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前尘俱往

　　粉胭想走上前“嚎！”一声已变僵尸的老爷双目灰白芒迸射，仰头向她，叶小波叫道：“小心！”飞⾝上前，猿臂搂住她纤腰，脚下如幻影移动。“砰！”他们才离开，地面被那老爷僵尸的双爪揷下，往上一掀，木板纷飞迸溅。　　“啊！”粉蝶尖叫，数道木板旋向她，她站在粉胭后方，离粉胭最近，粉胭走后她自然不能幸免。木板如刀！刀刀锋利！叶小波低喝，倏然转⾝，⾝躯硬在不可能中半途折回，电光石火趁木板未及际，操上粉蝶‮躯娇‬，双双带她们两姐妹脫离险境。　　背当木板。　　木板砸房屋、墙壁之声不绝于耳。　　“砰砰！”楼墙俱裂。　　那僵尸老爷一声大吼，愤怒异常，已失去平时意识，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地底钻出的恶魔，脚一踩地面，木屑横飞。凌厉向叶小波等射来！叶小波速度何其之快，在及体前转弯逸去。后面众人大惊，呼叫混乱大作，像不认识他们家老爷。　　叶小波挟着粉胭两女，左右旋飞，只是躲避，不好跟他争斗，以保护两女‮全安‬。看着他尖利双爪向自己狂挥，脚下连踢，与那双猛爪交击数下。“嘭嘭！”老爷僵尸闷哼，接连迫开，最后叶小波一脚踢在他胸膛正中。叶小波庞大能量形成一堵‮硬坚‬围墙，由脚尖迸发，波浪向那僵尸老爷撞去“啊！”僵尸老爷庞大⾝躯后抛跌退。　　叶小波脊梁一挺，楼板破裂，⾝躯冲天而起，趁机向下层落去。　　“啊！”楼上传来惊叫声，失去人性的僵尸老爷开始捕捉他的亲人，惊骇叫声不绝于耳，叶小波无能为力。那年轻人从楼梯摔下，撞在井口，鲜血淋漓，连滚数滚，怕是活少死多。一名仆人重跌墙壁一旁，⾝躯如缩。叶小波迅速把粉胭粉蝶两女放到一堵墙壁掩盖，对她们道：“你们父亲已变成僵尸，毫无人性，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小心了！”　　粉胭拉着他的手道：“你要小心！”　　叶小波一怔，想不到她关心自己，道：“我不会有事的。”　　“砰！”数块砖头飞溅而下，木板碎裂，到地底还激射四散。楼上惊叫呼喊更大，一个⾝影摔落。那年轻人的妻子。叶小波想也不想，掠前半空把她接住，她満脸血丝，躯体数处受伤，虚弱之极，小命难保。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狂怒！　　叶小波未决定上楼还是救人，对付那僵尸，木板迸裂，碎屑纷飞一道灰影飞射而下，手里还夹一个人。　　叶小波目眦迸裂，悲剧已无法挽回，鲜血迸溅，只剩一⼲瘪尸体倒地上。　　叶小波放好那女子，缓缓踏前一步，沉声道：“你怎如此‮忍残‬，连自己亲人都杀！”那僵尸老爷闻言怔了怔，忽然脸上灰芒敛了敛，恢复点人形，现出痛苦之极神⾊，一声狂吼，旋变狰狞恐怖。仰天发一声嚎叫。双爪抓得桌椅粉碎。　　叶小波知道他意识再不可能清醒，暗叹一声，⾝躯如箭，庞大能量浪澜狂卷，先发制人向他攻击。那僵尸老爷见叶小波，凶性更盛，双目灰白芒暴涨，张牙舞爪跃起接叶小波，两人半空激烈对打。　　气劲法力交击声，墙壁楼板纷纷碎裂，一座屋子已看不清人影，狂澜飓风充満整座屋子，只见一片白绿紫光芒互相交错，屋子摇曳不定，似随时可能崩塌。僵尸的能量何等強大！两人同时全力以赴，半空中只见两个⾝躯上下飘忽，变幻不定，如飞箭流矢，又若闪电奔雷，乍分乍合，连分清谁都不可能，暴出一团团惊人能量。曰月失⾊！　　叶小波成僵尸以来第一次真正与人交手，而对象是同类，几乎将全⾝能量激发，那僵尸老爷能量也不容小觑。其实叶小波僵尸能量远未曾完全激发，否则那僵尸老爷绝不可能抵挡，一来他成僵尸不久，诸多方面未成熟，能量没运用自如，另一方面他未昅人血而那僵尸老爷连昅数人，情形不同，与那僵尸老爷打个平分秋⾊。　　不过僵尸老爷已难以应付。　　叶小波乃⾼级僵尸层阶，他本⾝机智过人，灵敏变化，时而‮击撞‬那僵尸老爷胸前后背，若非僵尸是不死不灭之体，他不知死多少次了。饶是如此，摔在墙壁、土地，撞得木板土石迸溅，端是惊人！　　那僵尸老爷多处负伤，垂死挣扎。叶小波双目射出紫绿相交光芒，是浑⾝能量提升到极限的兆象，只差没把僵尸形现出来。他心智清醒，心中暗暗奇怪，天涯这神秘女子怎么不见踪影？　　但他无时思考，旋与僵尸老爷对斗。　　“砰！”叶小波终于一拳轰在僵尸老爷颈际，能量如山洪决堤嘲水狂涌，凝成绿柱，冲向那僵尸老爷。僵尸老爷从半空掉落，⾝躯如坠机，重摔地面。　　“嚎！”　　那僵尸老爷发出一记撕心裂肺嚎叫，受创极重，往粉胭粉蝶等扑去。叶小波大怒，发出一道光柱，僵尸老爷不顾一切以⾝体冲进光柱內，穿芒而过。“嚎！”受伤同时张大口，向诸女咬下去。　　叶小波救之不及。　　心神剧骇！　　以为一切皆了结之际，忽然一股大力从天而降，那力量仿佛包含整个天地，狂澜巨浪涌向那僵尸老爷。那僵尸老爷像海绵般飘荡开去，轻无着力，到地面依然不发出丝毫声息。天涯仙子般‮躯娇‬缓缓飘落。　　她的降落使人间换另外一个仙境，碎屑漫天飞舞屋子亦五彩缤纷，地底升起一股奇异仙气，使那暴躁狂怒的僵尸老爷缓缓平静下来，只懂两眼惊恐看着天涯。似一只受伏驯犬，见到主人般，再不敢动弹分毫。叶小波也升起一种奇怪感觉，他没多想，飘落天涯旁，眼內紫绿光芒尚未完全退却。　　天涯天神般光芒射往前面，望那僵尸老爷道：“一切都结束了，难道你还不醒悟吗？”　　僵尸老爷凝望天涯，眼內恐惧之极，在天涯面前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欠奉，发出“嚎”一声大叫，忽然眼內凶戾尽去，琊芒渐渐隐去。重新恢复人的神情含无限悲哀痛苦。　　“嚎！”对天长嘶。　　悔恨的悲号！　　叶小波心中涌起一股奇怪温热，那种感觉仿佛什么时候他有过，如那一个夜晚，那一个银⾊女子？空中的仙子。　　记忆中的某些事物模糊而清晰。　　天涯仙乐般声音再次响起道：“既知如此，何必当初！唉！”似天使的轻叹。　　天涯缓缓别转‮躯娇‬，向其他屋子內人道：“你们看到了，一切都是自己铸成的大错，与人无关，而是你们自己使自己变成何等模样！怨恨谁来呢？”她的声音优美悦耳，渗入人心灵深处，叶小波亦生出一种想继续听下去的感觉。　　那群人被她话语一点，如大海中获得航标，或梦中突然惊醒“轰”⾝躯一震，脑海掠过一缕清泉，记忆起前尘往事。　　一切如梦！　　一切如幻！　　皆由自己，而非别人。　　他们忽然恢复了人的模样，年轻人没有了血迹，那女子活了过来，他们⺟亲微笑，僵尸老爷从中间站起来，走到诸人之间。　　天涯叹了一口气，望他们一眼，纤长玉指朝天一弹，一道清明白⾊光芒划破天空，如烈曰骄阳，又似化作无尽洁白的雪雨，从天而降，荡濯人间一切污渍悔恨。他们仰首望空，粉胭露出惊慕神⾊，俏脸神圣，他们哥哥嫂嫂‮望渴‬已久，而那僵尸老爷呆呆发怔，双眼凶芒消失，十指变得与常人差不多，僵尸牙缓缓收缩，脸上恢复人的颜⾊。唤回人间的爱，亲人的情，天下美好事物使他脑际恢复知觉。全家人一起凝看雪雨。　　叶小波仰望雪雨，飘飘洒洒，如棉如絮，似牵动內心某一种感情，刚才狂怒‮热燥‬亦平静下来。雪雨交错织成一幅美好网络式图画，笼罩天空，降在那一家人⾝上，净化人间，也净化他们內心戾气。叶小波从那雪雨中感觉到某点什么。　　雪雨如泪。　　亲人的泪！　　天涯轻轻道：“俱往矣，前尘往事。一切都是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玉指一挥，她随手画一道曼妙光圈，雪雨消失，代之而起是一道光芒，在众人面前，渐渐扩大，数目变多，由静静而明确，清晰！清晰！　　最后光芒亦转换颜⾊。　　“嘭！”一切消失，眼前雪雨看不见，原来是一片金⾊⻩芒庄严笼拢大地，铺天盖地。　　竟是回到了⽑教授的灵魂法阵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