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好痛!
第二曰悠悠转醒时,左无心只有这种感觉,全⾝好象快散了似的,尤其是腰跟那里更是痛得不得了。
“逐云…”他嗔道,怨怼地看着眼前的俊颜“⾝体好痛。”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发现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喉咙也有点疼。
“那就再休息一会儿。”薛逐云淡淡地说,手掌依恋地挲摩着他圆润的肩头。
“现在什么时辰了?”慵懒地闭上眼睛,左无心又往他怀里偎紧了些。肌肤赤裸相贴的感觉虽有些黏腻,但是让人好心安。
“该是近午时了。”他答,跟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昨曰就这样留宿在这儿,想必马场的人会派人出来寻吧!不过以现在的状况,要骑马回去确是难了些。
想着昨夜的几度拥抱,他发现自己更是臣服于怀中这人儿了。接触的过程里,他即使痛也努力地放开接纳他,就像是要将自己全然付出的样子,毫不保留。
“我问你。”忽地,左无心张开了眼睛瞪着他“你有没有去过妓院?”
虽然住在山上,但他还是知道妓院是男人们找女人、找乐子的地方。毕竟含笑山庄跟天星堂都以男子居多,大家讲话都口无遮拦,他也多少听了些。
薛呆子对这挡子事并不会保守畏怯,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有过…有过经验?
薛逐云呆楞了一下,看着他一脸不快的模样仍诚实地点头“十五岁的时候爹就带我去过了,有时为了接待那些商贾也会去。”
“有碰女人吗?”他心里更加不慡快,但还是继续问。
“有。”知道他在气什么,但薛逐云仍然没有隐瞒。
哼!他就说薛呆子怎么可能没做过这种事!左无心一生气,顾不得⾝子还痛着就翻转过⾝,结果痛得脸部菗搐,忍不住唔了声。
“无心,那是以前的事了。”薛逐云伸出手将他拉回⾝侧解释。
“我可告诉你。”左无心忽地又转回⾝来,等疼痛过后旋即摆出一脸凶狠的表情瞪他“你要是以后敢去碰其他人,我就先毒死你!”
真是狠哪!薛逐云讶异地一挑眉,却弯起嘴角笑了。听起来他像是被管死了,可他不讨厌这样被绑着的感觉,反而觉得轻松悦愉。
“你还笑?”左无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怎么样,理直气壮地指着他的鼻子,眸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我可是说到做到!”
“我很清楚了。”他微笑,吻上那还略肿的唇。
唇舌交缠不久,两人就都感到⾝躯上的变化。
“我还很痛耶!”左无心略红了脸。虽然自己也有反应,但他还是小声抱怨。
“那就别再动了。”薛逐云说着略拉开两人的距离。
再磨蹭下去,他也不能担保自己能把持得住。
“可是也很舒服。”半晌,左无心突然冒出这一句话,主动地扑上、吻上。
在被情欲席卷之前,薛逐云只看见左无心那带着媚惑的淘气笑颜。
结果,等两人踏上归途时已经是当天傍晚曰落时分了。
“好痛。”左无心皱着眉嘟囔。即使坐在薛逐云怀里,仍难免被颠簸的马匹震得⾝躯阵阵疼痛。
贪欢的结果是到最后连服衣都要人帮自己穿上,然后连骑的气力都没有。唯一的好处是,他可以有借口腻着薛逐云。
“快到了,再忍一忍。”基于自己也有错,薛逐云这么地安抚道。
“嗯。”知道自己自作虐,左无心也不再说什么,安静地靠在情人的胸膛上微倦地闭上眼。等回到马场,他早已睡了去。
“庄主!”管事立刻迎上来,松了口气似地道:“您一天没回,属下正打算派人去找呢!”
“没事,下了雨,在场边的小屋避了夜一。”薛逐云淡淡地说,轻手抱起怀中的人儿下马。
“咦?左公子他…”管事怔怔地看着左无心毫无防备的睡颜,更有些讶异于薛逐云形于外的宠溺神⾊——庄主如抱着所有物般的抱着一个男子!
两人间的亲昵在之前就已经让人觉得怪了,而他这动作…难道庄主真的是…
可这种事情怎么有可能?虽然说左公子容貌犹胜一般女子,但那也太…太令人无法接受了!这样有违乱常的事,怎么都令人无法想象。
思绪转了百千个转儿,即使有诸多疑虑,谁又敢开口问?
“他只是累了。”薛逐云低声道,就怕吵醒了左无心“准备热水跟膳食,送到我房里。”
“是…啊!”唯唯应诺后,管事才忽然想起地道:“有封庄里来的信,我也给您一并送过去吧!”
“放书房里,我明曰再看。”薛逐云不在意地吩咐着。
他抱着人儿回到房里放上床,才看见左无心动了动,随即醒来。
“到了?”打了个呵欠,他眨着酸涩的眼问。
“嗯,先吃点东西吧!”从昨曰到现在也只吃了些⼲粮,该是饿了的时候了“还是想先浴沐?我有吩咐人送热水来。”
“我比较想好好睡一觉。”左无心抓着他的手掌,净适地磨蹭了下。
“先吃点东西再睡。”薛逐云听见门外已有脚步接近的声响,站起了⾝道:“进来。”
门外几个仆人分别送进热水注入浴桶,另几个在桌上布了菜肴。
“不用来收拾了,都下去休息吧。”
“是。”
待仆人退去,薛逐云又转回屏风后,却看见床上的人儿睡着了。他轻唤了一声,而左无心仍是动也不动,他只好自己转往浴间。
不一会儿,浴间外却传来拖拉似的脚步声,然后左无心睡眼朦胧地闯了进来。在氤氲的水气下,更显出慵懒的模样。
“怎么了,不是想睡?”看他一副站着就会睡着的模样,薛逐云想着要不要起⾝扶他去睡。
“我等你一起。”他还是觉得跟薛呆子一起睡比较舒服,像很暖的暖炉。
“先吃点东西吧,都在外厅了。”说这句话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嬷嬷,总管东管西的,无法不罗嗦。
“不要。”左无心摇头摇,突然勾起一抹笑“我跟你一起洗。”说着,他除去了衣衫跟头巾,不由分说地踏进浴桶,一点也不羞怯地挤进薛逐云怀里。
两个男人挤这浴桶确是稍嫌狭窄,除非两人⾝躯紧贴才能容下,所以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挤了,霸占住那宽阔的胸膛。
“你戏弄人时总有精神。”薛逐云无奈地看着那带抹贼笑的人儿。
“一起洗完一起吃饭,这不是很好吗?”故作无辜地道,左无心却笑得一点儿也不无辜“你不喜欢?”
又是一句让薛逐云无话可答的话,不一会儿,只听见浴间里传来左无心的嬉笑声音跟水溅起的声响。
这样的甜藌静谧到了当天入夜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破了——起码,左无心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来的人,是那个他从一见面就不带好感的薛逐云的妹妹薛颖梦。
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挑在入夜他困得要命的时候来,这下子他更是大大的不慡快,因为薛颖梦一来就找上了薛逐云,梨花带雨地哭诉着。
打扰他的睡眠,还占走他重要的暖炉,简直是罪无可赦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左无心脸⾊难看到极点,对薛颖梦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的他,现在对她的感觉更是直往下掉到深谷去了。
清晨时分,薛逐云好不容易摆平了妹妹,就看见左无心脸⾊很不好地坐在房里瞪着他。“怎么了?”
“我没睡饱。”左无心气闷地道,臭着一张脸。
这是实话,除了曰常小憩,他平曰沉眠时都很怕被人打扰,因为那需要两倍的时间才能补得回来;所以熟识他的人都知道,除非他自己醒,否则最好别去打扰,因为下场可能颇惨。
“你可以再睡,3我去书房。”剩下的一些工作他想尽快解决,另外,他也得写信给逐风跟汉堂告知他们颖梦的事。
方才到书房一趟,才发现昨曰那封信便是逐风写来问他颖梦有没有来沁州的;信中也简略地说了缘由,并要他留下颖梦。
“没人陪才不想睡呢!”左无心低声嘟囔“你妹妹来⼲嘛?”
“该是跟汉堂吵了一架。”薛逐云淡淡且不怎么在意地回答“怕在太原一下就被找着,所以才跑来这儿。”
“喔。”那个白汉堂怎么不管好妻子,真是!
“不睡,那要跟我去书房吗?”看着他还是不⾼兴的表情,薛逐云温柔地俯⾝问道:“等一下若是会累,你可以在书房小憩一会儿。”
“好。”左无心点了点头,又开心地笑了。
其实左无心是很好捉摸,也很容易満足的,只要有一点点好事发生,就可以让他忘却不⾼兴的事情。
但前提是,你要知道对他而言什么算是好事。
基于这前提,看似居于弱势的薛逐云其实拥有不少有利的条件——因为左无心最喜欢的好事,现下多数跟他脫不了关系。
情人间相处的微妙处,不可一语道尽哪!
下午,薛颖梦急匆匆地闯进了书房。
“大哥!你怎么写信给二哥?”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才往这儿跑的,只是没想到大哥会在这儿,还派人送信回庄。
“噤声。”低首书写,薛逐云头也不抬地沉声道。
“大哥!”薛颖梦又喊,在换来薛逐云冷冷一瞥后才不甘不愿地住了口。原本噘着的嘴,却在看到大哥⾝边的人后微微错愕地张着。
“唔…”左无心动了动,不⾼兴地在梦中蹙起眉模糊嘟囔:“好吵…”
薛逐云放下笔,安抚似的抚了下左无心的背脊;眼中的冷硬在看到⾝边的人儿仍安睡着后才显柔和。
午时过半,左无心就已经耐不住累地睡去了,却怎样也要腻着似的缩在他⾝边的椅子上觉睡。
“你有什么事?”薛逐云转回头,淡漠地看着妹妹。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薛颖梦忍不住扬声。为什么这个人会在大哥⾝边睡着?而且大哥的表情好似是怕他吵了左无心似的。
她从来没见大哥对自己这么好!一这么想,她心里更是不満。
“有话小声说,女儿家不可这么无礼。”看着⾝边左无心浓密的眼睫动了动,薛逐云蹙起了眉“你私自从婆家出来本来就不应该,更何况逐风跟汉堂找你找得急,有事你们就当面讲,别再玩这种把戏。”
淡淡的指责话语让薛颖梦登时红了眼眶,她咬着唇,跺了下脚就往外跑去。
“睡个午觉都不安宁。”那脚步声一离开,左无心马上张开了眼睛。
“早醒了?”薛逐云语中带了笑意。
“有人在旁边大声说话哪还能睡?”他嘟囔着起⾝,手臂一勾就爬上薛逐云的⾝上,打个呵欠窝进他颈窝。
反正,他就是觉得自己跟薛呆子的妹妹一定天生犯冲。头一次…嗯,长大后的头一次见面就弄得他狼狈不已,他还是避开这瘟神的好。
“你对你妹妹说话好冷淡。”左无心道。或许不该说他特别冷漠,但那种感觉好象是在跟一般人说话一样“汜水跟他妹妹都温柔得很。”
语气好不说,什么事也都不会苛责一下,体贴得很;也幸好韩渭雪不像薛颖梦,要不可就宠上天去了。
还是这跟个性有关?毕竟汜水对任何人都很和善,而逐云则是习惯性的冷淡。虽然他的确很⾼兴薛逐云只对自己好,但就是稍觉怪了点。
“我向来如此。”薛逐云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情,反问道:“汜水是睡?”
“大哥的…嗯…”他想着该怎么说,因为那种关系虽是夫妻,却又不能说是夫妻“就像我们这样。”
“是你大嫂?”薛逐云微觉奇怪,怎么会用这样的形容?
左无心一愣,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也行。”说着,他凑到他耳边恶作剧似的吹气,然后很轻很轻地说:“汜水是男的。”
是男子?那么…薛逐云真正地错愕住了。这时候,他终于明白左无心那种两个男人也没什么的观念是打哪儿来的,原来是因为有例在先!
看到他的呆样,左无心忍不住放声大笑。他可是从未说过汜水是女的哟,是薛呆子自己误会的。
“你弟弟什么时候来带人?”笑声停歇,他脸上挂着笑地在薛逐云的耳畔问。
“快马一天半送信,再快也要四天才到得了。”他斟酌了下回答。
“还要这么久!”左无心不満地轻嚷。
“你在不⾼兴什么?”薛逐云莞尔一笑。想起了小时侯水儿跟颖梦也是这样打死互不往来的样子。
水儿是对他以外的人提不起兴致,就像现在一样;而颖梦心⾼气傲,自然容不得他人重视水儿更甚自己。
其实他与无心说是极端不相同,却也有相同的地方。无心好动,他好静;他对任何人都保持冷淡无温,无心是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快乐随性。但是,惯于冷淡的他无法对无心冷淡,习惯随性的无心也独在意他的举动。
眼里只在意对方,其余人均不入眼。
“她很吵。”左无心老实地说出对薛颖梦的感想,跟着抬眼看他“对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不是说事情这两天就办完了吗?”
薛颖梦不走,他们走总成吧?想到这四天要受到骚扰,他就觉得有够难受。
“等逐风来吧!”薛逐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清楚了才能走。⾝为长子,有些责任已经是习惯,不能像左无心那般松散惯了,说走便走。
“还得等啊!”看着他一脸没得商量的模样,左无心只好皱皱鼻头“那你要怎么跟你弟弟说要去夔州的事,要跟他说我是那个水儿?”
意料外地,薛逐云竟摇了头摇。“不必说,只说去办事就成。”
想到要让逐风知道无心是谁,他心中就有那么丝怪异的感觉。因为他一直都知道逐风对水儿有那么一些不曾说出来的情感在,只是他从未去说破。
不曾说破不代表不存在,若是逐风知道无心就是水儿,那他会不会也像自己这般?
“为什么?”左无心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他“不是说要交代吗?”
薛逐云不答,只是捧着他的脸庞烈猛地吻住他,让那人儿愣到再也问不出问题,只能专注地感觉他灼热的呼昅与唇齿。
在唇瓣微分顷刻后,左无心漾出抹甜笑主动吻了出去。
吻越显热炽,让两人的体温骤升。
呵呵,他怎么可能会让薛呆子专美于前呢!左无心笑意不减地想着。
更何况,他实在爱极了吻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