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是滋味,在看到冉麟跟其他的女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他就一直有着这样的感觉。
这是很讨厌的感觉。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说不出的异样感充斥着向久棠全⾝,不舒服得令人想吐。
又像是前阵子所做的梦一般,无助得想哭。
步向冉麟的脚步显得相当的气愤,又看到他跟那群女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更是肝火上扬,比前几天找他⿇烦的人还要生气。
向久棠在步向冉麟的一小段路其实不过是短短的距离,但因为一直有不少前来买欢乐的顾客看中他而搭讪,因此他花了点时间才到达。
径自与女客人有说有笑的冉麟浑然不觉有人接近,心思早已飞得老远并不在这儿,只是对女客人稍微的点点头、笑一笑,以示礼貌。
突地,站在旁边的郝昱津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人,他撞了下冉麟的手。
“喂!麟,看一下朝你过来的美人。很漂亮喔!”
“无聊。”除了向久棠,其他人在冉麟的眼里都长得一样,他毫不感趣兴的继续神游。
郝昱津翻了个白眼,再定眼一瞧,那人好像在哪儿看过。“奇怪,这样一张漂亮的脸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向久棠走到冉麟的面前,他推开挡在他面前碍眼的女人,伸手拿出一叠千元大钞,大约五十万。
这笔不小的数目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为之一亮,除了仍在神游太虚的冉麟以外。
“不够吗?”
熟悉的声音引回冉麟的注意,他迅速抬眼望了下眼前的钱,再沿着拿钱的手向上看去…
对上熟悉的眼眸,不同于以往见到的,此刻它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的漂亮豹眼。
“小棠…”冉麟吃惊的望着向久棠,他跟早上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特殊的发⾊变成稍微普通的银蓝带黑的发,⾝上的皮衣穿着也很适合他的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照照发光的夜行性动物。
“不够吗?”跟往常一样,若得不到答案,向久棠便再重复再问一次。
冉麟皱了下眉“这是做什么?”
“买你一天啊!”他的回答令冉麟感到不悦。“谁带你来的?”他没跟他说过自己的打工地点,那是谁带他来的?
“我哥哥。”他回答得很⼲脆,若换成是别人的话,肯定会想给他一拳。
“你哥也来啦?”一旁郝昱津知道他是谁后,双眼亮了起来“上次果然没白去一趟,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
听到郝昱津的话,冉麟惊讶的回头“是你说的?”
“别误会。当初我找他哥哥是为了我的未来、我的梦想而去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带他弟弟来。”在冉麟正想揍他之前先撇清,表示他真的无心要告知他的工作场所。
“你没事那么多嘴⼲嘛?”冉麟忍下想扁他的念头,在店里打架可是要被炒鱿鱼的,谁也没白痴到在店里闹事,有事…下班后自行解决。
无辜的望了眼冉麟,郝昱津向周围的女人道了声歉,便菗⾝往向海棠的包厢步去。开玩笑!他可不想再这儿当炮灰。
“把这些钱拿走!”冉麟不⾼兴的说,他将递向他面前的手推开“我不想让你买。”
愣愣的望着被推回的手,向久棠拧紧眉。
这时一旁的女人们也纷纷开始推走向久棠。
“你呀,人家麟可是不卖给男人的。”涂抹得像朵艳花般的女人拨了下发,故意展示她傲人的胸部,证明她是女人。
“就是说嘛,别缠着麟。男裔的商品可是有拒绝权的。”
“拿着你那些钱去找别人吧!别碰咱们的麟。”
像是在嫌恶些什么般,女人们又纷纷围绕着冉麟,拉大两人的距离。
望着被女客人们刻意隔开的向久棠,冉麟虽心有不忍,但也只能皱眉假装冷淡的望着他,因为他害怕听到向久棠那虽天真、却会在无形中伤害到他的话。
被推开的向久棠愣了下,一点也没察觉到冉麟心痛的表情,他静静的看着其中一个女人拿着钞票往他手中塞,两人接着就要一起步出男裔门口。
“为什么她可以买你,而我就不行?”向久棠愤怒的比他们快一步到门前挡下,双眼罕见的透出水光的怒吼:“我出的钱不会比她少!”
他的怒吼让冉麟再次受伤,只见他抚着额推开向久棠,一双原本是温柔的眼霎时转变为布満狠厉的眼。
“客人,这不是钱的多少,而是在于客人渴爱的心有多少。”他紧搂着⾝旁的女人,冷淡的朝着向久棠苦笑“你心中似乎不缺爱,所以我当然选她。”
一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搂着女人向外步去。
向久棠瞧见他这样的态度更是心有不服的追了上去。
凭什么他就得忍受他们那一副亲密的样子?他的怀抱应该只有他能拥有!
追出店外才觉得店內是温暖的,冷冽的风吹来,因为情人节的关系店外异常冷寂。
无助的黑笼罩着男裔店外的街道,刺骨的冷风让向久棠忆起前阵子所做的那一场梦…
可怕的孤独感朝他袭来,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麟!”
他无助的、用力的叫喊,企图以声音引他回头。
冉麟回头对上向久棠的眼,瞧见他眼中的无助。
“麟,我不要你跟别人走。”步向前,向久棠想直接通过马路到对面冉麟的⾝边“我只要你,因为我喜欢你。跟你的喜欢一样!”
跟他的喜欢一样?冉麟略微一愣,察觉到向久棠⾝后不远处的亮光…
“危险!小…”
只是一瞬间,但时间却好像是暂停了一般。
向久棠缓慢回头的景象印上冉麟空白的脑海…
没有煞车声,在响起撞上重物的声音后车子顺势撞,电线杆,一声巨响冲入所有人的耳里,而随着向久棠被撞飞的⾝子,肇事敞篷车里的一束⻩玫瑰也因冲撞飞散开来。
一地的⻩玫瑰瓣花及一⾝染血的男人…平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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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暗,在一瞬间的空白之后是一片的黑暗。
冉麟的脑海里无法思考任何事,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来回的人群的吵嘈声及救护车的刺耳声也唤不回冉麟的思绪,一旁的郝昱津硬是给了他两巴掌才让他回过神。
“小棠…”他站起⾝想往出事现场奔去,却被一股力量拉回。
冷不防地,冉麟挨了一记力道不小的拳头。
“你这混帐东西!你到底在搞什么呀?”
向海棠揪起冉麟的衣领,忿忿的瞪着他“你⼲嘛不理小久?他有做错什么吗?你说啊!”再给他一拳,愤怒已填満他的眼。
看着被打到倒地的冉麟,似乎还不能浇熄向海棠的怒火,他索性坐在他⾝上,拳头如雨的落在他⾝上。
“你这该死的混帐。”
“阿海。”制止了向海棠的拳,向远棠拉起他。他看到冉麟始终没有还手。
向远棠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看了下冉麟后拉走向海棠。
“混帐!要是小久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向海棠的怒吼响遍周遭,与向远棠的冷淡相应成令人⽑骨悚然的气息。
抚着下颚,冉麟的嘴角流下血丝。
一旁望着他被揍的郝昱津也冷言道:“你这叫活该!”
无视他脸部表情的变化,郝昱津再说:“那么怕被伤害,那你⼲嘛还选择这种不平凡的恋情?”说着,他火大的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已不再当他是他的朋友。
“既然你都爱了还怕什么伤不伤害?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该承受。懦夫!”
说完,他便毫不留情的推开冉麟,让他无助的跌坐在地。
不一会儿,冉麟才淡淡的开口:“懦夫?哈哈…也许是吧…哈…”散乱在眼前的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咳的笑,笑得很勉強,仿佛要吐出血一般的笑法,让一旁的人看着、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别笑了!麟。”郝昱津终于不忍的制止他。
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冉麟笑得更狂。
“别笑了!麟…”
看见他低垂的脸颊滑落的一滴泪,郝昱津霎时停住他想说的话。
黑暗的夜空,充斥着救护车、及人群的吵嘈声,这其中…也含着冉麟的笑。
狂妄,但却令人心痛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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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医院有着孤独的感觉,让人无法⾼兴的笑谈,所以,它一向是安静的。
沉默的医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所有的人到处奔走。
“小久呢?他怎可能在受了那样的重伤之后还能逃?他又要逃到哪里去?”向海棠揪住医师的衣领,没有一个人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还能逃出医院的。
虽然他的外伤都已经先做了处理,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救治,可受了重伤之后还能揍倒治疗的医师的人他大概是第一个。
“我们也很讶异,照常理来说,令弟的失血量已超出⾝体所能负荷的范围,在那种情况之下还有力气走是不太可能的事,更何况我们还注射了⿇醉药剂,不可能还有揍倒我们的力量,可是…令弟却全打翻我们医界的理论…”
这种超乎人类的力量究竟是怎么来的?被揍倒的医生思考老半天还是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们有谁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制止向海棠的冲动,向远棠沉静地道。
就算是他有力气好了,但依他那样的⾝体大概也跑不了多远。
在场的人相望一眼后摇了头摇。
“那你们有监视器吧?把刚才那段时间所录下的拿出来看啊!其余的人马上到医院四处搜索!”已忍不住,向远棠终于也爆发怒火。
真是一群白痴!真亏他们还是医科毕业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书,一点都不会思考!
医师抖着声音说:“很抱歉,若是令弟不赶快找到的话…或者是发现的时间过晚,他脑里因为受到重创而有血块,不赶快取出那后果就…”
“就怎样?”向远棠和向海棠同时开口,几乎快承受不住了。
“轻者成了昏迷状况,重者因脑严重受庒迫而死亡。”
不管哪一种结果都很严重,向远棠和向海棠听了后马上联络他们所认识的人展开搜寻。他们可不希望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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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夜渐渐退去,天方鱼肚白,曙光渐露,冉麟无神的伫立在自己公寓前的巷子口。
夜里才发生的事依然清晰的徘徊在脑海中,向久棠那无助的眼神、声音,一直重现回荡在他周遭。
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向久棠说的话?他明知那些都是他无心的言语却还是怕,究竟为什么而害怕呢?为了那无聊的自尊?
懦夫!郝昱津的话一直刺激着他。
在爱上向久棠之后又逃避现实的他是懦夫,不肯去了解向久棠真正心意的他太过软弱;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让向久棠的心饱受伤害。
明明是爱上一个人呀!怎会让他最爱的人饱受痛苦?受痛苦的只要他一人就好了。
他不需要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所占的地位,只要能待在他⾝边不也是一种快乐?只要自己的怀中有他,那又何必在乎他的心又是作何感想。
等到爱就在自己手中流失后才惊觉到他的重要,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自私的软弱懦夫。
“麟!”
是幻听吧!?他这时应该在医院接受生命的抢救。
“麟!”
带笑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里,冉麟微微一抬头。
“小棠?”
他的心倏地漏跳一拍,那个在他面前被撞的人儿居然好像没事一般的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更有那罕见的美丽笑容。
美丽得接近虚无,就好像昙花一现一般,即将消逝…
冉麟脑海乍现空白,下一瞬间,双手已拥住向久棠。
怕他再次倒在他面前,怕他真的像抹美丽的幽魂…下一瞬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怀里的感觉是实真的,有着心跳及体温,他还活着;那昨晚在他眼前倒下的又是谁?
“我做了一个恶梦,只要你一不在我⾝旁,我就一定会做的恶梦。”向久棠静静的被拥着,他在他怀里沉稳说道:“那个梦很实真,就连醒来之后还会残存着那种感觉…孤寂、黑暗…我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一个人孤独的挥着微弱的亮光,等待着某人的救援。”
“某人是谁?”低沉且带着沙哑的嗓音,冉麟将向久棠拥得更紧。
“我想,也许是你…”向久棠的声音渐渐微弱,让冉麟心慌。“小棠?”
“嗯…我已经有好久没好好的睡,好久没在你怀中睡了。”向久棠习惯性的半合眼帘。
冉麟苦笑了下,抚着他的额,额上的绷带是刚缠上的。“你的伤呢?先治好你的伤再说好吗?”
“不要!我就是要睡!”向久棠任性的扯着冉麟的服衣往公寓步去,有精神的样子让人无法察觉他是刚出过车祸的人。
“可是你的伤…”
“唆!我就是故意等他们治疗完我的伤才逃出来的,你担心什么?”向久棠推着冉麟的背要他快开门“我现在想睡得要死,但是我不想做恶梦,只有在你⾝上觉睡才不会做恶梦。”
望着他,冉麟已渐渐熟悉他说话的方式,他打开门,让他先进去。
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哪怕到最后会是一场空。
习惯性的在冉麟腿上找到适当的位置躺了下去,向久棠淡淡地道:“除了我的家人,你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让我睡得安稳的人。”
向久棠笑得淡然,仿佛要消失一般的美丽笑容。
这不噤让冉麟皱了下眉,感觉到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渐渐加深,呑噬掉他们两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