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给同志们表演相声。
甲:噢,你是一位相声演员?
乙:对呀。
甲:太好啦!我特别喜欢听相声啊。
乙:噢!爱听。
甲:您可不知道,我一听相声啊,我就哭。
乙:哭?你听谁的相声哭啊?
甲:谁的相声都听过呀。
乙:啊。
甲:马季的、姜昆的、常宝华的、⾼英培的,我都听过。
乙:他们的相声不至于这么惨哪?
甲:你在这儿听不显。你要在国外能够听到他们的相声,感觉非同一般。
乙:这么说你在外国还听过相声?
甲:我出国的时候带了很多相声的磁带。
乙:噢,这么回事儿。
甲:在国外还甭说听一段相声了,你要能看到一幅国中的国画。
乙:怎么样?
甲:你能为祖国秀丽的山川感到自豪!看到一个国中的古瓶,你能为祖国绚丽的文化遗产感到骄傲。
乙:哎。
甲:走在大街上,碰见一个同胞,说两句国中话,备感亲切。
乙:这倒是。
甲:你要能在国外听一段国中相声啊,找地方哭去吧!
乙:不对呀!相声啊,使人笑。
甲:是啊!你要在欢笑和快乐当中,能使你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令你归心似箭。
乙:我这才明白:你是说呀,在外国一听相声,就想起我们可爱的祖国来啦!
甲:就是这个意思。
乙:你是刚出国回来?
甲:对,我刚从国外回来。
乙:啊。哎,还真看出来啦。
甲:看哪儿?
乙:这服装就不一样啊。
甲:啊,这个没袖儿。
乙:都是这样式。您是哪个代表团?
甲:我不是代表团。我是到国美跟人家交流烹饪技术去啦。
乙:您是一名厨师?
甲:对。火车,知道吗?餐车上的厨师。
乙:那您怎么会出国了哪?
甲:说来太偶然啦。有一次,我们在餐车上接待了一位国美客人,她叫蒙太斯,六十多岁啦,这位老夫人是国美一个美食中心的董事长。
乙:噢,老夫人。
甲:为了让她鉴赏一下我们国中传统的烹任技术,给她这次旅行留下深刻的印象,我给她做了一道菜。
乙:什么呢?
甲:糖醋开活口鱼。
乙:您先等会儿。什么叫“糖醋开活口鱼”呀?
甲:做这个菜必需要用活鲤鱼,做完以后端在桌上,用筷子一桶,这鱼得会动换。
乙:噢,能动?
甲:特别是那个嘴,你一桶它,那鱼搁在那儿躺着…(学鱼张嘴)
乙:哟!这倒満新鲜。
甲:老夫人吃完以后,赞不绝口,非要请我去国美不可。哎,跟有关单位这么一商量,还真成啦。
乙:那可太好啦。你呀,给我介绍介绍国美之行。
甲: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应该的。
乙:你得说说,这样能丰富我的创作呀。
甲:你那意思是…想拿我们这个写写节目什么的?
乙:哎,编个节目。
甲:我给您介绍一下。
乙:你讲讲。
甲: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是从京北机场走的,坐机飞到芝加哥下机飞。下了机飞以后,我走出机舱,抬头一看:嗬!那真是天碧碧,云淡淡,更显得阳光明媚;草坪上,一长串⾼级卧车闪闪生辉;红毡旁,排列着海、陆、空三军仪仗队。防暴察警,手持警棍,头戴白⾊钢盔;天上看:直升机飞在上空盘旋,与地面保持联系;便衣、特工⾼度紧张,出没在人群的四围;这边儿看:众参两院的议员,各国大使好几百位。众夫人,浓妆艳抹,笑容可掬,紧紧相随;新闻记者,拿着话筒,对准了镜头;欢迎的人群,舞动鲜花,齐把手挥。猛听得国歌⾼奏,二十一响礼炮轰鸣,顿时间人声鼎沸,十五辆摩托车开道,有一辆敞篷车快如飞。
乙:车上谁在那儿呢?
甲:车上站着一位老夫人,有六十岁开外,那真是雍容华贵,在车上朝众人频频抬手,含笑微微。
乙:这是老夫人接你?
甲:撒切尔夫人访美。
乙:我说老太太不能为吃条鱼费这么大劲哪?
甲:不是,老夫人也接我来啦!
乙:也来啦。
甲:蒙太斯夫人来啦。我说:“好,谢谢您来接我!那个,咱们不着急,让他们先过去吧!”
乙:对,碰上不合适。
甲:蒙太斯夫人热情为我安排了生活。第二天,特意为我举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乙:噢!还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甲:我给他们做了一桌山东的名菜,最后一道就是这“开活口鱼”
乙:这道菜必不可少。
甲:这鱼刚往上一端,从那后排那儿“噌噌噌”跑过来一个年轻的记者来。(学)“啊,太好啦!嗯!太绝啦!太香啦!”
乙:太香啦!
甲:“侯先生,在国中,有你这样的绝技的厨师,很多吗?”
乙:哎?你怎么看出是绝技来啦?
甲:“你看!这个鱼,啊!这个嘴?啊…啊!”乙:噢,嘴会动。
甲:我说:“是啊,在国中像有我这种技术的厨师…”我还没说完哪,就听见“喵!喵!”
乙:怎么啦,这是?
甲:“太妙!”
乙:什么呀?
甲:有一位女记者这儿看鱼呢。
乙:我以为鱼把猫给招来了呢。
甲:“啊,侯先生,太好啦!你们国中,这样的鱼,要好多钱吗?”
乙:她关心这个价格。
甲:我说:“这种鱼在我们国中…”还没说完呢,走过来一个《华侨曰报》的老记者,五十多岁啦,走过我跟前儿,他拉住我的手不松开啦!“侯先生啦!我是一位老华侨啦!我离开祖国三十多年啦!”
乙:哎呀。
甲:“今天看到祖国的烹任技术,我很⾼兴啦!”
乙:感到⾼兴。
甲:“啊!我问你学这个,这个…”
乙:学这技术?
甲:“啊,需要很长时间啦?”
乙:那得下一定的功夫。
甲:我说:“是啊,只有下一定的功夫才能学会。”
乙:对。
甲:我还没说完呢,从那边走过一个人来,有五十多岁,学者风度,他往前一走,大家顿时肃然起敬。
乙:这位是谁呀?
甲:国美专栏作家詹姆斯先生。
乙:他也来啦。
甲:走过来之后,扶了扶二十四k金的克罗斯眼镜,从兜里掏出一望远镜来。
乙:哎对…掏出什么来?
甲:放大镜,放大镜。对着我这鱼这通儿看。
乙:噢。
甲:(动作)
乙:看得还真仔细!
甲:“侯先生?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乙:欢迎您讲。
甲:“这种鱼,什么时候让我们吃啊?”
乙:啊?这位学者敢情嘴急呀?
甲:“非常抱歉!我是前天就接到请帖啦!”
乙:两天没吃饭啦!
甲:通过这次记者招待会,由我主办的豪华宴会,⾼达五千美元一桌。
乙:嗬!
甲:就这样,半年之內的宴会被抢订一空啊。
乙:你可露脸啦!
甲:我在国美工作有半年吧,我出⾊地完成了任务,蒙太斯夫人特别⾼兴,为了庆祝我的成功,在家里设宴招待我。
乙:他们家搞的?
甲:啊。
乙:家里一定是富丽堂皇啊?
甲:你不看不知道,我进门儿一瞧:嗬!迎面是一张“国中万里长城”的巨幅油画儿;桌子上有漆雕、有贝雕、有牙雕、有景泰蓝各种国中工艺品;书橱里摆的都是国中的经、史、子、集各类名著。
乙:看来老夫人对国中还挺有研究。
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太太呑呑吐吐,支支吾吾给我提了一个问题。
乙:什么问题呀?
甲:“侯先生!你的!那个…我有个要求,请你考虑。”
乙:您讲吧。
甲:“你是愿意回去?还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要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就不要考虑愿意回去。”
乙:对。
甲:“要愿意回去,就不要考虑继续愿意留在这里!”
乙:明白啦!
甲:“也不知道?你是愿意回去不愿意留在这里而回去?也不知道,你是不愿意回去而是愿意留在这里?”
(o791注:侯耀文在录音资料里的第二句是重复了“也不知道?你是愿意回去不愿意留在这里而回去”估计是个口误,也可能是故意这么做显得混乱。因为这盘录音磁带我小时候听过,是正式行的带子,是口误的话应该有机会纠正。除非纠正成本太⾼,或者只有我这样的老学究才会深究这样的细枝末节。汗!)
乙:嗬!外国绕口令。
甲:“呵,夫人,您甭费劲啦!你的意思我明白啦!您是不是说,想让我在这里定居生活下去呀?”
乙:是!
甲:“啊,是的。”我说:“不行!”
乙:怎么?
甲:“我一定要回到祖国去!因为那是我的家乡,我的事业应该在国中呀!”
乙:讲的好!
甲:“侯先生?这样吧,我给你,一年一万美金!”
乙:一万?
甲:“一万五!”
乙:一万五?
甲:两万!
乙:两万?
甲:两万五!
乙:嗐,您别嚷啦!
甲:我说:“老太太,您别往上加啦!我的爱国之心是不能用金钱来估价的。”
乙:那是估不出来的。
甲:“夫人,我可以向您提个问题吗?”
乙:什么问题?
甲:“您既然这么喜欢我们国中,为什么不到我们国中来定居呢?”
乙:老夫人说什么呀?
甲:听完了我这句话,是无言以对,张口结舌,冲着我!(动作)“啊…啊!”乙:老太太就差糖醋啦!
甲:就这样,第二天老太太还找我呢。
乙:又来啦!
甲:非让我跟她的女儿——贝蒂姐小见个面,要让我们两个人交朋友。
乙:见面了吗?
甲:见啦!当然要见啦!
乙:你怎么见啦哪?
甲:第二天,我正在屋里看书哪,我听“当!当!当!”有人敲门。
乙:请进!
甲:房门一开,从外边走进一位漂亮的国美少女。你看她:⾝材修长,亭亭玉立,太漂亮啦!
乙:漂亮。
甲:上⾝穿:红白两⾊的运动衫,显得骄艳而健美;下⾝穿一黑⾊的长裙,显得稳重而典雅。脚下一双金泽皮鞋,后跟儿足有四寸多⾼啊。哎呀!太漂亮啦!脸上薄施脂粉,淡扫娥眉,颈下一条钻石项链闪闪光。进了门儿以后,把眼镜一摘,冲我嫣然一笑“哈罗!米斯特侯!”
乙:哟!米斯特侯!这回够悬的啊。
甲:“哎哟,贝蒂姐小,你来啦!来,快请坐,请坐!这是你最喜欢喝的咖啡,我刚给你沏的!”
乙:咖啡。
甲:“啊,米斯特侯?你要走啦?”
乙:要走啦!
甲:“啊,这段时间,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乙:好回答!“承蒙老夫人的盛情款待!我生活的很愉快。”
甲:“我是说,你喜欢不喜欢这里?”
乙:喜欢不喜欢?
甲:我说:“我喜欢!我非常喜欢这里的民人!”“唉,侯先生!你要走啦!此时此刻,你是不是感到很凄凉?”
乙:这怎么回答呀?凄凉?
甲:我说:“是啊!我很‘沏凉’啊!”乙:凄凉?
甲:啊,刚沏的,不喝就凉啦!
乙:咖啡!
甲:“啊,no,no!我问你,是不是感到很寂寞?”
乙:怎么说呀?
甲:我说:“是啊,我每天都在‘记默’,我连记带默!”
乙:什么叫“连寂带默”呀?
甲:我现在正在学习英文呐,每天都要记单字,默单词啊。
乙:哦,这么个“记默”!
甲:“no!no!我问你,是不是感到孤独?”
乙:你怎么说呀?
甲:是啊,这不每天都在“咕嘟”嘛!
乙:怎么?
甲:它不“咕嘟”那鱼熟不了啊。
乙:好么“咕嘟”鱼呀?
甲:“唉!米斯特侯,我问你喜欢不喜欢我?”
乙:告诉她,不喜欢!
甲:怎么啦?
乙:她脸上五官那比例,咱看着就不大习惯。你告诉她!
甲:这叫什么话呀?我说:“贝蒂姐小,我非常喜欢你!我认为你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姑娘,而且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富有理智和智慧的人!”
乙:哎,这么说倒是有礼貌。
甲:“米斯特侯!打开窗帘说亮话吧。”
乙:哎,别!打开窗户。
甲:“窗户!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希望你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好吗?”
乙:这倒开门见山。
甲:我说:“不!我一定要回到祖国去!”“唉!米斯特侯,你不要再固执啦!在我们这里,你会很幸福的!只有在我们自由的空气里,你的才智才能得到挥呀!”
乙:那也不留!你告诉她“这时间一长,想我妈啦!”
甲:哪儿有这么说的呀?
乙:想妈啦!
甲:我说:“贝蒂姐小,你说的并不错!贵国确实是一个达的家国,生活水平比我们⾼得多,但是我们国中有句俗话,叫做‘子不嫌⺟丑’。”
乙:有。
甲:“一个炎⻩子孙的赤子之心,你是根本无法理解的!再有,你只知道一点儿我们家国的过去,可你并不了解我们的现在,更不能预见我们的将来!我相信:总有一天,国美
民人能做到的,我们国中人也一定能够做到!当然,金钱和享受固然是诱人的,但是,大诗人泰戈尔说得好:小鸟的翅膀如果拴上了⻩金,它就不能再飞翔啦!此时此刻,我愿意变做一只小鸟,展翅飞向东方。因为那里,有我朝思暮想的祖国,那里有风光秀丽的家乡。你知道吗?我的祖国正在生大巨的变化,对外开放,对內搞活,全面实行改⾰,我将在那里施展我全部的才能,才不负我一生的理想和愿望。那里有对我无限关切、共同奋斗的同志和师友,那里有和我相濡以沫、休戚相关的亲属和恋人,他们想念我——翘以待;我思想祖国——心驰神往。眼下归期在望,我早就梦游神州,纵然你这里有⾼楼摩天、锦衣玉食,岂能使我留恋!遥想可爱的祖国,关山万里,舂満人间;昆明湖畔,安天门前,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无不动我心弦!想让我永离祖国?就是海枯石烂,天崩地陷,也是不可能的呀!”
乙:回答的真好啊。
甲:“米斯特侯!不要说啦!”
乙:怎么?
甲:“我明白啦?”
乙:明白就好!
甲:“哎,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沙锅不打一辈子不漏!”
乙:这都哪儿学来的?
甲:“哎…太遗憾啦!你不能留下啦!可是,我为我认识你这样的国中青年感到自豪。从你的⾝上,我看到了国中的希望、未来!”
乙:对,我们的祖国大有希望啊。
甲:“贝蒂姐小,谢谢您的夸奖。啊,这样吧,在我们握别之际,我愿意送给你一歌,以报盛情。”“米斯特侯,太好啦!这样吧,你把它录下来吧!”
乙:录音机呀!
甲:“我想你的时候,我听一听啊!”乙:啊,很重感情!
甲:“你回国以后,别忘了我们。别忘了写信!”
乙:噢!别忘了写信。
甲:“别忘了,看我们来!”
乙:啊,还要看你们来。
甲:别…(学:光张嘴说不出话)。
乙:看来这鱼可不能多吃啊!
甲:我说:“姐小,你不要太激动啦!这样吧,现在我唱这歌,通过这歌我相信,你会对我有进一步的了解。”
乙:你唱的什么歌?
甲:“好,你把录音机准备好,我给你唱!”
乙:好,录音!
甲:“(唱)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国中心!洋装虽然穿在⾝,我心依然是国中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国中印…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河水滔滔,江山秀美叠彩风景,问我家国哪像染病。”
乙:哎,怎么唱《霍元甲》啦?
甲:我在京北看电视哪。
乙:到家啦!