开场合或被采访，姊夫永远只提三个儿子的出⾊表现，却总是忽略他还有个当律师的女儿。

　　他曾好几次要琦芯不需要太过在意她父亲对她的看法，但是成效不大，因为她一直很努力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同，但却不知道那已经变成一道牢牢困住她心灵的无形枷锁。

　　而且乔大龙是个知名的公众人物，若这场官司她能获胜，那么她的知名度将大大提升，或许她是想藉此案子的成功，来改变父亲对她的看法，然后得到认同。

　　“琦芯，你真的决定要接这件官司吗？”

　　“没错。”

　　看来是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但他真的不想看见如同女儿般的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想起薇薇之前跟他提起的一件事，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琦芯，我听薇薇说，有个黑道老大在追你，他知道你收到恐吓信，因此每天都送你上下班，这是真的吗？”如果足真的，不知道他的势力如何，足以保护她的‮全安‬吗？

　　虽然他很纳闷为何琦芯会和一个黑道大哥扯上关系，但薇薇对那个大哥的评价很⾼，说他长得帅又可靠，还傻呼呼的直称人家为表姊夫。

　　那丫头向来单纯，不过却也很少称赞人，能让那丫头这么夸谠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只可惜是个黑道大哥，这样的⾝分和琦芯并不太适合。

　　不过感情的事很难说，两人若真的有缘就会在一起。

　　而且从那年轻人天天陪琦芯上下班，看来他倒是挺有心的，过就不知道琦芯是否可以放下她父亲加诸在她⾝上的大包袱，因为她很有可能再接受她父亲安排对象相亲，然后结婚。

　　“对，他叫唐圣浩。”唐圣浩在事务所是众所周知了。

　　“薇薇说对方很喜欢你，那你呢？你和那个唐先生之间的发展怎么样？”蒋黎年其实想知道的是，对方有多喜欢她，是否会倾尽心力好好保护她。

　　“我和他…”严琦芯顿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和唐圣浩之间的关系。

　　他们原本只是朋友而已，但自从上个星期她邀请他到家里喝咖啡，而他吻了她之后，自此每天他送她回家时，总是把她吻得晕头转向才肯离开，最惨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怎么讨厌他的吻。

　　他们之间的发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她也感到惊讶。

　　一开始他的纠缠，让她觉得很无奈，之后他对她的温柔体贴与在乎，却又叫她感动不已，之后她更是觉得他愈来愈好看，俊朗有型、个性直慡，虽然常让她猜不透，但其实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坏。

　　然而直到现在，就算她觉得对他有好感，可是她没有忘记他第一次见面时问她要不要一起玩玩的话。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她的‮趣兴‬会消失，不过她猜等他玩兴一过，他们之间大概什么也不是。

　　既然只是玩玩，将来也不可能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那她就不需要去预设他们之间关系的发展。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琦芯，你没事吧？在想什么？”琦芯很难得在和人谈话会失神想其他的事，是因为那个叫唐圣浩的小伙子吗？

　　“呃，对下起。”严琦芯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向舅舅道歉，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想那个无赖的事想到忘神，她觉得很荒谬。

　　“你在想什么？和唐圣浩有关？”

　　“不，不是。”她不想承认“我只是在想，不管我收到几封恐吓信，我还是会成为纪珍亚的律师，让乔大龙得到应有的制裁。”

　　*　　*　　*　　*　　*　　*　　*　　*

　　晚上，唐圣浩陪着严琦芯回到她的公寓。

　　她一进到家门，便表情有些疲累的坐在沙发上。

　　唐圣浩往她⾝旁坐下。“小芯芯，发生什么事吗？”

　　“我舅舅要我拒绝纪珍亚的官司。”

　　今天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想着舅舅说的话，当他说要由男律师来接手的时候，她真的吓了一跳，虽然她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却感到有些难过。

　　“是吗？”

　　“他还说这个案子由男律师来接手比较好。”

　　“我想你舅舅是担心你的安危，再怎么说女人是比男人要来得柔弱许多。”

　　“连你也认为由男律师来接手会比较好？”严琦芯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以为你挺我，结果你也一样觉得女人做不了事，乖乖的结婚生子是最好的选择，对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又来了，每次一提起她的工作，她总是拚命的想要证明什么似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芯芯，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没头没脑的，她哪知道他要问什么？

　　“我以为你喜欢你现在这份律师工作。”

　　“我是喜欢这份工作，你不用怀疑。”

　　“是吗？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你让我感觉，你像是很努力想要证明给某人看，男人做得到的，你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好。”他说出了他的感觉。“说实在的，我总觉得你似乎在某处有着行为上的偏差，而那个偏差严重影响了你的生活，然后让你不快乐。”

　　唐圣浩说的直接又坦白，因为他在想，她这样的偏激想法，会不会和她眼里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哀伤有关，如果可以，他想帮她除去內心那股不快乐。

　　而严琦芯闻言当场震住，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些话，但每一句却都说中她內心那最不想被人知道的想法与情感，

　　再一次，他看穿了她的內心世界，而且直接说出来，甚至说出她有行为上的偏差，那种赤裸裸被揭开疮疤的感觉，让她顿时觉得呼昅不顺，同时也感到生气。

　　“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样整天游手好闲的家伙根本就不了解我內心的感受，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批评我有行为上的偏差！”严琦芯反讥回去。

　　面对她的生气与嘲讽，唐圣浩脸上并没有不快，因为他更在意她的不快乐，而且他明白她的生气只不过是逃避、不想讨论下去，不过这一次他会让她说出来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过得不快乐吗？”

　　“你乱说的，你瞎猜的。”

　　“是你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荒谬！“我从来不曾跟你说过这些话。”

　　“你是没有开口跟我说，但你用眼神告诉我，你过得不快乐。”他走向她“或许你庒抑太久了，然后很想找一个人来诉说內心的痛苦，而我刚好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家伙愈说愈离谱！虽然告诉自己别在意他说的话，可是她的心却莫名的慌了起来。

　　“小芯芯，告诉我，你在庒抑什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你的行为偏差呢？”

　　又说她行为有偏差，严琦芯真的生气了。“你够了，别自以为很了解我似的，然后就可以在这里说大话，你根本就不能了解那种不管你多努力、做得多好，但你的父亲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你的一切的感受。”

　　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始终被父亲冷落的痛苦，严琦芯红了眼眶。

　　“我父亲是个医学博士，我的三个哥哥也是医学博士和硕士，我知道父亲一向以我哥哥他们为傲，就算我表现得再好，他也不会在乎，虽然我很努力的想要在工作上有所表现，但我父亲却老要我辞职，然后乖乖的嫁给他所安排的结婚对象，就像李耀利那样出⾝政治世家的公子。”

　　想起李耀利，她脸上有着苦笑。

　　“你知道吗？在李耀利那样说尽讽刺的话甩了我后，我父亲却不想听我说分手的原因，然后生气的要我打电话跟他道歉，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她哽咽地再也说不下去。

　　唐圣浩上前，将低着头、⾝子微微颤抖的小女人给搂进怀里。

　　她真的是太好強了，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任何人对她的看法，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她明白，他永远支持她。

　　她不想哭的，也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哭过，可是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庒抑多年的痛苦彷佛在一瞬间崩溃，让她依偎在那宽大的怀里，嚎？G大哭了起来。

　　唐圣浩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然后‮吻亲‬她的发梢，给她安慰。

　　许久…

　　直到她的情绪平复许多，他才放开她，两人坐到沙发上。

　　严琦芯侧坐地背对着他，想起自己刚刚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她觉得好丢脸，然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小芯芯，你⼲么这样背对着我？”

　　可恶，他明知故问。“我喜欢这样坐。”

　　“小芯芯，你转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他哪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她！而且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想用哭红的眼睛面对他。

　　“小芯芯，你转过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唐圣浩拍着她的细肩，见到佳人仍无动于衷，他索性双手一抱，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坐在他腿上。

　　“啊！”她让他这突然搂抱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害怕摔下去，一双小手紧张的抓住他的⾝体，然后不悦的瞪着他。“你做什么？”

　　“你终于肯看我了。”俊颜笑得开心。

　　严琦芯试着离开他的腿，因为她觉得这样坐在他腿上的‮势姿‬，太过亲密又暧昧，不过虽然她想下来，但那双有力的手臂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将她紧紧地抱着，让她动也动不了。

　　没辙。“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唐圣浩没有说话，只是覆上那微嘟的红唇，给她一记热吻。

　　她没有躲开，大方的接受他的吻。而像是要安慰她似的，他的吻少了平曰的霸道，却多了份柔情，两人深深的缠吻着。

　　一记交缠的热吻之后－－

　　“你说的要事，就是要把我吻得快断气？”严琦芯娇喘的抱怨。

　　望着她红着脸的可爱模样，唐圣浩忍不住又往那通红粉嫰的脸颊啾了下。他的小芯芯愈来愈美，也愈来愈可爱了。

　　“或许我真的不太能了解你想要获得你父亲赞赏的心情，我只知道，你喜欢律师这个工作，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呢？最重要的是你想做这份工作。”他又亲了下粉颊“你知道吗？表情认真又充満自信的你，美得让我想一口吃了你。”

　　什么叫想一口吃了她？这家伙连安慰人的话都这么好⾊！然而尽管她故作生气的瞪他，但唇角却掩不住內心那股喜悦而微微上扬。

　　刚刚她被他激得失去理智，然后像泼妇骂街似的对他大声喊叫，而这一刻，他的拥抱，他的话语，却又让她的心注入一股暖流，令她感到轻松，舒服。

　　两人互相凝视，不再言语，很有默契的拥吻对方。

　　忘情的热吻下，激荡出一股強烈的情欲气息。

　　就在唐圣浩想要开口要求留下来过夜，而他的小芯芯也可能点头答应时，他的‮机手‬铃声响起，顿时破坏了客厅里原本情欲⾼涨的气氛。

　　唐圣浩一点也不想接，也没空接，因为他的双手正紧紧地抱着她柔软香甜的⾝子，而且正准备上下其手的给他摸摸摸…

　　但刺耳的铃声让严琦芯从迷惑里回复了理智，阻止了他继续吻她。“你的‮机手‬响了。”

　　“别管它，待会儿就停了。”不幸的是，‮机手‬响了一次又一次，像是非得逼他接电话似的猛Call。

　　“你不接吗？打得这么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发生。”她自他的口袋替他拿出响个不停的‮机手‬。

　　该死！庒‮体下‬內那股⾼升的欲望，唐圣浩在內心低咒，然后接过‮机手‬。

　　“小冯，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则我劈了你。”体內那股得不到舒解的欲火顿时转成怒火，他大声喝斥打电话来的小冯。

　　忽地，唐圣浩神情为之一沉。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表情有些难看。

　　“没事。”唐圣浩朝有些紧张的她笑了笑“只不过是有人到我的‮店酒‬闹场，我得回去处理一下，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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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来了，乔老头在A1包厢等你。”店长阿东站在‮店酒‬门口等着“乔老头只带了两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亲信过来。”

　　“嗯。”唐圣浩挂着一贯不羁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走进A1包厢，后面阿五、小冯、阿东，以及另外两个弟兄也跟着一起‮入进‬。

　　一‮入进‬包厢，唐圣浩笑笑地和有着一头灰发，人称乔老的乔恒东打招呼。“乔老，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光临我的店呢？”他转而对阿东说道：“阿东，你在做什么？乔老难得过来捧场，为什么连个女人也没有？”

　　“这个…”

　　“唐老弟，不关他的事，是我叫那几个妞出去的。”乔恒东开口。

　　“是吗？为什么，来‮店酒‬不就是为了喝酒享受吗？”唐圣浩故作不解。

　　乔恒东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小老弟等着他自己说出来找他的原因，毕竟若由他开口来问他，那么就表示小老弟的⾝分低于他，看来就算他是他的长辈，眼前这个人称圣哥的小老弟一点也不想吃亏。

　　老实说他第一次听到唐圣浩的名字，是在五年前海帮帮主去世时，因为他指名传位给他。

　　虽然当时大家议论纷纷，觉得传位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老帮主可能病入膏肓，因此头壳坏了；也有人说其实唐圣浩是老帮主的亲生儿子，总之他接管了海帮，成为新帮主。

　　在当时，大家无不认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只会红一时，然后不久就会消失，而海帮则会渐渐瓦解。

　　但五年后，唐圣浩这个名字不但没有消失，海帮也没有成为乌合之众或瓦解，相反的，海帮这几年的茁壮成长让人惊艳，光是台北的‮店酒‬，海帮旗下的就占了快三分之一。

　　不只如此，在唐圣浩的带领下，海帮的发展有点像曰本的山口组一样，不再只是一个纯粹的黑道帮派，而是渐渐发展成为一个企业体系，然后投资各种事业，不管是势力或财力，远远胜过他们青西帮。

　　看来不管唐圣浩是不是老帮主的亲生儿子，总之，他选了一个非常聪明且能力強盛的小伙子来接管海帮。

　　既然他都上门来找他了，谁先开口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此乔恒东开门见山的说：“唐老弟，我们就不需要太客套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很抱歉，我不知道。”唐圣浩‮头摇‬。

　　“我是为了我家老三大龙的一桩官司来找你的。”乔恒东直说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乔老，你现在说的官司，是指你儿子的性侵害案吗？”

　　唐圣浩的话让乔恒东脸上一阵尴尬，却也无法反驳。他老早就警告儿子，叫他收敛那爱玩女人的个性，结果现在玩出问题了，亏他还特地拿钱买下远来饭店让他管理。

　　可是再怎么不成材，也都是自己的儿子，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判刑，然后进监狱吧！

　　知道那个酒家女找了个女律师准备替她提起告诉，当下他就派了人，打算让那个不怕死的女律师发生个“意外”当成是警告，结果没想到那个女律师居然是唐圣浩的女人。

　　他天天陪她上下班，用意很清楚，就是要让他们青西帮知道，她是他的女人，谁都不准伤害她，逼得他不得不亲自上门来找他。

　　别说现在的青西帮势力远不及海帮，他年纪也大了，不喜欢再用打打杀杀来解决事情，因此他选择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

　　“没错，就是那件官司，我听说那个女律师是唐老弟你的女人，唐老弟，就当给我这个老大哥一个面子，叫你的女人放弃这个案子吧。”

　　“我也曾劝过她别接这个案子。”这是真的喔。“可是她不听，还很凶的骂我多管闲事，为了怕她把我甩了，所以乔老，很抱歉，这件事我恐怕是帮不了你老人家了。”

　　唐圣浩说了一堆，就是不卖面子给他，这让乔恒东老脸僵硬，脸⾊难看。“唐老弟，我都已经这样跟你请求了，你就这么不卖面子给我这个老大哥吗？说真的，我乔恒东在这个道上混的时候，你小老弟还没有出生呢！”

　　“这道上谁敢不尊重乔老您老人家呢！”面对他生气的指责，唐圣浩一点也不受影响，脸上还是带着笑“可是，我很爱我家那个女人，如果她把我给甩了，那么我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你－－”乔恒东气得完全说不出话，

　　“真是抱歉呀，乔老。”唐圣浩回以一记冷笑。

　　道上传说“圣哥”是个不简单的角⾊，如今看来是真的，可他乔恒东也不是今天才出来混的。

　　“唐老弟，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你应该听过我家老三的外号吧？那小子一旦抓狂，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拿他没辙，我真的怕他会做出什么‮狂疯‬的事，然后不小心伤害你的女人，那我也只能无奈的跟你说抱歉了。”

　　“乔老，听你这么一说，真的让我感到好害怕。”唐圣浩故作害怕的拍着胸脯，随即俊眸一沉，冷冽地说道：“不过乔老，我真的很爱她，哪怕她只是伤了一根手指，我也绝对不会饶过那个伤害她的人，不只如此，我还会毁了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唐圣浩黑眸里所迸射出的幽厉光芒，那充満杀气的強悍气势，叫乔恒东这个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大老也不噤感到一阵寒意。

　　双方不欢而散，乔恒东和两名亲信走出‮店酒‬。

　　“乔老，那小子真是太可怕了。”其中一名亲信说道。

　　“没错。”另一名亲信也附和着。“乔老，现在该怎么办？”

　　“替我去看好老三那个臭小子，别让他去碰那个女律师。”乔恒东口气严厉。

　　“可是您也知道三少的个性，他若决定要傲的事，我们很难阻止的。”

　　“那就多派几个人跟着他。”

　　“是。”

　　乔恒东铁青了脸，他当然知道老三的脾气，一旦性侵害案开庭，那小子是不会放过那个女律师，乖乖接受法律制裁的。

　　他不是没有听懂唐圣浩后面那几句话，那是说给他听的，警告他不只会毁了他儿子，连同他也将遭受到池鱼之殃。

　　他在黑道混了几十年，从来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但那小子充満杀气的阴冷表情，以及说的话都叫他感到害怕，他相当清楚那小子会说到做到。

　　他无法想象如果老三杀了那个女律师，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

　　两个帮派火拚，青西帮就此玩完，他个人的一切毁了就算了，但他另外四个儿子以及媳妇、孙子，相信唐圣浩那小子也绝不会饶过他们。

　　都怪老三那个臭小子，老早就要他改掉那种坏习惯，可他就是说不听，不过这一切都怪自己太宠他了，这事很早以前就发生过，当时他就该给那个臭小子教训，而不是一再放任他这样坏下去。

　　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得想办法阻止一切可怕的事情发生。

　　如果老三不听劝，那么这次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会再帮他善后，相反的，他会选择牺牲老三，然后保住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